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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修改版)——九夏

时间:2008-11-15 12:33:41  作者:九夏

但为何他心头还是有一丝隐隐不安?

林奇伟要曼然陪他喝酒。
曼然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虽悲伤却还是答应下来。
这个奇怪的男人甚至要她嫁给赵虎,如此冷绝无情,她本该恨他的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言下诀别之意,曼然竟硬不起心肠,反是伤心难忍。
她的口才也许对赵虎那样的人是有效的,但在林奇伟面前,曼然却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那个人的心里,有一块天地,是她从未了解、也无法踏入的。
真是可笑呀,对着那人竟是毫无办法......
但现在曼然心里想的,却只是好好陪他喝完这壶酒。
夫妻二人在后园中摆下小宴。对着满庭芳香,林奇伟要曼然鼓琴助兴。曼然眼看离别在即,也不愿逆拂他,当真吩咐下人在房中取来琴囊,盘坐着悠悠奏起。林奇伟酒量甚豪,在琴声中自斟自饮,神情怡然。过得一会,他一抬头看见几个下人还恭恭敬敬侍立一侧,于是笑道:"时辰不早,你们都歇着吧,我和夫人自己在这里就好。"
众人退尽之后,林奇伟沉思一会,忽然笑道:"曼然,你嫁我这些时日,我待你着实不好,你可有怨我吗?"
曼然浅浅一笑:"若说不怨,那是说谎。只不过,不知为何,我面对你时,总不能如平时一般心硬,也只好这么耗着了。只是我有时候还忍不住会想,既然相公对我并无夫妻之情,当初又何苦娶我呢?"
林奇伟闻言,微微色变,垂下眼轻轻叹了口气:"想必你也知道,我娶你为妻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幌子。本来,这该是萧家女儿的事情。她忽然跑了,正好你爹央人提亲,我就顺口答应下来......曼然,娶你为妻,也许是我这辈子最为内疚之事。"
曼然缓缓摇头,一笑道:"这是我心甘情愿,你也不必说这些了。"
林奇伟点点头,斟了两杯酒,低笑道:"敬你--我无缘的小娘子。"
曼然听他又开始满嘴没正经,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林奇伟和她对饮了杯中酒,忽然笑道:"也许我真该羡慕赵虎的福气呢。"
曼然皱眉道:"相公,出征之前你说这等不祥之话,大是不妥。你身为三军主帅,理当振作。要知道你一身所系,不止你一人性命,还有万千军士。如此轻忽儿戏,岂不是要曼然看你不起?"
林奇伟闻言耸然色变,正色道:"娘子金玉良言,下官受教了。"竟然正正经经对她施了个礼。
曼然眼看他的样子正经得过头,反是大异平常,知道他醉意已深,当下道:"相公,你不要再喝了,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出征呢。"
林奇伟笑嘻嘻点点头,正要站起来,身子一晃,复又跌坐回去。
曼然眼看他醉得厉害,皱眉道:"还是我来扶你吧。"伸手过去扶他。不料林奇伟醉眼朦胧中手一挥,曼然一个不留神,差点滑倒,还好一手撑在案上,总算稳住身子。
林奇伟一侧头,笑道:"唉呀,对不住了。"
曼然正要嗔怪,忽然张口结舌愣住。
--刚才她的手撑在案上,正好压住林奇伟的胡子。林奇伟一侧头之间,满脸的络腮胡子竟然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小院之中,顿时似乎有光华流转。明月中天,林奇伟的面容却比月色更清辉朗照、神采摄人。她一愣之下,心头疑云大起!但见眼前没了胡子的林奇伟,倒象变了一个人似的,竟是说不出的眼熟!曼然迟疑一下,忽然哼了一声,飞快伸手扯向林奇伟那对飞扬跋扈的浓眉。
林奇伟虽醉得厉害,这下也知不对,低声道:"别动!"赶紧抓住曼然的手,微笑道:"娘子就算对下官爱慕得紧,如此动手动脚总是不好的。"
曼然涨红了脸,哼了一声:"谁要和你动手动脚了,你到底还藏了什么古怪?"
林奇伟皱眉道:"娘子,你又何苦多问。"
曼然心头气苦,咬牙恨道:"相公,我不怪你不喜欢我,但却忍不下你如此欺瞒。我心头最挂念的人竟然连真面目也不让我看到,你说我情何以堪?"说到后来,忍不住身子微微颤栗。
林奇伟看着她含泪的样子,眉头锁得更紧,沉吟一会,终于徐徐叹道:"也罢,也罢!曼然,我遇到你,总是要一个头变成三个大的。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虽然这是一个男人最大的羞辱,但既然你要知道,我......我又怎忍欺瞒你。"他苍白的脸上慢慢泛起一个凄苦的笑容,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温柔诚恳。这样的温柔,只怕足够让多情少女为之心碎了。
曼然和他目光一对,心头一阵震颤,只好转开视线,免得失态,心里却隐约知道,今日林奇伟所言只怕将是一件极隐秘的事情。
林奇伟深邃的眼神紧紧看着她,眼看她垂下双目,眼中泛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随即被他掩藏得很好,凄然叹道:"曼然,你可知为何这些年朝中盛传我好男色,我却无法辩驳吗?你可知为何空对你这番温柔情意,我竟只能硬下心肠推却吗?我......自从当年在战场上伤了身子,我早已做不了一个男人。"他说到这里,修长的手缓缓掩住面孔,声音竟变得说不出的扭曲破碎,身子也微微发抖。
曼然听了他这番言语,心头恰似波涛翻涌,海天变色,失声道:"为何,为何竟然如此?"正待上去安慰他,林奇伟却一侧身避开她的手,颤声道:"我不要女人可怜。"一手拂开曼然。
曼然心下着急,却未注意到林奇伟在推开她时,脸上那付拼命绷住的隐约笑容,似乎忍得很是辛苦--他竟是忍笑忍得全身颤抖!难道,他还藏了什么秘密?但他放下遮住脸的手面对曼然时,却已是满面说不出的忧郁凄凉[自由自在]。
曼然忽然想起当年西霁公主怀孕数月被杀之事,不禁心下一寒,忽然想到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性,忍不住叫道:"难道,当年真是你杀了西霁,因为那孩子不是你的?"
林奇伟闻言,愣了一下,眼中深藏的笑意顿时消失,隐隐现出一丝悲悯,半晌才道:"我娶西霁为妻,只因她被人始乱终弃已走投无路,她若做不了我的妻子,就只好自杀维持皇家体面。但我却未想到西霁如此好强,她本想与我圆房,再骗我说那孩子是我的,可她怎知......怎知我早已不能人道。我和她从未圆房,她的肚子却越来越大,世人都恭喜我,我也但愿有个孩儿可以掩饰我的缺憾,自然不会与西霁计较,却不料她......毕竟为此自杀身亡。"他说到这里,手指一紧,握成拳头,叹道:"自那日起,我就已打定主意,定要为她维护名节,就让世人当我心狠杀妻也罢。
曼然这才知道西霁之死的缘故,看着林奇伟迷惘的样子,不禁也是一阵茫然。想象着当年西霁珠胎暗结,在流言和欺瞒中心惊胆跳渡日的光景,着实可怜之极,却越发觉得林奇伟的心绝非传说中那么刚硬可怕。这个生活在血腥与流言中的权臣,骨子里竟是异常的温和善良。
她想了一会,鼓起勇气道:"相公,无论你的身子......有什么问题,我既做了你的妻子,就是你的人了。请你不要把我推给那个什么赵虎好吗?"
林奇伟明显地愣了一下,似乎未料这番话会引来这个结果。
他迟疑一会,眼中又现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悠悠道:"这可不成。曼然,实不相瞒,自从我......我......不能人道之后,我好的就是男色了。"趁着曼然还在发呆,林奇伟提着酒壶,笑着站了起来,斜了曼然一眼,忽然道:"曼然,你真是个可爱的女人。"口中轻轻笑着,顺手装好假胡子,摇摇晃晃离去。
曼然本想扶他一程,林奇伟却摇头笑道:"曼然,大军征战在即,你让我独处就好。"曼然无奈道:"既然如此,你多保重。"
林奇伟点点头,看向她的眼神再无戏谑,却多了一丝温和感慨,低声道:"再见了--曼然。唉,我这一辈子,经历的不是征战杀人就是阴谋诡计,你却是难得的好女子,真不该遇到我的。"他深邃的眼中泛起隐约的惆怅,随即掩饰在春风般的微笑中。
曼然一直到他走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是了,那天在他卧房中捉弄我的美少年,定然就是相公本人!哼,他......竟如此逗弄我!"一时间涨红了脸,不知道是羞涩还是愤怒。

八、山火

雷渊静静听着探子禀报林奇伟挂帅迎战的消息,嘴角挂上一个微薄的笑容,随即挥一挥手,让探子退下。
他的弟弟年龄只有十四岁,却也闹着要一起上战场。雷渊看着兄弟,心里总有些骄傲而惆怅的感觉。弟弟是个精力特别旺盛的北国少年,小小年纪已经高大异常,身板有如铁铸一般,眼中总是闪烁着野火一般热烈的生机。
那些,都是雷渊没有的。
雷渊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包裹在战甲中还是显得过分削瘦的身子,不觉苦笑。他的生命力,大概早就磨损在那些不断追逐武学颠峰、渴望打败林奇伟的日子了。他自己也奇怪,在那种焚心一样的急切仇恨中,他居然熬了过来。如今的雷渊,看上去更像风中枯松,苍劲而干枯,却又带着人人惧怕的凛冽杀气。
奇怪的是,雷渊似乎已经不怎么仇恨林奇伟。还记得,他听着林家的那些故事,慢慢从骨子里冒出一股寒意。
那个南朝名门在战乱中几乎被灭族,男男女女都成了江南烟雨中血与火的劫灰。家族中最有才华的儿子,甚至是在各方阴谋的合作下,被诬下狱,在刑讯中被活活剥皮痛死。
那个家族本该毁灭,林奇伟却横空出世,逆转了一切。
但那人也寂寞如雪吧?没有亲人,甚至没有友谊,生活在传说与猜忌中。
当年那些事情,他的父亲雷震也有参与吧?所以,林奇伟复仇了,所以,他也要为父亲的死向林奇伟复仇。可越到后来,他似乎越能明白那人的凄厉和寂寞。他们本是同类,没有林奇伟的世界,大概他会更难过吧?
他开始急迫地打听关于林奇伟的每一个消息。潜入南朝寻那人比武的之前,他甚至每日在那人的必经之路上前埋伏,偷偷看着那人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自己是疯狂了,可看着那张微笑如春日清风的脸,他似乎总能透过那风流儒雅的面具,看到那人漫天大雪一般寂寞清寒的灵魂。
雷渊似乎已经迷醉于那人故作快乐的神情。其实真羡慕林奇伟呢,可以作出这样若无其事的优雅笑脸。而他自己,却早已忘了笑容是什么东西。
那人的一言一动,真是好看到极点吧。怎么总也看不够呢?可他却没有理由接近......真是绝望啊。复仇似乎也变成了一个薄弱的借口。可断指之后,失去这个借口,他距离那人更加遥远了。
雷渊每天中夜都会悄悄起身,在虚空中比拟着那日最后一次的决斗。曾经,他们如此接近,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人的呼吸和心跳。
那真是生死交间却又甜蜜异常的一战啊!
雷渊心中有数,在这样两个实力相近的对手之间,战斗中很难没有身体接触。但他不得不惭愧--或者就是在那时候,爱上了那个人吧。
也许,那一日他的某些动作本是存心为之。如此渴望、如此激切、却又如此无可奈何!
若非这个故意,他或者不会输得这么快吧?
雷渊不知道林奇伟到底看透了他多少,但他甚至已无法直视那双清澈如冰河暗流的眼睛。
越来越渴望,越来越害怕。
明明知道那是杀父的仇人,一个绝对不可触犯的禁忌,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人......这样的日子,似乎在云端,又似乎在炼狱,每每让他煎熬到难以呼吸。
终于,他可以引领大军和那人做最后的决杀。
雷渊甚至暗暗快乐,想象着即将到来的生死决斗,他慢慢微笑起来。
既然没有办法,就让这所有的人命来陪葬他绝望的爱情吧!
所以,那个无心无情有如天际浮云一般的人啊,快些来到吧。
那风一般的身影,何时才来呢?
他急切地等待着那人,就如等待一次甜蜜的死亡。
雷渊每日饮酒,头脑却出奇的清醒,带领大军前行,一路上经历几处南朝关隘,均被他迅速有力的拔下。他的赫赫战绩,让南朝人为之战栗。雷渊自己却只是对着满目的尸体微笑。
是,他是北国最杰出的将领。若非与林奇伟那番经历,他这一生想必会做下光耀千古的功业吧?
而现在,他不过是一具被彻底毁灭后的残骸。所有的希望,也就是沙场上的最后一战。
或者,若老天垂怜,他能有幸割下那人的头颅。那么,他愿以最美丽的黄金匣子穿盛那颗最美丽的头颅,浸以最美味动人的毒酒,喝入口中。命中注定,他本不该爱着那个人,那么,老天请容他爱着那个人的头颅吧。

行军之余,雷渊喜欢听无色和尚谈经说法。
无色来自少林,最近到北国弘扬佛法。这位大和尚口才极好,雷渊听了一次,心头很是震动,于是请求皇帝容他带无色和尚从军。
无色是个奇怪的和尚,他面貌俊雅尊贵,想必出身良好,但总是面色苍白,似乎害着重病,说不了几句话,就得顿一阵子才能回过气来。冷风吹过的时候,他清瘦的身影似乎随时会乘风归去。雷渊有点纳闷,是什么力量,让这个看上去如风中之烛的僧人,千里迢迢来到寒冷的北方。
但他真要多谢无色。透过无色低眉敛目的低声诵经声,雷渊心里总会平静很多。那些快乐和悲伤的往事,慢慢虚渺。折磨他心神的野火,也安定一些。
行行复行行,南下伴随着一场又一场的杀戮和血腥,那个奇怪的无色,却总是那么镇定。似乎他心头那个佛,是鲜血也无法打动的。
然,他的佛,又是为了什么,宁愿在万水千山、千军万马中牵牵绊绊?
血雨中、烽烟里,雷渊得到的,却还是一片迷茫。
为什么,寂寞总然无可回避?敌人的血液和肢体头颅,在他脚下累计成可怕的一片,但他不过一心彷徨。
能做什么呢?所以--还是杀戮吧。
他清洗干净手上的血迹,总爱听无色诵经。佛说,无爱则无怖,可那要怎么才能做到?
无色却总是沉静如秋日的江水,寒瑟而苍茫。
于是雷渊对他说一个又一个的故事,都是他看着林奇伟的种种疯狂想象,却不肯提那人的名字。
他反复告诉无色,他的意中人,是最美丽的人儿,骄傲而沉默,没有人明白那颗心,黄金般纯净、黄金般冷酷的心。那人的眼中,从来不肯看他吧?可他却已飞蛾扑火,无可挽回。对那人的心意,强烈到燃烧,绝望到窒息。
但无色只不过淡淡听着,伴着低声的诵经,毫无动容。
呵,是了,无色不过是个四大皆空的出家人,怎么会明白这样的情感?
探子一个个来报,林奇伟的大军越来越近,两军即将对战。
雷渊一口饮干杯中酒,大笑:"终于来了。"

于是两军胶着恶战,就这样一个多月,未见胜负。
雷渊只是笑,知道这次赢的人定然是他。他已不在乎人命,可以耐心奉陪到最后一兵一卒,林奇伟却不行。他无所牵挂,林奇伟却牵挂太多。
这世上的事情总是这样吧?绝望得一无牵绊的人,反而可以赢得一切,只因他不怕失去。
雷渊甚至故意输掉一个小战事,但他成功把林奇伟引入了他的包围圈。那人甚至没带太多的军士,就这么一队人马杀入。
然后,伴着天地崩摧般的巨大声音,雷渊的埋伏发动了,大量的滚石、檑木源源而下!几乎与此同时,雷渊的伏兵已杀出来堵住谷口。
那是凶险绝伦之地,当地人称为屠龙岭。就像一个口袋,有入口,没有出口。林奇伟进入这个可怕的圈套,几乎已注定了死亡的命运[自由自在]!
雷渊低声笑了起来,笑声扭曲破碎,就如同他撕裂般的心。
就这样眼看着那人在漫天石雨中逃避。纵然武功绝伦,那又如何?
那是必死的围杀啊!
北国此次出战的重兵,都埋伏在山上。更何况有雷渊亲自出马,决不容林奇伟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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