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样的人,究竟是哪里吸引了仲的眼光呢? 他却在七年来,从未间断地爱着我。 为了让我有一点正常的情绪,他花了多少心思,翻了多少心理医书,才能让我像现在一样,知道哭笑,知道什么是快乐,什么是悲哀。如果他哪天不想做警察了,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考一个心理医生的执照。他为我的付出,远远超过所有人的想象。七年的岁月里,他都是如此走过的,永远以我为第一,永远都是为了我。 其实…… 没有人知道,如此爱着我的仲,和所有人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 祇是把我当成了天使…… 一个美丽的梦…… 当他看着我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的爱情,当他粗壮的手指轻抚过我的肌肤时,我能感觉到他的爱我的心…… 可是在夜里,他却独自一人躺在床上。 他说,他会等,直到我懂得爱情的时候…… 这样不公平…… 我捉着被褥,无声落泪。 仲,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 为什么要在我懂得了爱情前,把他从我手中夺走? 这样不公平…… 如果有神的话,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残忍? 为什么,连这一点点的幸福,都不肯让我拥有? (8) 我做了一个梦。 宫埕守对我说,洛晴,我可以爱你吗? 我从床上惊醒,才发觉,四周还是一片黑暗,一弯冷月高挂窗外,祇是一个冰凉的夜…… 而已。 我摸着感觉诡异的胸口,一股郁闷的气息无处发泄。很奇怪的感觉,心脏急促跳动,却是那么的不安,那么的混乱,让我以为下一刻,心脏会逃离这副躯体。 我慢慢挪动已经开始恢复感觉的腿,缓缓地,一点一点的把笨拙的两腿移下床。 冰凉的地板触及赤裸的脚底,我不自觉地蜷了蜷脚趾。最近这几天,我会趁着没人的时候努力学着行走,在我的坚持下,这双腿已经渐渐能动,虽然还是不习惯这种无力感,但总有一天,我会用这两条腿,走出这个疯狂的地方。 我用双臂支撑起自身的重量,跌跌撞撞地扶在家俱上,一步一步向远处的桌子艰难的走去。 没走几步,浑身就感觉脱力。脚怎样都站不稳,手臂也在微微颤抖,还差那么一点就到桌子了,我却无力的摔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浑身起了一阵冷寒。 才进入秋季而已,夜间的空气一下冷了许多。 而更冷的,是我的心。 如果仲看见的话,他一定会心痛地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扶起我,把我拥进他温热的怀抱里,柔声安慰我。 我怀念仲温柔的声音,充满爱怜的眼光,厚实的大手,火热的胸膛…… 为我遮挡风雨的仲,深爱我的仲,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温暖的水珠滴落在手背上。 我气怒的拚命揉搓眼眶。我讨厌哭泣,我不想再哭了,可泪水却像脱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别哭了,晴,你哭得让我心都痛了。 我也不想哭啊!可是,可是…… 把我拥进温暖的怀里,轻梳着我的发丝,大手努力在我身上揉搓,为我驱走夜间的寒气和孤独。 我想告诉你,仲,我很爱很爱你,虽然晚了一年,你会高兴吗? 大手在我腰间停下,发丝被轻轻亲吻。 晴,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啊…… 我紧紧抱着这个怀抱,贪婪的吸收温热的体温。 晴空是不会哭泣的,所以,别再哭了,你的眼泪让我心痛。 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哭,所以你也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晴,你是我的。 清幽的叹息传来,我祇是困倦地靠在这个炙热跳动的胸膛,身体蜷缩在他的怀抱里。 晴…… 我做了一个很美丽的梦。 我梦见,仲低头亲吻我,像情人一样。 这样就够了,在天堂的他,终于接到了我的爱。 我睁开眼睛,身体被温暖的被褥包裹。我记得,昨晚我想去拿杯水喝,然后摔倒在地上,然后…… 我就没有什么记忆了。我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佣人恭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洛少爷,早安。我可以把早餐送进来吗?” 我摸着感觉清爽的脸,昨夜明明哭得唏哩胡涂的,是谁帮我擦净了泪水? “洛少爷?” 我连忙说:“进来吧。” 佣人低头推开门,把一辆小车推进来,上面是一个扣着银罩的大盘子。 我疑惑的说:“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喜欢华丽不实的菜式,所以木野千赫特意吩咐过厨房,为我做的都是很清淡的家常早点,从来没有看过用这么夸张的方式送进早餐。 佣人把车停在我的床边,一手拿开银罩,我的视线被罩子暂时遮挡,我皱眉想,他在搞什么花样? 一把乌黑的手枪对着我。 我愣愣得看着枪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要怪就怪你迷惑了宫埕守的心!”他这样说。 啪啦-- 枪上了膛,他的食指扣在扳机上,缓缓的,我能看见扳机一点一点地向后压。 突然的,我微笑起来。 如果这样死去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和仲团圆了? 他愣了一下,低声怒骂:“这种时候你还能笑,要笑就到黄泉下笑吧!” 我注视着黑色的枪管,几乎能看见深藏在里面的子弹。 “晴!” 呯--- 我祇看见铜黄色的弹头向我飞来,他被突然冲进来的宫埕守劈到在地,木野千赫惊恐的从门口看着这一切,东西摔倒的声音,宫埕守吆喝着向我冲过来…… 时间被凝固了般,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动,红色的花朵飞溅在眼前…… 下一刻,宫埕守扑倒在我身上,把我重重压倒在床上,搂着我,不住哭叫着,还好你动了一下,还好你动了一下,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眼睛慢慢盖上。 我没有死。 为什么会是这样? (9) 木野千赫帮我包扎好伤口后,坐在床沿,郁闷的叼出一根烟点燃。 最近,他变得特别喜欢抽烟,和叹息。 “你真是幸运,那么近的距离下,祇是被子弹擦过肩头,一点皮肉之伤。”他狠狠抽了一口烟,嘿嘿了两声,“没想到阱偆家这么快按耐不下。” 他述述而谈,完全不理会我这个病人根本不想听的意愿。 “阱偆家一直想拉拢宫埕家,看中了守,一定要把他的次女嫁给守。对于这场婚事,宫埕家里也得到默认…… 可是守却不愿意,两家闹得很僵,守和代就被勒令暂时离开日本。” 他说的很笼统,我就算没有认真听也知道,当时肯定闹得很利害,看我身上不就知道了么? 以宫埕守那种神经质的性格,祇要不高兴,连媒人都被打死的都有可能。 我下意识地摸向腰侧。 上次被他抓伤的痕迹开始变淡,胸前被他挖伤的肌肤上几乎看不出一点伤疤…… 自从被宫埕守捉来后,我的身体没有完好过一次。 木野千赫瞟了我一眼,闷声说:“这次阱偆家再次重提婚事,老爷已经明确说过守的情况,可是对方依然没有退缩,据说是阱偆家的次女相当喜欢守的原故,表示无论守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会改变初衷。老爷非常赞赏她的勇气,所以这一门亲事,决定权不是在守的手里,而是在阱偆家。过几天,阱偆小姐就会来看望守。” 我撇撇嘴,心想,反正等那个次女发现宫埕守的暴力倾向时,一定会后悔的逃回日本。 “我本来以为没有什么希望了,可是看见守为你冲过去的时候,我就知道,宫埕家没有被神遗忘。” 他在说什么呀? “我希望你能说服守,答应阱偆家的婚事。” 什么?! 我吃惊地抬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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