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代表谁的心+番外——陌上草薰

临下班的时候居然下起雨来，二月的雨依然冰冷，我去关窗的时候顺手接了几滴雨水，指尖都冻红了。森打电话来说下班后过来接我一起去吃火锅，害我从挂上电话那一刻开始一直盼到头发都白了才到下班时间。

见到森的时候我把MD还给他，嘴上说着"无聊！"，脸上却挂着"我喜欢"的表情，我想他会懂的，因为他笑得十分得意。
走进一家看起来很不错的火锅店，我正到处望哪里有空位，突然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
"彬？！森！？你们也来啦？"原来是我的上司，芳芳的男朋友，也就是森的堂弟穆远，他的身边当然还坐着我的秘书小姐了。
"呵呵！真巧！过来一起吃吧！"芳芳很高兴地招呼我们过去。
"呵呵，是呀！怎么那么巧呢！"森假笑着拉我过去，还偷偷在我手上捏一下以示不满。
服务员过来帮我们摆座位和碗筷，我和森并排坐在他们对面。

"你们感情真好！分开了公司还偷偷约会呀～"芳芳笑着打趣我和森。
"呵呵...."我心虚地笑。
"当然啦！我还准备娶他过门呢！"森笑着把手搭在我肩上，他倒是嚣张得很啊！
"我看你死心吧！我们的梁少彬经理有女朋友啦！"芳芳高兴地宣布。
"哦？？"森和他的表弟，咳咳，也就是我的上司，一起好奇地望着我。
"怎么都没听你提过？"森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丑丑的乡下姑娘一个罢了，不说也罢！"我慌忙在心中狂翻可以转移视线的话题。
"别听他的！他下午才说他女朋友很漂亮的，还一脸陶醉地听什么I just called to say I loved you呢！"这芳芳真是！专来拆我的台！

"哈哈哈哈！是吗？？哈哈哈！彬，原来你这么爱你的女朋友啊？？！！！"森很没风度地大笑起来。
"！！！"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想恶狠狠地瞪一下森，又不好意思，想恶狠狠地瞪一下芳芳，又怕得罪上司，我只好抬头望着天花板，一脸无辜和悲愤。
"彬～你的脸好红！"森笑着说，"不用不好意思嘛～我们理解你的，呵呵！"对面的两个人也大笑起来。我都快给他们气得吐血了！
晚饭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吃完，可怜我和我的"乡下女朋友"成了大家娱乐的对象，森更是一提再提，非要我承认我很喜欢这个"女朋友"，～呜呜～我好命苦！

为了报复他刚才不给我面子，从离开火锅店后我就绷着脸不理森。他好说歹说软硬兼施我都坚决不心软，后来他在半路下车买了一束百合回来哄我，惹得我更是火冒三丈这家伙怎么那么喜欢送花啊！看来是他习惯了送花哄女人？！不用说，我的脸更黑了，怨念都快把花熏得枯萎过去。

森自知理亏，一路上嘿嘿嘿地赔着小心，下车的时候主动帮我拿公文包，到电梯口又主动去摁按钮，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又在旁边做个"请"的姿势让我先进去，实在狗腿得很！气是消了一大半，不过这么快就让他摆平我梁少彬的脸往哪搁啊，所以我继续摆出酷酷的表情，从电梯的镜子里面偷看一眼都觉得自己好笑。

到了家门前，我掏钥匙开门，森在身后抱住我，脸蹭着我脖子，
"好啦～都回家啦！别生气啦！"一贯撒娇的语气。
"要恶心进去再恶心！让邻居看到了我砍死你！"我慌忙把他扯进屋子去。
"那你答应我不要再生气啦？"森讨好地看着我，我想笑又怕丢脸，只好不看他的表情，拿那束百合进厨房处理。
"
人家明天都要走了你还给脸色我看....."某人在背后哀怨地说。
"走？哪里去？"我回头问。
"香港，和那边一个公司有个合作项目，我要过去看一下。"
"去几天？"
"一个星期左右吧！呵呵，是不是很舍不得我呢？"森又扯出无赖的笑容，让我想一拳打掉他那颗尖尖地露出来的虎牙。
"哼～去你的！最好去了不要回来！"明知道是废极了的气话，但我还是要说。
"嘿嘿，干脆你也请假，跟我一起去吧？"这家伙又习惯地靠上来从身后抱住我。
"少来！你以为我是你啊？"虽然我也不想和他分开，但更不想影响他的工作，怎么说他也是新官上任，不做出点成绩来很难服众的。
"一个星期很长啊～～～"身后的人幽幽的叹气。
"小子，"我转过身来对着他说"到那边要认真工作！一个星期很快就完了，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给我乖一点！"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温柔得不行了，唉，就肉麻一次吧！
"你也要乖啊！别跟你秘书那么亲密，我吃醋，呵呵！"
说着说着，两人在厨房乱吻起来，直到水龙头流出的水漫过洗碗盘，哗哗地流到地上又免不了一阵麻烦的善后工作。 厨房不适宜浪漫，切记！

第二天，在缠绵的冷雨中，我把森送上了开往香港的列车。

12

热恋期分开，除了依依不舍外还是依依不舍。幸亏通讯科技发达，我们依然紧密联系着。
早上总是被森的电话吵醒，短短地说几句后又挂断，各行其是。
办公时间是发短讯时间，通常是他在报告行踪

"在开会，好无聊！惨！轮到我发言啦！"他说。
"在车上，去看工地。"他说。
"刚才看到一个人很像刘德华呢！可惜没看清..."他说。
"刚经过一家好玩的店子，买了手信给你。"他说。
"终于签约啦！可惜还要呆四天！我疯了～～"他说。

我的回应是
"专心开会！小心说错话被人笑！"我说。
"小心交通！在工地要戴安全帽！"我说。
"看到张学友帮我要个签名！"我说。
"不许买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我！钻石可以考虑。"我说。
"认真工作！搞砸了别回来见我！"我说。

琐琐碎碎，却玩得不亦乐乎，芳芳说得对，有爱滋的人都是神经病。

当然还做了其他的傻事。例如，森去香港的第五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打报告，森传真过来一张图纸，
"这是我们家的地图！"，上面写着。

整张图纸密密麻麻的画满线条标满数字，我看来看去看不懂，只觉得这是一张藏宝图，我按图索骥的话一定能找到宝贝。

想了一下，我也给他发了一份传真，我左手的掌纹。
"这是我的地图！"我说。
过了一阵，森的回复来了，拿起来一看，还是我的掌纹，只是上面多了一些箭头和文字。生命线被他分成了两段，下面短短的那段被他标上"悲惨，过去式"的标题，旁边还有一个哭得很难看的头像。上面较长的一段的标题是"幸福，开发中"，旁边是笑歪了嘴的头像。
感情线也被分了两段，短的那段是林的，林的名字旁边是一个微笑的头像，头顶上一个光圈。长的那段不用说是大设计师穆森同志的，他的头像倒是很像他，贼笑着的嘴边还有那颗尖尖的虎牙，头顶还长出一朵小花。唉～我真是服死了他那种想象力！

我还在看着那张传真傻笑的时候，又来了一张传真，也是一幅掌纹，细看之下不是我的掌纹，那就是森的了。掌心也画了一个头像，看起来很像我，可恨的是我头上还画上了两个狗耳朵，这人还真把我当成小狗看了！旁边一行字"亲爱的，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咯，嘿嘿！"
呵呵，能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我也不想逃呢！

下班后一个人回家。大部分时间都是坐森的车来回，这几天他不在，我只好自己回家了。
离公司不远处是地铁站，坐完地铁出来就是我家所在的小区。不过这住宅区面积大，从大门到楼下要走一百米的林荫道，平时坐车的时候呼啸而过，现在一个人走起来越走越长，即使路人纷纷也能听到自己的鞋子敲着路面的声音。好想森！不过他的行程又拖了几天，要到周末才能回来了，唉～还有三天，我就再做三天深闺怨男吧！

那天我和芳芳去总公司开财务报告会。坐在人头涌涌的会议室才惊觉原来穆氏真的很庞大，因为列席的几十人都只是总公司和分公司的财务主管而已。大家坐定后，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子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挑，长发披肩的美女。唉～这么漂亮的姑娘做这种糟糕老头子的小蜜，太可惜了！我不禁一声叹息，
"唉！鲜花牛粪配啊～"
"你说什么啊！"芳芳在旁边敲一下我的脑袋，"人家是父女俩呢！"
"哦～我没看出来。"我说。
"呵呵，那你也一定没看出她就是和穆森好了很多年的女朋友吧？"
"就是她啊？"森的眼光不错，论外在的话她至少可以拿95分。
"呵呵，是啊！一副狐狸精样子吧！拽得很呢！"
"怎么个拽法啊？"

"仗着她爹是股东，现在赖在总公司实习财务呢！迟早我们都要归她管，哼！"芳芳很不屑地说。
"呵呵，山高皇帝远，怕什么！"我拍拍她的手想安慰她，不想踩到了猫尾巴。
"哼！我用得着怕她？！不过谅她也管不到我头上来！"
"呵呵，是的是的，反正万大事有我帮你扛，呵呵，你就少生气啦，呵呵！"真冤枉！又不是我得罪她，却要我陪笑做小。我心中不禁大赞自己心胸广博，将来一定会上天堂。
"呵呵，怕是出了什么事要我扛你呢！"芳芳突然笑出来说。
"呵呵，还不至于吧！"怎么说芳芳也是小秘书一个罢了，虽然她男朋友是我们公司的老总。

"唉～我看你都是不知道的了，干脆吓一下你好了，"芳芳说，"你知道我爹是谁？"
"呵呵，不知道。"我答得诚实。
"林孝笙知道吧？穆氏的第二股东，我爸爸。"芳芳一脸天真地笑着说。
"......好....好厉害！"我其实想表现得镇定自若一点的，可是这事实确实太震惊了。
"呵呵～我也觉得是！"
"那你怎么....."
"为什么要甘心做你的小秘？"
"是啊是啊，为什么呢？"我唯有顺着她的愿望问。
"反正我爸有钱，我再拼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劳碌的女人老得快，我何必受罪，呵呵！"芳芳笑得花枝乱颤。
"怪不得！" 怪不得她可以天天穿不同的漂亮裙子上班，怪不得她天天在公司闲逛也没人说她一句，怪不得追她的全是富家公子，怪不得圣诞的舞会上她戴着闪闪的钻饰，我当时还以为是在路边小摊上买的呢！好个深藏不露的林家千金啊！

"林芳菲小姐，如果以前我有什么得罪之处，请你多多包涵才好！"我低眉顺眼地对她说，心中不断回忆我近来有没有教训过她或是要她帮我做额外的工作，想来想去一额冷汗。
"唉～得了吧你！还以为你会表现得视死如归呢！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不好玩！"她低头帮我整理文件。
"咳咳，那顺便问一句，姑娘师承何处？"我问，
"伦敦大学，有英国的会计师执照，呵呵。"
这回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也没什么意外，不过这些加起来已经超过我的心理负荷能力了。我颓丧地趴在桌子上一蹶不振。

刚才进来的老头子讲了几句门面的话，然后轮到森的前女友介绍穆氏今年的财政预算和投资计划，我继续趴在桌子上不动。明明刚才发的计划书里面都写得清清楚楚了，她还来画蛇添足地罗嗦一次，想来不会比芳芳聪明。
"喂！你给我坐好一点！别丢了本姑娘的架子！"芳芳楸着我背后的衣服把我拉起来。不过她迟了一步，因为讲话中的人已经看到我们这边来了，她用目光轻轻地扫了我们一眼，又继续她的演说。

只是轻轻的一眼，把我和芳芳扫得热血沸腾怒发冲冠，我发誓没见过这么高傲又冰冷，又自以为是的眼神。
"那个狐狸精居然敢这样看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芳芳一边小声恨恨地说着一边拿起手中的纸就撕。我也气得不得了，但还残存一点理智，知道芳芳在撕我辛苦想了一晚才生产出来的报告，慌忙把报告抢救出来，把计划书递给她继续出气。

会议开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悄悄拿出来一看，是森的短讯，
"刚开完会，累死了，你在干吗？"他说。
"我也在开会，还看到了你的旧情人呢！"我回复，不过在发送前把后半句话删掉了。

过了n个世纪才开完会，芳芳已经成功地把计划书撕成一堆粉末了。我慌忙拉她走进散会的人群中，免得人家发现她的恶行。
本来会后还有聚餐的，但芳芳十分坚决地说不参加，我也很有义气地跟着她离开了。有义气的结果是我请她吃了一顿贵得我心惊肉跳的日本料理。这丫头虽然有钱，剥削起男人来却是很有女人的本色。不过她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在公布了她的夸张背景后仍然像以前一样和我嘻笑怒骂。我想如果我不是gay的话也一定会喜欢上她的。至于森当年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冷面女人我就觉得不可思议了。

本来我想问问芳芳关于森和那个女人的当年情的，又想到反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于是终于没有问出口，连晚上临睡时和森讲电话的时候也没提到。只是跟他说我发现芳芳是林家千金的事。
"呵呵，她从小就刁钻得很，大家都想不到她在想什么，呵呵。"森说。
"哦？你们从小就认识啦？"我惊奇地问，从来都没听他们讲过呢！
"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好朋友，只是后来上了不同的大学，然后又各自出国，所以就疏远起来了。"
"哦～～"

"我初中的时候还暗恋过她呢！呵呵！不过那时候追她的人太多了，她都没注意到我。"
"哦～～"
"哦什么啊？！怎么不问我以前的女朋友的事？别告诉我你今天没看到她！"电话那边的人说。
"呵呵，等你自己招供啊！"我笑着说。
"有什么好招的？要不要我告诉你我们从大学开始拍拖四年，出国后又一起同居了三年？呵呵！"森大笑着说。
"呵呵，既然都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要分手啊？"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唉，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嘛？失望的次数多了，自然就会死心了。"森淡然地说。

我和他都曾经和各自喜欢的人同居过三年，然后我们都分手了，只是森的那一对是生离，我和林是死别，但我和林之间一直没有过背叛和不忠，所以实在比较不出是哪一对比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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