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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修改版)——九夏

时间:2008-11-15 12:33:41  作者:九夏

赵虎一震,迟疑一下,撕下一截衣袖蒙住脸孔,正要过去扶他,忽然听到墙内传来一声轻哼,那声音虽低沉,却带着说不出的隐隐杀气。赵虎微觉心寒,只觉墙内那人内力深厚,声音竟刺得他耳鼓隐隐发麻。
那伤者听到墙内的冷笑,微微颤抖一下,忽然站定,也不逃走,低声道:"我就在这里,你若要取我性命,不妨出来。"
赵虎知道事情不妙,不敢妄动,静静躲在暗处,忽然眼前一花,墙内一人掠出。月光下,但见他面色苍白,目光却锐利之极,正是威震天下的权臣林奇伟!
但在这样的夜晚里,林奇伟看上去却多了几分诡异噬血之感。赵虎虽是出身军营,还曾混迹强梁,见惯了杀人流血之事,看着林奇伟气势森严的模样竟也觉得心惊肉跳。
那伤者却已镇定下来,撑着墙壁慢慢站直。赵虎这才看清他的脸。原来是个极之俊美的锦袍少年,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想必平时也是个风雅人物,这时却神情凄然之极,似乎藏着极大的心事。
锦衣少年看着林奇伟傲然而立的样子,忽然低声笑了笑:"无论如何,你宁可亲自追击也不愿惊动府中侍卫,总算......总算......。"他话音未落,林奇伟冷冷喝道:"住口!"
赵虎但见他手腕一抬,不知如何已多了一柄剑,星驰电闪般挥出,直指那锦袍少年的咽喉!赵虎看着只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明白林奇伟文治武功威震天下,着实不是浪得虚名。这一剑看似随意不拘,却已巧妙的封住锦衣少年各种可能的退路。这种剑术既凌厉又实用,可算妙到毫颠。
那锦衣少年却也奇怪,竟不闪躲,直挺挺立在那里,嘴角泛出一丝苦笑,低声道:"就这么死了,也好,也好。"缓缓闭上眼睛。
林奇伟兀鹰般的眼神盯着那少年,口中忽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是吗?"长剑起处,赵虎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但见一团银光如飞龙般绕着那锦衣少年盘旋不休,剑光敛处,那少年满头黑发已被尽数削落。
林奇伟还剑入袖,银光一闪,那长剑就此隐没不见。赵虎只看得矫舌难下。
那锦衣少年愣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脸上肌肉抽搐,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奇伟脸上杀气却已隐没得毫无痕迹,只是一派沧海无涯般的寂静苍凉,淡淡道:"昔日你曾于我有恩,可后来也结下不解之仇。今日我断你头发,咱们就算恩仇俱了。你可出家少林,真潜方丈擅易筋经神功,当可治你顽疾,只要你不妄动心性,性命可保。"
那少年愣愣看了他一会,全身缓慢而不可节制的颤抖起来,低声道:"恩仇俱了吗?我为何要与你恩仇俱了?你不妨杀了我,否则我们之间绝无可能了断。"说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就如拿出性命在惨痛挣扎一般。
他情绪激动之下,想是伤口崩裂,忽然闷哼一声,按住胸口,缓缓倒了下去。刚才的激动就此变成一派死寂。
林奇伟皱着眉头缓缓走到他面前,弯腰探了探那少年鼻息,淡淡道:"躲在暗处偷看的朋友,你也该看够了,不妨把他背回去救上一救。"
赵虎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自己全然没能躲过林奇伟的利眼,窘迫之下只好走了出来。还好他蒙着脸,总算不曾当场亮相,否则那日后在京中就无法立足了。
林奇伟看也不看赵虎,大袖一拂,飞纵而去,没入林府高大的院墙之后。
赵虎暗暗松一口气,这才发现出了一头的冷汗。他想着林奇伟那凌厉的眼神,心里不免忐忑不安:"这段日子我天天在曼然窗下偷看,莫非......他根本早就知道,莫非......他已猜到我的身份?"他越想越是害怕,情不自禁格格发抖。随即想起林奇伟临走之前的吩咐,竟是不敢违背,于是走过去,扶起那昏迷的少年。
那少年晕晕沉沉之中,被他一挪动,气血激荡之下,忽然哇的一口血急喷而出,竟溅得赵虎满脸都是。赵虎大吃一惊,知道这人性命只怕不妙,一时间也顾不得沾满血的蒙面布贴在脸上极不好受,抄起那少年,施展轻功急忙回府。
少年重伤之下,足足昏迷了数日,竟是高烧不醒,晕乱中嘴里喃喃说着胡话。赵虎隐约听得他低声咕咙着,细听之下,原来反反复复只是一句:"不要走!不要走!"声音又是惨切又是激烈,似乎这一辈子的希望和绝望,都已缠绕其中不得解脱。
赵虎听得微微起粟,也不知道他在对谁说着这样情思缠绵的言语,不知为何,竟想起曼然来,心里涌上柔情和悲哀,倒是有些可怜这少年,觉得他和自己一样都是伤心失意之人。
奇怪的是,少年虽陷入极度的迷狂之中,却始终没有喊出任何人的名字。似乎他所心心念念的,其实是一个禁忌的存在。赵虎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在生死交煎之际还如此守口如瓶,但同病相怜之意却越发浓厚起来,派人仔细照料那少年,自己也经常去探望他。
那少年却也命硬得紧,明明受了极重的内伤,还是慢慢挺了过来。赵虎经常和他说话,那少年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只是始终病恹恹地提不起精神。如此过了半月,那少年居然能撑着拐杖下床,在赵家庭院中慢慢晃悠几圈,甚至还会找赵虎喝酒。
赵虎明知道这样对他伤势大是不好,劝得两回,那少年却只是豪爽一笑,自管喝得自得其乐,赵虎也就罢了。没事时与那少年淡淡说说,倒是觉得对方胸中丘壑大是不凡,应是才具超迈之人。那少年言辞虽竭力平淡,有时还是隐约透出几分王霸之气,分明是长期身居高位之人。
赵虎和他打的交道越多,心中越是疑惑不安,只觉此人来历古怪难当。明明朝廷之中并无这等天潢贵胄,可看他言行气势,虽困顿之中也难掩锋芒,竟是天生的人上之人。他猜不出此人来历,知道只怕不猜反而更好,索性绝口不提。
奇怪的是,林奇伟居然也没找他算帐,那天月下的诡异一幕倒象烟消云散了一般。赵虎心头的不安渐渐淡了几分,对曼然的思念却越发浓厚了起来,总是忍不住想:他这么一搅局,不知道林奇伟会不会为难她呢?这想法越来越是紧迫,到后来已是搅得他坐立不安。
就这么心神不定又挨了数日,这一天,赵虎还是依例寻那少年喝酒,不料已是人去楼空。赵虎愣了一下,知道此等绝伦人物绝不可能在此久留,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金樽对月之际,想着那少年忧痛的眼神,不禁一阵惘然。
也许人生之中,总有这样一些无法言说的悲哀、无法忘记的人吧,但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心里对曼然的思念一日激烈过一日,赵虎忽然明白:遇到曼然,也许就意味着他命定的毁灭吧。
既然是命定,那么去见她吧,
即使是身败名裂,利刃加身,他已无计逃避。

曼然唯一一次见到林奇伟失态,是在他月下大醉之际。
但她不明白那一日他经历了什么[自由自在]。
那天夜半之际,曼然忽然听到庭中剑气萧瑟之声,一下子惊醒过来,心头一阵不安,急忙披衣而起。却见满庭芳菲之中,林奇伟独持金樽,狂歌醉剑欲倒。
他修长的身形在月下竟是说不出的矢矫灵动,转顾之间一派剑气苍茫,庭中盛开的茶花被他剑气所激,纷纷辞树狂舞。
曼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景象,漫天落花之中,林奇伟剑光如风雷激荡。那一个刹那,似乎天地万物都在感应着这摄人心魂的节拍。曼然心头剧震,一时之间,呆在当场。
英雄气概、名士风流,正是如此。
曼然身子一颤之下,发出一个轻微的声响。林奇伟脸一侧,扫了她一眼。
曼然但见他双目凌厉异常,就如苍天之上两道摄人的电光,再无半点平时的温柔气象。她心头一寒,身不由已倒退半步,随即鼓足勇气站定。
几个侍卫早就被惊动过来,却不敢打扰,犹犹豫豫呆在一边。他们看到曼然来了,松一口气,纷纷道:"夫人。"曼然一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林奇伟一低头,如长鲸吸川般一口气饮干樽中酒,随手掷去金樽。银光过处,手中剑已消失不见。他一步步走向曼然,眼中森严之气逐渐褪去,慢慢现出一个笑容,柔声道:"如此深夜,夫人为何还不安歇?"
曼然犹豫一下,终于道:"相公,你既然心里不快,就不必应付我了。"
林奇伟愣了一下,眼中泛起一阵波澜,随即被他掩饰得很好,脸上笑容越发温存异常:"夫人,你在说什么?"
曼然看着他亲切的笑容,忽然有了种奇怪感觉。是,她爱看他对她微笑的样子,那样春风一般的笑容,总是让她情不自禁心醉神迷。
也许这人正是她命中劫数,遇到了他,她总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可现在,她忽然觉得,他的温柔不过是一种刻意的面具,却又要她情何以堪?
这样疏离的笑容......
曼然微一沉吟,低声道:"相公,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做的,我只盼着你......欢欢喜喜。"说到后来,声音已是越来越细,满脸激辣辣地发烫。
林奇伟深沉若海的眼中终于掠过一阵震荡,他直直瞪着曼然,竟是说不出话来。
曼然静静看着他,却见他嘴角似笑非笑,似乎在犹豫着是不是还要挂上那个面具。她心头也是一阵激烈的狂跳,觉得命运对她的选择已到了紧要关头。
林奇伟默然一会,忽然朗声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惊动了林中栖鸟,扑簌簌惊飞而去。他笑着顺手将曼然一把揽到怀中,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娘子如此贴心,却要下官说什么才好。娘子再说下去,下官就要感激涕零,索性对娘子以身相许算了。唉,男色虽好,美人恩却不能不报,这可要我为难得很了。"
曼然身子一阵激颤,心头却是一片冰寒,知道他算是把那个无形的面具盖得严严实实了。她一咬牙,奋力挣开林奇伟的拥抱,颤声道:"相公!相公!你......你心里既然没有我,就不必如此!曼然虽是蒲柳之姿,却也不会乞怜于人。"说到后来,她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绝望已到了极点,不知不觉中手足冰凉。
林奇伟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伸出的手慢慢垂下,眼中慢慢浮现出一丝温柔怜悯之色。他静静凝视曼然一会,终于道:"对不起。"说着笑了一声,顺手捡起扔在地上的酒壶拍了拍,口中曼声道:"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余韵未了,人却已去。
曼然慢慢软倒在地,仰头看着满天星光灿烂,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就这样,不知道呆了多久,曼然一咬牙站了起来,对自己说:"柳曼然,你就要这样服输吗?不行!"
无论如何,一定要和林奇伟把话说清楚。
他们既是夫妻,如此相处终非了局。就算他天大的为难之事,她也愿为他分担,断不容他用这样虚伪刻意的温存将她拒之千里之外。
不管前面有怎样的波折,命运是要靠自己赌回来的。
六、葛生
恒恩冷冷看着跪伏在地下的风天遥,半晌道:"这次若还不能成功,你也不用另外找人,自己提头来见就行。"
风天遥闻言,身子一震,迟疑一下,缓缓叩了个头:"微臣不敢犯欺君之罪,所以不能胡乱应承什么。皇上要我做的事,微臣之前已竭尽全力,所派之人无一不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却还是尽数行刺失败。微臣左思右想之下越来越觉得不妥,怕只怕画虎不成反类犬,杀不了......那人,反让他更加警觉。万一狗急跳墙,只怕会......酿出惊天动地的大祸。"
恒恩眉头一皱,森然道:"风天遥,你以为这样就能辩驳你的无能吗?"
风天遥听他言下之意大是不妙,赶紧又叩了个头,这才道:"皇上,若只是身系微臣一人生死,自当粉身碎骨再所不惜。微臣怕的是那人被连串行刺之事激发凶性,要知道他手上握的可是倾国兵力啊。"这话说得既诚挚又忧心重重,恒恩虽心头不快之极,也暗暗震撼,细究一番这些言语,也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确是事实。
他沉吟一会,忽然轻叹一声:"也罢,风卿家请起。寡人也知此事着急不得,但眼看那人难以节制,寡人食不知味、寝不安枕。以卿家之意,可有良策?"
风天遥顿首道:"微臣愚鲁,只知兵书。孙子云,上兵伐谋,下兵攻城。陛下欲节制那人势力,也未必定要甘冒奇险取其性命。那人若失了兵权,与死何异?"
恒恩闻言,嘴角慢慢现出一丝苦笑:"寡人何尝不知?但那人精乖之极,当然也明白兵权就是他的护身符,如何肯听话交出兵权。"
风天遥沉吟一会,眼中缓缓闪过一丝锐光,低低道:"他自然不肯交权,但若派他去打一场必败之仗......到时候败军之将何足言勇?他不交权也不行了。"
恒恩听了心下一寒,忽然想起近日密报说的北国雷渊策谋南征之事,知道风天遥言下所指。他心头不禁激烈的跳动了一下,仔细拈量这句话的份量。
若派林奇伟迎战雷渊,再以内鬼应和,迫得他必输无疑,到时候林奇伟再不是天下人心中的英雄,势力势必土崩瓦解。这当然是最好的情况,但怕就怕雷渊击败林奇伟后,势如破竹继续南下,到时候反而酿成奇祸。何况用这种手段对付当年横扫北国的少年英雄,实有不义之嫌,一旦泄露出去,只怕朝廷体面尽失。
他心头委决不下,反复衡量着这事的可能性,不知不觉中反背双手绕庭沉吟来去。
风天遥看出他的心思,想了一会,大着胆子道:"皇上担心的是雷渊打败那人后,继续南下吧?微臣倒有个愚见。我朝可先行与极北之地乌云部落联系,厚赠金银,和他们约定:待战事进行到一定程度时,乌云部落发兵征讨北国京师。这一招围魏救赵,非要迫得雷渊回兵自救不可。"
恒恩想了一下,觉得倒是个办法,当下道:"风爱卿能出此奇谋,也是大大为寡人着想。朕心甚慰。你今日也累了,就回去歇息吧。具体布置,寡人全权交你办理。"
风天遥听他对自己的称呼一连变了三次,从风天遥变成风卿家,又从风卿家变成风爱卿,言下竟是越来越亲厚。他心下一阵激动,知道自己这番言语已大大打动了天子之心。当下跪倒在地,狠狠叩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定当不辱使命。"
恒恩忽然轻轻叹一口气,凝视着遥远的虚空处,悠悠道:"唉,若非那人固执已见,寡人又何至于此。此事细想之下,颇有不义之嫌,朕只怕要为此负疚一生了。"
风天遥听得心头一震,只觉这圣天子的虚情假意着实可怕之极,嘴上却不敢说什么,勉强应道:"皇上仁厚,是那人桀傲不驯,咎由自取。"
恒恩看了他一眼,忽然苦笑起来,低声道:"你错了。林奇伟不死,总有祸乱之日。寡人杀他,为的是天下。"
风天遥听了他这番言语,知道这是天子肺腑之言了,恒恩肯以此等心事相告,显然已将他当作可托付国事的重臣,他心下感激之极,低声道:"是微臣愚鲁,未能领悟陛下深意。陛下睿智,定能成一代圣主。"说着恭恭敬敬垂下头去。
恒恩苦笑了一下,悠悠道:"圣主么,那倒也未必指望了。风爱卿,你只需明白一件事,朕将此军国大事相托,固是信任与你,事成后却也势必不能留你性命了,你可后悔么?"
风天遥原是聪明人,听到这话也不出意料,缓缓道:"若微臣一死能为陛下解决那人之患,已是千值万值。何惧之有?事后请陛下厚赐我风家子弟,庇护他们平安喜乐,微臣于愿已足。"
恒恩面色微变,看了风天遥一会,忽然拱手为礼,沉声道:"风爱卿请受寡人一礼。"

雷渊领兵南下的消息甚嚣尘上,皇帝下令拜林奇伟为大元帅领兵相抗,风天遥为监军,大军次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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