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凡。” 西凡心一狠, 咬牙松开手,把身子重重往下一沉,细不可闻的裂帛声响起, 撕裂的剧痛一下传遍了全身。 家臣只觉欲望被湿热紧窒的肠壁紧紧包裹,刹那间陷入了无边的快感,西凡身子里润滑炽热,象要把人烫化了一般,缠得家臣再顾不得其他,挺腰抽送,猛攻强索,过了良久快感如潮水袭来,家臣才低吼两声,抖动着射在了西凡身子里。
慢慢等那眩目的感觉过去,家臣满足地睁开了眼睛。 却见西凡嘴唇发白,两手按在自己小腹上,正垂着头一动不动。 “西凡。” 家臣心疼地叫着,忙欠身去抱西凡。 下身一动,西凡顿时疼得浑身哆嗦,再忍不住,两行晶莹的泪珠扑索索落了下来。 家臣暗叫不好,拿起旁边的纸巾擦过去,果然已经一片猩红。 西凡默默往前一趴,伸出双手搂住了家臣颈子,眼泪迅速染湿了家臣肩头。 “西凡,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早晚……要过这关。” 西凡哭得像个孩子, 让家臣疼到无力。 “我们可以慢慢来啊,你怎么……怎么总是这么傻。” 家臣恨不得把他按进自己身体里。 “我曾经……跟上帝发……发过誓。” “发什么誓?” 家臣慢慢把他泪湿的脸掰起来,捧在手里。 “小时候,我每天都在临睡前……跟上帝讨价还价,我说明天要是哪个阿姨愿意……愿意把我领回家, 我就当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孩子。” 西凡闭着眼睛,任眼泪往下滑,“ 一直到十三岁我才渐渐……死了这个念头,谁知道,你居然有一天开着车停在了我身边,问我:‘嗨,去圣马力诺孤儿院……怎么走啊……’” “所以……” “所以,臣,所以我注定是世界上……最好的情人。” 睫毛上挂着泪珠,西凡睁开眼睛翘起嘴角。 呆呆看着李西凡濡湿的头发,白色的疤痕,无神而清澈的眼睛,成熟与青涩并存的神情, 盛家臣喃喃地说: “李西凡, 你会让我疯掉。” 柔和的灯光里,西凡苦涩而得意地笑了。 第二天一早, 刚刚上班的麦林就接到了盛家臣的电话,冷冽的声音让麦林有点不寒而栗。 “上海中翔地产总经理出缺, 告诉董事会成员我提名顾章,你准备材料给他们, 后天董事会上裁决。” “顾特助?!” 麦林张大嘴巴。 “怎么了麦小姐?” “噢没什么。” 麦林及时闭嘴。 “另外,通知东汉航运的邱哥, 那批石油的生意我们退出。” “是。” 麦林紧张地纪录。 “还有……, 帮我预约一下华盛医院的向大夫。” 22. “唉,要是有人对我这么好,我也愿意当同性恋。” 难得这一会儿客人少, 明亮的灯光下,阿齐坐在西凡对面,托着腮畅想。 “你可以试试啊, 看小茵咔嚓了你。” 西凡笑,小茵是阿齐的女朋友。 阿齐突然想起来什么, 连忙瞥一眼在旁边吧台上写作业的小豪, 果然,小豪正仰着胖脸儿困惑地看着他们。 “臭小子,非要到这里来写作业, 期中考试得零蛋看你爸请你吃笋炒肉。” 阿齐骂小豪。 “西凡哥哥搬走了, 家里一到周末就闷得要死。” 小豪噘着嘴,摔打自己的笔。 “好啦好啦, 别怕小豪,到时候哥哥帮你猜题。” 西凡抿一口酒。 “哎,” 阿齐突然用肘撞一下西凡, 笑道:“超级情人接你来了,今天好晚。” “该罚。” 西凡一叩桌子在高凳上转过身来,果然,耳边响起了嗒嗒的铁鞋掌的声音,西凡暗自好笑,想象着俊逸的家臣穿着巨土的钉掌鞋子出没盛氏大厦的样子。 一只大手温和地抚上西凡肩头, 家臣叉腿在旁边高凳上坐下。 “他喝了多少了, 阿齐?” “第一杯。” 阿齐笑着回答,他现在是盛家臣的内线,每天严格按照医嘱监视西凡。 “不错, 给我一杯, 喏,你的小费。” 家臣拍在桌子上几张百元大钞。 那哪里是小费, 简直是充当间谍的工资,阿齐笑眯眯地收起来。 “恶心,” 西凡呸了一口,恋恋喝掉了杯子里最后一滴红酒。 “今天有点事来晚了。” 家臣握住西凡放在台子上的手, 稍稍比一个月前多了点肉, 这个人,长点肉好难。 “小豪, 你该去睡觉了,不要让秀姐来找你。” 西凡扭头对着一边喊。 “西凡哥哥讨厌,他一来你就让我走。” 小豪咕哝着收拾书包,爬下凳子,过来踢了一脚吧台道:“盛家臣,盛家臣,有什么好。” 说罢咚咚咚走了。 西凡扭脸看着小豪的方向失笑,家臣凑过去仔细看着他脸上疤痕,似乎比上个星期又稍有淡化,看来昂贵的药大多还有昂贵的理由,只是要完全去掉,恐怕还是需要手术。家臣正想着,西凡突然回头,立刻撞上了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家臣低笑,趁机亲了一下西凡脸颊。 “唉,幸亏小豪走得及时,看不见儿童不宜,阿茵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阿齐喟然。 “唱完了?我们回家?” 家臣问西凡。 从向大夫那里回来以后, 家臣严格按照医生嘱咐安排西凡作息,商量来去,豪哥也只好让步,免了西凡的午夜场。 见西凡点头, 家臣起身去衣帽间拿他的外套。 回到公寓,出了电梯,家臣一边掏钥匙一边说: “我带了个朋友来, 他在屋里等着要见你。” 西凡站住, 面色一凝。 “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 家臣不理,推开门道: “他一定要来,我也没办法。” 西凡跟在后面, 脚步迟疑, 进厅蹬掉鞋子就站住不动了,冷冷地看着前面。 “过来,认识一下,这是你哥哥李西凡。” 西凡冷淡地伸出手去, 等了半分钟, 突然一个热糊糊湿耷耷的东西粘上来,西凡吓得往后一跳。 “李西凡,这是大狗。” 家臣得意地说。 西凡定定神, 一个毛乎乎的东西已经蹭了上来,惊讶地张大了嘴,西凡半躲半迎试探地摸着。 “讨厌……你, 你这个混蛋, 你哪里弄来的,是给我的?” 西凡笑着叫起来, 家臣一边扭头看着他,一边打开狗食。 “我今天回来晚了,就是去接大狗了。” 家臣过去,把放好狗罐头的小碗递到西凡手上。 “去培养感情吧,他非常聪明,知道避开树木行人,闷了他可以带你出去。” 大狗身材高大细长,一身黑亮的毛,摇着尾巴紧紧跟着新主人,西凡兴奋不已,端着小碗跑到大厅中间坐下,大狗一头扎进碗里,呼噜呼噜吃起来。 把目光从西凡身上收回来,家臣拎起还在桌子上的东西。 “我在厨房,有事叫我。” 自己在家的时候,家臣很少让工人上来做饭。 “家臣,” 西凡抬起头。 “?” 家臣站住。 西凡却又把到口的谢字咽了下去,停了一下, 才摸着大狗笑道:“我要吃米粥,清米粥。” “不行,你要喝骨头汤和牛奶。” 家臣说,“还要吃什么?” 西凡气结:“不要了。” “这才对。” 家臣说完去厨房了, 剩下西凡在地毯上和大狗玩。 “大狗,你喜欢吃什么啊?” 西凡问。 大狗把脸埋在碗里还在呼噜呼噜。 “大狗,你喜欢吃什么我就给你吃什么。” 西凡笑着说。 23. “西凡,昨天豪哥跟我说, 有个客人问你想不想出唱片是吗?” “嗯。” 吃完了自己盘子里的东西, 西凡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牛奶。 “你为什么回绝?” 西凡不说话。 “如果你不喜欢跟别人合作,我们可以自己出,只要你想。” 家臣握住西凡的手。 “我不想。” 西凡垂下眼睛。 “……?” 西凡似乎没有了往日的雄心, 除了还坚持去单行线唱歌,白天就窝在家里写写曲子,头两天家臣帮他找来了盲文版的法律课本, 西凡碰都没碰。 “怎么了,你破产了?养不起我了?” 西凡笑着问家臣。 “为什么?” 家臣盯着西凡。 “我是个瞎子。” 西凡脸渐渐冷下来。 “向医生不是说过了, 等有了合适的角膜捐献者就可以做手术了吗。” “我喜欢被人养着。” “你。” 家臣看着西凡,终于不再说什么,起身收拾桌子,平时西凡总是帮忙,今天坐着没动。 家臣把杯盘冲了放进洗碗机,又把锅子扔进池子。 “Damn it!” 家臣往后一跳,还是没能躲过溅出来的脏水,不习惯带围裙的代价就是增加衬衣的淘汰率。家臣挽起滑落的袖子,开始冲洗,发明洗碗机的人一定是个笨蛋,为什么一定要先冲干净,简直是重复劳动,家臣不爽地干活。 好容易弄得清静了,家臣擦着手走出厨房,四下里晃晃,没有看到西凡,再找,低低的说话声从浴室里传来。 “大狗你是什么颜色的啊,黑的还是白的?” 浴室门开着,家臣悄悄走到门口。 西凡已经换了睡衣,正把大狗按在浴缸里刷洗,泡沫到处都是,黑狗真得变成了白狗。 “大狗爱叫吗? 爱咬人吗?大狗喜欢我吗?” 西凡一边刷,一边罗罗嗦嗦地自言自语。 大狗满头泡沫,突然扑嗒嗒猛一阵乱甩,水溅得到处都是,西凡嬉笑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狗趴在池子上伸出大舌头就舔, 西凡一边躲一边撩开额前弄湿了的头发,突然用手托住大狗下巴,凑过去带疤的一边面颊低声问道: “大狗,这样的脸你也喜欢吗,你不害怕吗?” 大狗摇着尾巴贴着西凡嗅来嗅去,西凡笑着楼着它道: “大狗,你真是个跟盛家臣一样的傻瓜。” 西凡、西凡! 家臣眉头紧锁,默默靠在门边,看着依然瘦弱的男孩子浑身湿漉漉地跪在池边,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西凡额头上的那个白斑。那是一次校运动会上磕的,一连好几个月西凡都带着帽子,后来还刻意留了长长的额发。从心底里叹口气,家臣悄悄退出浴室,原该想到西凡消沉的原因,毕竟他曾经是一个那么爱臭美的男孩子。 今生今世,西凡都不会再选择任何抛头露面的职业了吧。 家臣不介意养他,却真心不想西凡永远把自己埋在失落里。 西凡牵了裹着大毛巾的大狗出来,突然觉得有点异样,似乎好久没有听到家臣的声音了。 西凡皱起眉头,扔下大狗四下里叫家臣,健身房、书房、客房,整个公寓里到处一片寂静,西凡心慌起来,难道家臣出去了吗。 家臣从来不曾不告而别,想起刚才饭后的话,西凡的心慢慢沉下来,跑过去打开房门, 站在空寂的走廊里叫,“家臣,家臣!” 先用大皮箱凑合吧,明天再和西凡去买狗屋,家臣拖着一米八的旅行箱在阳台上乱转。 幸好阳台是封闭的,以后不拉落地窗就可以让冷空气进来,不然到了夏天会把大狗热死。家臣把箱子里的大垫子铺好,巨大的骨头玩具放在角落,然后是沙盆, 恶,这种东西还要经常换吗,盛董事长踢踢盆子站起身来。 公寓阳台极大,希望大狗满意,不要半夜里挤到我和西凡之间,收拾干净,家臣环顾四周,拍拍手拉开了阳台和客厅之间的玻璃门。 房间里好静,西凡不在,大狗也不在。 跑出健身房,家臣已经变了脸色,这么晚了,李西凡到哪里去了?抓起桌上手机,家臣才突然想起来,因为盛氏比以前安全,家臣已经把楼下碍眼的保镖通通遣回了保安部。冲出公寓,走廊里空无一人,家臣按下电梯,电梯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家臣焦急地用手猛拍电梯纽,好容易门开了,家臣冲进去,深吸一口气直接按下了地下一层停车场。 停车场里冷飕飕空荡荡的,自己家的几辆车都安静地趴在那里,家臣绕了一圈,手里出了冷汗,转身沿着楼梯往上跑。 一楼大厅里,只有两个老人还在和值班保安聊天,看见家臣没头苍蝇一样从休息室转出来,保安才明白他在找人,连忙站起身, 伸手向门口指了指。 家臣往外紧跑了两步,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松了口气。 大门外面,西凡穿着睡衣,正抱膝坐在台阶上看着大路发呆,干干净净的大狗乖顺地卧在他身边。 “李西凡。” 家臣冷冷叫。 “家臣?” 西凡听到鞋掌声从身后大楼里传来,滕的站起身,“你没有出去?你刚刚在哪里?” “阳台上!我刚才在弄狗窝!” “阳台?!” “不然你以为我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家臣肚子里有气,口气也急。 西凡心虚起来, 一声不吭就往门里走。 家臣挺身把他挤住,狐疑地伸手往西凡身上摸。 “李西凡!” 盛家臣声音高了八度,西凡冻得冰棍儿一样,被大狗弄湿的睡衣潮乎乎地挂在身上。 “李西凡,你身体很好是不是!” 西凡的身子骨已大不如前,潮湿和着凉,都是大忌。 “马上去洗澡就是了。” 西凡低着头从他身边挤过去,家臣气得咬牙,只好和大狗紧紧跟在他身后。 一进电梯,西凡朝墙站着,不巧家臣低了低头。 “你又不穿袜子!” “也湿了。” 西凡用头抵住墙。 “湿了不会换一双吗!”盛家臣脸都绿了,“要知道寒从足下生,你要是不想明天骨头疼,你就……” “盛家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象唐僧一样啊!!” 西凡用头碰墙,家臣终于戛然而止。 两人一狗不爽地进了房子,西凡一指阳台, 厉声道: “大狗,过去!” 听到苗头不好, 大狗颠颠儿地跑去阳台,乖乖在箱子里卧下,伸着头往客厅里看。 见西凡有气无处撒的样子,家臣怒气反倒消了,心中暗笑,圈住西凡把他往浴室里推。浴室里到处是水,一片混乱,家臣拧开浴缸的龙头。 “这是什么鬼东西?” 浴缸里一层黑黑的针状物,家臣狐疑地伸指拈起一根。 狗毛!! 盛董事长掩面长叹,决定把它留给明天的工人收拾,转身打开玻璃屋的花洒, 家臣试试水温,这才把身后一脸不快的人拉过来。 “脱衣服,李西凡。” “这么挤,你先出去。” 西凡手放在纽扣上。 知道西凡不喜欢自己看他的身体, 家臣用胳膊一搂,低头轻轻亲了亲他温凉湿润的唇。 “……好,我出去。” 关上门之前, 家臣回头轻轻地说了句: “你放心,西凡,有你在,我……哪里都不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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