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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知道吗?——绘陵

时间:2008-11-18 01:46:47  作者:绘陵

「所以啦,你们这些千金小姐就是见得男人少,才会看到长得较好看的便当是绝世俊男。」
「谁说的?你看,这个姓洪的便长得很帅啊。」
我看了看她手中的照片,说:「这就是你今次的恋爱对象?」
「是呀~~很帅吧。」
我叹了一口气:「依依,听我说,不要再找白面书生型的男友好吗?」
「为什麽?」
「你每次都爱他们温柔体贴,但又厌恶他们懦弱没主见。最後呢,多则二个月,少则二星期便分手。都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他们,若不是我对你尚算了解,我还以为你以玩弄男性为乐呢。」
「你怎可说这种话,你总不能要我挑一些所谓的强壮男士吧。天,你都不知道,当我想起他们身上的肌肉时,只能联想到一条条蠕动的蚕虫!真不知道从哪里才能看到所谓的力与美!」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真正的力与美!」微微叹一声,为什麽我又想起凌风的身体呢?
「你在叹息什麽?」我望著依依低头喝著她的饮料,心想她真是一个好女孩。虽然有千金小姐必有的娇蛮任性,但亦有千金小姐必然拥有的良好教养。加上虽然幼稚了点,但也值得称赞的勇敢──敢於追爱,且专一痴情。看她至今亦不能对我忘情就知道。我一向把她当妹妹一样,见她这样亦不无心疼。
「依依,你对一些内澰型的男性有没有兴趣?」
「啊?内澰?是闷骚才对吧。」
我好笑地说:「有些人拥有的内在美是很难发现的,而且值得去珍惜。」我是在暗示她身边一些比较内向的,有才气的太子爷。
依依抬头望著我,很认真很认真地说:「是的,是很值得珍惜。就像你虽然有些愤世嫉俗,有些讨厌人,但是你依旧努力让你身边的人轻松快乐。这是你的温柔,亦是我一直爱你的原因。」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我一方面对依依的专情很感动,但另一方面我因不能回应她的感情而内疚:「依依,你值得更好的。」
依依扬扬得意地说:「当然!像我这种家世好,身材好,面貌好的女生呀,有很多三高追我的!」
「那你答应他们的追求呀。」
「不要。」
「为什麽?不是说他们是三高吗?总有一些合你眼缘吧。」
「合眼缘又如何?我对他们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接著甜甜的对我笑了笑:「我现在只要看著你便觉得幸福了。」
她都这样说了,我又可以如何?「你爱看便看到饱好了。」
「当然,我才不会客气。对了,霜凝姊最近怎麽样?」
这一天,我被依依拉著说话至九点才能回家。虽然我口里总是说依依很烦人,其实我颇喜欢和她谈话。她聪慧幽默,和她同处,总令我感到轻松愉快。不用装作温文儒雅,不用佯装是乖孩子。或许我是懦弱地利用了她对我的包容吧。那又如何?人际关系本来便是互相利用的。而且我希望她过得快乐的心是真的,是基於友谊,基於疼爱,亦基於内疚。
无论如何,和她同处了数个小时,令我的心情再次回复平静。虽仍未想到怎样面对凌风,但至少我不再慌张失措了。回家以後,看著我最爱的书,享受我最爱的浸溶,让这个以混乱开始的一天以安宁终结吧。
亲爱的,07
亲爱的,
第七回
又是一天的开始,当想到这个事实时,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支持我躺回床上。可惜和人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不对,是迟了的话我就不能悠閒地赴约。
是什麽约呢?就是和我那恩深情重的季叔叔的饭约了。约在一间法式餐厅的晚餐,还要是很出名的那种。名字?我不知道!谁管它叫什麽名字,又不是我付的钱!问题是,到底,到底为什麽一顿饭都要到那种价钱贵得要死〈留意:我家的收入在港币二万元以下〉,规矩多得要死〈请再留意: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连衣著都挑剔一番的餐厅?
天知道,那种地方去多少次都不可能习惯。我那亲爱的姊姊竟给我挑这天拍拍屁股飞回日本,走前还不忘故作姿态的打电话回来叮嘱一番,也不想想她含在喉咙的笑声全泄露出来了。
唉,在季叔叔面前不但不可能和依依肆无忌惮地聊天,还要装乖孩子战战竞竞地和他对话,既要显得我有高贵教养,又要表现出有年轻人有的狂傲。狂傲,哎,天知道我可是世上最与世无争的人。啊哟,不知怎的想起凌风了。狂傲,呵呵,和他多合衬的字眼。已经三天没联络了,有点想他。算了,又不是小朋友谈恋爱。
噢,又想起季叔叔那张关心慈爱的脸了。说真的,他对我实在是比老头更好。而且见他从破产边缘升至香港富翁排名榜的第八名,就不自得对他感到佩服。更不用说他对他妻子的情深义重,在上层社会的洁身自爱了─他只有一个情妇。
可别说他辜负了他的妻女。请让我强调一下,他的情妇是一个普通的、不只为钱而跟他的、年纪相当的女人。不是某某歌星,某某小姐,某某名媛,更不是一个曼妙少女,那女人更是不孕的。请不要说我不尊重女性,或是幸灾乐祸。
归根问底,是在妈妈因病住院时,和隔邻床位的女人很投缘地成了好友。啊啊,不可以老是叫她做女人,我都叫她做霞姨。霞姨本来是有孩子的,在她的肚子里。但後来没有了,为什麽呢?答案很普通,普通得香港人都麻木了─她的肚,在她的丈夫酒醉後的暴力下消失了。之後,霞姨活下来了,在她的孩子死去了的情况下。
很普通?很可怜?谁知道呢?假如不是发生在我身边,假如不是发生在我认识的人身上,假如不是发生在我喜欢的人身上,我也只会啊一声的便过去了。不是我冷漠,而是这种一天三次的悲剧,我本已稀少的同情心又可以为它泛滥多少回?
但是,它发生了。发生在我身边,发生在我认识的人身上,发生在我深爱的人身上,发生在我母亲身上!是在那时才知道,在妈妈如同  悔般诉说时才知道,在我和季叔叔一起探望妈妈时才知道!才知道我的父亲杀死了我的弟弟,或是妹妹,什至可能是弟弟和妹妹!
我不记得我那时在想什麽,只记得我无力开门,只记得季叔叔的手放在我的肩上,只记得他的手是颤抖的,抖动得令我也发颤。
我忘记那一天和妈妈做了什麽,只看到妈妈那张反常的红润的脸,只听到赶到的姊姊说著言之凿凿的美满景象,只记得那一天的天空是我最喜欢的、漂亮的紫色天空。
那一天,我最爱的妈妈在我最爱的天空下去世。
之後的一切,我没来由的讨厌。讨厌繁琐多馀的葬礼,讨厌人来人往的嘈杂,讨厌千篇一律的慰问,讨厌老头那自以为是的施舍,讨厌他身边那大姊姊三岁的雌性生物和雌性生物小我五岁的儿子的无聊叫嚣。
我在季叔叔的担忧眼神,姊姊不认同的眼神,依依不解的眼神下把老头等人礼貌地请进内堂,充分表现出我的高贵气质。
那一天,我当了一个打老人,打女人,打小孩的罪人。
终於明白,为何有人心甘情愿地沉沦在罪恶当中,那种甘甜的滋味真是吸引人一试再试。但是,我没有受到任何一个人的责备。因为一个抛弃糟糠妻的男人是恶劣的,靠欺压正室得到满足感的情妇是下贱的,只懂狐假虎威的私生子是讨人厌的,更因为一个刚刚丧母的十一岁清秀男孩是惹人怜爱的,更不用提在一旁泫然欲泣的十九岁少女有多令人心疼。
上流社会中开始流传著某个不惜福的男人如何抛弃同甘共苦的贤慧妻子,如何不认他那对可爱的子女。他的子女有多高贵可爱,天才横溢;他的新妻儿有多卑贱无知,见识浅薄。当中的细节,不知道被夸大了多少。
重要的是,在世人眼中被血缘上的儿子打的老头是活该被打。我没看漏在被季叔叔推入房间时,姊姊快要流下眼泪的眼中隐藏的高兴。而我,在季叔叔一句『小孩子血气方刚』下便断了外人的好奇。
我和姊姊的和谐生活在依依的光临下被中断。〈她好像专门破坏我的平静啊?〉依依的理由充分得很─她怀疑父亲外遇!於是,注定跑腿的弟弟身份,加上是苦命的男性身份,令我当了一星期的侦探。探明疑是季叔叔的外遇对象的是霞姨之後,由二十一岁的姊姊以明理的大学学生的身份向季叔叔质问,不不,是询问才对。
根据我充满智慧的姊姊大人的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由於叔叔早年丧妻,不懂小孩子的心事,尤其是没爹疼的,动手打人的我。所以便向中学教师霞姨询问如何对待正步入青春期的少年,我。
在这样的频繁往来之下,丧妻已久的季叔叔,和对丈夫灰心,决心重新开始人生的霞姨,发生感情。注意,是感情,不是爱情;你可以说是亲情友情,就是不会是爱情。而,这不用谁说,是人都可以看出,季叔叔有多深爱他的亡妻。而霞姨亦只是想要一个可依靠的胸膛。二人一拍即合,从此季叔叔有了一个不谈感情的情妇。
噢,我又发呆了。糟啦糟啦,不快点就要忽忽忙忙地赶到餐厅了。我打开衣柜,拿出季叔叔每年都送我一件的西装。看著镜中自己穿著Dries Van Noten的西装,怎麽看就怎麽奇怪,但姊姊却说我是靠金装的佛像,看上去英俊非凡。废话!我是世上和她像得最相似的人,我丑的话她也不美。
唉,还是出门好了。再怨天尤人饭约都不会消失的,但穿著西装出门真的很不习惯。出门後竟比中六合彩还巧地遇到本该接女儿放学的刘太太,公认的三姑兼八婆。在她浪费了我生命中占有重要地位的青春期中的三十分二十一秒後,她终於愿意将我放行。
幸好我准备的时间充裕,使我能够悠悠閒閒地到了尖沙咀。在地铁站又碰巧见到我的同学们,在用了连我也不记得的理由解释我身上为何穿著西装後便离开了。处在多是办公室人员的尖沙咀,穿西装的我心情也没刚刚那麽烦闷。
重拾悠閒心情的我再次慢慢地向餐厅举步。在经过一个设计完善的公园时,我的悠閒终於寿终正寝了。
「哟呵,雪凝,我就知道你会经过这里!」依依,我命中注定的魔女如是说。
「你就不能让我悠閒一下吗?」
「有呀,你每天都很空閒地睡觉,我可没吵你喔。」呜,我现在真是恨死姊姊对我女性至上的教育,更恨我为什麽将依依归入女性的范围内。
「喂喂,有淑女与你一起散步,你应该庆幸才对。」
「淑女有什麽好,君子就差不多。」
她气愤地说:「我告诉你,女性在外观上就比男性好看得了。」
「那是异性恋者的观点,不适用於我。」
「这是什麽话……」
我和依依就这样吵吵闹闹的到了餐厅。由服务生的带领下入座,开始令人不耐烦的用餐和与季叔叔如同父子一般的交谈。
过了一阵子,我再次肯定今天我绝对是诸事不宜。在过了三天的心理建设後,本已为冷静的心情又再次沸腾起来。早知道会见到凌风,这一天我绝不会出门。
「噫,你们瞧,好英俊的男人,可以和雪凝比呢。」
我只能装作惊讶地说:「真的好俊,他比我俊得多了。」
本以为这只是我和依依的小孩子对话,没想到季叔叔也参一脚:「雪凝不用妄自菲薄,单以外貌而论,你们是差不多的。」
喔噢,依依大小姐不服了:「单以外貌而论?爹地,你这样说好像雪凝的内涵比不上他似的。」
「呵呵,他是风云集团的话事人之一凌风,现在的雪凝当然比不上他的财富地位。」现在?将来都不可能的了,我没有那种才能和野心。
而且,风云集团?那个财雄势大的国际集团?没想到凌风是话事人之一,怪不得他有钱得要命!早知道在分手前便要他买多点东西给我了。咦?好像有点不对啊。对了,我和他还未分手的。
依依突然兴奋地说:「啊!又一个帅哥。好棒啊,两个帅哥一起进食,多养眼!」帅哥?他这麽快就有新欢了?那我和他分手了?Yeah,我不用再烦了。不对,想得太远啦。看看再说吧。
嗯,真的很帅,但那个人并不止於此。怎麽说呢?霸气,不好,这太肤浅了。倒不如说是龙气吧。像古代皇帝一样的龙气。不错,这才能形容他一身的气质。
我顺著他的眼光移动,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平凡的人,气质平凡,相貌也平凡。为什麽说看上去呢?因为单凭他和两个如此出色的人坐在一起,而不慌乱,足可见他是不平凡的。
耳听到季叔叔为依依介绍:「在凌风身旁的是日本天野国际的总裁天野煌,也是这一代表现杰出的年轻人。」
「天野煌?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呀,是混血儿吗?好棒啊。」依依已经沉醉在她的帅哥幻想了。
「叔叔,另一个人呢?就是坐在他们中间的那个人。」
「唔……没听过有这个人物,是他们的朋友吧。」
依依不客气地说:「真厉害,雪凝是怎麽看到他的,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有这个人呢。」不知道,是那个人太平凡吧。平凡得看过以後转身便忘记。
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啊,凌风不是说过吗?天,那个人便是凌风暗恋的人!我再仔细看他,不对呀,怎麽看都不觉得他有什麽吸引人。
我现在遇到我的爱人所暗恋的人,是否应该前去示威呢?或是远距离地怒视他?这好无聊耶。为什麽我要花心思去想这些事?唉,我果然不是做妒妇的料子。连嫉妒都没有,怎样做妒妇?
当我想调回目光时,和天野煌的目光对上了!他的眼神很锐利,而且,他眼中的是……敌意?我看错了吗?不对,那真是敌意。为什麽他会对我有敌意,我是第一次见他的呀。是凌风的关系吗?错了,我又没得罪凌风。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我要马上离开。
「雪凝?你怎麽了?」季叔叔关心地对我说。
间,我作了个决定:「季叔叔,很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可以先回家吗?」
「没问题,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叔叔还有下一个饭局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这,好吧。你要小心一点,有什麽事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应了一声,和他们道别後便离开餐厅了。
今次说的是一个对雪凝很重要的人──季叔叔.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但与此同时亦不忘现实.至於雪凝偏冷的性格亦是由於以上原因的,顺带一提,雪凝有颇严重的恋姊情结,原因同上.
这一篇也算是对香港一些现象看不过眼吧.....报纸上太多的悲剧,真的会令人麻木.....
其实我只是想提一下季叔叔的,没想到会写了这麽多,希望各位大大忍受一下这小小的离题^^还有,雪凝是很渴望季叔叔对他妻子的感情,或许是因为父亲对母亲的薄幸,所以他有情感上的洁癖,不滥情,希冀永恒的感情.也算是一种悲剧性的感情吧,不过他亦不会因此而忽略了现实.
不过,呵呵,煌他们出现啦~~~不过下一回才真正算是出场,而且凌风和雪凝的关系终於向前一大步啦.怎样一大步??
唔.....讨厌啦~~那种事怎麽好意思说呢(扭扭腰,笑笑口)(旁边转来一阵恶吐声兼一只大脚八踢过来, 请配上男中音,_/ :[ 你要装小女生也不是这样装法!! ]
亲爱的,08
亲爱的,
第八回
离开餐厅後,我深呼吸一下。啊啊,太感动了,果然还是外面的
空气好。在餐厅闷了这麽久,对我这种有轻微支气管毛病的人实
在不大好。呵呵,我的心情又好了。
走著走著,我发觉有人跟在我背後。不会吧,现在香港连美少年
都受变态的青睐吗?
我开始渐渐加快我的步行速度,不是我自夸,我的步行速度被朋
友们称为轻功呢。理所当然地,我身後的脚步声亦越来越急促。
我闪身入一个死角位,等待那变态的到来。
来了!我伸出一只脚,把他拐倒。……我是想这样说啦,不过实
情是这样的:他在碰到我的脚之前轻轻跳起,在落地的刹那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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