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弗被安天揽在怀里,手无力地搭在身体两旁,身体随着安天的抽动而摇摆起伏,安天兴奋地像头野兽,头向后仰着,身体拼命的律动着,喉咙里发出沉沉的呻吟。很压抑,却很销魂。 莫言看着安弗的脸,依然那么完美,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脸色,想必一定是水润粉红,荡人心弦吧。 安弗。这就是你让我来的原因吗?是报复吗?如果我说我的是意外,那么你也可以说你的也是意外,你是在考验我吗? 可惜,我受不了这样的考验。小心地把门关上,来到自己以前的卧室,摸了摸墙壁,躺在床上滚了滚,把脸埋在被子里深吸几口气。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这里果然不属于我。 下楼,微笑着对安妈妈说: "安阿姨,这段时间麻烦你们大家了,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我今晚来就是和安弗说以后不用再接我回来住了,我还是习惯一个人住。现在,安弗大概差不多已经不生气了,您放心吧!"说完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离开了安家。那个让自己有了一生最最美好的回忆,也是让自己最最伤心的地方。 还是离开了,我说过只要你不让我离开,我就会永远在你身边。现在,是我食言了,对不起,安。 努力地笑着,尽管有些颤抖,但是,没有哭。 一切都是自己找来的,没有什么好怨。自己选择爱上,自己选择离开,伤心是自己的,绝望也是自己的。 回到自己的小窝,缓缓吐出一口气。妈妈,我还是回来了,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我再也不会离开你那么久了。倒在床上,抱紧枕头,拉过被子裹上脑袋,妈妈,上面还有你的味道呢,我知道你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只有你是不会离开我。妈妈,妈妈...... 莫言一直回想,想着和妈妈一起的所有时光,那时候,世界上只有阳光,没有风雨。妈妈离开了,安弗又及时的伸出手臂,将莫言搂在怀里,温暖坚实,不知不觉中就沉迷下去了。记忆不停地划过眼前,与安弗的朝朝暮暮,分分秒秒,第一次温柔的吻到最后一次惩罚性的吻,唯一一次身体的结合,温暖的拥抱,耳边的低喃,头顶温热的呼吸,过眼云烟,缥缈不知所踪。 离开了,就彻底的抛弃吧,活得潇洒一点。莫言,你可以的,一个人你可以很好得活下去的。 莫言在被子里被闷到不行,拉开被子,大呼几口气,心想,幸好没睡着,要是睡着了话,会不会明天就登报头条,某某青年因为失恋,在家里自杀窒息而亡。傻笑了一会儿,又躺下,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觉。这一夜,莫言没有再翻动身体,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尸体。 天终于亮了,莫言爬起床,揉揉干涩的眼睛,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就显摆地挂在脸上,明明昨晚有闭上眼睛啊,怎么还有黑眼圈?算了,又不是女人,怕什么黑眼圈啊,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容光焕发了。对着镜子,扯着自己的脸皮,哎,瘦的啊只剩下皮了,今晚开始增肥计划。 莫言似乎没有考虑要不要去学校的问题,准备完毕之后,就出门了。出门就看见那辆豪华的奔驰s600停在自己家的破楼前,如此招眼。走过去,打开门,和安弗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再和司机说,以后不要再过来了,这里不适合这样的豪华房车。也没上车,关上门就继续自己的路程。 安弗看见这样的莫言,心里原本的内疚瞬间化为疼痛,顺着四肢百骸散开去,手脚顿时失力。赶紧冲下车,追上莫言: "莫言,你昨晚去找我了吧,你不要误会,昨晚上......" "我知道,一切都是以意外,你的是意外,我的也是,我们扯平了,以后互不相欠。"笑着迎上安弗的解释。 "你知道那是意外?"安弗有些不可置信。 "呵--是啊,一切都是意外。"莫言有些自嘲的笑笑。 "上车一起走吧!"安弗试探地问问,想看出莫言的心情。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以后你也就不要来这里了,这里不是适合你来,安少爷。"莫言竟然有些烦躁,不想在说下去了。"我还要挤公车,时间来不及了。先走了,白白。" 安弗在听到"安少爷"这三个字的时候,彻底懵了。 "纪莫言,我说了这是意外,你为什么就这么绝,不相信我的解释呢?"安弗在后面大声吼着。 "我相信,这的确是一场意外,我们三个人的意外。现在该完结了。"莫言抬头看看天空,蔚蓝蔚蓝,苍茫犹如大海的天空,云丝贴着天际,缓慢安静的飘移,已经飘到了尽头,是该落雨的时候了。 "莫言,你不是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吗?"安弗不放弃,他是真的舍不得莫言。 "对不起,安弗,是我食言了。"莫言突然有些难过,曾经那么执著,为什么现在可以这么决绝呢?曾经不是只要安弗的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颠覆一切,无畏的面对一切吗?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决绝,原来没有安弗,我也可以活地很潇洒。笑笑,再看看天,云快要消失了,即将万里无云。不错的好天气。 "安弗,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还是朋友。现在,时间来不及了,你要负责送我去学校。"莫言转身笑对安弗,安弗一幅世界塌陷的表情。 "嗯,上车吧。"安弗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深呼吸,忍住酸楚,上车。 两人在车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安弗看着后视镜里莫言的侧脸,莫言上车之后就一直看向窗外,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原来自己已经伤得他那么深了,原本单纯柔弱的莫言,一夜之间成长了,再也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了,他可以自己飞了。我忘记了,再弱小的鸟儿,也会有成为蓝天主宰者的一天,我没有抓紧,飞走了,他就不再属于我,他属于整片蓝天。剜心的疼痛让安弗的泪迅速蔓延上眼眶,咬咬牙,逼退泪水。 车子停在校门口,两人一起下车,依然一起走向教室,只是之间的感觉明显生疏了很多。青长看见两人一起进来,一种不寻常的气氛笼罩在两人之间。看看莫言,一脸风清云淡,安弗很少如此没有生气,就像一个木偶,眼神绝望地好像随时都可以哭出来。有问题。 一整天也没见两人怎么说话,而且有点可以地回避对方,绝对有问题。 放学,莫言没有和安弗同行,青长就追上莫言,从背后重重地拍上莫言的肩膀,莫言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青长,扬起笑容: "今天有空啊,陪我走路回家吧。" "莫言,你和安弗怎么了?好像不对劲啊。" "我们能怎么样啊,你太敏感了吧,八卦婆。"斜眼看着青长,嘴里调笑着。 "莫言,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一晚上变了那么多?"青长感觉不对劲。 "那是我以前隐藏地好,哎,那边有个体重称,我去称称,今天开始增肥计划。"莫言向那个体重计飞奔过去。 青长眼神顿时暗了下来,莫言到底受什么刺激了?跟过去,莫言已经从称上下来了。"记住了,今天98斤,过两天再来称一下。" "莫言,你给我站住,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青长很严肃地对着莫言。 "我搬回家住了终于,太高兴了。"莫言仍旧笑着对青长说。 青长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该高兴吧,自己有机可趁了。可是看到莫言的笑脸,心就揪着痛,一把把莫言拉进自己的怀里,摸着莫言的头发说: "莫言,难过得话就哭吧,不要憋在心里。" "我没有想哭,我为什么要哭,我要坚强起来,我要一个人过活。只要我不去想他,不去接触他,我总会忘记他的。"莫言推开青长得怀抱,"现在的我不需要怜悯。你陪我回家就行了。不用抱我,两个大男人在马路上搂搂抱抱,被别人看见了要说闲话的。" 青长心疼地看着这样的莫言,默默的陪着他走回家。 晚上,莫言随便吃了泡面,现在的生活费都是社会低保,要省着用,过段时间,还要去打份工才行。 躺在床上,翻了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依旧一夜没有动。 早上阳光刚刚射进窗户,莫言就从床上爬起来,准时得仿佛是睁着眼睛等待日出一样。洗脸的时候,对着镜子,唉--黑眼圈怎么还是没有消啊,好像还有扩散的趋势,昨晚明明还是闭着眼睛的阿。算了,等它大到不能再大的时候就好了。又捏捏自己的脸,不行,快成骷髅了,增肥阿增肥。 步行到学校。安弗坐在莫言的后面,看着莫言觉得心痛得快要炸开了,现在的莫言谁都可以看出,憔悴地不堪入目,苍白的脸加上大大的黑眼圈,还有已经瘦脱型的身体。每次找借口和莫言说话,莫言要不就是一幅很忙很忙得样子,要不就是说几句之后就借口离开。总之,理由无限多。安弗觉得自己已经脸皮厚到家了,天天拿自己的热脸去贴莫言的冷屁股。可是,莫言就是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安弗终于忍无可忍,放学拉了莫言到走廊上, "莫言,和我回去吧,我很想你。"安弗低低地说,声音里有着丝丝的请求。 莫言低下头,半天没有回音。手指绞在一起玩,仿佛没有听见安弗的话。 "莫言,那天晚上我是被安天......" "不用了,我一个人挺好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莫言忽然抬起头,很大声地说,好像是为了堵住安弗未说出的话语。 安弗看见莫言如此拒绝决,顿时有了一种被耍的感觉。 "好的,那我就不逼你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先回家了,家人还在等我吃饭呢。"安弗赌气地说完转身就走了。他不知道,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莫言捂住嘴巴,开始闭气,忍住想哭得冲动,忍得全身都在颤抖。 说了要坚强的,纪莫言,以后就你一个人了,谁来可怜你,你哭给谁看,把眼泪收回去。 一双手将莫言拉进自己的怀里,青长按着莫言的脑袋,声音有些微的抖:"莫言,你哭吧,求求你了,你哭出来吧,不要再忍了。" 过了好一会儿,莫言从青长得怀里挣脱出来,眼睛还算明澈,还是没有哭出来。 "青长,不要向对女人一样对我,我是男人,今晚陪我喝酒吧,听说喝酒很能增肥的。"笑容明朗的就像无云的天空,可是,青长知道,逼退乌云是一件呕心沥血的事。 "好吧,走,喝酒去。"拍着莫言的肩膀,带着莫言去了一个他的私人酒吧。 酒吧里的环境很好,优雅的灯光,蓝调音乐,吧台上摆设着富有异国情调的装饰品,方形的沙发错落在每个灯光幽暗的角落,遮住了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一切。没有过多的噪杂,一对对男男女女,巧言细语。 "想喝什么?"青长问莫言,其实问了也是白问,光看莫言进来东张西望的样子就知道,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更不用谈喝什么了。 招手让服务员调了一杯临时自创的鸡尾酒,也就是大半杯果汁加一点点白兰地,这样酒精浓度少一点,应该不会给莫言带来太大的副作用。 可是,青长完全高估了莫言的酒量,莫言先尝了一口,觉得是果汁,然后咕噜两口就喝完了,青长也没太在意,本来基本都是果汁,可是过一会就发现不对劲了,莫言拿起青长手边的啤酒,一仰脖子,几口酒喝完了。然后,开始对着青长直愣愣地看,手伸向青长的脸,揉揉捏捏,笑笑,越笑越厉害,越笑越夸张,最后是俯在青长的身上笑,撕心裂肺的笑,青长听得都想哭。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往吧台这里看了,青长把莫言连拖带拽地弄进酒吧的休息室,当然是主人他专用的。莫言趴在青长身上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眼泪也给逼出来了,顺着眼角流下,越流越多,越来越不受控制,笑容渐渐收敛起来,连同这些天的笑容,一同消失了。脸上的悲伤如此深刻,泪水仿佛流不尽,哭得无声无息。 "安,为什么我忘不了你。" "安,我每天晚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你。" "安,我已经好几天晚上没有睡觉了,我睡不着。" "安,我不敢和你说话,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会求你让我回去。" "安,我是有自尊的,我看见你和安天两次纠缠,我不能当作没看见。" "安,我喜欢你,今天我差点就要答应和你一起回去了,为什么你不多给我一点时间?" "安......安......"一连串的倾诉,带着压抑的哭泣声,就像流落大雁的悲鸣,摧肝肠,断心魄。泪流的满面都是。 "终于说出来了,再不说出来,会疯的吧。"青长把意识完全混乱的莫言抱上沙发,然后抱着莫言的上半身,擦干脸上的鼻涕眼泪,揉着细碎的头发,眼神遥远深沉,思考着什么,眼神忽然又坚定起来,应该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看看怀里沉睡的莫言,低头吻了一下额头,然后将莫言放倒,拉来被子盖上。拿出手机,按下快捷键。 "喂,是我。我们的交易取消了,我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莫言,我不想看着他这样难过下去。"青长说得异常坚定。 "你看着办,你觉得现在他们还有可能?"安天在电话那边冷冷地说。 "不管怎么样,我要把事情摊开,结果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挂了,你好自为之。"啪得合上了手机。 这晚,青长就坐在沙发上,让莫言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看着莫言熟睡的脸,一夜到天明。 大结局 早晨,莫言就被剧烈的头痛折磨醒了,困难得睁开眼睛,周围陌生一片。稍微动了一下脑袋,觉得枕头不对劲,眼睛往上一看,就看见青长正看着自己。条件反射地弹坐起来,头像裂开一样疼痛。青长看了看莫言,然后面色沉静对莫言说: "莫言,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听完了也许你会开心一点。" "什么事情?说说看。"莫言还在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貌似记忆到喝酒为止。 "其实,你看到的全部都不是真的。" "什么?什么不是真的?"莫言心里微微一惊。 "就是你看到的,安弗和安天的纠缠,那全部都是安天事先给安弗吃了迷药的关系,你知道,安天的制药才能,所以你误会安弗了" 莫言的眼睛蓦然睁大,一脸的质疑。 "莫言,这是真的,这是我和安天的安排,我接近你,让安弗嫉妒吃醋,他负责制造假象,让你们误会重重,然后我得到你,他得到安弗,大家各得所爱之时,就是契约终结之刻。" 莫言听了,心里就像被锤子狠砸了一通,后悔夹杂心痛,席卷而来,忽然发现自己坚持的那些所谓自尊在爱情面前,微不足道。没有哪一刻,莫言是如此迫切地想看到安弗。匆忙跳下沙发,跑到门口,又调回头,抱了一下青长,轻轻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就直接冲向学校,希望可以一早见到那个做梦都像看见的人。 安家的森林别墅里。 安弗昨天真的是被莫言给打击到了,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近乎哀求一个人,可是,可是莫言,他却丝毫不领情,仍旧决绝的近乎冷血。满里怨气,又没有办法发泄。回来以后饭也没吃就去冲凉水澡,再加上整晚上的冷气。结果早上一睁眼,就觉得天花板在跳舞,自己摸摸脑袋,看来是发烧了。躺在床上,怨气已经消了,可是一想到莫言,感情又开始纠结。 郁闷烦躁得想找个人打一顿泄愤。 安天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可以安弗虽有杀虎心,却无打虎力。看见进来的是安天,头偏向一边,自从那次事情以后,安弗再也没有看过安天一眼,要不是安爸爸的身体需要特别的料理,安弗早就把安天踢出大门了。 "安弗啊,你怎么还躺在床上,生病了?来,我看看。"安天脸上表情说不出是真的担心还是假惺惺。边说边向安弗走去,手扳过安弗偏向一边的头,手心按上额头,眉头瞬间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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