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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竹洛

时间:2008-11-15 12:10:21  作者:竹洛
心痛

"唔。。唔。。"一阵阵压抑的悲鸣声从一个瘦弱纤细的身体里发出。旁边是充满了愚弄的嘲笑声。
纤细苍白的身体被一个略显强壮的孩子紧紧地困住,手被反背到身后,头发被身后的那个孩子抓住不断地向后扯,纤弱的脖子紧绷地看得见根根青色的经脉。被扯掉口子的领口露出一片莹白单薄的胸膛。乌黑的发下,苍白的小脸,满是泪水和污渍。眼睛里除了惊恐,压抑还有深深的绝望。
"啪---"一声干脆清亮的响声,在那个苍白的脸庞上响起,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纤细的人儿,被推搡着,蹂躏着,仿佛漂浮在空中的扬花,摇摆不定,最终被风狠狠地砸向地面,"哄--"头撞在桌角上,疼得眼睛酸疼。可是,还没有来得及缓解额头的疼痛,周围那些被魔鬼迷失了心智的孩子们又一脚一脚地往倒在地上的人身上踢踹。
这样的事情几乎每个几天都会发生一次,那个饱受摧残的身体上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同时,在一群疯狂的人们的身后,总会有一双冷静的眼睛看着这一切发生又结束。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焦点,只是茫然空洞地看着。
"叮--"一阵刺耳的上课铃响了之后,那群疯子才慢慢散开,临走开之前,还不屑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没有力气移动身体的人,眼睛的鄙视和厌恶让人觉得一刻也不能忍受这个人的存在。那个空茫的眼睛慢慢地把移开,只是同时,冷静仿佛有些松动,在眼角的余光瞥到那个地上的人时。
"纪莫言,还不起来。上课了,没听到吗?"老师走进来,早已经熟知内幕的老师,却没有任何的惩罚,对那些疯子,反而是对地上的人投去了鄙夷的眼神和轻蔑的话语。纪莫言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整个过程,他,都没有抬头,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安静地让人觉得心痛。安静的身影,几乎是挪到了那冷静的主人座位前面的位子。坐下,没有带动一丝空气的波动。
"一个被忽视欺辱甚至是践踏的人,为什么上天还要生出他,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受尽凌辱之后再饮恨而终么?谁可以去救他?"安弗在心里狂声呐喊。尽管他很可怜纪莫言,可是,他不敢出面帮他,所以,他只有当作没看见。可是,那人就坐在前面,明明只是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可是安弗总是觉得前面的人儿在颤栗,像风中的蒲公英。眼睛不知不觉中就已经牢牢盯在纪莫言身上了。
安弗自从来到这个班级之后,几乎每一周都会看着班级里的同学上演一番这样的闹剧。从刚开始的震惊到现在,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将自己在心里痛恨了十万遍之后,安弗决定做一些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之后,安弗推掉了几个邀他一同回家的女生之后,就独自等在走廊的尽头。他毕竟还是顾忌着,他不想让自己太出风头了,他害怕被周围的同学围绕着,奉迎着。
安弗的父亲是鼎鼎大名的安氏企业的总裁,他很透了这个从小就围绕在他身上的光环,因为它带来的只有虚伪的笑容和奉承的话语。每一次身份暴露以后,他就会换一所学校,他想得到真正的纯粹的感情。
所以在他接近纪莫言的时候小心翼翼,不想因为自己因为一时义气,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掩藏起来的事实暴露出来。
人开始变得稀稀拉拉地了,再过一会儿,一个孤独,轻薄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是他了,安弗心里想着,手里捏了捏着几天一直带在身上的云南白药和红药油。夕阳微弱的橙光射进窗户,打在那个白色的身体上,孤寂渲染了周围的一切,安弗觉得心里钝钝的痛。

复杂的感情

等到纪莫言快要走近安弗的时候,安弗从墙角走出来。纪莫言猛然抬头,嘴唇微微地张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多得快要溢出。安弗心头一跳,接着又是一痛。他伸出手,轻轻抚上了被印上红印的脸颊,太瘦了,有点割手。安弗心里想着,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纪莫言眼神也是一抖,有点想躲,又不太敢动,恐惧之意显而易见。赶紧把手拿回来,又递出了被捂得热热的药。
"回去搽一点。我先走了。"然后,赶紧逃也似的离开了,因为怕被人看见,也因为,那忽然的心跳。

这次之后,两人之间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依旧是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安弗每一次眼角偷瞄纪莫言,看见那安静的可以让别人忽视的身影和永远低垂的脑袋,心里就会感到一阵酸疼,然后他就会有冲动走上前,安慰那个可怜的人儿。可是,他还是无法放开,无法忽视周围的目光和鄙夷。

安弗是刚刚转来的转校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会欺负纪莫言。
一天在和一群哥们打球休息的时候,扔了一瓶可乐给青长,在他的身旁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然后看着天空,一口一口地喝着可乐。
安弗在大家眼里是一个帅到男女通吃,冷到滴水成冰,富到遍身是黄金的少爷。虽然不知道安弗的真正身份,但是他有钱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安弗,你知道那个经常被打倒很惨的家伙是谁吗?"青长想活化一下僵硬的气氛。
无所谓的摇摇头,装作不知道,不关心的样子才不会引起怀疑吧。
"别提他,他是一个懦夫,看着让人觉得恶心,简直丢了我们男人的脸。"旁边的一人接口到。
"他看上去挺安静的,好像都不和别人打交道。"安弗顺口接了一句,想趁机打探点什么出来。
"安静?跟一个死人一样,看到就觉得窝火,好了好了,不提他,我们继续打球。"
安弗便不再问下去了。z
接下来打球,安弗总是心不在焉,频频失手,惹得青长一肚子火,又不好对有钱的主发火,很不爽地就散了。

在纪莫言脸上的红肿刚刚看不出来的时候,班级里面又酝酿着一场狂风。
这天,安弗刚刚走进教室就觉得气氛不对劲,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座位,空的,人还没有来。又看了一眼青长,青长嘴角向一边斜吊着,露出让安弗觉得很不安的笑容,背脊微微发毛。在看看周围的同学,今天仿佛变的很团结,再也没有平时的争吵打闹,好像每一个人都在偷笑,一脸期待的样子。安弗心里有了底,大概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禁又暗暗担心起纪莫言来。
"青长,我要去买可乐,你要什么饮料,我给你带回来。"来到青长身边沉声问到。
难得安弗主动来说话,还有免费的饮料,当然要给面子了。y
"噢。那就给我带一瓶红牛吧,一会儿要更兴奋一点。"说完神秘一笑,"今天有好戏。"其实在安弗看来,那笑很阴险。
"好的,一会儿就来。"安弗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旋身离开。
安弗在楼梯口的自动贩卖机面前,转悠了好一阵子,可是那个让他担心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怎么回事啊?看看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再不会去就不好交代了。看了眼楼梯口,没有人影,叹了口气,把硬币塞进贩卖机,取出了可乐和红牛,再看一眼,还是没有人,心里感觉有点失落,落寞地走进教室。
"你去太空买的么?怎么搞到现在?"b
"废话那么多。我不太会用那个东西,以前没用过。"安弗说的理直气壮,在心里把青长痛扁一百顿。
"果然是大少爷啊,以前都是别人替你买的吧。拿来吧。"拍了拍安弗的肩,又说:"奇怪了今天,怎么那个家伙还没有来?不是被人在半路就给K了吧。"
"怎么,今天又打算教训他了?"安弗装出一脸的鄙夷,用轻蔑的语气问到。
"嗯,我们都计划好了,今天要上演一场好戏,可惜主角现在还没到。"
"噢?怎么计划的,怎么看你一脸色咪咪的样子呢,人家好歹是男生,你这么色也吃不到啊。"
"哈哈,我吃不到看到就行了啊。"g
安弗感到一阵恶寒,越来越不好的感觉有点让安弗感到有点害怕。
"你小心一点,不要闹大了被老师知道,你就完蛋了。"
"哈--老师还不知道吗?不知道看到多少次了,不是装不知道?那个溅货,谁都讨厌。"眼睛一瞟,看向安弗
"我说,你不是可怜他吧,小心你也被一块揍。"
那眼神看得安弗心里一阵虚慌,小心掩盖自己的心虚,给了青长一个白眼
"切--怎么可能?我会同情那家伙?"说完耸耸肩,无奈的摇了摇头,匆匆走回自己的座位。
"呵呵,就是就是,你大少爷一个,周围那么多蝴蝶蜜蜂的,哪有这多余的功夫啊! "讨好的声音紧跟着从身后传来。
安弗此刻觉得这个声音实在是太刺耳了,让安弗的心里觉得像在被猫抓,尖锐的恨意在胸膛里奔涌,可是只能压抑着。
是的,是他懦弱,他不敢发作,不敢咆哮这些疯子,不敢挺身而出保护那个安静的人儿。只能默默地看着他被欺辱,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心疼。现在青长只是知道他很有钱,但是还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坐回座位上,眼睛就盯着身前的空座位,不时的抬头看向门口,他没有一刻像此时一般,希望那个单薄的身影不要出现。
"上帝啊,如果他今天来了,那他还有能承受得住吗?上帝啊,如果你还要让他活,就不要让他来。"安弗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虽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可是直觉告诉他,那绝对是噩梦。
上课铃响了,纪莫言果然没有来。老师走进来,看了看安弗前面的空位,随口问了一句
"纪莫言没有来吗?"
然后拿起笔,没有等到回音,也问都不问原因,就在纪莫言的名字后面签上了旷课。
安弗的愤怒又被瞬间点燃,他低下头,用额前的头发掩盖了自己快要喷出火的双眼。

解围

"吱--"一声嘶哑的推门声从一间破旧的公寓里传出。一个女人的脑袋小心翼翼地从隐蔽的壁橱里探出,四周看了看,确定已经没有人了,才慢慢走出壁柜,踏上一片狼藉。
"莫言,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另一个小小的脑袋顶着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从壁柜里伸出来,然后身体从柜子里慢慢移出来。
"妈妈,他们又找上门来了。"面对眼前的一片狼藉,语气是出奇的平静。
女人看了看唯一还在原位上的东西--挂在墙壁上的钟,已经上课很久了,于是对莫言说:"莫言,你收拾一下去上课吧。"
莫言看着母亲的脸,此时母亲的脸上全都是烦躁,焦虑和不安。他实在是不想和母亲说发生在学校的事情,他不想增加母亲的负担,母亲为了死去父亲的债务,已经焦头烂额了。
乖顺地点点头,然后收拾了书包往学校走。
※※※z※※y※※z※※z※※※
好害怕啊,已经好几天没有动静了,那些魔鬼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希望不要被整得很惨,上次弄得全是伤,妈妈已经问起了,只能跟她说是和同学发生矛盾才打了一架,实在不愿意跟她说,让她再烦。哎,现在只能祈祷了。
上了楼,在教室那层的走廊尽头,莫言徘徊了好久,今天他感觉很不安,气氛紧张到让人颤栗不已。最终,他还是闭上眼睛,低着头走进那个让他快要崩溃的教室。
匆匆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他尽量不让自己引起大家的注视,可是,已经被盯了很久的猎物怎么可能逃出狩猎人的眼睛。从他出现的一瞬间,整个教室的气氛突然就像被点了火一样,热烈,充满血腥的味道。
坐上自己的位子,把书匆忙拿出,然后就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着,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里的恐慌。只是惊恐让他瘦弱的肩膀战颤抖不已。
把这一切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的安弗,既心痛又生气。
"纪莫言,你他妈是男人就站起来,不要跟一女的似的,扭扭捏捏,战战兢兢的,看得我都恶心。呸--娘娘腔"说完投去了一个无比厌恶的表情,然后转头对着一群被震到的狐朋狗友说:"走,打球去,下节课老子不上了,看着恶心。"
那个刚刚微微颤栗的肩膀在听到安弗咒骂的一瞬间,猛地一颤,然后头低地更低了,白皙的脖子已经弯曲到不能再弯曲了,耳朵也变得很红很红。纤长的手指紧紧抓住裤子,越来越紧,直到指节泛出青白色,裤子几乎被抓破,力气大到再也不能用力。
看着眼前人儿的反应,安弗的心像被蘸了盐水的刀子一刀一刀,不断地戳在同一处,刻骨铭心的辛辣刺痛,刺激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狠狠地转头不去看他,然后把班里的几个"精神领袖"拉去打球。这样才能暂时解救他吧。
"喂,安弗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激动,平时看你冷漠地简直跟死人一样。"
"呵呵,是被那个家伙给逼疯了吧。现在你可以理解我们的感受了吧。"
"而且,安弗,你不知道,那个家伙的爸爸是一个无赖,到处欠债,最后被砍死在胡同了。"
"那种孬种的儿子也是个孬种,看他平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看到就想揍,真贱。"
安弗一直沉默着,他听着这些恶毒的话,牙都要咬碎了。他想了一上午,要是莫言来了,怎么样才能不着痕迹地救他一次呢?他决定先把那几个每一次都带头闹事的人支开,这样恶作剧就一定闹不起来,那么莫言就暂时安全了。
"喂,安弗,刚刚那么激动,现在怎么就替然这么冷静了啊,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不要跟我提到那个人,想到他早饭都要吐出来了。打球打球,正好六个,三对三,输的请吃饭。"赶紧岔开话题。
"你一个大少爷,还要来压榨我们这些穷人,缺德吧你,小心绝子绝孙"
恶!这些人的嘴巴怎么竟说这些恶心人的话,真是垃圾,渣滓,要不是为了莫言,我会和你们翘课出来打球?要不是我是大少爷,你们可以从我这里蹭到油水,你们会听我的?当我是白痴哦。
想到这里,他不禁要感谢自己的父母了,鼎鼎有名的大公司总裁,可以说是家缠万贯。而且生来一幅俊美的外表,让女生钦慕不已,让男生也趋之若鹜。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安弗早就已经看清楚了这些靠近他的人的嘴脸,习惯了,也被骗惯了,所以他可以冷漠地对待任何一件事情。
唯独,莫言。
这天,那几个垃圾就这样被安弗拖了一天,打球,吃饭,喝酒,蹦迪,打游戏。直到把安弗口袋里钱全部榨干,才恋恋不舍地从网吧里走出来,指甲缝里全是黑色污物的手拍着安弗的肩膀说
"哥们,够义气的啊,下次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们。"说完,立刻鸟兽散状。
安弗厌恶地看着那些人各自散开,伸手掸了一下刚刚被拍过的地方,然后重重地吸气,再狠狠地呼出肺里面污浊的空气,脏死了。看看表,恩,差不多快放学了,回去看看。

我的天使

安弗又折返回学校,静静地守在上次拦住莫言的地方,等着那个让自己挂心的身影出现。
教室走廊渐渐空了,安弗估摸着那人就要出来了。他把自己隐藏在墙角的阴影中,因为他今天想跟踪莫言。
果然,不久,轻轻地脚步声响起来了,那是莫言特有的。伴随在莫言身边的,总是安静到死寂的空气,他是那么容易被人忽视,可是安弗却没办法办到。
莫言总是在无声无息中把安弗的视线和思维牢牢锁住。f
他喜欢那种与世隔绝的安静,喜欢那人特有的味道,坐在莫言的后面,他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搜寻,索取那份宁静和清香。他现在已经肯定了,他喜欢上了纪莫言。
纪莫言空洞地走着,他的脑袋里还充斥着安弗今天上午的斥骂声,他很难过。本以为,这个人会和别人不一样,他的灵魂还是纯净的。虽然不奢望他是关心自己,但是起码他会同情自己,可怜自己,这样就不会和那些人一起来欺辱自己了。至少,让他觉得,坐在安弗前面会安心一点。至少,不用担心突如其来的作弄和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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