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严烈忽然觉得累了,在父亲宣布即将退出帮会管理的瞬间。看到大厅里所坐的人一脸哗然惊异以及父亲平静无恙的脸色,严烈开始觉得头痛,靠着柱子叹了口气,早知道父亲有离开的念头,只是不晓得会来得这么快,看来这段日子的麻烦会很多。 打火机的翻盖的声音传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陈落。"你在想什么。"低沉的声音传来,近在咫尺的距离,热气吹得严烈头皮一片发麻,别扭的侧了侧身道:"不关你的事,走开。" 陈落在背后低低笑出声来道:"严大少爷怎么别扭得像女人一样。" 严烈转过身怒道:"滚开,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你什么时候想过和我说话。"陈落目光一闪,上前一步,把他逼进死角。 严烈很意外陈落的反应,甩头说:"别逼我打你。"目光灼灼,气势逼人。自成年后他们已很少打架,似乎明白身体的搏斗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所以更多的精力被用在地盘生意的争夺上,这些争夺都被严家家主严霍东看在眼里,却也乐见其成。毕竟严家需要一个强悍的掌舵人。 陈落怔了怔,退开身来,道:"何必这么激动,又不是小孩子了。" 严烈没有回答,似乎有些憋气一般扯了扯领口,大步跨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陈落站在原地,美丽的眸在黑暗中泛光。 陈蕊一进门就看到严烈坐在沙发上发呆,地上甩了一地烟头。笑了笑,可惜了这么好的木地板,严烈从小就是这个样子,发呆的时候比做事的时候多得多,老爷子因为这事没少烦恼过。 严烈发呆的时候,轮廓的线条变得柔和细腻,皮肤光洁,眼神朦胧,有迷死人的潜质。 不去打扰他,只是静静的坐到他身边。凝视着他的脸,这样的感觉好得让陈蕊沉迷。她爱严烈,几乎是从第一次见面就已爱上,十多年的岁月掠过,也丝毫不能减灭这样的热度。严烈是不是也如她一般爱着,她不知道,只是偶然一次醉酒,造就他们在一起的事实。除了老爷子,下面的人都知道,包括陈落。 陈落,一个相貌漂亮得异常诡异的男人,带着危险的气势,吞灭一切的野心和手段,时常带着蛊惑人心的笑容却在顷刻之间让人失去所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却对她说喜欢,陈蕊害怕之余又有些欣喜。 可是,她的丈夫,只会是严烈,不是吗。这个未来帮会的管理者,生下来必然成为强者的男人。想到这些,让陈蕊有些把持不住的兴奋,她将脸靠到严烈手上,反复摩挲,一点一点唤回严烈的灵魂。 "恩,小蕊?" 严烈回过神来,看清依偎在手边的女子,漂亮的卷发和婉约的五官,以及眼中难以掩饰的狂热。 拉她入怀,肌肤如雪,其温润人。"小蕊,今天在会上爸爸说要离开帮会了。" "爸爸是想推你上位吧?"陈蕊和陈落在名义上都是严霍东的养女,跟严烈的母亲姓,所以对严霍东也以父亲相称。 严烈摇头,"不知道,爸爸的心思,我向来不知道。"陈蕊体贴的亲吻他的脸颊"不知道也没关系,你是他的亲身儿子,他不会亏待你的。" 严烈迷糊的点头,醉心于她的亲吻之中。。。。。。二 头痛万分的爬起,不着片缕的身体匀称修长散发着荧荧光泽。陈落朝窗边走去,拉开窗帘,眼光停在窗外,神色低沉。 "你睡不着吗?"柔柔的声音从床上传来。陈落没有回答,打开酒柜拿了瓶酒,扭开瓶盖喝了口道:"我昨天又喝醉了?" "是的。" 沉默良久,陈落忽的一下拉上窗帘转身低笑道:"所以我又乱性了。"陈落有个毛病,就是喝醉酒后容易乱性,只要待在他身边的人都难逃毒手。 他美丽清冷的眸子朝床上看去,一个年轻清秀的少年正睁大了眼睛望着他,眼神些许害羞期待,看来昨晚自己对他不错,应该很温柔很享受吧。 "不,您不用愧疚,我是自愿的,陈先生。"男孩试图站起身来,又因下身的疼痛而跌坐在床上。 陈落想了想,说:"你好好休息吧,需要什么去找罗特,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套上衣服无视背后有些受伤的眼睛开门出去。 下楼梯的时候,陈落望着镶在两边墙上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看来我应该节制一点了。" 这是一座庄园式四方形的老房子,四层楼高,分四个格局,前面是会客厅和娱乐厅以及佣人们住的地方;中庭是花园,有水池游泳池、健身房;右边住着严霍东和他现在的情妇,设有故去妻子的灵位;左边住着陈落、陈蕊;中间则是严烈住的地方。陈落已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 按理说陈落分管的生意已做得很大,老爷子对所赚的钱并不是特别在意,交多交少都只是一个数而已,完全可以搬出去住,没人管也没住在这里压抑。帮会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严烈和陈落不和,只要是陈落赞成的事情严烈就一定会反对,只要是严烈的生意陈落必定会参上一脚。周而复始的争斗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演越烈,可老爷子依然是不闻不理的态度任由他们闹,好在他们闹归闹,也并未被外面的帮会占到什么便宜,反而使帮会的势力和地盘扩大许多。 坐在沙发上抽烟,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不用看都知道是陈蕊回来了。听脚步声,好象还不止一人。 果然,同行的还有严烈。他们看到沙发上的陈落后均是一怔,陈蕊怯怯的开口:"落哥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你们不也还没睡吗?"陈落半眯着眼睛吐了口烟,隔着烟雾打量着他们俩,严烈的脸绷得很紧,眼睛不知道望向何处,仿佛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早就知道他们在一起,可这样遇见还是第一次,陈落也有些尴尬,干咳两声后也没什么话说,把身子靠向沙发头偏向一边,仿佛累了般闭上眼睛。 见此情景陈蕊向严烈使了个眼色,要他先行离开。可严烈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眼睛盯着某处,唇中缓缓吐出两个字:"荡货。" 陈落猛的睁开眼,迎向严烈的目光道:"你说什么。" 严烈盯着他一字一句重复道:"我说,你-是-荡-货。""烈哥哥,别说了,您先回去吧。"陈蕊伸手拉着严烈的手臂神色紧张的劝道。 任凭陈蕊如何拉扯都不能撼动严烈半分,他目光尖锐带着几许罕有的怨毒毫无保留的盯着陈落。 陈落忽的直起身子握拳道:"你是来找茬的吗?"身上的睡衣经不起这样激烈的动作,敞了开来,露出激情后的痕迹,浅浅红痕泛在光洁温和的皮肤上,十分诱人垂怜。 严烈眼睛一转,颜色更暗了暗,几步跨上前去将他的睡衣合拢纠起,道:"你是想勾引我吗?荡货。" 陈落挣扎着试图扳开他的手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配我看上眼吗?放手!"可宿醉和激情过后所带来的疲软让他使不上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严烈红着眼睛挡开他的手将他按到沙发上,跨坐上来"我需要荡货看上眼吗,荡货不是谁都可以上吗?" 闻言,陈落又激动的挣扎起来,手脚并用的反抗正骑在他身上的男人,严烈喘息着压制着他,一边压一边露出奇特的笑容道:"你兴奋了吗。" 陈落愤怒了,在他身下吼道:"我看谁都可以兴奋,看你就不可能。" 严烈笑得更高兴了,"那我就让你好好兴奋兴奋。" 言罢,将他翻转过来,压住,对着他的脸狠狠的来回几耳光,打得陈落晕头转向,脸火辣辣的痛。"兴奋吗?"严烈一边问着一边继续扇着耳光,又重又快又响又沉。陈落耳朵嗡嗡直响,觉得自己的嘴巴已被打出血来,腥腥得难受,耳光在脸上起伏,却只觉得钝钝的痛,木木的接受,意识已不太清楚了。直到听到一声尖叫,他才有些清醒过来,发觉不知什么时候严烈竟拔出随身带的匕首,要毁了他的容貌。 陈蕊尖叫后发现情形不对,顾不得避不避嫌了,冲过来夺严烈手中的刀,此时的严烈力量大得惊人,陈蕊根本无法对他造成障碍,他的一门心思都在身下那人的脸上,仿佛着了魔一般要毁了他。 陈落知道再不自救这张脸是必毁无疑了,他费力的伸出右手摸上严烈的胸膛,他美丽的手指刚触上严烈的身体就感觉到他的肌肤颤抖了,拿刀的动作缓慢下来,陈落的手指在严烈胸膛上游弋,以轻缓温柔的姿势抚慰着摩挲着,又带着难以抗拒的魔力,严烈似乎被这种抚摩所打动,并沉醉其中,身体和肌肤都忠实的迎向那神奇修长的手指,微微颤动,,就在这一瞬间,陈落动,他用左手臂挡住锋利的刀锋,右手使劲将严烈用力向后压,肘关节狠狠一挥重重打上严烈的下巴,翻身而起将严烈摔到地上,提起他的右手,用力一错,严烈这才闷哼一声,右手脱臼了。 整个动作完结后,陈落已全身虚脱的靠在沙发上喘气。而严烈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呻吟都不曾再有一声。 已经吓傻了的陈蕊这才清醒过来,急忙奔到严烈身边查看,发现他额上已沁出了微汗,脸色泛红,双眼紧闭,呼吸因疼痛而急促。"烈哥哥,你没事吧?"陈蕊的手摸上严烈的脸,语带哭音的喊:"烈哥哥~" "别喊了,他死不了,你想把整个庄园的人都喊来吗?"陈落气鼓鼓的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能见人吗。 他眼睛瞟向倒在地上的严烈,伸长了脚踢了他一下,道:"起来,混蛋,别装死,妈的,敢毁我的脸。" "落哥哥。"陈蕊阻止着。 "好啦,好啦,你扶他回去吧,我上去休息了。"陈落说着,起身朝楼梯走去,跨过严烈身边的时候冷不防竟被他伸手拉倒在地。 疼得陈落眦牙咧齿"妈的,你是不是想我错掉你另一只手啊你。" 严烈眼睛瞪着他,恨恨道:"荡货~"(拜托,换句新鲜的。) 陈落回瞪他,脸色难看之极。沉默良久,他爬起身笑道:"我是荡货?可你被荡货的手所迷惑,你是什么。"说罢,大摇大摆的上楼了。 3 一连几天陈落都躲在四楼的房间里度过,连吃饭都是叫人送上来,他美丽的脸自那晚之后便高高肿起,上面指痕交错很是骇人,怕这样走出去有引起帮会骚动的嫌疑,有人竟敢在帮会二把手的脸上动土,简直是想被操家灭族。 "噗~"陈落吐出一口葡萄皮,继续仰躺在沙发上听巴赫,陈落喜欢钢琴曲,上小学的时候老夫人还专门给他买了钢琴请老师教了他几年,可老夫人过世以后,他就练得少了,渐渐荒废下来,只保持了聆听的习惯。 享受的耳朵被敲门声打扰,陈落侧了侧身背对着门靠在沙发上道:"进来。"是罗特。"落少爷。"罗特比陈落年长,典型的中法混血儿,有一双湛蓝纯净的眼睛,一次偶然的机会被陈落所救,在他身边一呆就是10年。 "帮会里的情况怎么样?"陈落嘴里抿着葡萄口齿不清的问。 "自老爷子宣布要退出帮会管理以后,几位理事者都有小规模的骚动,只有蒙华动作最大,他开始明目张胆的以老大自居,大张旗鼓的吞掉明叔的好几批货了。" "明叔是爸爸的老部下了,爸爸没说什么吗?"陈落挑眉。 "没有,至少没站出来说过话,天天都呆在东庭不出,倒是明叔这几日经常过来,今天又来了,刚刚还向我问起你呢。"罗特的嘴角开始泛起笑意。 "问我干什么。"陈落懊恼道。"爸爸到底在想什么呢。" "你好歹也是他未来女婿,现在他有麻烦,你怎么能躲起来呢?"罗特的笑纹越扩越大了。 "我他妈是存心躲起来吗我?你看看我这张脸。"陈落终于憋不住坐起身来扒开头发辩道。 罗特这才第一次看到陈落饱受摧残的脸,过了这么多天依然红肿异常。那天晚上接到陈落电话说自己被打了,十天半月是不能出来见人了,要自己代为处理帮务时刻注意帮会里事务发展动向,以为他只是玩笑,再加上这几天一直忙着处理帮中事情,拖到今天才来"看望"他,没想到竟是真的。 罗特快步上前凑近审视着陈落的脸,道:"谁打的?烈少爷?" 陈落貌似凄凉的颔首,随即大骂道:"妈的,不晓得他发什么神经,我不就是撞破他和小蕊的奸情嘛。" "你没惹他?"罗特怀疑的簇眉,两个少爷相互仇视早不是什么新闻,但没道理在双方都极其有能力的情况下还大打出手吧,又不是小孩子了。 "天地良心。"陈落委屈道。 "那就怪了。"罗特摸着下巴,"你的脸没上药吗?好象还是很肿呢。"说着伸手过去准备做全面检查。 "你别伸手过来哦,我现在看到靠近我脸一米以内的手都觉得它是威胁。"陈落朝后躲道。 "过来。"罗特不管不顾拽过他的身体准备仔细检查,"别~,人家害羞。"却还是没能阻挡衣服从自己身上被剥走。 ... ... 检查过后罗特道:"还好,除了脸上的红肿和腰腿上有些淤伤外就没什么了。我回去找小米给你配点药,搽搽就没事了。" 陈落把丢在一旁的衣服捡回来边套边说:"变态啊,检查用得着脱内裤吗?纯粹是想占我便宜你。" "你从小到大被我占的便宜还少了吗?"罗特不屑的帮他穿着衣服道。 "你~"陈落失语中~~~ 任罗特为自己穿好衣服,陈落伸了个懒腰道:"那家伙的右手被我弄脱臼了。" 罗特的手停了停,"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占了便宜。" "可他骂我是荡货。"陈落嘟嘴道。 "呵呵,这可是新鲜的骂法。"罗特笑了起来,露出好看的牙齿。 "不说这个了,你还是继续注意他们几个的动向,明叔那边我会给他电话的。我这张脸,还不能出去啊。"陈落说着,朝床走去,"我要睡觉了,你走记得带上门啊。" 罗特宠溺的望着朝床上靠近男人的背影,慢慢的退出门去。 走到楼下,在花园里碰见了正在交谈的明叔和严烈。罗特打了声招呼,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严烈叫住了:"陈落呢?"罗特惊讶于严烈的语气和问题,狐疑的回头,目光停在严烈似乎仍然使不上力的右手上。 "是啊,阿落呢?好些天没看到他了。"明叔本来顾忌到严烈在场没好问罗特陈落的动向,但见严烈都开口了,当然要补上一句。 罗特回道:"明叔,少爷说会亲自致电给您。"得到明叔理解的颔首后转而问严烈"烈少爷,你找落少爷有事吗?"目光扫过严烈的眼睛继续停在他的右手上。 仿佛感觉到罗特目光一般,严烈别扭的将手朝背后移了移,道:"没什么,问问。"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罗特说罢转身,在那一刹那,他捕捉到严烈脸上掠过的一丝难以察觉的表情,随即,露出了别有意味的微笑。 严烈愤愤然的走回中庭,沿路毁坏许多老爷子喜爱的花草,花匠们纷纷苦不堪言。 "觉丽,我的车钥匙呢?" 严烈四处寻找着一边出声相询。 "在这里。"美丽的女仆一边答应着一边飞快的朝他走来,觉丽是管家的女儿,聪明温柔且继承其父亲的冷静沉着,由她来照顾严烈的生活起居是再合适不过了。 严烈接过她递来的水一饮而尽,问道:"干嘛把我的钥匙藏起来?" 觉丽眨眨眼睛道:"你不是手受伤了吗?要车钥匙做什么。"做为严烈的贴身起居照料者,觉丽完全清楚他和陈落之间的争斗,以及他手的伤是为何而来。
1/6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