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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国情伤Ⅰ--疯狂的报复——眼影

时间:2008-11-15 07:55:28  作者:眼影

--我想掐死他--掐死这个杀父仇人的儿子,可我最终还是放弃了......
"你这个贱人在干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危的怒吼,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打倒在地。
"竟然连亲生骨肉都杀!你真是个疯子!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危一声令下,立即有一队士兵冲上来,抓住了我。
看着危那双因愤怒而血红的眼睛,我的心中充满了快意,我突然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

这个国家最严厉的刑罚是从欧洲传来的,只对罪大恶极的犯人才施行--先用马把犯人拖到街上走一圈,在绞架上吊个半死,再把他放下绑起来,剖开肚子,用钩子把肠子和内脏掏出来,然后把心脏扒出在犯人面前烧掉。最后,再把犯人倒吊成X形,两个刽子手一起动手,一个从两腿间下刀,一个从腰部横切,分成四半。所以,这个刑罚也叫做"吊、钩、分"。
而我的行为显然已经够了施行这个最残酷的刑罚了。

可是,你知道吗?我仅仅被刺瞎了眼睛,还有危把我的儿子过继给一直没有生育的皇后。
从此我的世界就只有声音,而我拒绝发出任何声音。
第六章
半年后,我的二哥牙沁战死了。

从怀里拿出一方丝帕,我咬破手指在上面摸索着写下一个"月"字,把它交给家里送信的仆人。
--应该明白的,所有人都应看得到那字的含义--我是帝王的妾:月妃!我爱我的哥哥,可我无法为他流出眼泪,所以我用血来祭奠他。还有......错阳已死,活着的只有一具叫月妃的行尸走肉而已!

"月妃,窗外的桃花开了,在月光下它们真是美丽......"
......
"月妃,院里飞来一只蓝色的翠鸟,它停歇在浓绿的萱草上,好象是萱草开出了美丽的、蓝色的花......"
......
"月妃,下雨了,地上落满了黄色的叶子。"
......
"月妃,你闻见了吗?那是红梅的清香。"
......

日子,一季,一季的过,无尽的黑暗让我几欲发狂。
每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都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白天和黑夜对我毫无意义。我的情绪变得一天比一天狂躁,我喜欢咬指甲,不停的咬,不停的咬,以消蚀内心的恐慌。静夜,我一言不发的躲在床上或者趴在窗口,听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我无法忍受寂寞,可当危要亲近我时我就一掌将他挥开。
危每天都对我说话,试图用温情打开我的嘴巴。可笑的是开始他明明不准备原谅我的,那时他说话又是尖刻又是残酷,我则用那双瞎掉的眼睛瞪着他,脸上浮出冰冷的微笑。所以,很快的--没几天他就安静了......

"错阳--!" 有一天,哥哥斗玉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沉寂。
"哥哥......"我的喉咙里发出陌生的声音,我两年没有说话了,我几乎忘记了怎么发音。
我扑进哥哥的怀里抱紧他,却摸到了一只空荡荡的衣袖。
"哥哥?"我艰涩的开口向哥哥发问。
哥哥的手--他仅剩的那只手--我记忆里的那只宽厚温暖的手捧住了我的脸。
我已经无法为哥哥流泪了,我被刺瞎的双眼如同干涸的水井,再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错阳......"哥哥温柔的叫着我的名字,抚摸着我的脸。
--我退后一步离开了他。
"哥哥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我含混不清的问。
"辰玉关一战受的伤。"哥哥平淡的回答我,好象被砍掉的只是只袖子而不是活生生的手臂。
我的脑海里顿时乱成一片......"哥哥......哥哥,哥哥......"我反复的叫着,象要确定什么事实似的重复的叫着。
......"文臣不爱钱,武将不惜死,天下太平矣!"朝堂上陈瑞摇头晃脑的一幕立刻涌了上来。
--鬼话!鬼话!!全部都是鬼话!!!
我想咆哮,可我什么都喊不出。
--哥哥你这个傻瓜,蠢材!我好想揪着哥哥的衣领怒问他为什么这么愚忠--为一个逼死父兄的暴君卖命?
难道哥哥你还要让我们那可怜的母亲流泪吗?难道母亲受的打击还不够吗?为什么不珍惜自己去打仗,马革裹尸死就那么光荣吗?--甚至都比不上一个母亲的眼泪!
文臣不爱钱,武将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文臣不爱钱,武将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文臣不爱钱,武将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我用力咬住嘴唇,血慢慢的流淌下来......现在的竭丹家族只剩下瞎眼的我和断臂的三哥,那个衣冠禽兽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错阳?"哥哥疑惑的叫着我,我凄然一笑。
危当真以为我无法再有作为了吗?他以为一只被砍掉爪子、拔掉牙齿的老虎就不会咬人了?
"如果在你进宫的第一晚我爱上错阳你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在刺瞎我眼睛的时候,危对我说。
从此,我的世界从猩红变成了无尽的黑暗......那天起,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我笑着,心头涌出了漫天的鲜红......
"哥哥,哥哥你一定要照顾好母亲。"
我说着,迎向哥哥的方向扑过去。哥哥请你不要再让母亲流泪了......好不好?......如果有什么不幸请让我来承受!不管是地狱十八盘,还是刀山火海,都让我去!都让我一个人去粉身碎骨!
哥哥紧紧搂着我,用他唯一的手臂。我们的脸贴在一起,滚烫的泪流下,却不是我的,又象我的......
我心里的泪如无边的大雨,可我却无法流出眼泪......
"月妃。"
危来了,我听见他叫我。
哥哥立刻松开我,向那最尊贵的禽兽行礼。而我象被抛弃在一边的布娃娃木然的呆着。
"母妃......"突然,一个小小的、怯生生的声音在脚边响起,一只小小的手牵住了我的衣角。
"臣告退了。"哥哥说。我呆呆的听着他转身离去,恍若隔生......
"母妃......"那个稚嫩的声音又叫了我一遍。
我跪下来,我摸着那张小小的脸,他的头发软软的,鼻子翘翘的,嘴巴小小的。
--长得象我吗?长得象我吗?他的眼睛、眉毛、鼻子还有嘴巴......
心底涌上无尽的温情,那是做母亲的感觉吧!可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御,过来父王这里。"
我的手底突然空了,好象我刚才摸到的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带太子殿下出去。"危命令到。
一阵脚步声后,屋子乍然的空荡静寂下来。
"月妃......"危冰冷的声音响起来。
"月妃,你想清楚了没有?你是想继续这么下去还是重新开始?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重新享受荣华富贵生活的机会吗?把人打入冰窖,冻得四肢溃烂后,给他口温水喝就是君王的无量恩惠吗?
珠宝王侯,荣华富贵都不过是粪土一堆,它能换回父亲和哥哥们的生命吗?它能让一个母亲展露笑颜吗?它能换回三哥的手臂吗?它能让我的眼睛重见光明吗?
不!不能!!它什么也换不回!!所以我也不需要这种廉价的虚伪的施舍!!
我冷冷的笑了,我抬头迎向他。我看不见他,可我要他知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月妃,你还要倔强到什么时候?"
"......"
"月妃,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
"你可以以后都和御在一起,你也可以回家见你的母亲和哥哥,我会为你父亲正名,重建宰相府。"
"......"
"说吧,月妃,你究竟想要什么?"
收买我吗?我继续冷笑,三军可夺师,匹夫不可夺志!我这一点点骨气岂是他可以收买的!
第七章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黎明的天空透出了水晶的光明,我知道黎明的天空透出了水晶的光明......我知道的......
泪零的心如死去的天鹅,睡在碧蓝的大湖上,我最优美最骄傲的天鹅......死了......死了......
凉风里......婆娑,婆娑,婆娑着的野百合花丛,如繁星闪烁,我知道的,我知道......

凌空飞舞--碎裂的落叶,扑簌簌打在雕花的门窗上,象黑夜里零乱敲打的雨,又象鸟儿美丽的翅膀在天空沙沙做响。
我披散了头发,立于窗前。慢慢伸出手,在空中感触着那纷纷的凋残的叶......手抓住了一片叶子-- 一只死去的翅膀。
其实死去和活着又有什么区别?我苟延残喘,每天只是静静坐在窗前一角--外面的世界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柔软的貂裘轻轻的覆盖在我冰凉的身体上,裹住我,然后我被那个一直在屋里的人搂进了怀里。我听见他的呼吸,他的呼吸象一只扇动翅膀的鸟落在我肩头。
"错阳,你要一辈子都不对我说话吗?"他说。
我兀自的笑起来,淡淡的,冰冷的笑--我已经,我已经毫不贪恋人生了,他明白吗?
昨天三哥斗玉又看我,他说:"错阳,你不要用眼睛看世界,也不要用心看世界--用眼睛看会被迷惑,用心看会使自己寂寞,所以你什么都不要感觉,什么都不要看,只要幸福就好!错阳,我只有你一个弟弟,母亲他不能再伤心了。"
--不用眼睛,也不用心,只凭身体感觉吗?
--食饱,暖衣,逸居--这和近于禽兽的生活又有什么区别?!
哥哥,我最亲爱的哥哥,你是要我这么的活着吗?--忘记仇恨,忘记如同肢体活生生从身体切下的疼痛,忘记父亲在荒野里的坟冢和两位哥哥抛洒在边塞的白骨,忘记哥哥你在风中飘荡的空袖,忘记母亲的哀痛和眼泪......不,不可能的!--我可以忘记自己的任何苦痛和羞辱,可我不能漠视父亲那张苍老的......七窍流血的面孔。
--我不会,我不会忘记!--即使我瞎了也要看到那个人下地狱!即使我哑了也要咒他天诛地灭!

冬季过去,春天来到。
当御花园重新传出快乐的笑声,我开始回想童年的时光......柳枝吐露鹅黄的季节,小草发出绿色的嫩芽,杨树林的地面上落满红红的杨花,一条条,好象胖胖的毛毛虫。我和哥哥们戴着柳枝编成的草帽,自由自在的做游戏。
--那样的时光,那样的时光......再也--再也无法看到,无法听到,无法感觉,我甚至都梦不到那样的时光......
窗台上的花瓶--那只摸起来圆润光滑的大花瓶里,危插了几枝桃花,幽香怡人。
他问我是喜欢迎春花、蔷薇,或是梨花和桃花?我既不喜欢金灿灿的迎春,也不爱有刺的蔷薇,更不爱那苍白如病妇的梨花,所以我蘸着杯里的茶水在桌面写了个"桃"字。
他说:好的,我折给你。
其实折花给一个瞎子看有什么意义吗?我不知道,......淡然的站在那丛危折来的桃花面前,心里涌上的是浓浓的酸涩,我怀念的全部是父母和哥哥们的笑脸。
二十几年的血脉相连,手足情深,即使筋骨被无情的断开,我心底的那份亲情和爱都不会磨灭。
一双手......一双温暖宽大的手从后面蒙住了我的眼睛,我知道,我知道那唯一的会蒙住瞎子眼睛的人是谁。
将冰凉的手覆上那手时,他松开手,顺势把我搂进怀里。
"月妃。"他温柔的叫着,把脸埋入我的肩窝。
"月妃,今天你有没有想我?月妃......"
料峭的春风挟着桃花的芬芳扑上了我的脸,月香阁,这个囚禁我的地方应该是非常的、非常的美丽吧?
回转过头面对他,我记得哥哥说我的眼睛仍然美丽,所以我用那双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看着他,露出一个微笑。
他的嘴唇贴过来,首先印在我眼底--那颗泪痣的位置,然后温软的压在我唇上,先是轻柔渐转为激烈的吻。
"我美丽的小妖精......"他微微喘息着说。
我的手,我的手指在衣袖里紧紧捏住了一片瓷,那是在故意打碎茶杯时我藏起的凶器。我想在危的颈动脉上狠狠割上一道-- 一定会-- 一定会杀了他的。
可我没有,我没有!灭门之灾我不想落在哥哥和母亲身上--而且哥哥成家了,还有了可爱的宝宝。
......危解开我衣服,我顺从了......我顺从他是从那件事开始的,那件事后他就变得特别的依恋我。

--去年夏天,御--我的儿子来看我。他让皇后宠坏了,狂妄骄傲,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白发鬼!"
当恶毒的字眼从御的嘴里跳出,我毫不犹豫的将手挥下去,重重打在他脸上。
"啪嚓"一声--就象狠狠的抽在心头的鞭子--血红色的一道闪过我的脑海。我情绪激动的战抖着身体,突然发出尖叫:"带他走!带他走!我不想见到他!"
整个屋子顿然死寂,只有我的呼吸在无边的黑暗里粗重的响着。
发疯似的掀翻桌子-- "咣"的巨响夹杂着瓷器滚落跌碎的声音,我的心打得粉碎--他不是我儿子!--他是危和皇后的儿子!他不是我生的!!
趟着满地的狼籍,我冲向门,跌跌撞撞的走出去。
漆黑中,张开双臂混乱的摸索着走廊的一扇扇雕花门窗,拼命的逃离背后的一切。
他们在看我,他们都在嘲笑我,一双双冷冰冰的眼睛在我的背后,发出残酷的笑声。
滚开!滚开!快滚开!统统滚开!--我在心里怒骂,脚下不停的逃离,他们步步紧逼。
......灼热的阳光炙烤着我,鸟儿刺耳的叫嚣,树叶哗哗作响,就象汹涌扑来的海浪,要吞噬掉我......
"月妃!"
当危意外的叫着我的名字抓住我时,我咬住他的手臂,在他吃痛的惊呼中将他狠命推开。
"陛下!"皇后和容妃、洛妃的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我听见有人摔倒在地,接着是一声怒喝:"你这胆大包天的贱人!"
靠在柱子上,如惊恐的鸟般气喘吁吁。两个宫人上前要架住我,被我怒不可遏的挥开了。
"来人--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危大叫到。
而当他一看到被打的御顿时暴跳如雷,巴掌就抡了过来。
"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你都打,太狠毒了!"他提着我的衣领咬牙切齿。
--四岁的孩子吗?我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恶毒的声音:"白发鬼!白发鬼!白发鬼!白发鬼!白发鬼!"不--他不是我儿子,不是!不是!!不是!!!
我用力的--用力挣开他,两只手摸索着,继续走。
几个宫人要跟上我,被危一声:"谁也别管他--随他去!"吼住了。

......走了多么远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最后我离开迂回的长廊,来到了院子,穿过一道道的月亮门,走进长满利刺的玫瑰花丛,最后我竟来到一个大树林。
树叶沙沙作响,鸟儿啁啾--当扑面的凉爽惊醒了狂躁的我,我停下脚步,接着无穷无尽的疲倦和委屈涌上来。
跌坐在地上,发出奇怪的、受伤似的呜咽声,而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什么都没有流下。
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背上剧烈的抖战,我的脸埋进自己的膝盖恸哭,天空一片黑暗--而那无边的黑暗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在那个树林里我一直......一直的呆着。我享受死亡般的睡在厚软的杂草上,感受着阳光的移转和夜晚蟋蟀的鸣叫,感受着露水在冰冷的脸上凝结,感受着草叶轻轻的飘落在耳际,感受着风吹过我的整个身体......我想,我在想,如果我可以--我死在这样安静的地方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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