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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眼影

时间:2008-11-14 09:40:25  作者: 眼影

--过分!不脱衣服不脱袜子就往床上爬!脏得和狗似的!铭骘粗暴地脱着宿喧的衣服,却不留神脱过了头!
盯着宿喧只穿了内裤的身体,铭骘尴尬地差点撞墙去死,他赶忙把被单盖上宿喧的身体。
"铭骘哥......"宿喧迷迷糊糊地说梦话。
望着宿喧天真的睡脸,铭骘脱口而出:"pretty boy。",然后做梦般地俯下身,吻了那柔软的嘴唇。

才半夜12点,铭骘就被宿喧折腾得发疯--这个做梦恶魔一会儿踢,一会儿差点把铭骘挤下床,一会儿说梦话,一会儿又扑通一声自己掉到床底下。
从地上爬起来,宿喧第一句话就是"好饿啊......",然后走到厨房。
--梦游?!......
铭骘不放心地跟到厨房--看见宿喧正靠着水池边打盹,微波炉里噼里啪啦打着火花!
--My god!!
慌忙把定时打到零,铭骘一打开微波炉炉门,塑胶焦糊味就立刻冲出来。检查一下--微波炉没事,打火花是因为宿喧用搪瓷碗泡了方便面,上面盖了只电饭锅锅盖的缘故。
暴跳如雷着,铭骘回手就是一巴掌:"弱智啊你!--你听谁说能把金属放进微波炉的!!"
"嗄?"
"你脑子进水了啊!--混帐东西!"
捂着挨打的脑勺,宿喧一脸惘然地看着铭骘,然后嘟嘟哝哝着回到床上又睡。
收拾着厨房,把泡烂了的方便面倒进马桶,铭骘狠狠踹着厕所的门,一脚又一脚!--他妈的,为什么是我收拾烂摊子啊,我又不是你妈!

停下脚步,铭骘看了路边的公益广告牌一眼:"青友户交甬不竟"。虾米玩意!--应该是"请爱护交通环境"吧!
小区里的老太太牵着只小"长毛"正在溜达,看看摇着尾巴的小"长毛",铭骘憾恨着自己拥挤的一室一厅根本没法养狗,而他的大学同学金波,人家毕业时不过在购物广场做售货员,现在呢,都混成民办大学的副校长了--住着180平方米的房子,整天小车接送,晚上下馆子,养得象狗熊一样肥!
走到楼下,路边排着一长溜卖水果的摊子。铭骘在卖苹果的摊前问:"苹果怎么卖?"
"十块钱八斤,大哥,你捎个十块钱的吧!"年轻小贩穿着脏兮兮的衬衫,一脸讨好的神情,铭骘想这世道有的是比自己混得更惨的家伙。
"什么苹果?"铭骘问。
铭骘只吃过苹果,没买过苹果,更不认识苹果的品种。这会儿他盯着苹果看过来看过去,却懒得动手摸一下。
"金帅。"
"金帅?!--金帅不是黄的吗?"
"这个放放就好吃了--又脆又甜,真的!"
真的个屁!拿我当好涮的凯子啊!--真以为我不认识金帅啊!没吃过猪肉我可看过猪跑咧!猪跑得都比你漂亮性感!
看着青里透红的苹果,铭骘想管它是什么金帅、红香蕉、红富士,真甜假甜,买回去吃了再说!就说:"给我来十块钱的。"
"好!"摊主递出塑料袋,铭骘又说:"我不会挑,你挑吧!"

提着满满一兜苹果,铭骘回到家。他先开窗通风,又打开电脑,放起了CD。
当抒情音乐在房间里飘起,铭骘的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躺在沙发上点起烟,享受着繁忙工作后的宁静安逸气氛,他把晚饭的事丢到了爪洼国。
是谁说过坐着发呆、胡思乱想也是一种消遣,当铭骘回过神,天已经暗下来。
吃什么啊?想到这个问题,铭骘发现自己的胃根本沉睡不醒,对食物不感兴趣!
不吃了!打开电视,铭骘正看到综艺频道里"西门"在唱歌--就是那个端着酒杯扮酷着说:"女人的保质期只有一个星期!"的恶心家伙!铭骘厌恶地皱起眉头,不过头发长点就以为自己帅,其实脖子短得象经历过一次电梯失坠事故!女人的保质期只有一个星期,你也真敢说,性病一定让您永垂不朽啦,大哥!
"我回来了!"
扭头看见妖里妖气的"花泽类"出场,铭骘的胃更不舒服了!
当"花泽类"翘着兰花指把盒饭一个个打开放在茶几上,然后幽幽地对自己说:"我买的盒饭,一起吃吧!"时,铭骘便象火山一样爆发了!
"我kao!我说你是不是男人啊!?"
"铭骘哥?"
"你是玻璃还是人妖啊你?--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家伙!变态!!"
夹起一块红烧茄子,宿喧递在铭骘嘴边,柔声说:"今天我发了工资,这是特意为你买的,你尝尝好吃不好吃啊?"
"不吃!"
铭骘推开筷子,宿喧也不说什么,他把红烧茄子放进自己嘴里慢慢嚼着,"你放心,吃我的东西不会得爱滋病的。"
"......"
"其实,我想跟你说两件事。一是我今年十九岁,二是我不会再烦你,我明天就走。"
"......"
"我也是有自尊的,我不是木头。"
丢下几乎没动的盒饭,宿喧起身到里屋,听见他收拾东西的声音,铭骘的心顿时空落落的--那是良心受到谴责的强烈感受!

I服了YOU不行吗!厚着脸皮铭骘到卧室里。宿喧正收拾着他少得可怜的衣服,最后他戴上鸭舌帽,背上书包,低着头往屋外走。
靠在门框上,铭骘伸出一只脚拦住了宿喧去路。"嗨,真走啊?"他说。
抬起眼睛,宿喧冷冰冰的眼睛看得铭骘心里直发毛。
Kao!跟我耍威风啊!铭骘把嘴里的烟吸上一口,挑衅似的喷在宿喧脸上。宿喧皱起眉头,铭骘趁机抽走他的书包,把它丢在地上。
咬着嘴巴,宿喧生气地看铭骘,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铭骘接着扯下他的帽子丢在地上--然后在宿喧扬起巴掌揍上来的半秒钟前,他说到:"吃饭去吧!都凉了!"
象只野猫宿喧扑到铭骘身上狠狠咬他,隔着衬衣留下一个又一个湿漉漉的牙印。疼得直叫的铭骘大骂着:"你抽哪门子风啊?!"
又是扯又是拽,又是威吓又是好言相劝,铭骘都没能把发疯的宿喧从身上弄下来。
拉拉扯扯着,铭骘被落地风扇绊了个四脚朝天,压在他身上的宿喧抱着他的头就吻上来,铭骘用力推开他,又在看到他伤感的眼睛时放弃了。
怎么会对小混蛋心软的?被吻的时候,铭骘懊恼地想......一滴凉冰冰的水从宿喧的下巴滴落在铭骘脸上,铭骘微微吃惊地向上看,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宿喧的眼睛,但那道湿痕......分明是哭了。
犹豫一下铭骘张开臂膀抱住宿喧。感觉到那身体发着抖,铭骘温柔地回吻宿喧,安抚他怯懦的心情......
没有开灯的屋子里昏黑一片,只有电视机说着话,还有楼上拖鞋走来走去的声音......

 

 

第六节
最近铭骘赶上了几件哭笑不得的事情。

第一件:六楼,全封闭式防盗门的家里,一直关得严严实实的写字台抽屉里,某个周六的早晨。铭骘拿存折时,发现有根黑色鞋带在抽屉里一晃而过。
那是......想了一下后,铭骘差点跳起来,他立刻抓了扫把回来,把卧室的门关死。
老鼠!老鼠!一想到老鼠龌龊的样子,铭骘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
家里怎么跑进老鼠进来了?难道这老鼠是只特工老鼠,会飞檐走壁?--它不但爬上六楼,由封闭式防盗门登堂入室,用"穿墙术"钻进没有一个洞可以进去的写字台,还在自己放存折钱款、证书和证件的抽屉里做了窝!
想到"经济重地"落入来历不明的老鼠的爪心,铭骘决心一定要把耗子弄死。他把写字台搬到了屋中间,把抽屉一只只抽出来。铭骘再次看见了摇晃的"黑鞋带",可老鼠的真面目还没暴露出来。
终于--当抽屉全部取出,一个小小的黑影快速在铭骘视野里一晃,晃到了床头柜处。
哼哼哼哼,铭骘摩拳擦掌,恶狠狠笑着。
铭骘的床是箱体式的床--四边都是木板,老鼠根本无法钻不进床底,床头柜和衣桂也是落地式的,哈哈,看这坏东西往哪里跑,哇呀呀呀~~
在滑溜溜的地板砖上连滚带爬地跑了几圈,耗子跳进菊木封起的暖气包里。
我kao!狡猾的小东西,负隅顽抗啊你!
铭骘摘下镂空着花纹的箱板,蹲了身子往里看--老鼠正缩在墙角里。
给我滚出来!伸长了胳膊铭骘用扫把使劲够墙角,老鼠躲来躲去,终于放弃暖气包这个绝好的藏身之处跑出来,逃到了门口的衣架边。
举起扫把,铭骘一个恶虎扑食打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宿喧从外面把门"砰"地打开:"铭骘哥,你怎么关门啊?"
"吱溜",老鼠从宿喧的脚边逃命而去,窜进了客厅。
在看见老鼠后,宿喧尖叫一声:"啊!老鼠!有老鼠!"
大衰菜一颗!铭骘在心里骂到,他急步抢到客厅,搬沙发、倒茶几、捣鞋柜,追杀老鼠。
--这个节骨眼上,宿喧跑到了阳台上。他把门从阳台关上,趴在冲客厅的窗口大声指挥着铭骘:"在那儿......这边,哎呀,跑了!快呀!......"
好一阵热身活动后,老鼠和铭骘都气喘吁吁。当老鼠步履慢下来时,铭骘看准了一扫把就打下去,然后用脚用力一跺!
"啊--!"
"吱--!"
宿喧和老鼠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收拾好战场,把老鼠的尸体处理掉,铭骘又照顾看到肚肠被踏得满地的老鼠而呕吐不止的宿喧。
脸惨白的宿喧趴在卫生间水池上大吐特吐,吐完了又抱着铭骘哭诉好可怕。
"不就是只老鼠!"
铭骘埋怨着宿喧的没男子气概。其实铭骘最害怕甲壳虫,一只天牛或蜘蛛就能把他吓得逃之夭夭,可老鼠他是决对不怕的。
"我最讨厌老鼠了!你干吗踩死它啊,好恶心!"
瞪着因呕吐而泛着泪光的眼睛,宿喧幽幽地指责铭骘,铭骘嗤之以鼻。
"没出息!"
"就是你不好!--你踩死了老鼠,简直是变态!"
"什么!?混帐东西!"
当天的午饭晚饭铭骘和宿喧都没吃。宿喧是恶心的,而铭骘是被宿喧气的。

第二件:显示器屏幕抖动时间。
铭骘公司里新进了二十台联想品牌机--奔四1.8G。结果机器才用了两天,就出了怪异的事--某天下午,同一时间,二十台显示器屏幕画面一起抖动不止。老总打电话找到了联想公司,联想公司的技术人员火速到达后,却发现显示器工作一切正常,于是只好灰溜溜地无功而返。
接着第二天,又发生了屏幕抖动事件。联想公司的技术人员再次上门维修,先是所有显示器屏幕恢复正常工作,然后又一起剧烈地抖动起来。
公司里一片兵荒马乱,到处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的疑问声。维修人员上窜下跳,却什么问题都没检查出来。老总怒不可遏地大吼你们的产品质量不合格我们要退货,维修人员冷汗直流,万般好话说尽。这时上厕所的铭骘却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同事王哲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在里面笑得肚子痛。原来,王哲用了一个病毒程序,当此程序运行时,同局域网内所有的电脑显示器都会出现屏幕抖动现象。
和王哲一起幸灾乐祸后,第三天联想公司派来了专家。可自从这专家出现后,一直以来,那"怪异"的现象就消失无踪,令当局迷者一头雾水,不知所然。怪哉!哈哈!

第三件:梦见掉牙齿。
迷信的说法:梦见上牙掉损老一辈,梦见下牙掉损小一辈。铭骘梦见好几次牙齿碎掉,有两次梦见下牙掉了,因未婚无后一代铭骘完全没在意;还一次梦见上牙掉了,第二天就有人打来电话--他老邻居家的一位老人过世了。
这次铭骘梦见自己门牙掉了,槽牙也掉了两颗。跟朋友一起吃饭时铭骘说到了此事,朋友不屑一顾,说那是狗屁迷信,一定因为晚上嘴里不舒服才梦见牙齿掉的。
铭骘立刻还击:您最近没梦见一晚上坐在仙人球上起不来吧?
朋友不解,铭骘解释到:你不是有痔疮吗?梦见仙人球是一定的!
朋友大恼,狠K铭骘一顿,铭骘肚里笑翻了天。

 

第七章

看着娃娃脸的女友穿着性感吊带装在门口出现,不可言喻的苦涩在铭骘心头扩散。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VCD,铭骘说着现在DVD光盘又多又便宜,可自己的老家伙是VCD机丢也丢不得,只有将就着看盗版电影。
女友说:"在电影院里看片子效果最好了。"
铭骘反射性地意识到这是个隐晦的信号--自己的确没和女友去过电影院。想着钱包里可怜的生活费,铭骘决定要节制无谓的花销,不再吃什么羊肉串喝什么啤酒了,搞定女友最重要!
"铃铃铃......"正琢磨着这事,电话突然响起来。铭骘训练有素地一把提起话筒,没好气地问:"喂,哪位?"
"铭骘哥。"
听到那三个字,铭骘顿觉心脏停止了跳动,血液倒退回脚底。他紧张地瞥一眼旁边的女友,电视荧幕上怪物正在围攻女主角,她的注意力全在上面了。
"是我,有事吗?"铭骘尽量平静地问。
宿喧离开有一个月了,铭骘把宿喧的衣服和物品装在纸箱子里搁在阳台。而最让铭骘难过的是,他送给宿喧的MP3宿喧没拿走,还有他最喜欢的毛茸玩具也丢在床上,害得铭骘每晚因为没人踢他不习惯地醒来,都眼巴巴地看那玩具看老久,心里酸溜溜的。
"铭骘哥,你周围有人吗?"
"嗄!"铭骘含糊地答应。
电话那边宿喧突然抽泣起来,铭骘一阵无语。
"对不起,我挂了。"宿喧泣不成声地说。
铭骘快速打断了他,"告诉我你的电话,有空我打给你。"
"不用了。"
"快点说!"铭骘忍不住火起来,他从茶几上摸过一沓报纸,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笔。
沉默了一会儿,宿喧把电话号码报上来,他问到:"你会找我吗?"
"今天晚上吧!5:30我在中信保险大厦门口等你。"
放下电话,铭骘两眼无神地盯着电视画面神游四海,女友疑惑地看着他问:"铭骘,你晚上有事?"
"朋友有点小麻烦,要找我商量一下。"
"那我4点走吧!"
"真对不起了。"铭骘道着歉,女友大度地说没关系。
看了阵电影,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气氛缓和而温馨,铭骘的心渐渐放松下来,他开朗地说些有趣的笑话和故事,两个人一起开心地大笑。可等女友一走,铭骘就叼着烟卷在客厅里团团转,他的胸膛里象钻进只猫又抓又挠,痛得揪心。

5:30整,在中信保险大厦门口的石狮子边看到眼睛红通通的宿喧,铭骘表情木然到不起一丝波澜,他走过去说声走吧,就径直穿过马路走向广场。
广场四边种着槐树,稀稀落落的树荫下是一排到底的黄色盲人道。走在凹凸不平的盲人道上,铭骘的心情坏透了。
因为铭骘个子高腿长,跟在后面的宿喧有些吃力,当铭骘突然停下时,宿喧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在卖香瓜的三轮车前,铭骘买了支用木棍串起的香瓜。他回身递给宿喧,冷淡地说声:"你吃饭了吗?"
接过香瓜串,宿喧情绪有些波动,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我吃过了。"
"如果没吃过,我请你吃水饺。"
"我不喜欢吃水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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