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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竹洛

时间:2008-11-15 12:10:21  作者:竹洛

可是,今天,他开始讨厌自己了吗?难道他知道了自己丑恶的背景了?他也要加入那些人的行列了吗?为什么干净的东西总是不能干净到天长地久?
是啊,我为什么不能强悍一点呢。我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反抗带来的只能是更多的殴打和咒骂。我一个人,再怎么强大还是不可能敌过那些人的,那些生来就是为了斗殴的人。
况且,我不能还手,我不能把他们惹怒了,如果把这些恶狼惹怒了,他们万一跟到我家,就会像那些人一样,把家里摔得惨不忍睹,妈妈该怎么办?她已经很辛苦了,为了爸爸的债,她每一天都是奔波劳累。我不能再让他担心我了。
我一定要忍下去,等到他们欺辱够了,玩腻了,自然就会放过我。r
善良单纯的莫言不知道,那些人渣的兽欲是无穷无尽的,今天要不是安弗,他将会遭到灭顶之灾。
莫言一路上都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丝毫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e
他一个人,向以往一样,来到人已经寥寥无几的菜场,向那些急着赶回去的卖菜人讨价还价,希望可以用最低的价钱买到最好的菜。他和妈妈的生活费只有那么点,不省着点用下半个月就要喝西北风了。
那些卖菜的老奶奶们,已经熟悉了莫言那张纯净,稚嫩的脸庞,深知这孩子的无助和善良,于是纷纷伸出援助之手,都把自己特意留下来的好菜连送带塞地给了莫言,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一点钱,因为莫言曾经因为有一个卖菜的善良的老奶奶没有收他的钱而再也不去那个老奶奶的菜摊子。
莫言知道,这些人也都是一些可怜人,他们每天起早贪黑,从早干活干到晚上,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也是为了能糊上一口饭。如果他们把自己的汗水都无偿的给了自己,那他们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他不忍心,他理解金钱紧缺时的困窘,也理解吃不饱时的绝望。
莫言不是不知道这些善良的人的好意,窘迫的环境也不允许他拒绝这些好意,于是,收下了这些礼物后,他向每一个帮助他的人深深地鞠了一个恭。
安弗默默地看着一切,心情一扫白天积聚的郁闷,不由得飞扬起来。嘴角也噙着浅浅的笑,眼睛里射出温暖的光芒。俊美的脸庞放出了夺目的光辉,身边的人都看着这个不俗的年轻人如此开心,也都悄悄地开心起来。
这一刻是多么的美好,不远处,莫言微笑。近处,安弗浅笑。周围,人们在心里开心的笑,空气里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莫言是天使,美丽善良。这是安弗今天跟踪莫言以后面得出的结论。
莫言在得到这些好心人的帮助后,心情也放松了很多。他庆幸,他还没有被世界抛弃,还有人关心他。学校对于他来说,真的如噩梦一般,几乎要摧毁他的一切,身体,自尊,甚至是心。
甩了甩脑袋,甩掉噩梦般的学校,已经到了家门口了,不能让妈妈看出什么端倪。莫言挤出了一丝表情,虽然算不上是笑,但是起码看上去不是空洞和麻木。
然后推门进入。e
安弗呆了似的站在莫言的家门口,刚刚买菜的时候,他怕被莫言发现,只是远远地看着,并不知道莫言鞠躬的真正原因,他只是以为,莫言懂事,很尊敬别人,从来没有轻视过那些社会底层的人。
可是现在,眼前的景象把他吓到了。0
眼前的情景对于他这个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的大少爷来说,绝对是冲击。
这一片地区的房屋,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是残垣断壁。0
本来就拥挤的青砖小道被两边停放着落满灰尘蜘蛛网的自行车占去了大半。在最狭窄的地方,经过时都要侧身,吸气收腹,方能免免强强地挤过去。两层的小楼,还是最古老的那种,红砖黑瓦,只是红砖已经长满了青苔,而且有些墙壁还有断裂,黑瓦上长满了杂草,堆满了垃圾。楼上,一条长长的过道,仅仅用一个已经锈蚀到一触即断的栏杆防护着,住户一家挨一家,密密麻麻地塞满了数十家住户。过道上,到处都是杂物。那些不知哪年挂上的广告横幅,残破地已经看不出做的广告是什么,横七竖八地从墙壁上拖延到地上,蘸上 下水道里溢上来的脏水,黑乎乎一片,还散发着令人立刻没有食欲的酸腐的气味。
安弗震惊不已,这种地方怎么会养出那么纯净的人呢?0
就在感叹上天造物的奇妙之处时,一声尖叫把安弗从神游中拉出来。抬起头,望向莫言的家门,门被忽然推开,重重地撞在墙壁上,门立刻就裂开了几条大缝,几乎要散了。里面的人疯了一样的冲出来。

是莫言!怎么回事?
此时,安弗看到莫言眼中的惊惧,环绕在他周围的宁静此时也变得混乱不安。安弗此时什么都思考不了,他只是向那唯一的楼梯冲去,想把那个惊慌失措的人儿拯救出来。
莫言一进房间,就感觉不对劲,空气似乎压抑的让人难以呼吸,而且充满了铁锈的味道。他警惕的环视了四周一眼,这个房间不需要走动,一眼就可以把全部景物尽收眼底。也正是因为如此,莫言才看到那在暗处闪着冷光的刀和棍。
惊吓之余,一声尖叫之后就连滚带爬地向楼下冲,他被那些人的凶残吓怕了。他不想变成鱼肉,任人刀俎。
莫言疯了一般地向楼下冲,眼前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只知道跑。忽然,手一暖,好像被人握住了,太阳穴突地一跳,本能地要甩开那紧紧握住自己手的手。可是,纹丝不动,而且,自己还被带着奔跑,这不是他的速度,他就算拼尽全力也不会这样快。
力气渐渐从莫言的身体里流失,直至耗之殆尽。可是速度还是没有减。喘不过气来了,肺快要炸开,眼睛白花花一片,只能看见一个一个黑点点在不断的沉浮。腿现在的运动已经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好像是惯性使然,在做规则的快速的运动。不知道跑的方向,也不知道带着自己的人是谁,但是感觉是温暖的,身后冰冷刺鼻的气息离自己乎近乎远。忽然连续几个急转弯之后,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总算是停下来了,头好晕,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怎么了我?
安弗拉着莫言拼命跑,不断地往后看,那些拿着刀追赶的人好像怎么也甩不掉,怎么办,自己还可以撑住,可是看看身旁的莫言,脸色变得惨白惨白,手里握着的纤瘦的手也冰凉冰凉。呼吸由开始的剧烈,变成了现在的微弱不规则。不行,得想个办法,这样跑下去莫言迟早要没命的。
看着眼前的条条巷巷,忽然拉着莫言就往哪些四通八达的巷子里钻。连续转了好几个弯,终于把后面那些人甩掉了,找到一个相对隐蔽一点的巷子,平缓一下呼吸,一转眼看见莫言 几乎快要窒息了,眼神儿没有了焦距。心下一惊,赶紧把莫言拉到怀里,慢慢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好休息一下。拥着怀里的身体,心里的满足和幸福满的快要溢出来。
好不容易,莫言总算找回了一点呼吸规律,可是,那些人的骂咧声又清晰的传来。安弗看了一下周围,没有路可退了,却看见一个废弃的沙发躺在巷子的尽头。拉着莫言就来到沙发旁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铺在沙发上面,然后一只手臂环住莫言突然僵直的腰,将他紧紧地固定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摸上清秀的脸庞,盖上那惊恐的眼睛。嘴唇轻轻吐出魅惑的话语:
"莫言,现在只是权宜之计,你不要怕,我们要躲过那些人。"
掌下的头颅乖乖地点了点,得到莫言的同意之后,轻轻将他放在沙发上,然后褪掉自己的衬衫。
双手捧着那张纯净清秀,让人心疼不已的脸,唇慢慢靠近,轻轻地覆在那清涩的花瓣上。
但只是覆上,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随着外面的噪杂越来越近,安弗将自己精瘦温暖的身体压上了沙发上单薄的身体。
安弗可以很明显得感觉到莫言的紧张和不安。自己唇下的花瓣颤抖着不知所措,眼睛也是不知该看向哪里,脸因为尴尬和害羞已经红到了脖子。当自己的身体压上去的时候,身下的人儿已经羞得闭上了眼睛,手不知道该往那放,身体抖得像秋风落叶。唇微微离开,把头埋到了莫言的颈间,又引的莫言一阵乱颤,在莫言的耳边低语:
"莫言,不要紧张,把他们骗过去就好了。"
"嗯"莫言在安弗的耳边轻声应道。
不一会,那些人就来了,远远看到了两个人躺在沙发上纠缠,上面的男人还赤裸了上身,很明显是在干很重要的事情。
"他妈的,你们是狗啊,在大马路上就乱上。走,我们继续找去。"
安弗听见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恢复初始的宁静,才呼出一口气,原本紧绷的身体也一下子放松下来,重量全部都压在了莫言身上。
本来两人之间虽然紧挨着,但是还不至于紧密如此,安弗放松下来的身体一下子就把莫言压得死死得,莫言身体却立刻绷得像紧张的弦,颤抖加剧。
"哈哈,你真的好可爱啊。"安弗感觉到了莫言的紧张,立刻坐起来,把莫言也扶起来。看着都快要红遍全身的莫言,爱怜的说着。手还不忘抚上滚烫的脸颊和凌乱的头发。
莫言觉得很奇怪,眼前这个大男生,平时都酷到不行,今天上午还那样骂自己,怎么现在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眼睛里满是温柔和宠腻,刚刚还吻了自己,现在手还在自己的脸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这是怎么回事?
安弗看到莫言迅速变换的脸色,知道他很疑惑,他被自己突变的态度给迷惑了。
"莫言,我今天是跟着你回来的。"安弗没有把手拿开,手指还在脸颊上摩挲。光滑细腻的触感好像摸在一匹绸缎上,让人留连忘返。只是太瘦了,这是安弗第二次在心里感叹莫言太瘦了。
看着莫言脸色突变,赶紧解释:"不要怕,我不是为了捉弄你才跟着你的,我只是很好奇你,很想看看你生活的环境而已。"
"嗯。"莫言感到一阵心慌,赶紧垂下眼,遮住自己慌张的眼神。
"莫言,可以和我说说刚刚那些人吗?他们是谁,怎么会在你家呢?"
莫言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点点头说:"嗯好,我说。"

我想留下来

"那些人是地下钱庄的,我爸赌钱借了他们好多钱,没有办法还钱,就被他们杀死了。"停了一下,语气很平静,没有安弗想象中的惊恐不安。也许是那段记忆真的太久了,久到已经不能在心里掀起巨狼了。
"这几年,他们整天上门讨债,我和妈已经搬了好多次家了,总是被他们很快的找到。"
"那今天就是他们埋伏在你家里守株待兔咯。"安弗从莫言简洁的叙述中知道了原因。
莫言点点头,眼睛里透出的竟然是浓浓的担忧。
"我害怕他们对妈妈不利。他们今天被我逃了,下次只会闹得更凶。"
"不怕,我会帮你解决的。"得意一笑,他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他的身份。钱对于安弗来说,是最不缺的东西。"欠了多少?"
讶异地抬起头,猛地对上安弗的直视。过了一会儿,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我要回去了。"
说完就站起来,看到安弗铺在沙发上的衣服,捡起来,拍了一下站在上面的灰尘,递给衣服的主人,再次弯腰表示感谢,转身离开。
留下了安弗一脸茫然和惊诧,他呆呆地看着莫言坚定的背影。何时开始,莫言竟然变得这么的坚强倔强,怎么和在学校完全不一样呢?也许莫言从来就是坚强的,不然,他怎么可以那么平静的面对父亲的去世和巨额的欠款。也许,学校的莫言是有什么苦衷的吧。

安弗还是不放心的跟着莫言回到了那个残破的家。
站在莫言家门口前,安弗在和自己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要不要告诉莫言自己的真正身份呢?如果告诉他,他会不会也向那些人一样,用自己最虚伪的面孔面对自己,那眼睛里的惊恐,诧异,安静,压抑甚至是绝望,在看向自己的时候还会毫不保留,不加掩饰吗?
正在发呆,被莫言推了一下胳膊,莫言有些窘迫的说:
"这就是我家了,很小很破,你还要不要进去?"
"都到了,能不进吗?"说完就迈开长腿就走了进去。
一个只有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空空荡荡的。仅有的几件家具被安放在房间的四周。一张破旧的沙发和一张单人床各自放在房间的左右两边,中间的墙壁上有一个窗户,用报纸蒙上了,挡住了阳光,只有微弱的光线可以射进来,铺洒在窗边的书桌上。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个简单的灶台,破旧却整理的干干净净。灶台旁边放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两双筷子和两只碗。地上散落着被踩得汁水横流的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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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默默地从外面走廊上拿来扫帚,将地上的尸体清理干净。表情有那么一丝落寞。他并没有看安弗,因为他从来没有试过,靠别人的帮助来解决问题,因为在他和妈妈遇到困难的时候,所有人都躲得很远,眼睛里都充斥着厌恶和鄙夷。所以,即使今天晚上要饿肚子,他还是没有想到要向安弗求助。
安弗的心也被狠狠地纠了一下,他安静地看着莫言出出进进,在莫言收拾完毕进来的时候,他一伸臂,把莫言瘦小的身体捞进了自己的怀里,虽然,安弗身材也算是瘦的,但是和莫言比起来,这真是好太多了。
"你到底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莫言,莫言。"手臂环过莫言的整个身体,将莫言死死地勒在怀中,头抵在莫言小巧的脑袋上,下巴和鼻子在柔软清香的头发里磨蹭。
"莫言,今天晚上,我留下来陪你吧。"莫言面对这一切变数时的沉默柔顺,脸上那无能为力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安弗的心。他现在只想把莫言留在自己的身边,时刻看着,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莫言被捞进怀里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今天接二连三的被眼前这个又高又帅,在学校也永远高高在上的人搂抱甚至亲吻。他本能的想拉开彼此的距离,直觉告诉他,这是一条不归路。

莫言被安弗拥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推开他,认真的看着安弗说:
"没关系,今晚他们是不会再来了,而且我和妈妈也有应对的方法,你不用担心。"
"我..我.."听到莫言话语中明显的拒绝意味,安弗突然觉得很窘迫,刚刚一时心情波动太大,竟然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要是莫言生气了怎么办?
没办法,每一次面对莫言的时候,他总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总是做出一些让自己咂舌的事情。比如,刚刚的吻和拥抱。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见吧。"安弗害怕莫言生气,于是就顺着他的意思离开了。

变了

这晚,在城市的两头,两个云泥之别的房间里,有两个同时失眠的人。
莫言,躺在床上,虽然心情很复杂,但是还是一动不动,他怕惊动到妈妈,让本就劳累不堪的妈妈再为自己担心。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很容易,因为做的多了。
每一次,满心的委屈,怨恨,悲哀和绝望都是在这样黑暗的夜晚,慢慢地从眼角流出来,让快要崩溃的精神和身体得到一点释放。
一年前,爸爸去世,他在黑暗中释放自己的悲哀。两个月前开始,班级里的那些恶魔因为自己瘦小和爸爸的缘故,不断的来找自己麻烦。怨恨,没有人来帮助自己,那些人的眼里有的只是鄙夷和轻贱。
我安静,因为我不喜欢和别人接触。我不反抗,是为了不想带来更大的伤害,那些恶魔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吗?我已经让自己尽量不去引起他们的注意了,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莫言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怎样才能摆脱那场恶梦。
一会儿,又想到了下午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怪,不是因为被男生拥抱和亲吻,只是心里有一点疼,有一点虚。不确定的感觉,让他本能的去拉开和安弗的距离。莫言向来就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他的世界很简单也很执著,一些没有定数的事情,他都不会轻易的报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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