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和别人睡过又如何?他最终只是我的!最终只能是我的!我的风逝...... 我希望他回来。 ****************************************** "你认为,风逝是兰豹那边的人?"我最终还是告诉了浅兰一切。包括我的猜测和我的希望。 "嗯。除了这,我想不到其他风逝接近我的理由。" "喂,喂,等一等。‘接近'?你不会认为,风逝到目前为止都是在做戏吧?拜托你大少爷,用你平常很灵光的脑子好好想一想,你从哪里,怎样看得出来,他在骗你?"浅兰解下围裙,因为看样子早饭不需要吃了。两个人都没有食欲。 "那你认为,他是真实的?一个本应该死掉的人,掌握了我许多的资料,拥有和我异常亲密的关系,又和未知的某个人有肉体关系。这样的人,你觉得可信吗?" "但是,当你不知道最後一条时,难道没有心甘情愿的相信他吗?我和你认识了将近10年,我比他更清楚地了解你的性格。除非有足够的把握,你从不相信任何人。这一条公式已经在你的潜意识中形成。以相信他证明他对你--至少对你一人,是真实的。"洛奇不知道什麽时候爬来腻在他身边,他起身为洛奇准备狗早餐。"在我今天早晨看见他的时候,看见的是他满脸的失落和痛苦,不可能是假的。" "嗯。"我发出无力的应答。 "所以,你应该去找他。你和他都是真心的。至少我这样认为。他与兰豹有关系,这我也隐隐约约这样觉得没错。但你们之间一定是有什麽误会,或者是他因为爱你,想对你保留一个有尊严、坚强、完美的自己而隐藏了些什麽。我觉得啊,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应该去先找到他。先找到这个人,才能解开误会、道歉、听他解释什麽的,你说呢?" "我发现,自从那个许满把你拿到手,你就变得像以前一样精明了。我感谢他。" "你这家伙,说什麽呢!" ********************************** 我给美琴那丫头打了国际电话。丫头先是一副懒洋洋、爱理不理的声音,在听到风逝离开的消息之後,突然变得严肃紧张。开始说什麽决不饶过我、不能容忍我伤风逝的内心之类的话。後来终於逼她说出了一有风逝的消息马上通知我的话。但说到最後我知道了唯一一个重要的消息:他并没有回学校。公寓也不在。 然後拜托精通日语的炽挂通了风逝死去的前恋人伊枵那边的电话,风逝果然去过那里。但只是去"过"而已。对方说他在伊枵墓前站了几个小时,然後就离开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然後是风逝国内的亲属。他们与风逝的联系早在4年前就断了。谁也不晓得风逝究竟去过哪里、要去哪里。 线索就这样断了。 像蒸发一样。在这麽大的世界中找一个人,而且又是一个极力想躲开我的人,几乎是不可能。 而另一方面,与兰豹的冲突是更加频繁和明目张胆。 在公司的工作全部托给秘书唐琬,每天电话、传真不断。 充实得窒息的生活,让我感到无味。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晃就是4个月。天气开始转冷。终於来到与兰豹正面交锋的时刻。瞿守哥说,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多年了。他想要的,或是杀了他,或是毁了他。 我完全感不到瞿守的血性和期待。我只希望,事情快点结束,大哥快点解决完兰豹,可以让我去找一定是他的下属的风逝。 去听他解释,去告诉他抱歉,去带他回家。 我要告诉他,我无法离开他。我需要他,我爱他。41 双方约好在"望海宾馆"见面。一切都将结束了。无论是和解还是用武力解决,一切都是今晚了。 嗅著海风的味道,感到黑夜向我袭来,无法言喻的空虚和可怕。我在怕什麽?是在怕,如果运气不好,无法和解,只好用武力解决的话,万一在这次冲突中丧命;还是在怕,侥幸活过今晚,找回了风逝,但彻底清楚了,他爱的那个人的确是别人。 夕阳落得只剩下海平线那边的一抹暗红,夜降临。海边突然变得很热闹。 夜间做买卖的商贩,前来旅游的游客,浓妆豔抹、正在和客人大声商量价钱的女人,失恋了、前来吹海风的有情人,一时间,热闹和嘈杂几乎把我淹没。人群来来往往,各有各要忙的事情,又有谁会注意独自一人看海的我呢? 有热闹的衬托,我怕我会更寂寞。匆匆离开海边,向宾馆走去。 还不是时候。当天黑透,黑得更透一些时候--月亮升得最高的时候、人们都睡了、警员也减少的时候,我们要等到那个时候,才可以放心的和兰豹商谈。那时,由於不会有警员的调解,无论是什麽情况--对我们有利还是不利,都要硬著头皮上了。 从柔软的沙滩踏上水泥路面的时候,脚还有点不习惯。路面太坚硬、太凉,我穿上一直拎在手中的拖鞋。 "吉哥......" 突然听到有人在这样叫我。声音很微弱,说话的人在颤抖。我不由得挺僵了身子,不能回头!如果回头,这幻觉一定就不存在了!哪怕只有声音也好,请让我再听一遍......他的声音,他叫我"吉哥",他的笑声,他的哭泣声......哪怕只有一遍也好...... "吉哥......!"声音变得大了,但似乎在哭泣。我无法再忍受,他明明知道的,我拿他的哭声最没办法了。我慢慢回头。 那是牵魂萦梦了4个月的人。就好端端的站在那边。只要我跑几步就能碰到--只要几步就可以了。但......他为什麽会在这里? 想见他,又不想在这里见他。 应为这就意味著,风逝的确是兰豹的手下,的确是我的敌人。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的杀了他。 "你......你有点瘦了。没有吃好饭吗?浅兰的厨艺不如以前了?"他孤零零地站在繁华背景前,纤细得让人怜惜。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你回去!快!"让哥哥其他手下看见怎麽办?他们可不会像我这样留情!虽然不想承认,但和兰豹的恩怨的确只能以武力来解决。 我们和兰豹,只能活其一。 我看见他的神色变得暗淡,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心痛。但至少这样,他才有可能活下去。只有两个人都活下去,才有见面的机会。 "回去吧,待在你那男人的身边,至少在出状况的时候,他会保护你的安全。如果他像我一样爱你,他定会拼了命也要让你活著。"我转身,准备离开。因为我发现想要控制好自己的理性很困难。 "不!你怎麽可以抛弃我?我不爱他!我喜欢的只有你啊!"他跑过来,从背後抱住我,不让我走。 他让我心悸。但我不得不保持清醒。 "风逝,不要这样。我已经没有什麽值得你们利用了。你用肉体作为代价,来获得我这方的资讯,难道不觉得愧对你真正的恋人?风逝,我无法否认,你很有魅力、很漂亮,但不要拿这做筹码,挥霍自己的幸福。"我尽量保持我声音的平静,尽量让我的声音不带过多感情。因为,风逝,已经不是我的了。虽然我发誓,我要以馀下来的生命继续爱他--即使是属於别人的他...... 他松开了手,然後是沉默。 我转过身,"你终於想通了......"我止声,因为看见他眼里汹涌的泪水。 "你怎麽可以这样......"他抬头看我,脸上泪水斑驳。"为什麽不曾相信我--甚至不听我解释,不听我的理由?你真是个差劲的男人!"泣不成声,用力捶打我的胸口。我任他打,但不再说话。 "你究竟想叫我怎麽样呢?"我叹气,轻轻拥住他,果然海边的夜晚,太冷了。 "听我说--听我把所有的事实说出来!听我解释!"他很激动,"如果还不肯相信,我就尽我所能向你证明......" 风逝已找到他失散已久的弟弟风浣。他被好心人收养,得到良好的教育、过著舒适的生活。不过,风浣从不知道哥哥风逝的存在。 当风逝提出要带风浣走的时候,收养人没有拒绝,只是提出一个条件,荒唐无比的条件。 "我要你当我的恋人,怎麽样?" 而这个荒唐透顶的人,则是兰豹。 听到这里,不仅失笑,果然,在风逝的心里,无论如何我都是比不过宝贝弟弟。 "所以,对不起......我都是为了风浣,才......"捧著热咖啡,24小时营业的咖啡店里没有多少人,是个谈话的好地点。 我如何不相信?为什麽不相信?我想要去相信,但的确不敢相信。 "我懂了。我相信你。夜深了,回去吧。要开始了。我希望还能活著见到你。风逝,我爱你。无论发生什麽,无论怎样,无论你最後属於谁,我发誓,我永远爱你。" 42 我一直相信,爱,也许有一天还会继续。 "风浣,起床了!"我有点无可奈何,对床上那滩软软的东西说。 "唔~~~~~~~~~~~~让我再睡会儿嘛,今天好不容易学校没有课,不要这麽早叫我起床!魔鬼!"说著把被子更用力地往他头上拽。 曾经何时,我也这样叫过另一个人起床。他们是那样的相似,但最想要的那个人却永远不会再出现。所谓"物是人非",也就是这麽回事吧。 "不行,起来。是谁说过‘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去水、族、馆'的啊?" 像听到特殊指令,风浣立刻从被窝窜出来,跳到地上,匆匆忙忙给自己套上衣物,口子也系错了一串,嘴里模模糊糊地念叨,"是我是我,我说要去就一定要去。不许反悔不许反悔!" 我走出房间,洛奇讨好地粘过来--他已经是一群小狗的爸爸了。 我拍拍他的头,表示我看见他了。洛奇然後欢乐地蹦进风浣的房间,给他个早晨好的亲亲。 风浣的房间在二楼,就在浅兰住过的那间卧室。自从浅兰搬出去和许满一起生活後,偌大一栋房子,冷清了不少。浅兰是当初最反对我收养风浣的人,也是最反对我把风浣的房间安排在离我的卧室那麽近的人。 他的理由很简单,风逝和风浣实在太相像。风浣简直是风逝小4岁的翻版。风浣将来会有他自己的前程和生活,浅兰及其反对我的介入。我作为风浣兄长的友人,又是风浣的监护人,我的任何一点小小的失误,都有极大的可能性毁了他的未来。 尽管浅兰反对得那样强烈,我仍然说服了他。 我的理由也很简洁:风逝永远是风逝,他只有一个,他死後,世上再找不回来我的风逝。不管风浣和风逝长得再像,风浣也永远成为不了风逝,永远代替不了风逝。 风浣没有让我等很久,匆匆跑出房间,身後跟著摇著尾巴的洛奇。 我亲密地把他的头发弄乱,"快点去吃早饭。"最近我发现,我对他的感情似乎变得不那样单纯,我可以在他身上找到那样多的风逝的影子--让我忍不住去爱的影子。 风浣生气地摇头,"不了!我们快走!快点啦!晚了人会好多!" "好,好,好。我们走。" ************************* 我从来没有想过,风逝会从兰豹的身後就那样跑出来挡在我面前,时间当时似乎凝住了。 然後我看见的是兰豹眼里浓浓的绝望和痛苦。风逝的离去使他措手不及。他也许只是单纯的认为,只要把风逝的弟弟握在手里,做哥哥的会死心塌地跟著他。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风逝为了弟弟,舍弃了我。他为了去做弟弟的哥哥,舍弃了做我的恋人。 接下来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惨叫。它直到如今也常把我从恶梦中惊醒。 在恶梦中,我会看见手足无措的自己,然後是生命在静静流走的恋人,伴随著凶手的惊叫和呼喊,也许当时我泪流满面吧,我不记得了。 "风逝",来的时候像一阵风,那样突然,那样使我著迷、追随。然而,走的时候也像风。蓦地离去了。 我的爱,就是在我的手中被杀死的。最近才觉得,兰豹也许更悔恨。他亲手杀死了他的爱。 "吉哥?我们不下车吗?吉~~~~~哥~~~~~~~?"当我回神时,我发现车已经到了水族馆门前。我完全是在潜意识里开的车吗?糟糕,最近为什麽又变得这样心不在焉? "抱歉,我失神了。我们走吧。" "嗯......嗯。"他突然变得有点局促,开了两次也没有打开车门。 ******************************** 2月的天有点冷,算一算,月末就是风逝的忌日了吧。我和风逝相识在春天,结束却是在寒冷的严冬。 因为是星期天,所以馆里的人自然很多。 在风逝刚离去的那段日子,我不知多少次一个人跑来这里,所以根本不用工作人员的解说,我几乎闭著眼睛都可以把这里走遍、说出哪里游的是哪里出产的哪种鱼。 当时破裂的那鱼缸早装上了新的热带鱼,珊瑚和海葵,舞动得妖娆美丽;我们偷偷接吻的地方,没有其他人会记得,然而那里却充满我的回忆。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走过的电梯还在正常的运作;自动贩卖机里的100%橙汁还是笑得那样好看;风逝休息过的那张长椅,仍然摆放在那里;我们像小孩子一样把鲟鱼说成是对方的模样的地方、那只好像很讨厌我的长脖子乌龟、懒懒的老鲨鱼......一切都没有变过的样子。但是...... "怎麽又不说话了?吉哥,今天怎麽了?"风浣的几乎透明的眸子蓦地清晰,打断我的回忆。 "啊......我说到哪了?抱歉,我今天好像没有睡醒,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骗人,我今天要很严肃地问你:你和兰豹叔叔,其实不是朋友吧?你们很敌对!"风浣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简直和风逝一模一样。我忍住抱住他痛哭的冲动。 "你多心了。"小鬼的第6感果然敏锐,我有点心虚,转过半身,不再看他那双眼睛。 "吉哥,我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你和我的哥哥,其实不是友人,你们是恋人!你回忆他的时候,不是作为朋友的缅怀,而是作为恋人的眷恋!不要骗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成年了,吉哥,我求求你,对我说实话!" 那双和风逝一模一样的眸子,使我著魔般点了头。"对,你说得没错。你的哥哥,的确是我的爱人。兰豹,是另一个被你哥哥迷住的男人,所以我们是敌人。"我摸摸他的头,这一年来,他个子高了不少,而我感觉我也已经衰老了10年。 "但是......你为什麽不注意我呢?" "什麽......" "我喜欢你,吉哥......我很喜欢你,我......" "不要再说了!这只是一种误解後的崇拜,不要再乱想,不要自己毁掉你的前程。风浣,你是你哥哥留给我的重要的宝物,我不能任你自己毁了你,你明白吗?" 眼泪清晰地从他眼角滑落。 我突然感到心痛、心软。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风浣,你还小,你会遇到比我这个老男人更好的恋爱物件。"我轻轻抱住少年,安慰他也在安慰我自己。 少年倔强的扬起头,拉过我的衣领,用他的唇贴上我的嘴。 "‘崇拜'?对崇拜的人会有这种感情?不要再骗人了!我和哥哥长得很像!就算当替身也好,求求你喜欢我吧!你这种自虐般的怀念,我看得好心痛!就算试著喜欢我也好,求求你,我不奢求你的爱,喜欢我就好,把我当成哥哥好不好,吉哥......" 我一直沉浸在风逝的回忆,没有注意到身边这个苦苦等待的人。 风浣很可爱,他很值得我爱。但我怕我会把他作为替身,辜负他爱我的一片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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