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说是查案,夏非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不过再怎么没底儿不把丫对付了上头就要把他对付了!是死也要干活也要干! 17 夏警官带着小张,车开到了存案库。一下车就让存案库的办公室主任梁坤撞个正着。见夏非一脸乌烟瘴气梁坤笑得坏了吧唧的凑上去给他开车门:"怎么着?什么阴风儿把您老人家吹我这来了?" "滚!少跟我逗咳嗽!不查东西我上你这脏兮兮的活死人资料库干什么!"夏警官一脸的执法严明大公无私用力把车门关得巨响,震得小张直埂脖子。 "说吧,查什么啊?"梁主任向小张挤咕一下眼睛,继续贼眉鼠眼一幅玩儿票的样子。 "城郊一杀人犯越狱了。叫李疏,外号李叔。今年33,身高一米七二,不胖不瘦。三年前因谋杀罪判处无期徒刑,服役期间表现良好两次减刑,现刑有期徒刑30年。"夏非一脚踹开办公室门一滩烂泥般轱辘在沙发上,惹来小张一阵怒视。 "噢~这样啊,哦了,你愣会儿吧,我上那屋给你查去。"梁坤给夏非和小张一人递了杯茶,转身颠儿了。 屋里就剩下满脸碎催相的夏警官和背对领导面朝墙的小张同志两个孤家寡男。 夏非直勾勾的瞪着小张的背影,俩眼儿恨不得跟那人肉墙壁上烧出俩洞来。脑子里寻思着昨天晚上的事儿跟自个儿这不显山不漏水儿的小下属有什么名堂。按说他昨儿晚上就算是跟那大律师鬼混在一起就算真真儿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那也是他们俩的事儿啊,那压根儿也跟他小张没什么关系啊?凭什么他就总记着这里头好像有小张什么事儿?不对!什么叫真有什么苟且之事啊?那不能够就?!他怎么能跟那无恶不作的大资本家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就算是有了!也是那厮图谋不轨蓄谋已久威逼陷害强抢豪夺逼良为娼!呸呸呸!什么叫就算有了?没有!绝对没有!他夏非说没有就是没有!!!!谁也不许说有!奶奶的! "哎!哎!嘛呢?晕菜了?魂儿飘哪去了?回来哎我说大哥!" 夏警官一回神儿就看见梁坤的大脸贴自个儿倍儿近连脸上有几个痘坑都能看见。一巴掌呼开不招人待见的糙脸斜着眼儿横楞上去。"人还活着呢!能别这么早吊丧吗?快把你上里面囤出来的屁放了!" "是不是又想你小情人儿呢?瞅你这脸上都面泛桃花儿了。" "滚!少他妈嘚嘚狗屁不通的玩意儿!皮痒了让爷鞋底子抽两下就爽了!"夏非脸上一红,嘴里却毫不留情的撅回去。 "嘁!瞧说话这糙样儿,知道的是人民公仆党的看门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村儿跑出来的地霸呢。张阿~你梁哥我真是同情你。"梁坤一幅无奈的样子拍了拍小张的肩。 要搁着平时听着这话夏非兴许还不当回事儿,但是今儿他就不许人说他句不是了!况且他还用余光不小心瞅见小张同志一脸欣慰地望着罪魁祸首点了点头!奶奶的!反了! 夏队脸一拉,粗鲁的抄走梁主任手里的资料直奔自个儿的车。小张苦笑着对梁坤赔了个不是脚底下直拌蒜得追了出去。事后小张同志的回忆录说:"当时某人的脸就像是用了二三十年的车轴一样黑...眼神之锐利如同鹰的眼睛...冲出去的速度犹如豹的速度...开车门力气之大好似熊的力量..." 梁坤看着咖啡色的切诺基呼啸一声绝尘而去,诡异得搓着下巴,慢悠悠的走到饮水机前给自个儿沏了杯上好的龙井茶。手指轻搓茶杯,数着杯里竖起来的茶叶埂。一盏茶的工夫儿末了半杯下肚儿,唇边带笑,方得慢慢吐出一句话:"兄长走得匆忙,有一事愚弟忘记相告~这哥们儿可不那么好惹啊~" 18 夏非开着车,一声不吭目不斜视。脚底下把油门踩得死狠,仗着拉着警笛肆无忌惮的在车流中窜来窜去。一把无名火随着车速越烧越旺眼瞅就差自焚了,恨不得把手里的方向盘也捏碎。其实夏警官也明白自己的火儿发得没着没落的没理可讲,可他就是生气!奶奶的!就是生气!能把他怎么地了吧?生的哪门子的气夏非自个儿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早上起来腰酸腿疼不说,还光溜溜的睡在别人床上!没来得及弄个水落石出的时候又偏偏好死不死来了个越狱的!案子没查不说还让不识趣儿的人挤兑!你说这搁谁谁能爽啊? "夏队...咱能找一地方停车吗?"小张低着头突然打破了沉默。 这火头儿上的人通常有两种。一种是爆发型,只要有个台阶儿下就能瞬间熄灭。另外一种是隐忍型,不能听类似服软儿的话,一听就会气焰更高,对待方法只能是任其自生自灭。至于夏警官吗...无疑是很不幸的属于后者...而小张的做法无疑等于服了软儿...此招儿明显错的离谱。 于是,可想而知。夏非非但没有停车,反而把油门踩得更死。 "夏队..."小张抬头盯着自个儿像疯子一样的领导"咱能先停下吗?您能差不多点儿吗?" 夏非一把打死一个急转弯儿拐进了胡同儿一脚刹车一拉手刹"说!我怎么差得多了?" "...您能不这样吗?"小张低着头瞅自个儿今天新穿的皮鞋。 "您能不生气吗先?" 夏非没说话,脖子往车窗上一靠。 "不是说这案子着急吗?您要这样,可什么都查不出来...完不成事儿,回去没法儿弄。"小张同志斜眼儿偷窥领导,明显感觉到自个儿后脊梁上冷汗直流,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再说,您也不能开这么快啊...要是出了事儿,也不好交代..." "..."夏警官单手捂住眼睛声音有点磕巴"张儿...能跟我说句实话吗?" 小张肩膀头子一颤"您说..." "昨儿晚上...咱俩是不是见面儿了吧?" "我..." 小张后半句话没吐露出来呢,夏非手机就响了。 "喂?"夏队恶声恶气的接起来,只听见里面清爽的男中音。脑子里浮现出一张戴溥仪小圆眼镜的脸,随即满脸黑线... "早上走的时候也不打声招呼?就这么对待辛苦一宿的我你好意思吗你?" 夏警官瞬间心里一抽儿后脊梁一紧,紧张兮兮的瞥了眼小张故作镇定的嚷嚷:"上班时间敢给我打电话,够有能耐得你!再有下次砍了你!" "怎么着?把人家利...用完了就不要了?敢情你大警官还来过河...拆桥这招??忒损了...吧你!就说...人民公仆都是流氓...头子,也不能说抬屁股...就抬屁股啊!"王律师那边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掺合着噪音。 "听不见听不见!说什么呢你?信号不好我挂了!"夏队抹了把头上的汗应声挂断。 他听不见?他哪是没听见啊,分明听得真真儿的。他自个儿心里明白着呢,事实根本就是他趁对面那傻哥们儿还没吐露出更让他毛骨悚然的话之前仗着信号不好先咔嚓了他! 坐在驾驶座上夏非浑身都较劲,是胃也疼肝儿也颤,大肠也拧苦胆也抽。估么着他眼前这架势就是那传说中的病入膏肓离鬼门关就差那临门一脚。本来还寻思着过会儿就好了,没想到五分钟过去竟然连气儿也倒不上来了。不就是一电话吗,他至于吗他!晾他王律师也不敢说出什么别的!夏队卯足了劲甩了甩头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张儿,你开车!" 19 小张开着车一直寻思着堆随在幅驾上脸色青紫的头儿。他伟大的夏队长什么没见过啊?平时也不是这不经事儿的德性啊?怎么接了个电话就整成这屎样了?依领导说话那口气打电话的人八成是某律师同志。夏队不是一向在大律师同志头上无所顾忌的拉屎撒尿作威作福威风八面吗?难道今儿因为什么事儿栽了?想着想着,小张嘴角轻微上扬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个黑体大粗字儿--活该! 在夏非同志注意他之前,小张控制住了自个儿不断抽搐的笑肌神经"头儿,您没事吧?" "..."夏警官俩眼儿死瞪着窗外,满脑门子都是溥仪小圆眼镜后面那张写满奸诈的脸压根儿就没听见有人说话。 "头儿?"挂二档。 "..." "头儿?"三档。 "..." "夏队?"四档。 "..." 小张叹了口气瞅了眼死活不搭理自个儿的夏非,脚下一紧一脚急刹车。 "你他妈干吗?"夏队一脸砍了你全家的杀人德性捂着磕在车门上的脑门儿,这小张是活腻了不成? "到了!我说到那越狱犯李疏他们家了!"小张穷横穷横的一摔门蹦下车。 夏队揉着头上的包圆睁着眼睛对着小张的背影大眼儿瞪小眼儿"XXXX的!横什么!你是领导我是领导?回去就让嫂子废了你小丫挺的!" 坐在李疏家里,看着李疏80多的奶奶颤巍巍的给自个儿递来的茶,夏非烦躁得抓耳挠腮。你说这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杀人,杀了人不说,现在还弄个越狱。本来判李疏无期就没打算要他的命,好好蹲两年减几次刑还有出来重见天日的机会。现在可好,罪加一等!抓回去就一个字儿!死!剩下这孤苦的奶奶怎么办?这XXX的,非要折腾个底儿掉才甘心?非要活作到鱼死网破才舒坦是怎么地啊?夏非向天翻了个白眼。 临了李疏的奶奶拉着夏警官的手说了一句话:"这孩子交给你们了。"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看见了奶奶眼睛里的泪水。夏非的心也是肉长得,想到自个儿早登极乐的奶奶眼泪差点也掉下来。交给他们了?交给这个私生活不检点的夏队长了?他苦笑,自个儿连自个儿是个什么玩意儿都没弄清楚呢,现在又有别的托付压在了肩膀上。行!他夏非,扛了! 一吸鼻子:"小张!走!吃饭去!" "夏队,你说,这人为什么要越狱啊?"小张啃着鸡爪子问脸色好不容易从茄子转向小麦的领导。 "不知道啊~一点头绪都没有~他们家奶奶说没听说他越狱了,不能排除装蒜的可能,但是看那老人家不像是说假话。"夏警官放下筷子直勾勾的盯着窗外"哎,你说他都减刑了,证明他干得挺好啊,凭什么一没想开就越狱了呢?这事儿我怎么想怎么硌应啊?" "凭什么?不知道...那监狱是人蹲的吗?保不准他受不了了呗。" "滚!你这儿抬杠是不是?说的什么话!政府弄的监狱就是给作奸犯科的人蹲的!就你这素质还警察呢?"夏警官白楞对面的下属一眼 "应该是有什么事儿..." "废话,没事儿谁越狱啊..."小张眯缝着眼合着茶把这句话咽到肚儿里。 20 晚上夏非回了家,躺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想着今儿的事儿。其实他特想打个电话问问王律师他们俩到底那样没有,到底是谁把谁给怎么地了啊?也特想揪着小张脖领子问清楚他昨儿晚上是不是出现过,为什么他老觉着这里头还有小张什么事儿。但是夏人民公仆很不幸的没这个胆儿...想当初对着犯罪分子他可是大刀阔斧游刃有余三下五除二就搞定,现在这事儿,他怕问出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弄的结果...他现在特想得谁跟谁怒吼,得谁跟谁没完,发泄一下浑身的憋屈劲儿。可是,事实不允许啊。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是挺喜欢王律师的,特别是误以为那小子死了以后才发现,其实自个儿挺拿他当一回事儿的。表面上再烦他其实心里头谁乐意跟他在一块谁知道。大律师对自个儿好,没饭吃了给自个儿做饭,郁闷了还能给自个儿解闷,想不开了还能开解自个儿,甚至没地方睡了还把床腾出来给自个儿睡。凭良心说,活到现在也就自个儿妈能像他这么对自个儿了...所以说,不是不喜欢他。 但是夏警官觉着...这应该跟那种...那种喜欢压根不一样。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一点也不会。所以他才这么愁得慌。要是生米真煮成熟饭了...他夏非这辈子就死也不见他了。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王律师独个儿坐在自个儿家沙发上生闷气。白天打电话给夏队,还没说两句呢,他竟然说信号不好挂他电话?就说电话里杂音是大了一点,也不至于听不见啊!本来昨天晚上累得要死早上没发现他走了没给他做早饭挺不好意思地。说给他打个电话赔个不是吧,就这么硬生生地给撅回来了?!想他被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还真是闹不明白了,这夏非究竟寻思什么呢?怎么什么都一阵一阵的啊?一阵对他好一阵又抽抽儿回去了。这不是忽悠他呢吗?也XXX的该着他自个犯贱,他妈的越被撅还越上赶着。王律师自个撤自个一大嘴巴,活该! 抓起手机俩眼瞪着夏警官的电话发直,大拇指在‘呼出'键上迟迟按不下去。唉~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百爪挠心...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还没等怎么地呢,手机突然响了~大律师定定神一看,按下了接通键。 "喂。"接起电话的脸上瞬间冰冻了。 "哎,是我。"电话对面的人声音里都是笑意。 "知道是你,有话就说。哼哼唧唧的。" "干吗这么凶啊?上次到你家没瞅见你,说想找你帮忙点事儿也没办成。可算找到你这大忙人儿了。"对方笑了。 "少他妈皮笑肉不笑!我还没告你擅闯民宅呢。你找上门来的事没一件好的!"王律师还是一脸冷淡。 "哦,差点忘了,上次我到你那去还碰见一人。好像是个姓夏的警察?"顿了顿"...就算你是律师,也不用跟警察走这么近吧?" "你碰见谁了?"王律师手一哆嗦险些把电话掉地上。 "一警察啊,姓夏,好像...叫夏非?我在的时候他正好来找你。" "...他来过啊..."王律师同志的嘴不由自主地向两边咧。 "不像是工作关系啊你们俩,你这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是玩男的..."对面的声音突然变严肃了"有个事儿需要你搞定。" "什么事?"向两边咧的嘴角迅速的收回来。 "翻案。三年前的旧案。" "翻案?还三年前的?你当我神仙下凡?经济纠纷还是刑事案件?"王律师随手打开了电视,瞪着里面裹块布就敢在台上吱哇乱蹦的某当红女艺人。 "那人叫李疏,今年33,三年前因谋杀罪判处无期徒刑,减刑后现刑有期徒刑30年。"陈述的声音丝毫没有起伏。 "被杀的是什么人?" "他表弟。他们俩都是我的人,他表弟马驭做错了事儿活该会死。所 以他就进去了。" "..."王律师单手捂着眼睛面无表情"...也就是说你现在要让我把这个倒霉替死的家伙弄出来?" "你说得这什么话!什么提死!"对方停了一会儿"我找你的时候那家伙还在监狱里。不过...现在他已经越狱了..." "也就是说,这家伙不仅是个替死鬼杀人犯,现在还变成了罪加一等的越狱犯?"大律师同志冷笑"我说你真拿我当大罗神仙是怎么地啊?" "这事儿交待你了,人你得给我完好无缺的弄出来,一根儿毛儿都不能少。能不能办就看你了。哦,对了,帮我问候夏非夏警官,就说,我弟弟多谢他照顾。呵呵。"主叫方挂断了电话。 "妈的,还他妈什么人都惦记着!都他妈是麻烦!"王律师把手机摔到一边骂道。 21 XXXX的!夏非总算知道什么叫倒霉了。早上开车上班的路上跟一骑车带人闯红灯的小子剐在一块儿了。那厮下来对着夏警官就一通儿乱骂,上到夏家老祖宗,下到夏非还没出生的儿子的儿子上下骂一溜够儿。丝毫无视夏非车牌子上的前俩字儿:京蛋。遇上这种人还用说吗?夏警官恪尽职守!非常及时的将破坏治安外加影响交通的不法分子扭送到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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