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客厅,两人不知在聊什么,脸上都笑眯眯的。 我招呼他们:"先来吃些东西吧。一会再聊。"两人立刻凑过来。 司望喝口牛奶,问:"仰哥现在做什么工作?"声音竟有些甜甜的感觉,错觉吗? 卫风手中点心掉在桌上:"一时没拿住。"他说,神色平静。 司望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是错觉? 我说:"程序设计。我大学学的是电脑。" 他听了却很高兴:"那可好。我公司里现在也在做一些电脑方面的业务,我若不懂就来问你,好不好?" 我点头:"好,就怕我解不了你的惑。" 他笑:"怎么会?仰哥的本事我是一直相信的。"语气有些撒娇的味道。 我忍不住笑了,果然没长大啊。刚要说话,卫风开口,吐出一个字:"装!"司望脸色变了。 我茫然:"什么?" 卫风愣愣,说:"没什么,我说再给我装杯牛奶。" 我有些奇怪:"你今日胃口似乎很好?" 他点头:"是啊,我见仰高兴心情自然也跟着好了。"他笑,神情肖似狐狸。 我还是觉得奇怪,司望却吐出一个字:"恶!"卫风脸色又有些不对了。 我仍茫然一片:"什么?" 司望若无其事地说:"我还是觉得饿,仰哥也再帮我倒杯牛奶吧。" 我拿杯去厨房。怎么回事这两个人?今天莫非诸事不利?怎么事事透着古怪? 早餐后司望就要回去,说是公司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卫风亦要走。 司望要了我的手机号码,说:"十年没见,定要找个时间好好聊聊。" 卫风点头说:"对,十年没见你这个做哥哥的定要关心一下这个弟弟。等改日来我酒吧,我给你清场。" 两人互相看着,脸上仍是微笑。 第五章 原想过几日才会见面,然而,下午我就接到了司望的电话,约我吃饭。 "我已订好了位子。"他说。 我笑,他仍是这样。当初也是买两支冰激凌,见我摇头就会说:"我都买好了。"嘴巴嘟起。于是,我就拉他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消灭这很损我形象的东西。 我按时赴约。 我四下望,还是他先向我打招呼。 他笑:"IAMSITTINGDOWNHERE,BUTYOUCANNOTSEEME。" 我一愣,他又说:"是句歌词,LENEMARLIN的。" 我笑,说:"很合情理,学以致用,很好。 他也笑说:"多谢夸奖。"又问:"吃些什么?" 我一向不注重吃什么,就说:"你随便吧。"看也不看菜单。 他说句"这么信任我"就点了几样菜。侍者端上咖啡,接过菜单。 我问:"你工作都安排好了?" 他说:"一些小事罢了。十年没见,我很想念你。" 我心下感动说:"我昨晚还在想‘不知那小子忘了我没',哪知一下便有人打电话给我要我去领人。" 他脸红了红:"昨日遇到些烦心事就多喝了些,不过,也亏如此才遇到你。这就叫做缘分吧。" 我问:"还回美国吗?" 他摇头:"不回去。我会逐步接受这边的事。" 我笑:"这也好,多年的国外学习也是值了。" 他低声说:"是啊,十年国外身心孤独换来此时也是值得的。" 我笑:"荣耀的背后刻着一道孤独。" 他愣愣,说:"好文采。" 我大笑:"歌词,周杰伦的。" 他故作严肃:"我可没诓你任何赞美之词,快,还我一句。"说着,也忍不住笑了。 我止住笑说:"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你已经长大了。" 他说:"昨晚也不知是谁说我还没长大。"他见我笑又说:"我既已长大,那你总该叫我的名字了吧?" 我深埋心底的捉您个人的心态蠢蠢欲动:"不可以。长大和成为男子汉是两回事,等日后你证明给我看你是男子汉吧。" 他苦下脸:"仰哥,你还要考验我多久?可不要太难,我人小担不起。" 我猛点头:"放心放心,不会叫你‘挟泰山以超北海',充其量叫你爬上喜玛拉雅。" 他脸色更苦:"仰哥你欺负人。"我笑得更厉害。 他也笑:"那你叫我什么?还叫我‘小子'?" 我想想说:"这当然要顾你的面子,就改为‘小弟'吧。" 他笑:"多谢仰哥体谅。"十年未见倒是越发会体贴人了。 这一顿饭吃下来,我身上反而没了力气:笑得太厉害了,反而没吃多少。 司望硬是要开车送我回去。 我看他车吹了声口哨:"价值不菲。"黑色宝马。 他帮我系好安全带,说:"你要喜欢给你开。" 我立刻摇头:"我这一辈子只有坐车的份了,我考了两次驾照都没过,教练说我方向敢太差。" 他笑:"那也不妨事,我给你当司机。" 司望开车技术很不错,车速不快也不慢,刹车也是缓慢的。于是,到我家时,我是被他摇醒的。 他说:"很累了吧?都怪我拉你聊那么久。" 我揉揉眼说:"也不是,只觉得你车像摇篮,忍不住就睡了。" 我们下车。我问:"要不要上来坐坐?" 他帮我拉拉外套:"下次吧,你累了,休息吧。" 我还未说话,有人喊:"仰。"是卫风。 第六章 走过来,看看司望,他问:"叙旧去了,仰的弟弟?" 司望哼了一声:"是啊,还共进晚餐了,仰的朋友。" 我使劲嗅嗅:空气中怎么有股火药味? 卫风笑:"你这是要回去了吧?多谢你送仰回来。" 司望冷声说:"我自己乐意的,不用你多事。" 卫风点头:"是是,不过,你看这天色已晚,还是快些回去吧。路上小心啊。" 司望不理他,对我说:"仰哥,我先回去了,改日我再来找你。你好好休息,莫跟某人聊到太晚。" 我看了卫风一眼,说:"我知道,你路上小心,注意休息。" 我看他上车开走,这才问:"怎么跑我这来?店里有人看着么?" 卫风说:"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却没人听,我担心就过来看看。" 我"哦"了一声:"手机关机了。" 他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就回去了,你上楼休息吧,今儿可累了吧。" 我这才觉得奇怪:"你没开车来?你那辆挺‘拉风'的车呢?" 他苦笑两声:"你认为我敢开那车来见你?" 我大笑:今儿高兴事怎么这么多? 卫风买的那辆宝石蓝的保时捷其实挺不错,可怪就怪在挺快的一辆车硬是被他开成龟速。于是,我就赐予这辆车一个封号:"贵夫人",这并无多大意义,心血来潮而已。 可卫风楞是跟我较真。"贵夫人是吧?咱们一起贵夫人。"他狠狠撂下这句话并付诸行动,于是,就有了他开这车时必然是我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他见我笑作势要掐我,我忙摆手:"不笑了不笑了,大侠饶我一命吧。" 他白我一眼:"这事你还敢说?仗着你的势,店里的那群小子竟敢对我说‘老板,该给贵夫人淋浴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我连连点头:"可气可气,回头你打破他们的头。" 他没好气地说:"要打也应先打破你的头,事儿精。得,今儿不计较你这些,赶紧上去休息去吧,省得有人找我算帐。" 我确实累了,也就不客气:"那我上去了,你回去小心。" 他看我一眼:"当我是你?没人的街你走着也得弄车点事来。" 我讪笑两声,忙上楼去了:卫风,我惹不起还躲不起? 生活开始变的忙碌。 司望三天两头找我吃饭叙旧,卫风亦时不时的拉我品酒加拼酒。于是,缺乏运动的我腿开始发软,后来干脆直接把两人叫到一起,吃饭拼酒。 我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卫风与司望见面也不过三次,其中有一次一方还处于无意识状态,怎么两个人跟仇人似的?每次见面气氛都诡异万分。 你看,两人面含微笑侃侃而谈,远望着,好似多年未见的好友;而身处其中就会发现绝非如此。两人言语如飞刀,你一刀我一刀,来回飞的不亦乐乎,只是苦了我。 这日,三人又坐在卫风酒吧。 我边啜杯咖啡边看刀来刀往。 卫风似乎来了兴致,眼睛看着司望,问:"司公子还是单身么?" 司望表情不变:"单身,但心中有人了。" 卫风眉毛一扬:"哦?不知是哪家千金何处美女?" 司望微微一笑:"千金谈不上,倒是个美人。" 卫风说:"原来如此,那给介绍给我们认识啊,是不是啊,仰?"转头看着我。 我放下咖啡说:"卫风你别拉我下水,我不上你的当。"白他两眼这才问司望:"有了心上人也不讲,不够义气。在国外认识的?" 司望摇头:"不是。仰哥,这事我日后说给你听好不好?" 我看他神情似有难言之隐,便说:"也罢,日后吧。" 司望松口气,笑说:"还是仰哥待我好。"眼睛一转看向卫风:"说来卫先生呢?还是单身?"我暗自摇头:又来了,又来了。 卫风淡然道:"单身,不过也有心上人了。" 司望再飞一刀:"不知是哪家千金何处美女?" 卫风神色不变:"千金谈不上,倒是个美人。" 司望还要再问,我打断他:"你二人再这样我就真会头痛而死。每句话都要听两遍,你们不累我可受不了。你们莫非是前世的冤家?" 两人笑,我指着司望说:"这小子心中的人八成是哪家千金,他眼高于顶,普通人家哪看得上?"又指着卫风说:"这家伙乃中原一匹狼,信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要是美人都难逃其手。要说他心中有无所属之人,肯定没有。" 司望看着卫风笑,卫风苦笑:"仰,我就这么不堪?我心中就不能有个人么?" 我理直气壮:"可能,但不是现在。等哪时你年老色衰再说吧。" 第七章 卫风道:"罢了罢了,人岂能指望狗嘴里吐出象牙来?" 我作势掐他:"你说谁是狗嘴呢?" 他连连告饶:"是我是我,我说我自己。" 我坐好:"饶你一命,再有下次小心大爷治你。" 司望突然问:"仰哥有没有心上人呢?" 我摇头:"没有。" 他又问:"这么多年就没有找到么?仰哥人好,肯定有好多人喜欢的吧。" "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我搅搅咖啡,"我自己一个人就过得很好又何必找其他人呢?图增烦恼而已。" 卫风笑说:"管那么多!现在两个单身男人和一个单身小鬼在一起自然要寻痛快,想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我看他一眼,心下明白他是故意岔开话题不想让我想起往事,不禁感激。 司望也说:"对对,两个年轻男人和一个老男人在一起一定要痛快。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不禁苦笑:还来啊?这两个人啊...... 出了酒吧摸摸口袋发现钥匙不见了,想想许是脱外套是掉沙发上了,打声招呼就往酒吧里跑。果然,我的要是安静的躺在刚才的沙发上。 边往外走边向一边的侍者点头微笑,心中不禁感慨:卫风果然是以貌取人的生物。 他们两人站在路边的电线杆下,我看他们没注意到我就悄悄走过去。两人的声音随风飘过来。 "你以后不要在仰的面前提起婚姻之类的事。"是卫风。 "为什么?"是好奇宝宝司望。 "他不喜欢这些的,会难过的。" "为什么?" "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 "事关他我自然要问明白,没理由只有你知道而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你不要再去问他,别惹他伤心。" "你说。" "他母亲结婚多次结果都已失败告终,他可能受了影响。" 两人都不说话了。 我悄悄退几步这才喊:"你们两个又吵架了么?" 两人回过头来,卫风笑:"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会同小孩子计较的人么?"卫风你这话似乎不太站的住脚。 司望也笑:"即使对方再怎么为老不尊,我还是会发扬风格不理会他的。"司望你也是个放羊的孩子啊。 卫风还要在酒吧坐镇就由司望送我回去,好在也算顺路。 司望开车时很认真,目视前方。 我突然说:"十年前,我母亲嫁给了一个男人,并跟他离开这,不到两年两人离婚。后来,她又再婚然后离婚。一直这样,一直。最后她以为生病死在医院,只是这样。卫风说得严重了。" 我不看他,一直看着前方。 许久,他才低声说:"对不起......" 我扭头看他,竟真的有些难过,不禁笑了:"你道歉做什么?本就是这样。" 他说:"卫风说的对,我不该惹你伤心。" 我大笑:"可爱的小子,十年了,你怎么还这么可爱!" 他脸红了:"我正觉得内疚,你怎么还笑我?" 我仍是笑,他停下车,板着脸说:"到了,大爷请下车。" 我问:"生气了?"他不理我,手却紧紧握着方向盘。 我忙说:"哥跟你开玩笑呢,莫哭莫哭。" 他瞪我一眼:"谁哭了?" 我立刻说:"不是你,你没哭。好了好了,莫气,明天我请你吃美味好不好?" 他笑一下,立刻又板起脸:"你在哄小孩么?" 我摇头:"小孩可比你好哄多了。" 他笑出来,说:"总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的可不许反悔,明日你来我公司。" 我笑:"负荆请罪么?" 他说:"岂敢岂敢。" 我们相视一笑。 第八章 这是我第一次到司望公司,以往都是他找我,我没机会瞻仰。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前台小姐笑容甜蜜。 "我找司望。"我说。 "请问您与总裁预约了吗?" "有预约。" "您贵姓?" "免贵姓苏。" 小姐一脸了然的表情:"原来是苏先生,总裁已交代过了。请您稍等。"她转身打了个电话,又说:"请您稍等,总裁助理会带您上去。" 我说声"谢谢",心想这小子想得还真周到。 果然,片刻一位看来精明能干的漂亮小姐走过来,笑道:"你好,苏先生,我是司菲。总裁交代过了,请跟我来。" 进了电梯,司菲笑说:"总裁今儿交代了我好几次呢,生怕把您给怠慢了。" 我笑笑:"他太客气了。" 她问:"苏先生与总裁是好朋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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