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千年一瞬——觖引

时间:2008-11-15 13:53:38  作者:觖引

可他觉得讨厌吗?

......

没有。倘若是平时,他还可以以家族戒训警醒自己,但在今天,他能说什么呢?

逻的心情他无法完全体会,但逻的话他却可以理解。

对于一个已经懂剑的人来说,最不愿做的事就是愧对手中的三尺青锋。如果无法做到,那心中的羞愧,怕是无力面对的。

可就是因为懂得,所以才要放弃,并甘心忍受随之而来痛苦。虽不知世上之事是否皆是如此,但想必也不会太少的。

[逻,你没有被剑舍弃。]骛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你放下的只是手中之剑,但拿起的是王者之剑。你将那把剑拿的很稳!]

逻猛然抬起头来,微微充血的眼睛认真的凝视他,眼中带着狂喜而不敢置信的神情。

盯着眼前满脸错愕的骛,逻小心翼翼的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你将那把剑拿的很稳!]不知是被吓呆了还是因为被传染了反常,骛竟然乖乖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再次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逻进入狂喜状态。

[她......也说过和你一样的话。]逻的语气温柔的近乎不可思议。

她?

[她是我的姐姐,......也是交换使。]说到最后一句时,逻的眼中掠过一丝杀气,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因为骛的眼光......

那不是惶恐的眼光,依然是那么清澈,坦然。骛没有评说什么,只是选择面对,选择接受。

[在刚刚接手族长之位的那段日子里,真的是灾难。世界一下子变的不再简单,而我也越来越无法面对手里的剑,有一段日子,我很......狂躁。]逻明显是斟酌了下形容词的,但骛知道这个形容词很准确,他并没有刻意去隐瞒什么。

几年前确实听到哥哥和族中要员提到这事,大概是说什么契而斯齐家族出了一个暴君,如果持续如此的话,即使没有他们家族的介入,契而斯齐家族也很快就会散。

他当时的手段血腥到令人发指,在他的高压控制下,没有一个人敢轻视这个尚未成年的小主人。即使到了今天,众人对逻也不敢造次,当年的恐怖留在脑海里,经历过的人都没有忘记。

后来听说气氛缓和多了,原来是因为逻的姐姐啊......

[姐姐是我当时的保险栓,如果不是有她的那句话,我怕是早已将契而斯齐家族毁了。但姐姐无疑也是我当时的炮灰,我就是在赌气的情况下才答应她当交换使的。]

逻闭了闭眼,脑中那出现了千百次的画面轻易的重现--姐姐平静的笑着,在初冬的那株腊梅数下有着血色的清丽。晨间的薄雾依然笼罩着,却挡不去那滴悬在眼角,比宝石更耀眼的泪......可他却只是固执的站在窗前,始终不肯下去......

固执有代价吗?为什么他分明就是付出了。

那束没有送出的白鹤芋已经枯萎了,却依旧在角落里哭泣。而他的悔恨,也停留在那个薄雾的清晨。直到今天,从这个令他莫名迷恋的人嘴里听到同样的话,他才开始觉得......雾......静静的散了......

[咳]门口传来熟悉的轻咳声,骛才意识到此时的两人依旧维持着那暧昧的姿态,连忙挣脱了出来,冷着张脸走到窗边。

他早就知道逻这混蛋的眼睛带着魔性,没想到今天沉沦的那么彻底,如果不是那一声咳嗽声,他说不定真会做出些有辱祖宗的事来。

骛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努力平复自己脸上的潮红。他一向不是个自制力很差的人,但每次都跟着逻失控,难道真是天生一物降一物吗?

尤莱亚垂着头站在门口[族长陛下,谋略长崎尔悉已经到了。]

[恩。]随手拨了拨头发,逻的脚步却有些迟疑,如果可以,他不想再有事情瞒着骛了。他连他姐姐的事也知道了不是吗?

何况骛也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这样的反复无常怕是会惹火他的。

[哎呀~这不是‘四方玄武'吗?果然是口神器啊。]逻还有些迟疑,崎尔悉却径自走了进来,并对着骛刚刚捡回手上准备挂好的四方玄武打量不已。

露出抹不可辨析的会心之笑,逻朝尤莱亚招了招手[就在这里谈吧。]

[......是。]尤莱亚阔步走了进来,眼光去一直放在逻被划伤的脸颊上。伤口不是很深,血已经干了,但伤口的血液有摩擦过的痕迹。直觉性的抬头,正好看见与崎尔悉相谈甚欢的骛左颊的血印。

逻显然也发现了,狂笑着丢了块丝绢给骛,然后满意的听到骛的大骂声。


[泰德斯如何了?]平静的声音,高深莫测的表情,这是平时的逻。

骛傻傻的看着,如果不是有手中带血的丝绢为证,他一定会认为刚才那脆弱、伤感又带点孩子气的逻是自己的幻想。只是他们到他房里来开会干吗?这样的会议应该选择更合适的地点吧。

[他在刑律部的地牢里,看来应该是小命无忧的。]愉快的接了句,崎尔悉不留痕迹的将骛打量了遍。

恩......是个正直沉稳的少年,长的也很清秀漂亮。

这种漂亮不是女性的那种惊艳,感觉像是由灵魂中透出的清澈灵秀。

宝石,大概就是这颜色吧......

[族长,这件事有点奇怪。]一向不轻易开口的尤莱亚忽然皱着眉说。[那个中途冒出的肯恩为何轻易接受我们的说法,把泰德斯交给我们?]

[哎~尤莱亚,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的说辞可不是蛮横而不可接受的呀。如果不是早知泰德斯是个擅于奉承拍马的小人,我们怎么会把舞姬交到他手里?如果不是早已猜到那批舞姬有问题,我们又怎么会成功的一石二鸟?如果不能成功的一石二鸟,那我们又如何把戌长老那边的势力争取过来对付西北族群?这里面可是一步也不能算错的啊!]随手丢了个水果到嘴里,崎尔悉依然是那副‘本市今天天气良好......'的表情和口气~

[那舞姬究竟有什么问题呢?在我当时的检查中,她甚至连皮肤上也没有抹任何有毒物质。]尤莱亚的心里其实一直很不舒服,他是真的以为舞姬没问题才把她们交给泰德斯的,虽然他知道泰德斯接手后可能会出事,可具体情况他当时并没猜中。他又不是崎尔悉那只老狐狸,随随便便就能和族长陛下来个心有灵犀。

伸手拍了拍尤莱亚的肩膀,逻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他这么多天来一直在看药物方面的书,必定是责怪自己学识不够。其实尤莱亚是从小训练的贴身护卫,不但剑术无敌,药理等各方面的知识也是了如指掌,只是人太过耿直了些。

刚想开口解释,忽然看到了一脸迷惑的骛,看来这边依然有个耿直的家伙在糊涂着呢。

[骛,你怎么看?]此话一出,骛与尤莱亚都吃了一惊。骛就算不是他们的敌人,也不应参与到他们正事讨论中来,格洱稀家族毕竟是他们的死对头。

唯一没有惊讶的人大概只有崎尔悉了,他基本上是逻肚子里的蛔虫,从进这个门起就知道骛·格洱稀已经不是外人了。

虽然听着有些荒谬,但他无所谓。他脑袋里可没尤莱亚那么多根深蒂固的旧念头,百年的仇敌又怎么了,眼前的这个人又不是三百年前那些早已作古的老妖怪。

[我?]显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骛露了个有些呆呆的表情,看的逻心里一阵好笑,更加恶作剧的点点头。

咽下口口水,骛有丝尴尬的瞪了逻一眼,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糊里糊涂的哪来的意见?!

[我......不知道!]半秒的迟疑后是理直气壮的回答。

逻当下毫不客气的以狂笑来赞许骛的耿直,就连尤莱亚也不无好奇的看了看这俊美而率直的少年,连带瞥见他想往逻的脖子招呼过去的双手。

[好吧,好吧]逻一边讨饶,一边将那两只不怀好意的双手抓下,骛的手骨架很分明,还可以感觉到因剑而成的茧。就是那么一双毫不娇小又不柔弱的手,却偏偏让他产生了怜惜的情绪......

挣扎了几下不见功效,骛无奈的宣布放弃,只是被抓着的两只手,却火也似的烧着。可能,还顺便烧到了脸上......

[我们继续。]微微一笑,逻决定在冬天到来时将这个一脸揶揄笑容的谋略长派去修城墙。或许那寒冷的北风会让他学会些为人处世之道。

[对,继续,继续。我们值得尊敬的逻·契而斯齐陛下果然是英明神武啊!]摆出一张傻乎乎的笑容,崎尔悉立刻乖乖的将视线转移到尤莱亚的脸上。

虽然盯着尤莱亚的脸会害他感冒,但总比城墙下的北风温暖点。

[舞姬的确没什么问题,问题出在侍女身上!]

尤莱亚虎躯一震,立刻醒悟过来。舞姬不过是幌子,是转移他们注意力的对象。在身上或口中藏有毒物的其实是看似无辜的侍女中的一个。戌长老应该是在对她们毛手毛脚时被下了毒的。

[既然对象不是族长,为什么还是按原定计划下毒呢?]

[他们应该是想借戌长老来引起内乱,却没想到我们把泰德斯往当中一卡,这条计策反为我们所用。]

骛安静的听着,其实已经猜到了几分,不能说眼前这三个人心狠手辣,坐在他们这种位置的人本来就是不能心存仁慈的。如果今天是逻遇害了,又能怪谁呢......

想到那种可能性,骛不由一震,被握住的双手忍不住反握了过去。

不论他们是否是由300年家仇史的敌人,眼前这男人从来没有害过他......

[肯恩这人怎么样?]逻看了眼骛,像知道他心思般的冲他一笑,脑袋里却丝毫不含糊的想着前几日议事堂中发生的事,及那个挺身而出的谋略--肯恩。

[敌我难分。]摇了摇头,尤莱亚给出自己的意见。

[恩,他可能是真的念及旧主的恩情而想讨个公道。但也可能是铤而走险的赌一把,即使没被族长你赏识,也可得到戌一族最新掌权人的青睐。总之是有赚无赔~]崎尔悉微微一笑,眼中有道光芒划过。

如果和那个人对敌,恐怕要比对付被长久以来的权势冲昏头脑的戌长老更麻烦......啊,那他岂不是要严正以待而没机会品尝天下美食了?!不幸啊......

[查一下,希望只是颗不巧蒙尘的明珠。]随意的挑起左眉,逻示意会议结束。

*******************************************************************************

[骛,你的姑姑就是去契而斯齐家族做交换使的,她去的时候才16岁,死的时候也不过20岁。她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乖巧、可人,比谁都善良,比谁都温柔,她在族中倍受宠爱,却含辱自刎于格洱稀家族......而那个可恨的恶魔家族却还要我们再送一名交换使过去......]--这是父亲的声音,是父亲每次在秋分时都会说的话,那是姑姑的忌日......

[骛,契而斯齐家族欺人太甚,他们以前害死姑姑而逼我们交出族中最后一个刚满16的女孩,从而使我们没人可以进宫参与选妃。现在又逼你成为交换使!我一定要使格洱稀家族变强大,我一定会去救你的,你千万不要害怕,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我们格洱稀家族的子孙都是值得骄傲的!]--这是哥哥的声音,是哥哥在他临行前说的,从来温柔而坚强的哥哥咬着牙哭了......

[骛,你要坚强,要坚守格洱稀家族的荣誉,要......保护自己。]--这是母亲的声音,是焦虑过度而卧病不起的母亲的心愿......

[二少爷,我们不会原谅那个可恨的家族的,委屈您了,我们会誓死捍卫格洱稀家族的。]--这是万千族人的声音,是传承了三百年的声音......

......

猛的一下坐起来,才发现窗外已天明......烦躁的拨了拨头发,不能明白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即使是刚来的那会,也没有做过的啊......

莫非......是在提醒自己?因为自己已经快要忘记,所以血液中的记忆才如此提醒着自己?

即使渴望淡忘,即使自己的心也渴望淡忘,可身上的桎梏却依然紧紧的束缚着,不容挣脱......

[骛,早啊。]爽朗的声音透着兴奋,骛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径自走来的逻。朝阳的金芒洒在他伟岸的身躯上,晃的他有点无法直视。

[早。]乖乖的点点头,被噩梦惊走的倦意又席卷上来,虽然早已习惯早起,可对着逻似乎特别安心。

[骛,跟我走好吗?]一贯稳重自信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兴奋,逻细细的打量眼前这个尤带倦意的可爱家伙,再次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走?]猛然一惊,睡意终告吓跑。

[恩,戌长老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而对于西北族群的不知好歹,也早该还以颜色了。至于皇族那边,只要说是他们率先犯进,就不会过问了。]对于富可敌国的契而斯齐家族而言,皇族毕竟只是需要给点面子的存在。

[有我跟着似乎不太恰当。]轻轻的将眼避开去,骛低声说了句。

[猜到你会避讳,放心,这次西北之行完全没有问题,那些部落不值一提......恩......不想一起去看看格格西歧草原的落日吗?]

明明知道自己说的‘不恰当'不是指危险,明明听到自己血液翻腾狂吼的声音,明明预感到昨日的噩梦会一再降临......但对着这么一双恳求的眸子,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格格西歧草原的落日......那个传说中离太阳神最近的地方......真的不想和他一起去吗?

[知道了。]低低的声音有着刻意的压抑,如果用‘无法反抗的人质'来为自己脱罪......是不是很卑劣呢......

*******************************************************************************

骛终于深切的体会到逻所说的‘这次西北之行完全没有问题,那些部落不值一提'究竟是什么意思了......这不是一场战争,甚至不是一场动乱,这只是一次王者对自己土地的巡礼......

在戌长老事败后又听闻是由逻·契而斯齐亲自领兵后,原本打算抗争的族群连象征性的反抗也放弃了,唯一的希望就是逻可以手下留情,不要将他们全族灭尽。

从将士的闲谈中知道,西北族群曾领教过逻的可怖,在那段时间的战役里,生命在他眼中连杂草也不是。

你想看不是落日时分却也鲜红的草原吗?在那时就可以看到!7个部落的所有兵将,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落日的余辉很长,却拉不出立于血腥之地的逻·契而斯齐的影子......

向崎尔悉打了声招呼,独自望外面的格格西歧草原走去。曾被鲜血染红的草原已经恢复了翠绿的本貌,在黄昏的晚风中随性的摆动着。那段时间的逻应该是刚继承族长之位的他吧,慌乱、烦躁、失控的情绪使的他极欲表现自己,并让所有的族人臣服于他。如果不是他的姐姐及时稳住了他,那这片草原的血腥一定无法那么快的被风吹散,他是一个站在太阳下却也没有影子的男人啊......

但就是那么一个比谁都重要的......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爱护他的姐姐......现在却在他们格洱稀家族中当交换人质......逻他真的不恨他吗?不恨他这个格洱稀家族的次子--骛·格洱稀吗?

心脏猛的抽搐了一下,想到逻可能会带有的厌恶神情就让他恐惧。紧紧的抓着手中的‘四方玄武',希望这把带着他血铸成的神器能给他力量,给他决不在逻面前露出一丝畏惧、害怕、依恋、不舍的力量......

一双大手突然将他圈紧,熟悉的气息瞬间将他笼罩,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赖皮似的不满从身后传来[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全无防备,不准!]

在短暂的僵硬后,骛终于放弃睁脱的念头而颓然向后靠去。比他更为宽厚的胸膛传来炙热而充满力量的触感,圈着他的手却更紧了。

怀中的人与他一比就显得稍嫌瘦弱,同为男子的躯体抱起来并不什么柔软。可这么一个单纯、正直、沉默、俊美的存在却让他深深迷恋......没有条件......没有道理......

其实他早就到了,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傲立于茫茫天地间的笔直身影,竟一时不敢靠近。直到他感到那个身影在努力的抑制什么时才仓皇逼近--他不要他想家,不要他萌生出想离开的念头,一点也不要!

他为什么紧紧握住‘四方玄武'?是因为那把剑里有他家族的血脉吗?他......还是想离开吗?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