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凯臣想起少年时期轰轰烈烈的初恋,脸上不禁泛起苦笑。 「我从不後悔爱上男人,事实上...我只能爱上男人,我并不是坚强,只是别无选择而已。」 「不过...我现在终於理解了......」纪圣臣坚定地说著。 「我现在终於了解真正爱上一个人,真的...真的就像是疯了一样,什麽都看不见。」他的眼中,就只剩下朔夜了啊! 「这种爱...太伤身了啊!」纪凯臣语重心长地说。 纪圣臣微微一笑,「怎麽,这是经验谈吗?」 「是啊!」纪凯臣拉著他坐下,继续说著。「这种燃烧一切的爱,一生没能有几次,因为一旦毁灭,就只剩下灰烬而已了。」 纪圣臣向後躺进椅背,慵懒地说: 「那你的FBI又是怎麽让你『死灰复燃』的啊?」 知道他存心转移话题,纪凯臣也不再多说。 「圣,我想说的只是...人,只要活著,就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 「是吗?」不知为何,纪圣臣忽然觉得眼眶一阵湿热。 只要活著,就一定会有好事啊......... 「所以,相信朔夜吧!他一定会为你奋战到最後的。」 醒来吧!朔夜,就算是奇迹也好,请你睁开你的眼睛吧! 4 台北从未下过雪,可是为什麽自己总觉得好冷...好冷? 原以为是因为自己老呆在你床边,忘了加件外套,所以才会觉得冷,可是,刚刚凯才带来冬天的外套,硬是套在我身上,所以现在我应该不会再冷了才是。 想了想,才忽然想起。 原来,是因为身边少了你...... 今年最冷的时节,我少了温暖...也少了你。 你知道吗?人在冷的时候,痛觉是迟钝的,可是却会比平时更痛...也更久。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冷也是一种痛。 在这麽冷的时候,你为什麽要丢下我,让我一个人忍受这痛...这更深也更久的痛? 「朔夜.........」你为什麽还不醒来? 第一次见到他,只是单纯地被他那双眼眸所吸引。 因为自己从未见过那种彷佛冻结著火焰般的眼神,那种既坚强,却又脆弱无比的眼神,让他想呵护他的同时,却又想伤害他,因为他有著需要呵护的脆弱,也有著能承受伤害的坚强,所以自己好想...好想知道他所有的坚强与脆弱,好想成为那个支持他也同时被他保护的人...那个「唯一」的人。 「圣,你还不睡吗?」纪凯臣从容地推门而入,身後还跟著一个高大的棕发男子。「接下来让我照顾吧!」 纪圣臣微微回过头,对著那棕发男子轻轻颔首。 「你不好好陪著你的FBI,尽往这儿跑干嘛?」 纪凯臣闻言,不由得肝火上扬。 「纪圣臣,看你是要现在乖乖地睡在旁边的病床,还是要我等下叫人把你给架出去!」 纪圣臣沈默了一会儿,困乏地绽出一笑,无言地做出妥协。 果然,『他』一来到台北,凯的精神状况就不再那麽绷紧了,虽然知道自己的任性,让这个默默关心他的弟弟带来很多麻烦,可是,早已经心力交瘁的纪圣臣已经没有任何馀裕,能够顾及凯的心情了。 「对不起,凯。」 纪凯臣当然明白纪圣臣的心思,没有再多说什麽,只是递了一个杯子给他。 「杰斯说喝这种花茶比较易於睡眠。」 杯子里满满都是泛著安定人心香气的花茶,纪圣臣没再推托,静静地把东西喝完了。 「你怎麽会来?」不知是花茶的功效使然,还是自己已经太过於疲惫,此时的纪圣臣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杰斯·布雷克露出煦煦的笑容。 「今年比较早,我已经开始放圣诞假期了。」 「是吗?」啊啊!原来圣诞节已经到了啊! 凯默然地把纪圣臣压入柔软的床垫,冷淡地说: 「快睡。」 明知道无法入睡,纪圣臣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 「那朔夜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凯迅速地将间隔的布帘拉起,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夜灯。 看著心力交瘁的纪圣臣终於缓缓进入梦乡,纪凯臣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你也靠著我休息一下吧!」杰斯粗糙的手指抚过凯眼下的一圈黯淡,「这几天你也累坏了。」 凯微微一笑,「为什麽突然跑来?」他刻意用流利的英文低声问道。 杰斯自然地把凯拉进怀中,让他就坐在自己张开的双腿之间。 「因为...我知道你快撑不下去了。」杰斯露出满足的笑容,厚实的拥抱终於嵌入了灵魂的另一半。「你啊!不弄到走投无路的程度,是绝对不会开口向我求助的,如果我不机灵一点赶快来帮你,要不然等到事情一结束,你又得狠狠病上好一阵子了。」 凯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自己离小孩早已经有段不算短的距离了。 「哼!过度保护!」 「对了,『他』的情况还好吧?」杰斯的声音又更低了。 凯顿了一顿,「他若再昏迷下去,身体各器官的机能会越来越快的衰退,我实在不敢跟圣说,朔夜已经错过可以恢复到百分之八十的时机了。」 杰斯沈吟了半晌,「那他现在清醒後,身体机能恢复的百分比会是多少?」 凯摇摇头,「若他在三天内醒来的话,还有可能恢复到百分之六十,一旦超出三天,恐怕连百分之四十的比例都不到。」 「那...几乎算是後半辈子都得在医院度过了。」杰斯缓缓地说出最残酷的结果。 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最担心的是,若是朔夜的个性是像卫风所说的那般倔强的话,要是知道自己往後要拖著虚弱的身体过一辈子......」 「你怕他会丧失活下去的意志?」杰斯静静地接口。 「我不想让圣重蹈我当初的覆辙啊!」那种心伤,是没有任何药可以医治,也是没有任何人能分担的啊! 杰斯也不知道该说些甚麽话来安慰凯,毕竟在朔夜还没醒来的时候,任何的预料都是毫无意义的。 「休息一下吧!」杰斯张开双臂让凯放心地栖息,温柔的吻轻轻地落在他浅色的淡褐色细发上。「我爱你,凯。」 凯敛上了眼睫,唇边浮上一丝微笑。 「不够。」他抬起脸,秀逸的俊容上漾著淡淡的任性。「分离了两个多星期,你只想吻我的头发吗?」 杰斯不由自主地笑了,总觉得自己的情人闹起脾气来,就像是一只骄傲的纯种猫。 「当然不是啊!」 他从善如流地吻住了凯期待中的唇。 唇舌交缠的濡湿声悄悄地回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沈醉在难得亲腻中的恋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帘幕的另一边,有个心碎的人正在无声地哭泣。 夜,依然冷清;而心,也依然痛彻。 只有带著薄晕的月光,静静地凝视著这一切。 静静的。 等待,一直是一种最残酷的折磨。 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沧海桑田......深刻的爱情,似乎都少不了等待。 是你在考验我吗,朔夜? 考验我的耐心?考验我的爱情? 「告诉我,你到底还想要些什麽......朔夜?」纪圣臣握住朔夜骨瘦如柴的左手,亲吻著满是针孔的手背。 他细细地擦拭著,这几个星期以来,都是他亲自替朔夜擦澡梳洗的。 在阳光的照射下,朔夜原本就十分白晰的脸孔,变得更加的苍白,了无生气的苍白。 三天...只剩下一天不到了......... 纪圣臣沈默地凝视著他,从白天直到黑夜。 直到他发现朔夜的手指正微微跳动著,死盯著床单上的绉折,纪圣臣好怕这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直到监视的机器发出异响,他才连忙按下了唤人铃。 「朔夜!」他一箭步扑上前,失声叫道,「朔夜!醒来啊!」 急促的脚步由走廊上传来。 「圣,发生什麽事了!?」惊醒的凯比主治医生还迅速地冲入病房中。 「朔夜!不要丢下我!我求求你醒来!」这些时日所积压的所有情绪,至今终於爆发。 在一阵兵荒马乱之中,众人的注目之下,朔夜的眼睛终於慢慢地睁开。 「朔夜!」欣喜若狂的纪圣臣只觉得眼眶一阵刺痛,眼泪就这麽掉了下来。 薄冰似的瞳子融尽成荡漾的春水,乾涩的唇微微颤动著。 「你想说些什麽?」纪圣臣拿起他的氧气罩,紧盯著朔夜清醒的容颜。 「我.........」暗哑的声音粗嘎难听。 纪圣臣连忙握住他的手,「别急,慢慢来......不要勉强,我看你的嘴型就可以了,不要勉强说话。」 『我...听见了.........我听见你在叫我......所以...我回来了......』朔夜轻轻地牵动嘴角,勾出了一抹笑。 「朔夜.........」纪圣臣的泪终於难以抑制,纷纷坠下。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所以...别再离开我了.........」 朔夜微微敛下眼帘,溢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僵硬的手指微微紧了紧,传达了无言的承诺。 为了那句未曾出口的承诺......... 我爱你............
你知道吗?那年的台北偷偷地下起了雪。 在最寒冷的时刻,从天上降下了轻如羽毛的细雪,让整个城市都沈溺在这低温的幸福之中,虽然这场雪还没在地上留下痕迹,就已经消失无踪,可是,那瞬间的美丽,将会永远留在曾目睹的人的心中。 永远地.................. 一样的夜雨,但是心却已经不再寒冷了。 「你在看什麽?」朔夜注视著窗外的眼光,不经意地瞥见了纪圣臣深沈的眼神。 纪圣臣粲然一笑,淡淡地说: 「当然是在看你啊!」 朔夜露出怪异的表情,「我有什麽好看的?」 「总觉得...你真的很适合夜晚,也很适合黑暗。」纪圣臣缓缓上前,用力地将朔夜搂进怀中。「每次看你望著窗外,就很怕你又想逃了。」 夜晚并不属於任何一人,因为,夜是自由的。 朔夜无声地笑了,对纪圣臣的不安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我不是就在这儿吗?」 拉下纪圣臣的头,朔夜缓慢且深刻地吻著他。 「爱我吗?」纪圣臣锲而不舍地问著。 一年前的重伤之後,朔夜足足复健了快八个月,才能恢复常人般的生活。 而这个问题也从那时一直延宕至今,朔夜始终不肯给他一个确切的答覆。 「你说呢?」 失去笼子的鸟儿,虽然极度地向往自由,可是却也是最容易被自由所窒死的,因为不曾尝过自由的滋味,根本不知道对习於监禁的自己,自由究竟是珍馐还是毒药。 纪圣臣气馁地睨了他一眼,心中不禁哀悼著自己五百三十二次的失败。 「今天是圣诞节呢......你要送我什麽礼物?」 朔夜垂下眼帘,掩饰住眸中闪烁的诡异。 「真搞不懂你们有事没事干嘛搞这些麻烦来弄得自己焦头烂额.........」 纪圣臣根本不用想也知道,朔夜铁定是又「故意」忘记了。 「算了...就让你用『身体』来偿还吧!」 自暴自弃的纪圣臣,泄愤似地把朔夜的睡袍粗鲁地扯开,用力地咬住朔夜的锁骨。 「呜呜.........」朔夜敏感地发出呻吟,皎洁的身躯在轻微的挣扎之後,就完全臣服在纪圣臣的爱抚之中。 「卑鄙......」朔夜存心挑逗地用湿润的水眸睇著纪圣臣,那微嗔的模样简直让纪圣臣更加地欲火焚身。 「我最喜欢你穿著浴衣的样子,你瞧......这腰带多好用啊!」纪圣臣慵懒地将朔夜的双手轻轻制住,分别用衣带把手腕跟足踝绑在一起。 「你......」如此敞开的姿态,让朔夜十分不自在。「别这样.........」 虽然在以前那段日子里,自己是什麽道具花招都玩过了,可是,不知道为什麽,每次跟纪圣臣做爱时,总有种说不出来的羞耻感。 「怕吗?」纪圣臣面不改色地撕碎朔夜的底裤,低头便含住了朔夜微微昂起的分身。 「你看...你已经开始兴奋了呢!」 「圣......嗯啊.........」朔夜不断地挣扎著,却还是抵挡不住纪圣臣的攻势,修长的大腿微微颤动著,甜腻的呻吟无法自制地溢出豔红的唇。 纪圣臣熟练地爱抚著朔夜的前方,在他快要失神的同时,悄悄地探入了後庭的紧窒。 「啊啊......」朔夜不由自主地痉挛了一下,浓浊的欲液就这麽射入了纪圣臣的口中。 望著脸色微微泛白的朔夜,纪圣臣的心中又是一痛。 自从那次重伤之後,朔夜的体力就越来越差了,再加上之前纵情於性爱游戏以及种种迷幻药,对朔夜的身体来说,做爱已经渐渐成为了一种负担。 所以刚开始的半年,纪圣臣几乎都是过著禁欲的生活,直到两个月以前,朔夜的情况才慢慢好转,也比较能接受温柔而体贴的性行为,不过,在纪圣臣积极的「进补」之下,朔夜终於可以进行一些比较激烈的活动。 当然,也包括了做爱在内。 「你还好吗?」纪圣臣轻吻著略显失神的朔夜,「会不会难过?」 朔夜缓缓睁了眼,摇了摇头。 「我没事的,继续吧!」 主动地迎向纪圣臣的炙热,朔夜忍著不适接纳了纪圣臣的一切。 每一次的结合,对朔夜来说都是如此地惊心动魄,感受纪圣臣在自己体内的脉动,就算是要撕裂自己,朔夜也极度渴望著纪圣臣的占有。 足足有十个月未曾开启的幽径,是不可能那麽顺利地包容他的,可是,彼此的欲望都是那麽深刻,在无数个连接吻都会喘不过气的虚弱时刻,朔夜几乎是恨著自己这个没用的身躯。 为什麽......为什麽自己连取悦自己所爱的人都做不到呢? 从前这个只会做爱跟杀戮的身体,终於可以只为那一个人开启了,没想到却变成如此不堪的境地,对男人而言,性虽然不是最重要,但也免不了是第二重要的『大事』吧! 半年的时间,忍的自己跟圣都快疯了,有一次他们偷偷想越界浅尝禁果,他们当然不敢做到最後,只是简单地帮对方手淫而已,而自己还是在高潮的时候昏了过去,吓得纪圣臣有好一段时间都不肯再动他。 当他们第一次做到最後的时候,两个人几乎都不想离开对方,即使不能再做第二次,但两人还是很心满意足地相拥入梦,虽然纪圣臣的欲望始终整夜未消抵著他的臀後,朔夜还是嚐到了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 「我要开始了............」纪圣臣小心翼翼地探问著,等到朔夜无言的颔首之後,就开始了由缓而急的冲刺。 从那时候开始,圣就一改之前肆无忌惮的作风,变的极为温柔细心,在他充满耐心的爱抚之下,朔夜的身体以及心灵都是满溢的。 「圣...啊啊.........圣............」就著敞开的姿势,朔夜将纪圣臣吸纳得更深,难以言喻的快感让他几乎濒临疯狂。 「朔夜...放松一点......」纪圣臣一边俯身戳刺著,一边说著,「来...跟著我......别怕...跟著我一起.........」 「嗯啊...啊啊.........」习惯了身後的压迫,朔夜的欲望又渐渐复苏,「我...我不行了......圣...啊啊......慢...慢一点...不要啊.........」 望著朔夜语无伦次地呐喊著,纪圣臣反而加速了律动。 朔夜无力地嫣唇半启,微微探出的红舌,更加深了无比的魅惑。 「朔夜...你好紧...好热.........」低头吮住了豔色的舌尖,纪圣臣疯狂地在朔夜的口中翻搅。「我们一起射吧!」 「呜呜......我...我真的...不行了.........」朔夜不住喘著,妖娆的柳腰下意识地摆动著。 「还想要吗?」纪圣臣低声在朔夜耳边说著,「想要的话就说出来啊!」 按捺不住的朔夜终於崩溃似地泣道: 「给我......求求你...再...再深一点...呜呜......啊............」 纪圣臣泛起得逞的笑容,立刻将朔夜抱到自己的腿上,突然改变姿势的朔夜,在一声尖喊之後就达到了高潮,而纪圣臣也在没多久之後,迅速地抽出就发泄在朔夜的小腹上。 「你可以射在里面,没关系的。」气息稍稍平复之後,朔夜轻轻地说著。 纪圣臣默然良久,才缓缓地说道: 「我不想让你有太多的负担,就当是我的自私吧.........我实在不想再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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