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请你别开玩笑了!”我认为自己被戏耍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由我来说?!”而我完全是个被无辜牵引进来的人,我以什么立场来说服一个从开头就在伤痕我的神经病,去娶一个和我毫无关系的人? 这个世界也未免太疯狂了吧?! “你可以的,洛晴。我都看见了,即使你的心不愿意接受他,但你已经逃不掉了。” “胡说八道!”我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听着他说出如此肯定的话。 “真的祇是我在胡说吗?” 他幽幽的眼神仿佛能接触我的灵魂,让我胆战心惊,不觉捉紧了衣襟,生恐他会看透我内心的慌乱。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你的情人把你保护得很好…… 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他给你的总是最美最好的,让你快乐的渡过每一天,让你无忧无虑……” “住嘴!”我捂上耳朵,不想听他的声音。 这是我和仲共有的回忆,别说的好像你亲眼目睹般,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就不明白! 木野千赫拉下我的手,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说:“温柔是打不开你的心。对天使般的你,唯有强大的压倒性,无情的手腕,才能让你记住。施予你痛苦,能让你在悲恸中狂笑,从理智中解脱的人,才能走进你心里。” “…… 住嘴!” “告诉我,明明希冀死亡的你,为什么躲开了那颗飞向你的子弹?” “这、这种事情…… 我…… 怎么知道!” “你在那时看见了什么?” “……” “你在那时想到了什么?” 我闭上眼睛,无力的摇头,乞求他别在说下去。 “我什么都没有想,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洛晴,你可以这样骗别人,可你无法欺骗自己。” “洛晴,你不想死,因为你看见了守。” 不是这样的!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守已经慢慢渗透到你的心里,你注意守的时间,比你缅怀逝去的情人还多吧? 你已经…… 连那人的样子都记不起来了…… ” 我注意他也是因为怕他会无故的突然再次伤害我啊!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知道吗? 当你看见守冲进来的时候,你的表情是怎么的吗?” 我激动得推开他。 “无助的泪脸像极了落难的公主,等到骑士的救赎。” “你不是医生,你不是他! 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滚出去! 滚出去!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洛晴……” 我随手捉起身边能勾到的东西就扔出去,枕头、杯子、台灯、书…… 通通都在我的暴怒中飞向木野千赫。 “是我说对了吗? 洛晴,能让你愤怒的,是因为这是事实。” “滚.出.去!” “洛晴,别尝试着否认,因为我知道,我能明白你的心情…… 这样的事情,我也曾经经历过……” 我愣了一下,手中的瓶子还是扔了出去,砸落在他的衣服上,滑下地板,滚落到门边。 闻风而至的宫埕守开门看见这副景像,皱眉的让木野千赫先离开。 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材站在床边俯视我,他纳闷的问:“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千赫?” 我哼了一声,强硬的扭过头去。 久久才听他叹息一声:“晴,我该拿你怎么办?” “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永远也别让我再看见你!” 修长的手指端过我的脸,强迫我仰视他阴沉的脸。 “晴,我可以爱你么?” 心,咯登的重重跳了一下。 我怀疑的看向他,为什么这句话,这个情境,似曾相识? 他用拇指揉着我的唇,眼神变得让我无法认出里面饱含的是什么。我好害怕…… “闭上眼睛是不能逃避的,我的晴空。” 温柔的吻轻轻飘落在我的唇上,像被羽毛扫过一样,清晰短暂的连接…… 却让我害怕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听见他离去关门的声音。 泪水一滴接一滴的落在被子上。 他说的对,我是在逃避…… 我一直在害怕,不是害怕宫埕守,而是害怕他的疯狂会把我吞没。 太过霸道,太过强硬,太过癫狂…… 都是我不曾接触过的感觉。每次他肆意解放自己的狂暴时,我的心会跟着狂跳,我的思绪也跟着混乱,我会做出许多我从不会做的事情。 和他在一起越久,我就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理智。 我怕…… 终有一天,我会完全失去理智,变成一头野兽,和他撕咬在一起。到那时候…… 仲所爱的,完美的,安静的,纯净的洛晴就会从这世间消失。 如果我有一点邪恶,有一点疯狂,那就不是属于仲的洛晴了。 可我知道…… 这个身体,和这颗心,里里外外都在一点一滴的脱离…… 所以,我才会害怕…… 我看不见自己。 (10) 意外的,我在三天后,见到了一位访客,宫埕若美。 她对我慎重的90度鞠躬,习惯了和宫埕守之间的暴力相处后,突如其来的礼遇,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搬过一张椅子,端正地坐在我床边,眉宇间,依旧隐藏着一丝忧郁。 “洛先生,我为我弟弟的无理在此道歉。”她似乎在斟酌着如何说下去。 我感激的看着她,终于,这个家里还是有一个理智的人。 “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可我却无能为力,为此,我深感抱歉。如果洛先生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尽管开口吧,我能力所及的,我一定会尽力完全你的要求。” “我想离开这里。” 宫埕若美露出一丝苦笑。 “洛先生,这个要求实在是太为难我了。” “妳办不到?”世上也有青龙组组长办不到的事情。我真是太愚蠢了。“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讲的了。” 我做出要休息的样子,宫埕若美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洛先生,也许你不想听,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我侧过身,背对着宫埕若美躺在床上,反正她说她的,我就当做催眠曲好了。 她没有被我的态度激怒,祇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想千赫一定和你说过宫埕家的事吧。 ……如果不是因为遗传病的问题…… 本来我们都不打算让他知道的,直到代十一岁那年突然病发…… 守着实消沉了很久,我们都担心,他的病会不会像代一样,后来通过严密的检察,才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守为了看护代,自愿去了乡下的疗养院,一待就是四年。” “你知道吗,守是个非常温柔的孩子,小时候的他,连鸟都不愿意伤害。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代发了疯,他也跟着疯狂了。那些人…… 那些人怎么可以伤害代? 代还是个孩子…… ” 宫埕若美的声音变得哽咽,许久,我才听她略带激动的声音说:“我以为,把他们安排到国外会比较好,至少,他们可以安全,等到我把那些人都肃清为止。可是…… 我没想到,代从那之后都是靠嗑药来维持平衡…… 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心里也不好受,当代死后,对不起,洛晴,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我们宫埕家的确欠了你许多。” 我想起倒在血泊中的仲,被白布掩上了脸,身边担架上的少年,不断地喃喃着:我不想死,哥,我错了,我不想死…… “守明知道代已经不正常了,却还纵容他。他以为这是爱,其实是害了代。当我接到代的死讯时,我就知道,我失去的不是一个弟弟,而是两个。你明白吗? 守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这个家和这些事情,根本不适合他,所以他才总在疯狂和理智中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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