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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之《春梦》&《无痕》——黑彩

时间:2008-11-17 02:00:46  作者:黑彩
杀之春梦

开枪的时候,我的手一向很稳,手心也很干燥,甚至看到那些从针孔般大小的孔中飞溅而出的鲜红液体时我也会习惯性的避开。然后,有人倒了下去,"砰"的一声,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把货架上的带子取下来,一盘盘的擦好,再放回原处,将新上的CD、VCD碟片摆上新货柜台,再将旧的海报撤下来,换上新面孔,一天的工作也就算完成大半,而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等待客人上门或是信件的到来。我不是这家"警民音像店"的老板,我只是个雇员。
两年多以前,我从福利院里搬出,凭着一纸推荐就来到了这里,成了这家"警民音像店"的唯一雇员。供应食宿外加月薪和分成的优厚待遇使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将一天中的全部时间悉数奉献在这里。工作、吃饭外加睡觉休息,24小时监守岗位,所以我想无论用何种方法判断,我都可以算是这家"警民音像店"的全职雇员。当然,偶尔我也会兼职做些别的,比方说进进货,搬搬东西,或是杀杀人。
我曾经在一部名为《全职杀手》的片子里看到full-time killer这个词。片子里那个不算年轻的疯狂家伙一门心思的想通过杀人来达到自己的某种追求,我想我没他那么执着,好象也没那么敬业,所以,我只是个part-time killer。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收到一封标明小杰收的信。这是一个古老的游戏。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几乎每周都会收到一封带有魔法的信,白色的信封里封藏了许多花花绿绿的钞票,又在福利院嫫嫫的手中变成吃的、穿的和用的。再然后,这个魔法越发丰富起来,那个神奇的信封里除了成打的钞票还增加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枪、刀子、长针、拳头,当然还有一张标明时间、地点、姓名的字条,于是伴随着年龄的成长我学会了保护自己,还有,攻击别人。据说那个施展了此项法术的伟大巫师就住在一个距离我并不遥远的地方,而我也曾一度充满好奇的探询过这位秘样男子的一切,但是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两人相见并不仅仅是只要相识那么简单,还需要那么一丁点缘分。所以,直至今天我对他的所有了解仍停留在一个高挑的背影和"程哥"这个名字。不过,我仍对此保有无限的信心,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在这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相识、相认,也许是下个世纪,也许就在明天。
在我被福利院彻底归为超龄"儿童"的那一天,我那神奇的信封放弃了自己一贯送钱的优良传统载来了一封介绍信。于是我所有坐享其成的美丽梦想如我脆弱的心灵般破碎成四个大字"自力更生"。望着老嫫嫫对我壮志宏图的满面期待,我不得不放弃了继续混吃混喝这个过分华丽的奢求,夹起铺盖做我的音像店雇员去了。
之所以叫"警民音像店"是取自"警民一家亲"的意思,而之所以如此"狗腿",则是因为这家音像店就开在警察局对面。每天到店里光顾的80%都是阿sir,而剩下的20%也都是和那些阿sir扯得上关系的人。如果你还很八卦的想知道我的老板为何会选址这里,那我可以代他回答你:因为安全+清闲。如果你在这里遇劫,绝对不会出现没人帮忙的情况。即使没有亲自验证,但我认为自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一旦你高呼"有贼",在第一时间里一定会冲出几十号警官争相帮你把那个走投无路的家伙擒拿归案。所以在这样一个治安良好,闲人不来的街段上,只要我一个人便足够打理这个不大的店面,于是乎那个身材高挑,有着一双细长丹凤眼,长了张可以在防狼手册上做反面示例的典型花花公子脸孔的老板,整日的神出鬼没,不务正业,权利下放,责任免谈,只有在我休息或是请假外出兼职的时候才肯回来接班。我曾经小小的表示过不满,于是老板发问:"我是店里的什么人?"
"老板。"
"你呢?"
"雇员。"
从此,再无下文............

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就会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向外观望,看看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还有高高的警局大楼,猜测着笨猫这个名字何时会在警局的通缉录里由前十升到前五。提到这个名字,我就忍不住想对程哥提点意见。作为我的经纪人,他为我取名实属天经地义,可这世间文字何止千万,为什么偏偏要选"笨猫"呢?为此,我曾经提出26个英文字母以供参考(参照〈全职杀手〉中的O),再不行‘刘德华'也可以考虑,可惜苦于投诉无门,最终还是被驳回。既然往事不堪回首,那么不提也罢。
大概是一年以前,我开始注意一个人,那是一个刚从警官学校毕业的小警察,他似乎很喜欢听歌、看戏,常到店里来挑选各种磁带或是影碟,甚至于每个周末都会到店里租几张爱情片回去。他的眼睛很大,又黑又亮,有一次,我问他那些碟片是否打算和女朋友一起看时他的脸上仿佛突然涌上一片霞光,红红的,那双大眼睛却笑成弯弯的月牙。我的心突然就跟着扑通、扑通的跳个急。那天他把钱平放在我的手中,他的指尖划过我的掌心,有点酥酥麻麻的;我把找零的钱递给他,放纵自己的指尖触碰他的掌心,感觉那温温暖暖的热。他拿着钱,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我,一个转身,满脸通红的跑了。
从那以后,我的脑子里总会无缘无故的蹦出小警察红彤彤的脸,笑成月牙的双眼。可是想到前面那句关于"女朋友"的问话又忍不住有点心酸。老板看到我的样子担心我是否生病,我便抱着勤学好问的良好思想把自己的心事拿来跟这个仿佛什么都知道的老板咨询。他故做认真的看着我说:"你这是花痴病的初期症状,警惕情况恶化,切记,切记。"

之后,我连续接到几封信,忙了近一个月,等我清闲下来的时候,小警察的工作便开始忙碌了。
那几天里,我总可以看到他,他常在我关店前进来转转。闲来无事我们也会聊上几句。我问他:"明sir,晚上十点才下班,工作这么辛苦,要升职么?"他笑一笑说:"最近出了几桩大案,大家天天加班,都在忙着查,过了这阵子就会好了。"
我有些奇怪的问:"每天加班,你有时间看这些东西么?"
他一边四下张望,一边随口回答:"哪有那个时间,累的回家就往床上倒,眼睛一闭就能睡着。"然后,他好象突然意识到什么,胡乱抓了抓那板寸长的头发,说了句:"那我走了。"就做贼似的溜了。可没多久又跑了回来,冲我喊道:"这几天案子多,你晚上早点关店,一个人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我很想告诉他,我不会挑自己这样的小角色下手,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新片我会给你留着,等你有时间就过来拿。"
那一晚,小警察一个劲儿的冲我嘿嘿傻笑,然后跳上他的人力"奔驰"飞也似的消失在夜幕里。

我想,我很可能是开始喜欢上他了。这不仅仅是老板说的发花痴,更确切的说应该叫做心动。当然,它有别于我们心脏每时每刻都在做的那种规律运动。总的来说,以我目前的经验和学识想要准确而贴切的形容出这种感觉,难度还是蛮大的。但朦胧中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喜欢就是爱的开始。

阿明会在我的店里睡着,一半是因为我请他坐下来和我一起看最新的美国大片,一半是因为他真的太累。所以,当我动手调低音量,并且拿毛毯给他盖上的时候,他没有一点反映。转身关上店门后回过头就看见阿明蜷着身子把两条长腿都缩进毛毯底下的样子,有些好笑,有些可爱,还有几分孩子气。他的大眼睛温顺的闭合着,突显了粗重的眉和羽扇般的睫毛。他的睫毛很长也很浓密,随着呼吸轻轻的颤动。忽然间好想体验一下那小羽扇的轻柔触感,着魔似的伸出手,极小心的接触,轻微的,有些像爱抚,又有些像掸灰。直到那不堪骚扰的眉头轻微的皱了皱,连忙触电似的撤离,谁知那人只是嘟了嘟嘴,便继续做他的好梦。无奈之下,只好进厨房转而解决生计问题。
杯面快下好的时候我听到什么在叫,咕噜,咕噜的响,回头时就看到了发声的肚皮,然后是肚皮主人垂涎欲滴,不,是饥饿难耐的脸。为了确保手上碗筷的安全,将两个大男人争夺一碗面的悲剧防患于未然,我赶忙补煮一了份。然后独乐不如众乐,两人一起吃,一人一份莫要争抢,可看着眼前人低头呼噜呼噜的吃,抬头吧唧吧唧的嚼,禁不住想到某种为人民生活提供大量肉制品的凸鼻哺乳类动物,当然他可比它干净,也可爱的多。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忍不住好笑,低下头却发现自己心爱的杯面全都祭奠了别人的五脏庙。事后才知道阿明也喜欢吃面,杯面、拉面,大肉面,排骨面统统包容,竟也是同道中人。于是为可报答我的杯面之恩,他提出在某个他休息而我也有空的时候一起去吃面。最后他把时间选在周六,地点则由我定。
早两天,我就和老板打了招呼,难得能在店了逮到他,事先说明也便于安排。老板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阵,然后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傻小子的春天也来了么。我还以为你这朵晚春的小草还不知道该怎么开花呢。"我冲他直瞪眼,咕哝着:"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板冲我甜甜一笑,说道:"除了大象谁嘴了也吐不出象牙。"顿了顿,又接道,"话说回来,以我N多年的爱情经验,小警察可不适合你。"说这最后一句的时候,老板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一阵慌。

周五的晚上,我收到一封信,血红的邮票标示出那是一封急件。这是夺人生命的信笺,它的速度也许快不过一发子弹,却代表了一个生命即将消亡,很快,因为信上规定的时间是明天。

顶着太阳镜出门的好处不仅仅是可以挡太阳,还可以挡住别人的目光。尤其是最近,我突然发现只要和阿明在一起的时候自己都特别容易脸红,只要他那样,那样,那~~~~~~样的看着我,我的脸就会迅速升温。这大概就和热的快通电就加热一个道理。
两个大男人出来溜达还真是有点乏事可做,既不愿逛街,打牌又缺手,所以干脆跳过一切过度直接去吃饭。
站在五星级酒店的门口,抬头想瞻仰一下那几乎与太阳并肩的楼顶,却只看到被遮住了大半的日头露出的一角,投下耀眼眩目的光。我问阿明:"那五颗星代表什么意思?"阿明说:"表示要想进去吃饭的人,腰包里最好有别人5倍多的钱。"我于是又问:"那我们能进去么?"他吞了吞口水说:"从现在开始攒的话,下个季度大概就能列入议事日程。"这虽然比人类登上火星快的多,但我估计自己的肚皮多半担待不了那么久。于是便拖着阿明改投对面的大排档。等面的时候,我对阿明说要到对面去清清存货。不能到五星级酒店去吃饭,难道还不能去上厕所。阿明一脸莫可奈何的看着我,然后摆摆手说快去快回。
晃进酒店的大门,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摸进储藏室底端的冷库。好,门果然已经被打开。迅速穿过冷库,从另一头的进货口冲出,在装上消音器的同时瞄准那个正在弄巷里哈粉的男人............
回到大排档的时候,面正端上桌。阿明冲我招手:"这么快,还不到三分钟。"我笑着回他:"当然,有动力嘛。"两人一起提筷,端碗,然后呼噜声一片。
放下晚后,我就开始摸钱包。阿明赶忙抓住我的手,急道:"说好这顿我请的。"
我的手拿着自己的钱包,阿明的手紧握着我的手,这傻小子,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害我拉又拉不动,扯又扯不松。我就觉得那热的快上的电量不断加大再加大,眼看就要烧坏电表了。就在这个时候,阿明的手机响了。

警笛的尖锐鸣叫由远而进,最后停在隔壁的街道上。想到半个小时前阿明急三火四的赶往案发现场的样子不禁感叹这种基层警官还真是辛苦。随着时间的流失,我猜测"别乱走,等会儿,我就回来"已经可以归类为小概率事件。起身掸掸身上的积尘,我顺着刚才阿明的行进路线向前走去,绕过酒店和相连的大片草坪,完成了近半小时的路程后我终于看到了阿明,他正望着那栋高高的酒店大楼发呆。我冲他一顿摆手,外加施展召魂归位术,总算让他注意到我的存在。然后他就对我摆出‘阿明式'傻笑。我说:"你工作忙,我还是先回去了。"他则说:"这次真是没办法,下次我一定补上。"停了停又道,"你回音像店吧?这附近的几条街都被封锁了,出去可能有点麻烦,正好有车要回警局,我让他们带你一程。"
没有太阳镜的遮掩,可以媲美大熊猫的黑眼圈就此变的清晰可见,有些像将眼影倒涂的另类彩妆。边用老板刚煮好的鸡蛋敷眼,边认真考虑要达到工作、感情两不误还真是辛苦。计划本身自是疯狂到可怕,而可以取得目前的成果,除了要归功于连夜的分析地形,熟悉路径外,就要感谢程哥每次设计任务时都会我为安排好快速撤离通道的好习惯。虽然若是被程哥知道我将用来离开的通道改做进攻路径之类的所有执行细节,多半会对我的胡乱作为进行深刻的批判并要我接受再教育,可从本质上说这也并没有违反他"执行任务要以保护自己为先"的谆谆教导。既然我美好的初次约会和无故障完成任务的优良传统在上天的庇护下都能得以兼顾,那我想我很可以美美的大笑外加高呼三大声"万岁",可我所有的美梦都被老板目光中过于明显的"白痴"杀的销声匿迹,片甲不留。

醒着的时候除了吃饭便是运动,这大概就是阿明的生活模式。所以两个大男人骑着单车在盘山公路上一圈一圈的转就成了阿明许诺的下一次。这虽然可以免去中途被打断的捆饶,外加尽收城市美景,可仍抵挡不了疲惫的侵袭。到山顶时我已经手脚酸软,看到个平板,干净点的地方就要往上趴,却引来阿明的抱怨:"我说,你别现在就倒我背上呀,想休息也要等我铺好东西吧。"
趁着别人打理午餐的有利时机,赶忙在铺好的台布上找个看似舒适的位置躺了下去。本以为着头处会柔软适度,谁知却是干柴般的坚硬。用抗议的视线表示我的不满,阿明于是无可奈何的解释道:"没办法,我喜欢跑步,大腿上都是肌肉,难免比较硬。"
那一天,阿明的手摸上了我的脸,而我所有的惊讶和诧异都在他眨着眼睛说:"我可不像某人只有等别人睡着了才敢碰。"的时候化成了:"好哇!!你骗人。"冲口而出。阿明却状似无辜的说:"当时,我可没说自己睡着了。"明知他这话问题多多,我却不知该怎么反驳,只好转而注意那支抚在脸上的大手,却发现那种温柔的触感正和记忆中的某个角落隐约重合。那是在儿时的福利院,我高烧不退引发肺炎,导致长期昏迷,睡梦中似乎有一支温暖的大手,轻轻柔柔的抚摩我的头发、脸颊。当我努力克服重重困难,睁开重逾千斤的眼皮时却只看到一个高挑的背影消失在门板那头。事后,嫫嫫告诉我那就是程哥。从此我便开始了自己漫长的追星里程。这不仅仅包括简单的言听计从,我甚至将程哥送我的第一把武器尖刀收藏在枕下,以便自己睹物思人或是可以在夜深人静午夜梦回之时做上一两个关于程哥的梦。
身上的酸痛打断了我对过去的美好回忆,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在阿明帮我揉肩捏腿的时候摆出一张怨妇脸,可惜功效似乎不大。于是阿明就对我目前的状况进行了深刻的剥析近而归纳总结出:"你真像只猫。"对于这样不人道的批判我怎能不提出申诉:"我和那个满世界跑着抓贼的家伙当然有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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