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有你会受伤...不是只有你会嫉妒...不是只有你会想要独占...不是只有你...想要承诺.........」 他悄悄地落下了泪,滴进了那朵含苞待放的黄玫瑰里。 「到现在...你还送这花来又有什麽意义呢?」 我伸出手连他与那束花一起抱进怀中。 「这是我欠你的。」我勾起他犹带泪痕的脸,生平第一次吻住了他的唇。 曾经在梦中千转百回,只愿求得轻轻的一吻,但是在现实中,我却连拥抱他的次数都少的可怜。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吻,说不出究竟是甘甜还是苦涩,只是... 好咸。 被泪水浸湿的吻。 是我们一生中唯一的吻。 为这段尚未开始便已经夭折的初恋。 哭泣。 封缄。 「没有告别结束的恋情,会在彼此的心中留下永远的痛楚,失去的一方,会怀著永远无法断绝的希望;而舍弃的一方,也会深深刻著难以磨灭的愧疚。」我轻轻地、以著我渴望对他付出的温柔吮去了他的泪。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抓著我。 「我们都失去了对方,也同样舍弃了彼此......」 「所以...我们也要向彼此『告别』吗?......」他开启微微颤抖的唇,毫无血色地说著。 无言地闭上了眼,我将他搂的更紧了。 「我爱你,我的君君......你是我永远的爱。」 「卿......」他睁开泪眼深深地凝视著我,「我这一生...早就已经非卿莫嫁了,只是...你现在已经不是非君莫娶了吧?」 我哀伤地笑了,「君君,如同你知我,我也同样非常了解...你心中也应该不是非卿莫嫁了,不是吗?」 我们都是孤身的一人,除了自己什麽都不剩,所以,就算爱的再难分难舍,对於曾经深深伤害过自己的人,都绝对不会再付出同样的感情。 他微微一震,一串眼泪又掉了下来。 「是啊...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为什麽我从来也没有发觉呢? 在过去的日子里,他根本没有在我面前哭过。 我除了对他予取予求之外,还给了他什麽呢? 知道他的脆弱,却还是毫不留情地伤他。 这就是我爱他的方式吗? 「对不起.........」为我曾伤你的一切,也为了你曾伤我的一切...... 「再见了,我们...结束吧!」我松开他,望进他迷蒙的眼中。 他敛起眼帘,却没有再落泪。 「是啊!结束吧!快要十年的痛苦...也应该要结束了啊!」 「再见了,君君。」我缓缓地站起身来,期待著他最後一句撕心裂肺。 他始终没有再看著我,却还是低微而清楚地说著。 「再见了,卿。」 我深深地、彷佛从灵魂深处地叹了一口气。 然後...转身。 离去。 漫长的医院走廊像是永远也走不完,扭曲的视线几乎让我无法前进,但是我仍然昂首阔步地走著...走著。 即使身边的人都对我投以探究的眼光,我仍是不断地走著...走著。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不再为他哭泣。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活的比他灿烂炫丽。 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变成我一生中的小小回忆。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释怀我会忘记。 所以,在这一天到来之前,就让我尽情地为他流泪吧!桔梗,是不变的爱。 紫罗兰,是永恒。 而黄玫瑰,是诀别。 两年後,我参加了萧邦钢琴大赛。 没有什麽特别亮眼的成绩,只是在亚洲区的决赛中拿了第十二名。 不过,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吧! 我云淡风轻地想著。 「在想些什麽?」望著紧扣在腰间的手臂,我不禁微微一笑。 「在想某个勇夺萧邦大赛第七名的敌手啊!」 洛悠闻言,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你真的很小心眼,只不过总分差了三分,就记恨成这样。」 我泛起一丝危险的笑容,「哼哼!我小心眼的地方可多了!怎麽,你後悔了吗?」 洛悠听了,吓得赶紧举手投降,「喂喂!我哪敢啊!只有你後悔的份,我怎麽可能会嫌你!」 看他这麽快就认输,我不禁有些扫兴。 「啧!没意思。」 洛悠沈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你还好吗?」 我疑惑地扬起眉,「什麽?」 「接到易君寒的喜帖,你...没有动摇吗?」 我眯起眼,终於知道这家伙到底在闹些什麽脾气了。 「你是鼓励我去抢婚吗?」我坏坏地反问。 「当然不是!」洛悠迅速地回答,忽然意识到我是在故意耍他,顿时忍不住红了一张脸。「我是怕你.........」 我灿烂地笑了,「别担心,我现在不是在这儿吗?」 洛悠望著我,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是啊!你现在在这里...在我的怀里。」他又再度把我捞回胸口,恨不得将我嵌入体内似地拥著。 「洛悠......你觉得,永远有多远呢?」我舒服地闻著他的气息,慵懒浑似不在意地问著。 「永远啊......」洛悠的手紧了紧,眼光不由自主地眺向远方。 「我不知道呢!」他笑了出来。 知道他不想说出不切实际的甜言蜜语,因为我不会相信。 「反正...没有人能活到永远,所以...死,大概就是永远吧!」 我也轻轻地笑了,「死啊!......不过,我觉得失去,好像也是一种永远呢!」 洛悠故意露出害怕的表情。 「那我,可一点都不想要你的永远......」 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我。 「所以,就把你所有的『现在』留给我吧!」 我顺从地张开嘴,任他在我的嘴里不断肆虐。 「嗯......我要好好考虑考虑.........」 洛悠半带惩罚地咬了我一口。 「你可以在床上慢慢想,没关系的!」 我毫不畏惧地笑著,「那我会在梦中告诉你答案的。」 罔顾洛悠气愤的抗议,我开心地将他拉进了卧室。 主动地解去衣物躺在床上,午後的阳光正暖暖地照了进来。 金色的碎屑调皮地在我的床头溜达著,衬著斜搁在上面的豔红玫瑰,更显得璀亮欲滴。 啊啊!我的爱情。 正好是现在进行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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