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找跟Pat一样的耳环。 然後我在西门町找到,我兴奋的买了四个,然後戴上其中两个,其他两个,我只想留著看。 好像是从Pat耳上摘下来的一样。 有一天,毛毛回寝室,身上满满的全都是Pat习惯用的那香水的味道。 ?喂喂,为什麽你身上会有那味道?? 我急急的问他,毛毛耸耸肩。 ?你不觉得Pat用的这款香水味道很赞吗?? 我用力点头,然後逼毛毛每次去Pat那里,都一定要喷他的香水才准回来,那气味围绕著,让我有种晕眩的幸福。 因为我会写一点POP,又因为我会画一点画,所以不知道为什麽,在每年的学生会选举上,我被选进了美工组,毛毛进了康乐组,而我们两个在没有选之前,就已经是康乐组的义工。 爹说,很少有一年级那麽高票当选的,我们两个都觉得莫名其妙,其实并没有什麽才能,为什麽会选上,我也不知道。 美工组,我一待,就待到毕业。 跟Pat又有关系,是因为我跟毛毛的冲动。 接近一年级期末的时候,有天下午,我们借了莎莉叶的小九十又去逛街。 喔喔,忘了提到莎莉叶。 他很可爱,是个很豪气的女孩,不过我个人觉得他也有些龟毛,他曾经跟我说,虽然他有男朋友,但偶尔还是会想跟女生在一起,而如果他跟女生在一起,他要当T。 跟莎莉叶的事情,我以後再慢慢说。 我跟毛毛两个在士林夜市晃来晃去,发现好玩的都已经被我们玩过了,心里很空虚,我之前就说过,我们两个喜欢买怪东西,毛毛有次还买了一只海马,然後托我养。 你知道海马住的水,要冷到一定的程度,海马才会很快乐的游泳,所以我就把它冰在冰箱里面,隔一段时间再把它拿出来,欣赏它美妙的泳姿。 可惜好景不常。 我出门的时候,忘记把海马从冰箱里面拿出来,等到我回家口渴开冰箱,我才赫然发现。 为时已晚。那只可怜的海马已经被我冰死在冰箱里面,一直到现在,毛毛都还会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的跟我抱怨,说他都还来不及疼爱那只海马,就命丧我手。 哼哼,明明碰都不敢碰,还在那里说什麽大话。 BR> 那一片,有你的天空-蠢到不行的我 -------------------------------------------------------------------------------- 好啦,回来。 总之我们两个在那里晃,然後晃进御猫园,然後我们同时被一只灰色蓝眼睛的金吉拉给吸引住目光。 才两个月的小女生吧,看见手指过去就迫不及待的拿爪子要玩,细小的喵喵叫,让爱猫的我简直快昏倒,老板很热情的把它抱出来,一放进我手里,它就滚来滚去的要人摸,可爱到不行。 然後我就跟毛毛两个,把那只猫咪买下来了,一万两千元。 我们两个真的疯了。 学校是不准养宠物的,可是我们也不可能把它放在家里,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养,不让人发现,我都直接叫它?仔子?,觉得很可爱,平常要上课干麻的,就把它放到毛毛床上,因为仔子还很小,不敢跳下来,晚上就会跟我睡,成了习惯以後,每天晚上仔子都会趴在我枕边,我只要不上床,它就不肯睡,真的是超可爱一把的。 可是因为新生宿舍查的很严,仔子半夜会叫,万一被舍监发现就糗大,後来毛毛就想到一件事情。 ?喂,Pat他以前有在宿舍里面养过猫。? ?是喔,没有被发现啊?? 我很惊讶,没想到Pat也有做过这种事情。 ?我们让他帮忙一下吧。? 於是你就看见,大热天的,有两个女的鬼鬼祟祟穿著大衣,走楼梯之前其中一个先下去看情况,然後两人迅速的往後栋宿舍走去。 仔子在我衣服里面扭动挣扎,我紧张兮兮的不让它把头探出来,然後我第一次来到Pat的寝室。 我们还没进门,就看见Pat用一种相当可笑的姿势站在门口。 双脚张的开开,然後蹲著马步的样子。 ?你在干嘛?? 毛毛大笑著问,Pat一脸正经。 ?我在敎大家作大便操,做这种运动,不会便秘喔。? 我在後头傻眼,抱著仔子的手差点松掉。 然後Pat看见我。 ?嗨,小克。? 当然他没有叫我小克,他叫的是我的本名,不过这里我就不写出来, 我听见他叫我,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嗨。? 我边说,仔子边吵我,然後Pat总算发现。 ?喔,带来啦,快进来吧。? Pat在衣柜外面摆了个纸箱,让我把仔子放进去。 他看见仔子很喜欢,抱著它亲了亲,我突然很开心,因为我也这样子亲仔子。 後来仔子在期末前两天晚上,被舍监发现。 还好我够装,我说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学姊拿来这里借放,然後就不见人影,可能我装的真的很可怜,原本要记过的事情,让舍监答应我只 要找一个老师肯让我放两天,他就假装没看见。 後来我找了男生,放在男生宿舍里面。 仔子最後,我给了瑜。 因为仔子的关系,我第一次坐上了Pat开的车,他很爱小叮当,车里面全部都是小叮当的东西,我惊讶他…那麽装可爱。 然後有某种东西在我心里面,渐渐成形了。 上了二年级,我跟毛毛、君君还有莎莉叶分开了,跟我同寝的有乔西、艾伦、还有910。 爹娘,跟Pat是同学。 其实从一年级後半,我跟毛毛两个就忙的要命,我忙美工兼差康乐,毛毛忙康乐,同时天天来找我报到。 ?你这样天天来找我不累啊??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他,毛毛一脸可怜兮兮。 ?我们寝室没温暖……? 我之前就说过,毛毛的怪癖很多,我知道他一定也适应的很辛苦。 ?喂,我们以後带寝好了。? 他突然提议,我挑挑眉毛。 ?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分开,一起住啊。? 除了二年级,我跟毛毛,住了三年。 美工组没事则以,一有事就忙的不得了,我是学妹,事情又更多,平常要写海报,有活动的时候不仅要写海报、还要做布置、还要去康乐组,那时候我在康乐组是做舞台的,就是舞台工作人员,所以两边跑让我更忙。 我们学校的活动都是办在星期四的晚上,所以作布置最晚要是星期三,我之前说过,篮球队练球也是星期三,所以碰到有活动,我就会很舍不得,因为我必须在舞台上布置,虽然在同一个场地,我却不能专心的看Pat。 那个星期三,我早早的就到了体育馆,看看没人来,我就把所有的材料都拖出来,一个人就坐在舞台上开始做起事来。 我这个人就是閒著无聊,边做,我就边唱起歌来。 偏偏我还爱玩,唱的是许茹芸和熊天平的爱情电影。 自己跟自己对唱,挑战我一口气可以唱多长。 ?换成我在爱情的角色里,再孤单再多馀我也不会忘记入戏,换我在曲折的世界里,再空虚再别离不到落幕不会离去,爱上你,天天天天思念你,忘忘忘忘自己,再不要谁和我对戏,爱若让人换上记忆,只因此生此时爱你……? 就在我自己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面的时候,我的後面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唱歌满好听的嘛。? 我吓到剪刀差点剪下自己的手指,Pat? 他怎麽现在会在这里?还不到五点耶,怎麽会在? ?你自己好像玩的很高兴喔。? 我回头,对上他一脸笑,糗的我几乎想一头撞死。 天啊,被谁看见我耍白痴都好,为什麽偏偏被他看见啊? ?你什麽时候来的?? 我知道我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僵硬,也一定很白痴,Pat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从你唱第二遍的时候。? 我的妈呀,那那那他不是听了将近有三分钟啊,救命啊,我从来没有羞耻後悔成这样过,那时候我还真想死。 ?你很投入,投入到我在你後面那麽久,你都没发现。? ?呵呵………? 面对Pat,我平常的伶牙俐齿都不见了,我除了傻笑,还是傻笑。我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我只知道我面对他的时候,蠢到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那一片,有你的天空-吻痕 -------------------------------------------------------------------------------- 後来她们去练球,我跟美工组的学长姊们就留在台上继续做事情,我那个时候啊,几乎样样都自己来,别以为美工组只要画画海报、写写POP就好了,布置的时候,要布置至少三分之二个舞台,还得自己设计、买材料。 我记得我做过的白痴事里面,包括自己一个人,从士林的文生美术社(呵呵呵,我帮他们打广告啦…别骂我…)扛了一百二十张的全开蜡光纸,还自己一个人坐捷运到关渡,再走路上山。 不要说那只是纸而已喔,你自己拿拿看就知道。 我在做事情的时候,完全都没有专心,我满心想著Pat打球的模样,我甚至妄想著,他会不会觉得不习惯、会不会想……我……… 呵呵,不是指那种想,我不敢奢求啦,我是说,当Pat回头看场边,看不见有我在那里帮他接电话、看不见我白痴的傻笑、看不见我在场边帮球赛翻牌记分、也看不见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聊天。 喂喂,Pat,你会不会有一点点的想我啊?我说真的。 後来,当他们练完球,毛毛跟乔西两个就先回寝室去,我还是在舞台上面,忙著搬梯子放主题字、贴布景,我偷空瞄了瞄场边,想说看看Pat还在不在,结果就这麽刚好,我的眼神正正撞上他的,那一撞,差点让我从梯子上面昏下来,远远的,他朝我偏偏头,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只看见他在收拾东西,然後朝我这里走来。 我姿势很丑的跨坐在梯子的最高层上面,美工组的学姊跟Pat认识,所以当Pat经过舞台边的时候,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後Pat的目光又看我。 我愣愣的坐在梯子上面,头发乱七八糟,手里还拿著喷胶跟珍珠板。 他咧嘴笑了,然後两手很快速的比了些什麽手势,我一下子看不明白,也没有特别留意,没有别的原因。 因为我只顾著看他的笑容,几乎停止呼吸。 然後我才猛然惊醒,天,原来我这麽喜欢你。 那个时候,在我们寝室里面,910跟Pat的关系很好,像兄妹,他们常常聊天,也常常一起去玩,910为什麽叫做910,呵呵,因为他的中文名字跟910是谐音,如果大家看不习惯,他的名字最後一个字,是凌,也可以叫他小凌吧。 那个时候,女篮队打算要订新的球衣,所以我跟毛毛、乔西,没事就会四处跑体育用品店问价钱,我也无聊,又不是我要穿,我也跟人家一起,忙的很起劲,因为那时候Pat也四年级了,是他留在球队的最後一年,所以想说在毕业前可以A一套新球衣走,我当然更要抓紧跟他有关系的每一刻。 我忘记是谁说,在基隆有许多体育用品店,NIKE的球衣价钱稍稍便宜一点,那个时候毛毛就要Pat找一天,我们去基隆看价钱。 然後我们就去了,毛毛、乔西、910、我、Pat。 刚刚好一车,那时候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Pat,所以当所有人要上车的时候,Pat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就问。 ?喂,谁要坐前座啊?? 毛毛根本理都没理他,自顾自的已经爬进後座,乔西也笑的很开心,然後坐进毛毛身边。 ?跟你坐会变白痴,小克你坐。?910立刻也接口。 然後剩下我呆呆的看著满满的後座。 ?为什麽要我坐啊?? 我莫名其妙,当然其实心里暗爽,不过总不能在Pat面前表现出来,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憋的快得内伤。 ?上车吧,?Pat说,?要不然就只好让你趴在引擎盖上啦。? 就这样,我得以坐在他身边。 一路上,五个人说说笑笑,相当热闹,我几乎目不斜视、也不敢乱动,不知道为什麽,可能很少跟他有靠那麽近、又那麽长时间的机会,让我全身僵硬。 ?小克,我问你个问题,你答对,我就请你吃饭。? 边开车的Pat,斜眼看我,然後说。 ?厚,我也要猜,猜对你也要请我!? 後面乔西一听到有好康的,立刻举手要求加入,Pat就笑。 ?我现在放的这张专辑,是谁唱的。? 呵呵,我先说,我现在在写这段,说真的,我还是想不起来正确答案。 那个声音很好听、像齐秦、高音的时候又像熊天平,那阵子是他的打歌期间,所以那些歌听在耳里很熟悉,我是个爱唱歌的人,可被Pat熊熊一问,我竟然想不起那个歌手的名字。 ?欸欸……齐秦!? ?错,再给你两次机会,用完就没啦,好好想再回答。? 我搜心索肠的想名字,结果後面乔西的回答简直让我吐血。 ?玛莉亚凯莉!? ?乔西!你够了没!? 车上爆出大笑声,乔西的偶像是她,迷她迷的要死,天天都是?小玛小玛?的念,根本国语歌手也不认识几个,然後就随便说,我几乎昏倒。 ?不对,最後一次。? Pat一脸很得意的样子,在快速道路上油门踩到120,然後,我最後没有得到他的免费午餐。 ?哼,反正你也一定很小气,我不屑吃。? 乔西装跩的说,向後靠回椅背上。 Pat侧眼看我,然後突然空出右手,在音响下面的小小置物处摸了摸,摸出了颗森永牛奶糖,边握著方向盘,边把糖果纸拨开。 ?你要吃糖啊,我帮你吧……? 我想说他要吃,伸手过去要帮他拆包装,没料到他手一伸,就把糖果塞进我嘴里。 ?还是让你吃颗糖,看你想的那麽努力。? 他的嘴角扯出微笑,让我看的傻了,那甜,不知道是我口里的味道,还是心里的。 可是就在我转头看他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在他的脖子上面,右侧,清清楚楚的。 吻痕。 牛奶糖的甜味立刻浓的让我感觉晕眩,几乎反胃。 是的,我明明知道。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我知道你的女朋友不只一个,我明明都知道。 当初令我害怕的,就是当我知道你越多、对你的喜欢却没有减少,而今我惊慌的发现,当你带著那吻痕,往我嘴里丢糖果,我竟然分不出那是心痛还是欣喜,我竟然分不出来,这两种极端感情的不同。 Pat,你现在这样对我、你现在这样子跟我说话,心里想著的,是谁? 那一片,有你的天空-傻事 -------------------------------------------------------------------------------- 我们走了好些家体育用品店,不知道为什麽,我心中开始混沌不堪,我不知道原来静静的走在Pat身後会让我这样痛苦,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见他脖子上的痕迹、我无法不去想他是怎麽样的跟他女朋友拥吻缠绵,然後我想到自己。 我突然有个念头,就算我永远无法拥有你,我也要拥有片刻,你全心在意我的永恒。 然後我真的做了,现在想来,真的很恐怖。 那是一个高架桥下的街口,转弯处。 我们停下来的时候,刚好是红灯要转绿灯的时候,我就这样当著所有人的面,直直的走上马路,我左边是一排排向後延伸的车,我耳里听见引擎发动声音好大好大,我从大家的身後走出来,走过Pat身边。 我走的很快,然後我听见车子一拥而上的声音。 震耳欲聋的喇叭声让我停下脚步,距离我身侧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一辆计程车死命的对我按喇叭,我怔怔的停了下来,然後才真正认真的去看,我到底站在哪里。 正中间,马路的正中间。 车子飞快的从我身边冲过,我没有移动脚步,慢慢的回头。 Pat整个人傻在路边,直直盯著我,我没有注意到其他人,我只看见他的手,微微的举著,像是要抓我却又没有抓到,定在半空中,动也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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