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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心——star82星

时间:2008-11-18 09:57:43  作者:star82星
我叫邝祖辉。这名字起得太明显,一看就是我N代贫下中农的老爸希望能出个遗传变异的来光宗耀祖。
我是不想让他失望的,所以很小我就决定了就算不能流芳百世,好歹也要闹个遗臭万年。
然而,这话说起来容易,要真实现的话哪儿那么容易?上小学的时候,孩子小,心眼儿实,一门儿心思的在老师跟前邀宠。可惜,受到遗传基因的限制,我始终无法成为老师心中的红人儿。少了这个大靠山,我怎么出名?痛苦!我被这个问题困扰着,茶饭不思,没精打采,完全没有意识到另一扇大门正悄悄的为我打开。
话说那一天,仍然沉浸在冥思苦想中的我神情恍惚的随着大流儿上厕所,走过了水房(小学男女厕所对门)一拐弯儿一头就扎进门去。就这一步,成为我生命中决定性的一步。那一天后,我找到了成名的捷径。
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呢,我就被一阵远超出我承受能力的尖叫声给逼出来了。我明显被她们给吓着了,站在门口小心肝仍然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到现在我回忆起那一幕仍然惭愧不已,作为当事人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袒护自己:哪儿找这么衰的人?好不容易进了次女厕所居然什么也没看就出来了?!~
就这样,一夜之间我忽然就名声大噪。我拥有了新的外号,并重建了在班里的地位。班上至少有一半的人怕我--从此我摆脱了被女生欺负的阴影;男生呢,无不充满羡慕的、亲切的称呼我"流氓"。
只有一件事不如人意。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老爸居然又不想让我出名了,并以莫须有的罪名教育了我一顿。在我幼小的心理有着这样一个认知:真是反复无常的大人啊!我希望他下次决定好了再给我指示。
到了初中时期,扬名立万再也不是为了满足大人的期望而是我的个人需要。但不幸的是,按地区分配我初中居然升入了十五中!天知道要在这个恶人谷里脱颖而出是多么的不易!一般的搞怪早就被大众唾弃--都是人玩剩下的。举个例子来讲,如果老师有兴趣把上课发怪声的学生拎到讲台旁边罚站的话,都能站成一长城。你不用担心会挡住下面同学的视线--下面基本上剩不下坐着的了。大体上每天我们都在过愚人节。饭盒一到中午就找不到,到了下午放学空饭盒又会自动回到你书包里。你要看严实自己的书桌堂,因为中午找不到饭盒无所谓,忽然之间找到班级里最能打的那个人的饭盒才是大问题。紧张刺激当然很爽但是为了个人安危我只好每天带饭钱来上学,也算用心良苦了。
没办法让大家认识我这让我很焦虑。我只好以物质食粮代替精神食粮。那一年我内心极度困扰的有力证据就是身高和体重的一路狂飚。
所幸事情到了初二终于有了转机!一个天才漫画家推出了一部天才漫画--《古惑仔》。我深受启发,然而就在我用心钻研该怎么下手的时候,已经有人完全领悟到了其中奥秘。鉴于大多数学生学会了中午买饭吃,一群聪明人终于想到了生财兼出名之道。他们埋伏在校门口,你猜对了,他们做的是不要本钱的买卖。
所有人学走路都是从摔跤开始的,我也不例外。第一次被打劫我完全懵了一点也不懂得配合。但两三次以后我已经基本上能够享受被打劫的乐趣了。看着那哥儿几个浑身大汗地从我兜里翻出仅有的两毛五分钱的表情,我的内心无比满足。
然而这满足没持续多久。很快他们就认识我并由抢劫改为勒索。
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我加入了这个团伙。开始帮主很满足,看着他的队伍日益壮大。但后来他也看到了问题:吃大锅饭的人忒多!这时候他想到了改革。帮众们被拆散成三五人的小集团,每个小集团分别被派往各个门口自行觅食,甚至连墙豁口也没放过,而我所在的团伙呢,就有幸得到了一个墙豁口。这么久以来,我终于等到了出师之后的第一次行动。
那是阳光灿烂的一个中午,我们三个歪在豁口的墙根儿。时间还早,没几个人经过。因为这时候第四节还没下课。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没下课我们已经站在这里了,你没听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句话吗?
早起的鸟儿有饭吃,早起的虫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就在我们被太阳晒到想睡觉的时候,一只虫匆匆忙忙地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了。这哥们儿有一套,他一定是上课上到一半借尿遁了那一伙儿的。我忙推了推身边儿的。"来了一个!"
大伙精神起来了,一致决定把他作为我们的第一次。
一般的第一次都是很痛并且很难忘的。我们的第一次抢劫......也如此。
因为教学楼到大门口有一段距离,这哥们决定走捷径--50米,30米,10米......他终于翻墙而出!
"哎!哥们!借点儿零花钱!"
他脚刚落地,我们三就围了过去。因为听得次数太多了,所以我一开口就流利地打了招呼。
早起的虫明显吃了一惊。他迷惑地看着我们,若有所思。
我见过的被打劫者不是太多,但他的反应实在太不对路。说害怕吧,依我看更多的是惊奇。本来应该是三猫看一老鼠,但他那眼神让我联想到三老鼠围着一只猫的情景。
我们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他慢慢地打开书包--他居然连书包都拿出来了?旷课啊!
究竟屈服了吧?我有点得意洋洋地想,等着他把人民币送我手上--如果是美元我也不会拒绝的。
说时迟,那时快,当那只手再次伸出来的时候,我的小腹忽然一阵剧痛!弯下腰时,我看到一只脚正从我身上拿开。
话说回来,他把手拿出来为什么落到我身上的是脚呢?你一定不明白了吧?因为......这个时候那只手加上手中的奇型兵器正在我那两个同伙身上肆虐!
那兵器是一只短棍,但棍身有着奇怪的线条。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丁丁护着头的手臂已经挨了好几下。"X你妈的!我叫你打劫!你敢打劫你爷爷我!!"这名被打劫者一边怒骂一边动手,又狠又快,跟玩儿命似的。
小海比我低一年级,当时已经吓傻了。当那个凶悍的家伙打够了丁丁转向他的时候,两人一对眼,小海忽然嗷地一声............转身跑了!
丁丁的速度也不算慢,就在对手凝视小海背影的这么一点儿时间里,他也跑了。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不妥。不妥在什么地方呢?我居然能眼睁睁的目睹了全过程?!这意思就是我居然被吓得瘫倒在那里,没跑!
那个人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一脸的不屑。就像在看一只耗子。我们两个长时间的对望着。我甚至还记得他穿着写着兰字"别理我,烦着呢"的T shirt,短短的头发,被太阳晒得跟非洲来的似的,硬硬的眉毛,凶光毕露的眼睛和不停的颠着短棍的手。
这一幕对我来讲简直就像刻在心里一样。他当时心里一定很爽。我能感觉到。
"把钱拿出来!"他说。
我把钱掏出来了。心想:shit!到底是把打劫进行到底了啊!
他把我的钱揣进自己的兜里之后,收起了短棍,临了非常不屑地说了一句:"你长得也挺高挺壮的怎么他妈这么怂?回去吃点钙片吧!"
我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挺高挺壮,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让我在这群小男生里已经算是鹤立鸡群了,我怎么还这么怂?
那一天是我这辈子的第二个转折点,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人俯视我。我也要鼻孔朝天的站在高处俯视别人!那种感觉,一定很爽。
后来小海哭丧着脸说那个人叫易卓。他在十五中早就打出名了,只是我们这三只菜鸟不认识他而已。"辉哥,他跟你是一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妈的,我怎么知道!"我沮丧地回答。总有一天我要混成他那样。
"辉哥,你说他会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啊?"他又问。
"我靠!我怎么知道!"
最幽默的还是关于那个奇型兵器的传说。据说那本来不叫短棒,学名叫作"柄"。那是一小斧子的釜柄,易卓带着它准备和人火拼的,校长听到风声到处搜查凶器,他情急之下把斧头踹掉藏进厕所。我们看到的,就是还没来得及恢复原状的凶器。
"这要是校长没检查的话......"丁丁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出了一身冷汗。
这件事对于易卓来讲大概就是一天中无数挑衅中的一个,至多,算是个笑话吧。不管他怎么想,反正他是没来找我们的麻烦。而对于我来讲,这是重新认识自己的一个起点。我找到了奋发图强的一条新路,这条路能让我家喻户晓--当然,我不是指死刑犯游街。
要想打人首先要别怕挨打。之前我挨打的基本功练得很好。最初的时候我打人和人打我的概率一样甚至偏低,但经过我不懈的努力渐渐的占了上风。每当遇到大场面胆怯了的时候,我就会回忆一下那一天,回忆自己迫切要用鼻孔看人的念头。我对于单纯的打劫低年级已经厌倦了。我试着打劫初三、初四的兄弟(我们初中四年制),开始的目标是看起来很软弱的那种,仅遭遇到了很微弱的抵抗,当我发现我身高体力都占优势时,我把目标放远大了,专门打劫吨位在180斤以上的,先冲上去爆打一顿,发现少于五毛钱的就再追加一顿。一时之间弄得整个校园里人心惶惶,胖子们都拒绝上学或者忙于减肥。我想真危险要是没那一天的话也许现在窝家里的是我自己,但回头又一想,如果没那一天我不会打劫,不打劫又怎么会有这场运动?鸡生蛋蛋生鸡......
我,小海和丁丁已经是不可忽视的小团体了,我开始扩张势力,在整个集团里四处挑衅,遍寻那阵子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十好几个"陈浩南",越打越有信心。与此同时,我拐弯抹角地打听关于易卓的事迹。当我听说他从来都不跟人混的时候,我毅然决然地决定退出集团!
这让小海和丁丁很惊讶。不过他们的惊讶已经不值钱了。在这一个多学期以来,我早就已经习惯他们对我的惊讶。他们对我放弃这么有前途,有地位的职位感到难以理解,说下一任帮主的位子肯定是我啦!
说了他们也不会懂,这就叫高手的寂寞。
我退出了之后,集团里陆陆续续地跑了不少喽罗。这让帮主很不安。有一天放学他找到了我,还带着N个帮众。看这样子他好像不打算请我吃饭,我感到很不耐烦。那阵子我认为吃饭比天大。
"你这么着也太不给面子了............"
在他说了一车话之后,我的耐性顶天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他的衣领,我俯视着他的眼睛问:"妈的,想要指使我,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又是漫长的对视,我发现俯视的人永远占上风。这是打架的基本功,大家要记牢。鉴于我这里不是出教人打架的教材,其他要领就不多说了。
从那以后,没人来啰嗦我。
当一个人慢慢变强的时候,他的脾气也是渐长的。这时的我已经有了一颗高傲的心,各路高手在我眼里都是狗屎。可是在我内心深处,始终有一块伤疤,那就是我是引为奇耻大辱的第一次打劫。心里一直萌动着一种欲望,和易卓一较高下的欲望。
我听说易卓是校篮球队的。我也特奇怪就凭我这身高,这体力,为什么就没伯乐来发现我呢?白白的放着这么匹千里驹在野地里自个儿撒欢儿啊?浪费啊!
最后是我自个跑到体育组的,推开门我大声问道:"你们......缺拉拉队的吗?"
值班老师很诡异地笑了一下,说:"拉拉队我们不缺,篮球队员缺一个,怎么样?来试试?"
结局让我很失望。等我累得跟狗似的入选篮球队之后才听说原来所谓的"队员缺一个"缺的就是我要找的那一个。
就在前不久的比赛中,易卓痛扁了裁判被踢出球队。
傻眼了。
易卓显然还在这个世界存在着,但在这所学校里,他销声匿迹了。
初中剩下的一年多一点就在我这么一路及格、不及格、及格中顺顺当当地走完了。就在我以为要辍学的时候,得到了以体育特招入读六中的消息。

上了高中我忽然开窍了。原来天下还真有比吃饭大的东西。那就是:泡妞!
我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初中进入篮球队,这样子我就没办法为哪个漂亮女孩再加入一次了。就像最初对于出名不得要领一样,这时候我又对泡妞毫无头绪。因为我的身高我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在视野这么好的地方工作和学习害得我常常注视着某位女孩的背影陷入遐想,而且对象还很不固定。我经常听到老师在讲课的途中说:"坐后面的同学,眼睛看黑板不要看其他同学!"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专门在说我,但是周围的男生都哄笑着看我。有一次实在不是我,于是我恼火地道:"看什么看!这次又不是在说我!"结果下课的时候坐前面的女生过来跟我说:真羡慕你,让老师把你挂嘴边上。
晕!
我觉得很冤枉,甚至还不知道女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被扣上了色狼这样的外号。为什么女生的眼睛就不能雪亮呢?悲哀......
说到色狼,队里就有一只货真价实的。那是个传奇人物,在见到他以前,我就听过许多关于他的传闻。任何一个打篮球的人,尤其是后卫,都会把这种传闻当作挑战。我也如此,根本不相信有这样神乎其神的人存在。可是宇文,现在的后卫,却甘愿追随着传说的脚步。
要勉强地说,我也算是在追随着一个人的脚步,但时间过了这么久,我已经分辨不出那日骄阳下站着的,以不屑的口吻对我说话的人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我大脑里虚构的人物。唯一可知的是,他是一个很好的后卫,这也是传说。因为在我篮球入门之前,他已经离开。
事情往往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偷偷出现转机。在那场难缠的练习赛中,易卓忽然就蹦了出来,导演了一出悲剧。
其实输球都怪他是相当不公平的。我们的帅哥小前锋从球赛开始就憋着打架而非打球。大前锋--就是我啦--原本运作良好,但从对易卓说第一句话起就气得内分泌失调。他怯懦地回答,畏缩的神态,生涩的动作就像一张走调的唱片,给我脆弱的心灵以巨大的冲击。我无法把眼前的他和记忆中的那个可以称之为偶像的光辉人物画等号。这种落差让我心情暴躁。
我已今非昔比,他也和从前判若两人。看样子他已经认不得我,我也......不认识他。丢不起那人。
一场球赛有三名上场队员失控的比赛结果奇惨无比。
关隽鹏当了把上帝,对易卓挥出正义之拳。挨了打的易卓屁都没放一个就落荒而逃。我一下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该向谁看齐。两眼一片茫然,需要通过对眼才能找到焦点。
这是三个月来我第一次正眼看关隽鹏。老实说我很讨厌他,仗着自己长得不错,领着屁股后面一大票追随者到处乱窜。我还就闹不明白了,女生追着帅男看勉强算正常,怎么连男生看见光鲜一点的同性也围上前去啊?合辙打算在女孩跟前提高出镜率混个脸熟先?这越发得让我觉得自己像是风干的咸菜,同志们哪,我想不烦他都难啊!
再后来,易卓成了我的练习对手,让我感到他的实力不容小窥;再再后来,我在对抗中输给了关隽鹏。唉,以后再也不能叫他作小白脸了,免得一不小心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最后,易卓成了我的队长。我的天塌了。简而言之这一年活脱脱的是场悲剧。
又是一个艳阳天,关隽鹏又在外面打人了。别问我为什么说又,分手总是在雨天,但惹事总是在晴天,而关隽鹏他就是这么个毁人不倦的主儿。
说实话我从前混的都是在校内的小帮派,欺负的也都是善良之辈,还真没跟街头地痞打过交道。这一动手我们就陷进去了。不是说打不过,问题是就算几十只猴子天天来捣乱我也受不起那折腾啊!纠缠就这么无休无止。
我根本就没想过还能看到易卓这么猛的时刻。他的武器还是短棍,眼神还是那么凶恶,神情还是那么狞憎。
我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初夏。
他俯视着自己的猎物,说:"我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你敢毁了我这最后一个梦想,我就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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