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寞翻了翻白眼,象是从来也没有看到过比李温存更笨的人了:"你真的以为可以瞒过我哥哥的眼睛?"他好笑地看着李温存呈现出一副痴呆象,道,"你这个爪哇国的美女只能瞒瞒其它人的眼睛,想要瞒我哥哥的眼睛,你还是太嫩了点。" "怎么可能?我自信没有露出一点破绽,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李温存的脸都绿了,虽说这个秘密迟早是要揭开的,可是被人看出来,和由自己揭开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要怪就怪你自己睡着的时候,呼噜打得太大声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然后进来的就是那个酷到了骨子里的司徒瑾。 李温存呆呆的看着司徒瑾,不可思议的道:"我呼噜打得太大声了?" 看着司徒瑾依然冷酷的脸和司徒寞的一脸同情之色,李温存呻吟了一声,瘫坐在了椅子上。 司徒瑾冷冷的看了李温存一眼,淡淡而不屑地道:"你就是看上了这样一个男人?" 司徒寞笑得诡异极了:"是啊!是你让我去找一个真正值得我爱的人,所以现在我找到了。" 司徒瑾的眼光锐利极了,他冷冷的望着司徒寞,象是在强压着怒火,半晌才淡淡地道:"那真是要恭喜你了。" 司徒寞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嘻嘻哈哈地道:"托哥哥你的福。"象是认为这样还不够刺激到司徒瑾,他走到李温存的面前,出人意料的就吻了上去! 李温存吃了一惊,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司徒寞当成了理所当然的邀请,软软的舌头就这样滑了进去!这一个象是玩笑一样的吻竟然变成了一个看来缠绵绯测的动作。 "够了!"司徒瑾适时的一声大喝打断了这个暧昧的举动,他平日里波澜不兴的脸上此刻竟然阴云密布,怒火清晰的写在了他的脸上,"你这种幼稚的计量骗不了任何人!" 司徒寞的脸上没有了往常惯有的嘻笑,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与认真:"你自己不敢爱,也不允许我有自己的爱吗?"他的声音悲痛极了,"你这个白痴,爱就是爱了!你听听你自己心里的声音,每一下都在告诉你,你爱我!" 这一句话象是一声炸雷,惊到了所有的人!本来因为司徒寞这个莫名奇妙的吻而想要大吼大叫的李温存傻傻的坐在那里,只觉得好笑极了,原来司徒寞所有爱他的话只不过是一场荒唐的闹剧,幸亏他从未对他认真过,不然还不知如何收场呢!而司徒瑾象是被人活生生地剥掉了所有的伪装,一时间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但是很快,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冷若冰霜,象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淡淡地道:"我想你是累了,我们改日再谈好了。" 36 司徒寞冷冷的哼了一声,道:"白痴!又想躲到你的乌龟壳里去了吗?" 司徒瑾的脸色越来越冷冽,那目光几乎要将人冻成冰条了,李温存看形势不对,唯恐这两兄弟争执起来,忙站起来转移话题道,"皇上可听说过烈焰国威远大将军李文龙。" 司徒瑾皱了皱眉,仔细地打量了李温存一眼,淡淡地道:"就是那个被诬蔑为卖国通敌的大将军?" 李温存的神色沉重起来:"看来皇上也知道他是被诬陷的。"他抬头正视着司徒瑾道,"我就是他的儿子李温存,此次前来檀月国就是想请皇上替家父洗清这莫须有的罪名。" 司徒瑾有趣的看了李温存一眼,道:"原来这才是你来我檀月国的目的?"他看似无意的瞟了司徒寞一眼,道,"看来有人是自作多情了。" 司徒寞冷冷地道:"是不是自作多情是我们夫妻俩的家务事,似乎并不劳皇兄挂心。" 司徒瑾挑了挑眉,却似并不想再与弟弟争辨,对着李温存道:"这么说来,李暗夜是你的亲弟弟?" 李温存一脸疑惑,道:"皇上听说过我弟弟的名讳?" 司徒瑾冷冷的笑了一声,道:"大名鼎鼎的鬼子,谁人不知。" 李温存紧紧皱了一下眉,叹息道:"自从将军府被抄后,我就与暗夜失散了,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司徒瑾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波澜不惊的道:"听说他公然行刺你们烈焰国的国君,将被处以火刑。" 李温存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听到司徒瑾冷冷的声音再次在耳际响起:"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想去烈焰国走一趟,大祭师越来越不象话了,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 李温存听不懂司徒瑾在说什么,但他听懂了一句话,司徒瑾要去烈焰国,不管他想去干什么,他这一次一定和他一起回到烈焰国,回到暗夜的身边,就算所有的人都想烧死他的弟弟,他也要和他站在一起。 一旁一直不作声的司徒寞此时悄悄地走到了李温存的身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肩道:"别忘了你的弟弟是个鬼子啊,应该担心的不是你,如果他们烧得死他,我司徒寞的脑袋砍下来让你当凳子坐。" 李温存看着一脸真诚的司徒寞,苦笑道:"暗夜那个该死的鬼子身份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厄运,却总是令他自己为此磨难重重,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一定想当一个平凡的正常人。" 冷着一张脸的司徒瑾令人不安的哼了一声,司徒寞却大笑起来:"天哪,如果他只是一个平凡的正常人,那么天下就要大乱了。" 次日,李温存如愿地和司徒两兄弟一起踏上了返回烈焰国的旅程。这一路上,李温存的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暗夜的身影,他怎么样了?如果他赶不及在刑场上救他怎么办? 怀着这样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一路行来,直到亲眼见到了囚车里萎靡不振的暗夜,心痛才这样毫无预期的袭卷而来了,象是被人用刀狠狠地将整颗心血淋淋的剖了开来。 站在喧嚣的人群里,司徒寞紧紧的握住了李温存微微颤抖着的手,轻轻地道:"放心,我们一定能将他救出来。" "我好怕。"李温存的脸上毫无血色,担忧的目光象是在暗夜的身上凝固了,"我们现在就去救他好不好?我怕他会承受不住。" 不等司徒寞开口,冷然地看着这一切的司徒瑾却说话了:"现在还不是救他的时候,我要先看清楚大祭师在搞什么鬼。" "我不管你要看清楚什么!"李温存低吼了一声,看着那些失了控的老百姓将各种各样的物什都抛到了暗夜的身上,只觉得全身都象是浸在冰窟里了,"我只知道我现在就要救我的弟弟,我不能看着他受这样的屈辱!" "大少爷!"跟在身侧的小欢儿看着囚车里的暗夜,早已经热泪盈眶了,"我和你一起去!"他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的伏泰,道,"如果你怕死的话,可以站在一边。" 伏泰大叫起来:"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伏泰!"司徒瑾无法置信的看着一向忠心不二的伏泰生平第一次违背了他的意思,不由的深深的看了一眼小欢儿,冷冷地道:"好一招美人计啊!看来你这个小小的侍僮也不容人小视!" 此言一出,小欢儿固然飞霞满面,连五大三粗的伏泰竟也破天荒的不自在起来。司徒寞了然的"噢"了一声,嘻笑道:"什么时候的事?"他用手肘轻轻的碰了碰小欢儿的肩,眨着眼睛道,"好本事!我们这条莽牛可倔的很,以后一切可都要靠你了。" 就在小欢儿吱吱歪歪,伏泰扭扭捏捏的时候,忽听得司徒瑾轻轻的咦了一声,道:"他来干什么?"众人抬眼望去,刑场里却已然多出了一个人,却是烈焰国的国君桑灼。 37 李温存目瞪口呆的听着颤悠悠的桑灼热烈地诉说着对暗夜的深情,整颗心就这样翻江蹈海了,他心痛地认识到,在分开的这一段时间里,暗夜竟然有了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爱人,这个漂亮的令人忌妒的弟弟已经慢慢长大了,再也......再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了!他的生活开始无法控制的多姿多彩,而他只是一个哥哥而已,只是哥哥而已! 一想到这里,他的全身都象是撕心裂肺般的痛了起来,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只想做他的哥哥?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自己的弟弟有了这样龌龊的念头!是在祠堂里的那一晚开始的吗?那一晚的缠绵一点一滴的呈现在心里,李温存惊讶地发现到,他竟然至今都在深深怀念着那一个天理不容的夜晚。 他抬起了头,却看见了桑灼闪亮的眼睛里那如海一样的深情:"如果母后执意要杀了他,那么就让儿臣陪他一起死吧。"那张年轻的脸上有着如花一样的笑容,这样的义无返顾,这样的一往无前,这笑容象是一把无法熄灭的火焰炙烧着李温存的全身,这样一个能与暗夜生死相随的人,这样一个能为了暗夜放弃锦绣河山的人,连他也被感动了,更别说是被如此对待着的暗夜了。 就在李温存神思飘渺的时候,司徒瑾轻轻地说了一句:"时候到了。"只见他轻轻挥了挥手,一阵怪风忽然平地而起,吹得人们惊叫连连,四散奔逃! "快去救你的弟弟!"司徒寞在他的耳际匆匆落下的这一句话,惊醒了李温存的神志,不管他是怎样的心痛,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暗夜被火烧死。 他带着小欢儿迎着狂风,艰难地行进到了高台边上,那些禁军们虽然被怪风吹得东倒西歪,但一见有陌生人接近,还是举着他们的兵刃迎了上来。 "快去救二少爷,这里有我小欢儿挡着!" 深深的看了一眼忠心耿耿的小欢儿小小的身体象是标枪一样笔直地站在禁军的面前,李温存的心里酸酸的,是啊,就算没有了暗夜,他还有小欢儿啊! 艰难地爬上了高台,在看到衣衫褴褛,一身狼狈的暗夜的那一刹那,李温存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暗夜!"这个在心里辗转了千百回的名字一旦从嘴里溢了出来,如潮一样的感情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当暗夜的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脸庞,那如丝一样的触感柔柔地融入了他的心底,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再次抽痛起来。"真的是你吗,哥哥?"暗夜略带沙哑的声音象尖针一样扎进了李温存的心里,看着这张朝思暮想的容颜,他只能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弟弟:"是我,我来救你了。" 暗夜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来,脸上开始有了笑容,那笑容在狂风里一点一点的绽放开来,李温存忍不住将他的脸贴在了这样美丽的笑容上,心里的痛就这样奇迹般消失了,心情平静了下来,那令人心安的感觉是那样的美好,令人忍不住就想一直这样拥抱下去...... 在皇宫的大殿上,病殃殃的桑灼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旁边是脸色铁青的太后,太后的目光如电,直直的盯着站在司徒兄弟身后的安乐王,大殿上的气氛诡异而紧张,象是已经被点着了火的大炮,随时都可能将大殿轰出一个大窟窿来。 "时镕!"太后最先沉不住气,忽然发难了,"你深受二代皇恩,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先前还揭露了李大将军通敌卖国的事实,现在,看看你自己,比起李大将军,你更为不堪!"太后的脸上有了悲痛的神情,"你如此所作所为,真不敢相信你是本宫的亲哥哥!我们母子有什么地方亏待了你?要你如此的引狼入室!" 安乐王一直低着头,此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是待我很好,可是,你们就算将整个江山都交给了我也没有用。因为,"他抬起了头,目光炯炯,"我根本不是你的亲哥哥,根本不是真的安乐王!" 太后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青得更厉害了,声音都颤抖起来:"你说什么?" "他说,他不是你哥哥,不是你们的安乐王。"司徒寞无聊的翻了翻白眼,"那个短命的安乐王早就已经死了,他是我檀月国的大祭师。" "我哥哥死了?"太后目瞪口呆了,忽然脸色大变,厉声道,"一定是你们杀了他!" 司徒寞无奈地摇着头,道:"谁说我们杀了他?他是自己死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自己死的?"太后冷笑道,"你想骗三岁小孩吗?" 安乐王,其实从现在起应该叫他大祭师了,大祭师皱了皱眉,正想解释一下,只听得司徒瑾冷冷地看了一眼太后道:"安乐王是怎么死的,我们已经解释过了,信不信由你。"他转身面对着大祭师,淡淡地道,"你为什么想杀鬼子?" 38 大祭师转过身来,直视着司徒瑾,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象是在坚守着他的信诺:"整个檀月国只能有一个大祭师,那个人就是我!"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中鸦雀无声,桑灼与太后固然不知道他说的话有什么含义,司徒兄弟却听明白了,司徒寞用手捂住了嘴,成功的消灭了即将出口的一声惊呼,司徒瑾一脸的讶色,然后脸色开始泛青,目中寒光如电,利刃一般射向大祭师,声音生涩无比:"你说什么!" 大祭师一脸的视死如归,昂然的抬了抬头,挺起了胸,象是有什么话要诏告天下,正在他即将开口的时候,却看见小欢儿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大殿,嘴里大声哭喊着:"救命啊!快去救救二少爷啊!"他的身后是象老母鸡一样敞开着双臂作保护状的伏泰,伏泰高大的身体吃力的向前倾着,小心翼翼的看护着激动得几乎已经站立不稳的小欢儿,嘴里隐隐的小声嘟囔着:"小心点!啊哟......别摔着了!" 众人几乎还未反应过来,高高的坐在龙椅上的桑灼却霍得站了起来,这一动作却因为过猛而牵动了背后的伤势,硬生生地令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在同时,他咬着牙吸着气的声音如愿地响了起来:"暗夜......他出什么事了?" 小欢儿此刻已经无力地倒伏在了地上,脸上涕泪纵横,他小声的抽搐着,哽咽着道:"二少爷快死了,你们快去救救他吧。" 众人赶赴偏殿中去看暗夜的时候,太后却一个人留了下来,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她冷冷地道:"烈焰国历代祖宗保佑,保佑这些个乱臣贼子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保佑那妖孽就此一命呜呼,保佑皇上早日清醒过来。"她缓缓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佑我烈焰国成功歼灭鬼族,昌盛千秋!" 暗夜被直接从刑场安置在了偏殿里,李温存就没有离开他身边一步。看着暗夜冷汗淋淋,看着他辗转反侧,看着他痛苦呻吟却只能在一旁默默心痛,只能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痛苦地呐喊:"求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我怎样才能帮助你减轻痛苦?" 暗夜张了张嘴,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目光里满是痛苦,然后一大口鲜血狂喷了出来,那鲜血在空中飞散开来,象是一大朵最美丽的烟火,然后尽数落在了紧紧地抱住了暗夜的李温存身上。 "不要!不要就这样离开我!"李温存嘶喊着,在鲜血喷出的那一刹那,象是他的生命也随着这口鲜血狂喷了出来,心已经被撕裂了,鲜血已经流尽,眼泪也已经流尽,只剩下满腔的痛苦在胸膛里徘徊着,翻滚着,却找不到出路。 一旁站着的小欢儿已经被吓呆了,伏泰皱紧着眉,看着暗夜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急道:"他象是中了很恶毒的神术,如果不及时解救,就来不及了。" 李温存攸然抬起头来,一脸的期望竟令他的脸熠熠生辉:"你能救他吗?" 伏泰摇摇头,道:"我的神术只够自保,或许皇上和王爷能救他一命。" 话音刚落,就听得小欢儿大声道:"那还等什么!我知道他们在哪儿,我去找他们!"他一头冲出了偏殿,完全忽视了紧跟在后头,大声叫着小心的伏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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