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凤凰台上忆吹箫——夜落玖月

时间:2008-11-15 12:18:56  作者:夜落玖月

他叹气,伸手拉起我。
我听话,乖乖地被他拉起。
这似乎就是我和他的相处模式。
他按照他的方式来对付我,我按照他的方式来做。我永远都是妥协的一方。
而舞若幽,他有他的方式,却总是迁就我。
比如那碗药,一个小小的皱眉,他便撤了下去。
商煊玥的眼里不知何时染上了忧伤。
我不懂,淡淡地看着。
他说,对不起。
我摇头,他没有什么对不起我。
他转身离开,清冷的背影一如清晨的阳光,不带一点温度。
我垂下眼,似乎又有什么事情被我遗忘了。
回忆想起那人不停呢喃着的话语,回声,你是我的回声。
我展颜欢笑。
商煊玥和舞若幽并排站在一起,一样的白衣,一样冷然的面容。
商煊玥对我说,对不起。
舞若幽对我说,对不起。
我轻笑,没有什么对不起,没有人对不起我,一直错的人是我。
那么多的人告诉我找不到,不要去寻找,我仍然固执地去寻找。
明明知道昨晚的人不可能是他,却固执地认为那就是他,固执地沉醉在自己编造的温柔乡里。
是我自己的活该,我恨我自己的活该。我恨自己表错了情,我恨自己弄伤自己,弄伤和我无关的两个人。
两个人看着我笑得弯下腰,浓浓的忧伤刺痛我的神经。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回声,你是我的回声,那是初次见面时舞若幽对我说的话,我怎么会不记得。
昨晚萦绕着的香气那么熟悉,那分明就是商煊玥身上的熏香。
远处的枫树旁,水冷泠笑得灿烂,红润的嘴唇轻轻地勾起。他在看一场笑话,一场我演的戏。
我直起身,穿过两人的中间,我不看任何人,不去注意投在我身上的两道视线。
水冷泠的脸偏向一边,曾经记得老头告诉我,巴掌打得重不重,听声音便知,声音越响,就越重。
不过他忘了,我听不见声音,也忘了把脸打红打肿的巴掌才是最重。
水冷泠猛然举起他的手,向我甩来。
我盯着他红肿的半边脸,忽然发现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聪明。
手中的腕子细的不盈一握,脸上一道血痕分明可见。
他学不乖,被我画上那么一道,就应该明白我的功夫在他之上,任何人身攻击对我有如以卵击石。
我慢慢地用力,看着他眯起漂亮的眼睛,我开口,你赢了。
他学不乖,我同样也不聪明,被迷惑过一次,又被迷惑了第二次。
我忘了曾经吃过一次亏,忘了他有一双迷惑心智的眼睛。
他痛得流下冷汗,却不忘对我微笑,他说,我知道。脸上带着自信。
两只手分开我和水冷泠,下一秒,水冷泠被拥入商煊玥的怀里,而我轻轻地靠在舞若幽的身上。
我冷眼看着水冷泠瞬间泛起的泪眼和商煊玥看着他时脸上的怜惜,突然觉得那很假。
明明那么狠的一个人却装出那么柔弱的神情,明明刚才水冷泠眼里闪着看得见的狠决,商煊玥却把他当成孩子疼惜。
舞若幽遮住我的眼,不让我去看。
他手心里的湿意,让我发现自己竟然哭了出来,难怪水冷泠笑得那么开心。
我拉下他的手,用力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用力地回给他一个笑容,他掌心的温暖让我舒心。我摇头,在掌心写道,没事,让他们去。
舞若幽揉了揉我的头,揉散了我匆忙挽起的头发,揉散了心底的郁闷。
蓝得纯净的天空飞过一个黑点,慢慢变大,变成一只展翅的飞鹰。
我将宽大的衣袖紧紧地缠在手臂上,伸出手,鹰降落。
老头说鸽子不方便,飞不上高山,被人吃了也不知道,特地花了三年的时间训了一只鹰。
抽出脚环上的纸条,纸条上只有两个字,速回。
狂乱的笔迹看得出老头的着急。
我决意立刻启程。
舞若幽要陪着我,我不肯。
秦阳逼着秦殇给我送行,瓶瓶罐罐的包了一包,再三地叮嘱我这个是解毒的,那个是迷药。
我好笑地看着秦殇渐渐抽搐的神情。
终于他忍不住夺过包袱,急着要把我赶出去。
水冷泠腻着商煊玥,时不时地看我两眼,眼里尽是挑衅。
我回以笑容,对着商煊玥抱拳,再见。
我决然地回头,没有看到舞若幽欲言又止的神情,没有看到水冷泠紧紧拽着商煊玥的衣袖,也没有看见商煊玥忧伤的神情。
有时回想起来,我真的没有看到很多事情。
错过了太多,以至于把自己也错过。
第八章 故人今人
看着手上的信,我冷冷笑出声。
他终究是又出现了,在那个人离开后的第三年,又再一次现身了。
为了是什么?无非是那个人口中常常提起的一个孩子,一个会让那个人露出慰心笑容的孩子。
信上告诉我,那个孩子他找到了,词句间流露出难掩的欣喜。
很久很久以前,他的悲伤,他的喜悦,连同他的心,通通遗弃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我的大哥,
他终究还是没有放下。
煊玥,那是他的名字。
商煊玥,那是大哥现在的名字。
回声,那是煊玥口中反复念叨的孩子,是煊玥收养的孩子,安安静静,一个不会说话。听不见声音的孩子,让病榻上的煊玥时时放不下的孩子,也是煊玥唯一上心的人。
从来没有想过冷傲的煊玥会那么多话,说得永远是零星的几件事。
说回声身子弱,容易生病,不容易病愈。明明难受得要死,去紧紧地咬着牙,不吭一声,还不肯吃药。住的屋子弥漫着一股清苦的药香,连带着身上也染上这股子清清淡淡的药香。
说回声怕冷,被褥冷的像冰窖,却不肯唤他一声。
说回声很坚强,天大的苦痛,顶在身上,不留一滴泪。常常让他忘了他是一个孩子。只有在熟睡时,紧紧地抱着他,低低饮泣,颤抖瘦弱的身子,才让他忆起,他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
回声,回声,煊玥斜靠在床榻上,句句不离这个名字,脸上淡淡的笑容,透着些微的幸福,恬静地让人嫉妒。
回声,我的回声,煊玥如是说。
我不知道,大哥是否恨回声,至少他一定不喜欢他。
毕竟他占据他爱人的心,毕竟他让他的爱人露出幸福的笑容。
火中月,那是煊玥的名字。
他常常说,火中的月亮是不存在的。
不是通天的火光吞噬清冷的月光,就是月亮的冰冷浇灭火焰的热情。
煊玥常说,在这世上,他爱谁都行,就别人不能爱他,因为他是个不存在的人。
东厢的客房空了,整洁冰冷的床褥,仿佛不曾住过人。
煊玥又走了,每一次都这样,翩然而至,又绝尘而去。
大哥喝醉了,颓废地趴在桌上,眼角带着一丝苦涩,嘴里喃喃地无非是一个人的名字--煊玥。
我讨厌大哥失落的样子,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伤尽情思,不值得。
晶莹的丝线在月光下展开,白色的身影,翩翩展开的衣衫,像展翅的蝴蝶,摇曳在夜空下。
我有些讶异,眼前的人很年轻。淡淡的肤色,淡淡的表情,淡淡的眉目,像一幅淡墨的山水画,淡淡地在宣纸上化开的。
紧握着的左手被丝线划破了,一滴一滴的血滴在地上蕴成一滩。少年惨白着脸,一声不吭,那是一个倔强的孩子。
"回声",身后的秦阳叫出来那个名字。
少年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一份痛心,一丝嘲讽。嘴角淡淡地勾起,紧紧攥着的手里,缓缓地展开,手心里是一块带血的玉佩。
一朵月下香静静地绽放着。
看着回声轻轻地皱眉,我有些嫉妒。
煊玥说的一点都没错,回声身子弱,不爱喝药。
煊玥对他,真的是很了解。
一条也没有错。
回声很安静,并不是因为他不会说话。
我只是这么觉得。
安静的像清晨的朝雾。
就像消失不见的煊玥......
大哥对回声有着一份痴迷,来自于对于煊玥的痴迷。
就像我对回声一样。
喜欢,但不爱。
回声,很坚强,坚强的让人心疼。
他嘤嘤抱着大哥哭泣的背影,让人揉碎了心,却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大哥在回声的房里呆了一夜。
我在他们的房外守了一夜。
天亮时,大哥出来了,带着一分的疲倦,九分的忧伤。
他对我说,他对不起他。
对不起?
是回声还是煊玥,或是两个都是?
对不起的是现在的人,还是过往回忆中的故人?
回声走了,在大哥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会走。
他知道了,知道昨晚的是大哥,不是他想念的人。
回声走的决然,纤弱的背影带着一丝决绝,像是走了就不再回来。
大哥的手紧紧握着。
回声真的是像极了煊玥,太像了,像的说不出他们那里不像。
回声回来了。
在竹林深处的小屋外,我再一次的见到了他。
他的师傅躺在床上。
江湖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酒鹤道人残了,一身的功夫被人化去不说,脚筋也被人挑断了,这辈子怕是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回声坐在火炉前,对着点点的火苗发呆,脚边是配好的药。
一样白色的衣服,一样纤弱的身形。
只是眉目间的神情更淡了,像是一滴墨滴在一缸清水里,淡得看不清,淡得和清水无异。
我站在他的面前站了很久很久,站得腿有些麻。
周围很静,静得只能听到我的心跳,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他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我,看了很久。
我唤他,回声。
他略微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竹凳,看着我坐下,眼帘再一次的垂下,没有抬起。
火炉上的煎药壶升起一股股的白烟,想是药已经好了。
回声动也不动,只是怔怔地注视白烟,目光悠远绵长,看着远处看不到的地方,穿过白烟,穿过竹林,停在到不了的远方。
回声。
我走到他的背后,他无知无觉。
伸出手,环住他的肩膀。
冷,那是我唯一的感觉。
单薄的肩膀,冷得像冬天的寒风。
回声,到底还是走了。
就像三年前消失不见的煊玥,不见了。
就如清晨的第一缕朝雾。
轻柔地消散在和暖的阳光里。

第九章 
静静地坐了很久很久,坐到自然回神。
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似乎被什么人给禁锢住了,慌忙转身。
舞若幽笑吟吟地看着我,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终于回神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
他只是笑,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指了指我的身后,继续笑。
火炉上的药扑出来了。
皱了皱眉,随手把药倒了。不是我不在意药,而是因为师傅他不会想要喝的。因为我和他都知道,有些伤永远都医不好。
我不再叫师傅老头子了,在那件事情之后,再也不叫他老头子,因为他真的已经老了,老的都快认不出我了。
时光像是回到了八年前,只有我和师傅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变着法子逗我玩,而我永远是那么一个表情,不哭不笑,像一尊石像。
现在师傅残了,无论我做什么,他永远都闭着眼,不闻不看。
我知道师傅在等,他在等待时间的流逝,等到属于他的时间流光了,他就会离开我。
师傅。
掌中的手像极了山下路口那颗老松树,粗糙的让人心酸。
他是不想活了。
因为他觉得累了我一次,不能再累我一辈子。
师傅,慢慢摩挲他的手,在掌心写下了那两个字。师傅。
舞若幽陪我一个月。
我没理他,他说要留下,我就让他留下。
一个月里,大部分的活他都揽下了。有时闲下来,他会告诉我些他和商煊玥小时候的事情。不过那都与我无关。
一切都与我无关。
师傅睡着了。
自从他受伤之后,他就没怎么睁开过眼睛,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
我知道。
当他的眉皱着的时候,就是他睡着的时候。
他总是在睡梦里深深地自责,喃喃说着对不起我的梦话。
我听不见,可是我看得见,我看得见他的自责,他的悔恨,自责他的无能,悔恨他没能保护我。
我不怪师傅。那是我自愿的。
一直没有告诉师傅,在我心里,除了那个人,师傅就是我最亲的人。
我失去了一个最亲的人,不想再失去另一个。
所以我答应了那个无理的要求,当一群人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后悔。有的只有遗憾。遗憾的事,我怕是不能再见心中的那个人了。
我不允许这么一个自己站在那个人的身旁,脏了他的身。
一个月后,舞若幽带着我离开。
不为别的,只因为师傅去世了。
我一把火烧了竹屋,连带着师傅的遗体,一起给烧了。
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我把对师傅的回忆一点一点地抽空。
心里刀绞一样的痛,痛地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那里。我却哭不出来,任凭大火一点一点蚕食掉和师傅生活了八年的竹屋,一滴泪也没有,像是所有的泪都被火灼干了。
舞若幽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回声,走吧。
我点头,又摇头。
我想走,真的想走,可是我又能走到哪里去。和师傅在一起的竹屋被我烧掉了,和他在一起的屋子都被商煊玥给烧掉了。我所有的家都被火烧掉了。我还能去哪里?
舞若幽带着我回到了浅缘山庄。
秦阳迎出门,看见舞若幽身旁的我,欢呼了一声,直直向我扑来。我被他撞的推了好几步。他抱住我左看右看了好一阵子,眼眶忽然就红了。我愣愣地看着泪珠从他的眼里簌簌地落下来。人,回来就好,只要人回来了就好了。秦阳抱着我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人,是回来了。只是不知道心,被我遗失在了哪里。
秦阳拖着我,从进门起不曾放开过。惹得办完事回来的秦殇剜了我好几眼,红彤彤的妒火烧得很旺。
老觉得奇怪,安静的秦阳喜穿红衣,而吵闹的秦殇却爱穿白衣。
秦阳不理会秦殇的火气,拉着他给我把脉。着急的样子让我想笑。明明他的脸色比我还不好。诊了老半天,秦殇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怜悯。
隔了很久,他放开我的手,叹了口气,对我说,你歇歇吧。
傍晚,舞若幽端着一大碗药来看我,臂弯上搁了件厚厚的锦衣。
我吓了一大跳,天气才刚刚入秋,那需要什么锦衣,还有那黑漆漆的药,看着就寒心。
我摇头再摇头。
终于相信双生子之间会有联系的说法。
舞若幽和商煊玥,双生的兄弟。除了脸像,有时手段都用得一模一样。不喝药我就硬灌,不肯加衣,那就我帮你加上。
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药,对那些零零碎碎的草药或多或少有了些免疫力。
无论秦殇怎么给我吃大补药,我还是瘦了下去。一圈一圈,瘦到能看见皮肤下面的血管,瘦到衣带缠了又缠才能系紧,瘦到终于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身体的事,本人是最了解的,更何况我懂些医。我知道自己身子弱,可我也知道,那么些药下去,就是痨什子也能补起来。
我问秦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我,摇头,起身离开。
一旁的秦阳,摸了摸我的脸,笑着对我说,回声,你太瘦了。端过一碗粥,看着我把他喝下去,又帮我擦了擦嘴。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水光,他努力地眨了眨,回声阿,心病还是心药医得好,你说呢?
舞若幽苍白了脸,看着我久久不说话,微微颤抖的身子,透露出他的心事,耳朵上蓝色的宝石闪着微光。
回声,我带你离开吧,我带你去找他。

第十章 相见不如怀念
舞若幽苍白了脸,看着我久久不说话,微微颤抖的身子,透露出他的心事,耳朵上蓝色的宝石闪着微光。
回声,我带你离开吧,我带你去找他。
他真的带着我去找他了。
带着走过他曾经走过的地方,带着我回忆那些我不知道的回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