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你莫总是照顾我,我已经没事了。 嗯,悠,没事,你放松些,只管安心放松就是。 尘的声音听上去似是忍耐着一丝痛楚,更有些虚弱的疲累,让我不禁有些担心,直觉的想睁开眼,但是他忽然腾出一只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别分心,就知道你要胡思乱想,别胡乱张望,你专心些。 尘,你怎么了,我觉得你的声音听上去好虚弱,你还好么? 傻子,不用担心这么多,我很好。你放松, 他不知找来什么物事,居然把我的眼睛蒙了起来,然后一低头又吻住了我,我伸出手想抱住他,但他却用双手将我的双手压平放在身体两侧,模糊中,我似乎碰到他身上有些奇异的粗糙的触感,但我来不及思想,他却开始规律的在我体内律动起来,我闭目,感觉到自己的肠壁因为摩擦而逐渐变的火热,那种充满整个灵魂的紧实的感觉让我不自觉的抬高身子迎合他,享受着他阵阵冲击带来的快感,他的身子紧紧地贴着我的身子,我无力的摇头,任低迷细吟不断从我的唇边溢出来,下意识的收缩着后庭和肠壁将他紧紧夹在体内,他低呼了一声,一个挺身更深的进入我,我听到彼此在粗重的喘息中呢喃的呼唤着彼此,后庭与肠道内充实的高温不断攀升,似乎如一直冲向云端的灵雀,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直向那云端最深的地方一古脑儿的冲入去...尘...我高高的抬起身子,忘形的叫着他的名字,在那一片五彩绚烂的光芒里,我感到他的精华瞬间散播入我的体内,一股冰凉舒适的感觉漫过了我的整个腹部,那连日火烧针刺般剧烈的痛楚此刻是完全的被抚平了。 悠,悠,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他细细的缠吻着我,喘息却很急促。 尘,我已经没事了,真的,你还好么,让我看看你好不好,我真的,真的有些担心你。 傻子,你别胡来。 我想伸手挣动,却又被他轻易的吻住,似乎意识却随着他一吻而变得模糊起来,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瞌睡,这么的,困。 悠,睡吧,睡吧,好好的睡一觉,这阵子你受的罪真够多的了,却哪里会有好好睡着的时候,现在你就好好的睡一下,休息一下吧!我陪着你,嗯! 尘,你好象,抢了我的话,那些,是我要说的,是我,要对你说的..嗯...好...困. 傻瓜,我的傻瓜,我的悠,.... 尘,这个梦,真好美,好美 悠...唉...悠...... 黑暗,竟也会变得那么亲切,那么得令人沉醉,哎!为什么我会在梦中入睡呢... 我来不及想,那温暖而令人安心的黑暗拥抱了我。12 静静的以灵力封住子悠的灵台,看着他呼吸均缓的睡了过去,我那一颗悬在胸膛里的心,却还是没有真正的安定下来。 悠,我缓慢的从他的身体边移开,胸口传来阵阵令人晕眩的痛,我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坐起来,果然看到包扎好的胸膛渗出了一片猩红。 咬了咬牙,我取过一边的衣物慢慢的穿起来,没有用,这样根本就没有用,悠体内的毒极是霸道无比,而他中毒时日太长,动气之后又中毒太深,若不能尽快取得解药,不仅他五脏俱损毁了身子,等到余毒扩散入心脉,更当真神仙难救了,所以我必须尽快替他将解药取回来。我如今虽封住了他体内的残毒不再肆虐损害他的腑脏,但最多不过坚持十日,如果要再一次封印则要等到体内的百灵令重新养足灵元,那将耗时一月之久,悠根本等不了那么久,我无论如何都必须在十天的时间内将解药找回来。 想起那夜青面鬼临走前狠狠撂下的话,水忘尘,你必是要来求我们的,你要救他,就到城南荒郊三十里外的鬼山来。哼,鬼刹,你是恁瞧得起我水忘尘,说不得,会你们一遭有何惧?如今百灵令的真元已经供在了师傅的体内,我难道还会怕你们要了我的命去,更何况,想要我这条命,你们还费事些。 缓缓的靠着床柱站起来,我努力用双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掐出红晕来,掩盖自己过于惨白的面色,尽管脚步有些虚浮,但那种漆黑一片的晕眩已经慢慢的退下去了。我打开门,那门口等着的两个人显是急坏了,小慈甚至不自觉地推了我一下,夺门而入就去守着子悠了,我不禁望着她的背影微微苦笑,幸而她那一扯的力气不大,不然我的洋相可要出大了。 "尘,你还好吗?"再回神时,发现子裴的目光极是关切地望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师傅同我说了太多的事,一时竟觉得有些恍如隔世的嗟叹,这以前会叫我欣喜若狂又痛彻心骨的凝望,如今竟然再不能撩动我一丝一毫的心湖,我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笑了笑。 "嗯"淡淡的应着他,我奇怪为何没有看到师傅的身影。 "青姐说她还有事,在你行令的时候已经离开了,不过她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们一定要在你行令之后好生的照顾你。" 我听了他的话,想起今日师傅对我流露的真情关爱,一时竟难免有些伤怀,"尘,你的脸色看上去很糟,不如先休息一下,子悠就交给小慈和我照顾吧!" 我定了定神,道:"子裴,你能否替我准备一匹快马,我想明日出门寻些药回来,子悠体内还有余毒,若放任不管极是伤身,我已封住了他的灵台,十日之内他当只是安稳沉睡,你们好生守着他,切记千万不可以让他再动真元之气,十日之内忘尘必然携药回来。"若说实话,以子裴的性子必不出一日就会猜到端倪,如今瞒的一刻是一刻,免得再多生风波,许是说话长了,一时有些喘咳,我靠在廊柱上借力掩去些疲累的不适。 "找药?你定要亲自去吗?小慈是药院的好手,你若要寻药不若与她说,我看你此刻已极疲累,怎再禁的那奔波之苦,不若..."不等他说完我便静静打断了他,"那药需靠我体内百灵令做牵引,你莫担心,我的身子有百灵灵气护着,绝对不会有事,只是看上去弱些罢了。" "那我叫人替你备车。" "不,不用了,车行太慢,我还是借你这里的宝驹一用。" "不成,你师傅才嘱咐过,你身子行完令必然极是虚弱,我怎能放你现在骑马远行?" "子裴,"虽然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但我仍然感激他的挂心,便软语道:"子裴,子悠的毒晚解得一日便对他的身子多一份损害,你自分一下轻重。"他听了这话似是颇为踌躇,但见我意志坚定,张了张口,却终是未说什么。我见他神色郁郁,便打趣道:"放心吧!忘尘自己的事自己知道,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倒不如去屋里守着子悠正经!可别让那位小慈姑娘把子悠吵醒了,我别的不怕,只怕他醒来若找我不见时又会动到真气。"不知怎的,起先是玩笑的话语,只是说着想着那人时,心下居然漾起一片纯净的温柔,想起子悠为我做过的一切,想起适才他那样混沌难熬的时刻依然是挂心我多些,我的心头一时百般滋味,竟不由自主地想笑又想落泪。 "尘"一直到子裴唤我,我才惊醒过来,不由朝他歉意的笑笑,终究倦累,也挂心着明日去寻鬼刹的事,便辞了他,自回宿处去了。 天明,子裴果然已命人准备好一切,我自笑着向他道谢,翻身上马,见他依旧在远处凝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向他远远抱了抱拳。静静的转过头,"喝"一声,扬蹄策马就向前奔去。 赶了约摸半天的路,却已到了那山的山脚下,这青面鬼所谓的鬼山,其实不过就是一座暂被他们占着的无名荒山而已,胸口已然重新包扎的伤口似乎是又裂了开来,有些湿湿粘粘的隐隐作疼,我四下里细细寻找,竟是没有半点的蛛丝马迹可循,一时间不免心下具是烦乱,对着这青山草皮默默发愣,一阵黄风吹过,那山头隐隐的青草竟似满天卷起一层青色帐幔,我恍然又如同回到昨日那王府洞天里,有一袭青衣就是这样飘然决然的挡在了自己的前头,风采淡薄,却是毅然难撼。转回来,也不过是淡淡一笑,淡淡的披一件衣,淡淡的一声:有我在。 悠,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双目中居然有泪又怔怔的流下来,脑子里竟一时全都是他待我细细点点的好,想着他面上永远那样温和无悔的深情,想着那时哪怕我三番四次的赶他,他也只是微笑着默默给我无尽的包容和宠溺,想着我自己都不能察觉疲累的时候只有他会忽然走来将我抱入怀里搂紧,想着他一直懂我知我的那份心,想着他无时无刻不在我身边温和的守护,更想着他背着我苦熬苦忍了一切之后,仍然无言的微笑着不愿我担心...子悠,泪早迷蒙了双眼,子悠,你可知忘尘此刻有多痛多悔,苍天在上,我水忘尘此生得你如此倾心相待而又舍命爱护,怎能竟然不知要珍惜,我怎能让你有事?你对忘尘的情和义,忘尘一样也没有来得及还报,我怎能再眼睁睁看着你为我继续受那些无望的苦楚和伤害?忘尘发誓,若是有命过得此劫,忘尘定不再负你深情,子悠,忘尘得你如斯深情一生不枉,是以你千万不能有事,你千万要等着我,等着我回去,忘尘定当结草衔环,相报余生。 擦了擦眼,平复了心头如潮涌般激切的思绪,看看天色已近黄昏,我暗暗一思量便重新有了计较,沉淀下心思,我重新召唤了体内的百灵令,黄昏黯淡了日头的明艳,那炫目的流光伴随着我的一声清啸当即向天际冲去,我不禁微微有了丝笑意,怕不多时,就该有人出来招呼我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我便听到熟悉的朗笑声:"忘尘公子倒守信用,竟真的来赴约了,"说时那一张鬼面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我笑笑,也不跟他客气,在他错讹的怔愣中走向他,转眼就靠上他的肩头睡了过去,想他们还没有从我身上捞到半点好处,自然决不会让我就此死了,如今能节省力气的,我还是省着点的好。 再醒来却已月上中天,虽浑身僵硬疼痛,但精神到底恢复不少,我勉力下床,却不由笑出声来,那鬼刹待客之道真也好生无理,居然就把我扔在一间石室里,我才想放开嗓子闹他一闹,身后居然有人进来了。"忘尘公子看来似乎像是性情大变,难道公子遇到了什么好事,竟连那无情冷性的性子都变了。"我转回头,居然有兴致朝他扮了个鬼脸,见他活似见鬼般的打量我,我越发笑得舒畅:"青面鬼,怎的你鬼刹就老是你一人来招呼我,你莫同我说,其实这三十年后的鬼刹,不过只是你一个人玩出来的把戏。" "这怎么可能,忘尘公子真是太抬举在下了,家主人手下何止千万,不过个人具司其职,我嘛!就刚好对上了公子了。" "哦,原来如此,想必因你是鬼刹中最闲最无用的那个,才时时被遣来和水忘尘闹笑吧 " "哈,公子真是说笑了。"看他僵硬的姿态,我心中清明怡定,倒反而自在起来。 "那,闲话少说,"懒懒的,大大方方地向他伸出手"给我" "什么?"他极错讹。 "废话,当然是解药。" "忘尘公子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么,你当你是鬼刹的活祖宗么?" "乖孙,我若有你这等乖孙,怕不是我老人家的造化,倒是造孽了。"眼看他一张青面的颜色由浅变深又由深变浅,兀自在那里握了握拳,我更加悠然自得的跑到一张石台边上坐下来,"啧啧,乖孙,你家主人没有吩咐过你什么么?难道见了我老人家你竟然尊敬的连主子的话都记不得了" "水忘尘,好,倒是看不出来你也有这样的手段。"那人倒也反应灵敏,立时便知道我在故意激他,反而倒淡定下来,"我家主人自然是要见你,不过此刻却是不急,不如忘尘公子在这里好好休养休养,等过了你那二庄主的毒发命终之日,我们才从公子身上打量也是一样的。" "可巧,我那二庄主毒发命终之日想会在几十年后,你们有心养我几十年我倒也愿意,不过我素来生活考究,饮食精细,你们可要安排得仔细些,似这等石室是万万不成的。"我淡淡打了个哈欠,自不理他,径又向那大床走去。 "水忘尘,你莫要故弄玄虚,若不是你救不了他还需要解药,何必来这鬼山走一趟。" "嘿嘿,我若是无能救他,此刻何来的心思和你玩笑?你若不是急着打我的主意,又何必以解药相诱?"我停下来回头看他,他打量我许久,我也只是笑眯眯一派远山春水的模样,只听他终于笑道:"好,好个水忘尘,家主人果然倒没有看错,想要解药,你却要向家主人拿了,你便随我来吧。" "等等,"见他狐疑的回过头,我越发笑的深邃,一时间,看到他仿佛呆了呆,那青色的鬼面竟隐隐有些发红,我整了一下衣裳,特地将我的一头乌黑长发撩了一撩,再看他时,他眼中的颜色竟隐隐深了,我在心下冷笑,面上却更柔和,轻声道:"有句话,我藏在心头许久都不曾对你说过,"看着他的鬼脸,我让自己的笑容变得益发亲切:"你的家主人,还真是养对了一条好狗。" "水忘尘,我倒没有想到,你有一日能变得这样会闹。"清冷的声音,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我看着黑暗里的那个身影,瘦削而修长,当下也只是慵懒一笑,自顾自找了舒适的凳子便坐了下来,那胸口两肋的伤口可不是假的。"阁下抬举忘尘了,不知阁下使尽千般手段,一定要请忘尘到此地做客的原因是什么?" "你说呢,你不是什么都清楚?" "好说好说,阁下必定是为了区区在下身上的百灵令了。" "哼。" "不过我这个人有个脾气,就是做什么事之前都还有个规矩。"我看着黑暗处,隐隐的却又笑出来,心头有些止不住的悲哀往外冒。 他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不解的道:"什么规矩?" "忘尘只和恶人做买卖,却不和畜牲打交道" 那人一阵急促的呼吸,想是因已被我这句话激怒,但片刻之后,却还是镇定自若的问着,"哦?什么是公子口中的恶人,什么又是公子口中的畜牲?" "言而有信的算是恶人,出尔反尔的便是畜牲。" "哼,畜牲也好,恶人也好,你难道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吗?" 我慵懒一笑,倦怠的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你觉得,你的选择余地会比我大吗?"紧紧地盯着黑暗中的人影,毫不意外的发现他浑身隐隐一震。忽然笑道:"好一个水忘尘,倒真的是谁都不应该小瞧你。" 我别开头,不去理会双眸中的酸涩之意,淡道:"说吧,你要怎么才肯交出解药?" "不难,只要你答应了三件事,那解药就是你的,不过,你可要想好了。" 我终于苦笑了笑:"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那人的拳头松开后复又握紧,忽然却叹了一口气,似乎流露出一点真情,但最后却仍然淡漠的道:"第一件事,你既然说你讲究饮食,来我这里我也没有好好的招待你一顿,想你此时也该饿了,那碗莲子羹你不若喝了吧!"我看着他目中暗悠悠似无边恨又似有些许爱的复杂光芒,当下别过头,轻轻的站起来,向他说的那碗莲子羹走去,端起来时,不禁心下失笑,当真是故人才会有的热情的招呼,我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将那碗爬满了各式各样密密麻麻虫子的莲子羹,一口一口的送入嘴里,再一口一口的咽下去,望向那人时,却见他显然是分外的震惊,我悲哀之余,却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及至咽下最后一口虫豸莲子羹,我放下碗,静静地看着他,"好,好个水忘尘,倒是有骨气得很。这第二件事,我也不来为难你,如今也夜深了,想你必然乏累,我已经为你准备了特别的居室,你不如在那里好好的歇息一宿吧!"说罢拍了拍手,便立时有两个面色青白的小厮过来对我做个请势,我自拍了拍衣服,当下施施然的跟着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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