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 我忍不住叹气。 摆摆手,对他表示没关系。 这是他的房子、他的地盘,我总不能限制他不许客人来访,他也没必要对我这麽战战兢兢。 下午,果然有个男人来按电铃,是他的编辑,嘴上说是催稿来著,手里却是拎著啤酒与小菜,摆明是假公济私,来这里摸鱼的。 我第一次看到他跟其他人的互动,原来并不像跟我在一起时那般笨拙与傻气。他们谈天谈地,说古说今,两个人都是学富五车的人,一聊起来便没完没了。 有一种被忽略了的感受,细微的,刺痛了心。 「轩。」 出声唤他,我走过去,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两条胳臂攀上了他的脖子,亲腻地搂著。 他受宠若惊,那个编辑则是一脸惊艳地看著我。 「明轩,这、这位是?」 「是我......呃......亲戚的孩子。」 亲戚的孩子啊。 我看著他,巧笑嫣然,在一旁编辑连连发出「长得真漂亮,可以当广告模特儿。」的赞美声中,拉下他的头,轻轻地将唇贴上他的唇,啾了一下。 他石化了。 编辑也石化了。 而我满意了。 带著微笑爬下他的大腿,飘进书房里。 因为心情大好,我连把刀架到别人脖子上的动作都轻巧许多。 「嗨,天使。」 天使? 我微笑不语,刀尖抵著说话人喉头的皮肤,轻轻划开一小道浅痕。 满头褐色卷发的男人僵硬著表情,再也笑不出来。 「同、同志......」他冒著冷汗识相地改口。 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天使,偏偏这些人老爱戳我痛脚。 「哼!」 收回短刀,视线往他一扫,意示他有话快说。 这人名叫艾玛仕,比照希腊神话里的角色,一向出现就只是为宙斯传达旨意--当然现在的宙斯,已经不是先前那个恶魔。 「咳咳,老大问你什麽时候归队?他心里有个底,才知道需不需要帮你清掉一些没长眼的蜂蜂蝶蝶。」 他安安分分地说完,甚至还怪里怪气地行个礼,不敢再随便放肆。 我却是因为他的话,微微皱了眉。 「......蝶?」 「喔喔喔,我的天啊地啊,有人跟著你,你不知道吗?」很夸张的表情,好像我错过了什麽天大的事情。 我只是简简单单在手上抛了抛我的短刀,就打断了他的「表演」。 「咳,事情是这样的......上周末『如夫人拍卖会』上有人出价五千万美金悬赏你的尸体,还要求要完整无缺,除了身上本来就有的旧伤痕外,肌肤上不能增加新的伤口,否则视毁损状况减少悬赏金。」 所以说,我现在就像是古代身负高额赏金的江洋大盗一般,任何人都有可能宰了我去领赏?而且那人要我的尸体......是想作什麽啊? 越想越是直起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骂了句: 「变态!」 究竟是怎样的命运让我才离开一个变态之後,又被另一个变态看上? 我认真考虑著,宰了这个变态之後,我要亲手将他的尸体风乾,然後用一根漂亮的木棍串起来,找片风水好视野佳的大楼外墙叉著,好来警惕那些妄想打我主意的其他人。 艾玛仕抖了一抖,好像看穿我心里的想法,极小声地咕哝了句:「说人变态,你现在心里想的,肯定也不遑多让......」剩下没说的,全让我冷眼给瞪得吞了回去。
入夜,明轩的编辑依依不舍地回去了,留下一个精致的小蛋糕,说要当作给我的见面礼,要不是我脸色实在冷得令他不敢轻举妄动,看得出来他也很想来个外国人的见面礼,热情的拥抱我顺便吃吃小豆腐。 蛋糕很漂亮,看起来也很好吃,香甜的味道光是闻著,就让人食指大动。我挖了一小块给让养在鸟笼里的小白鼠先吃下,过了一会儿见它没事,才一刀对切成两大块,打算与明轩一人一半。 他皱著眉头,对我的「晚餐」有点意见。 「光吃这个怎麽会够营养?我下点面,蛋糕留著当点心?」 摇摇头,叉起一小块蛋糕放在鼻下嗅著,会喜欢上这种甜滋滋的东西,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我将蛋糕盘往他面前一推,催促他陪我一起吃。 他似乎还在想著,要去煮面煮饭煮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均衡我的营养,我已经将自己叉子上的蛋糕喂到他嘴里。 「啊?」 他一怔。 我也跟著有些怔住。 突然惊觉这是一个多麽暧昧的举动,神情难免有些不自在。倒是他,先回过神来,像要跟我证实什麽似地做了明显吞咽的动作,然後伸手摸摸我的头。 「没事的,乖,可以吃了。」 就好像每回要求他先试吃拿给我的食物那般,他一样挂著温柔的笑,没由地就是让我安心。 但,不是的。 不是要让他试毒,我只是想他陪我一起享用这看起来很美味的蛋糕。 莫名生起恼意,这个男人,竟是不解风情至此! 「在气什麽?」 他不懂。 事实上我也不懂。 就为了这一点小事生气了,连自己都觉得像是小孩子在无理取闹。 「乖。」 厚实的大手轻轻摩挲我的头,他叹气地微笑,沉静的眸光温柔地看著我,视线里净是对於我的包容。 软软「唔」一声,我放松一直紧抿的双唇,更甚至得寸进尺地爬到他腿上,窝进他怀里。 他的胸膛虽然单薄了些,却很温暖......就算是他此时此刻紧张得全身肌肉紧绷,心脏乱七八糟地乱跳也一样。 我想,我真的被驯服了呵。 就好像在大雨里被人捡回家的流浪狗,只要一点点关怀就能满足,奉献出自己一辈子的忠心。我仍然想不透他为什麽要对我这个身分不明的陌生人这麽好,却很喜欢这样被人宠著的感觉。 去而复返的艾玛仕攀在窗边,睁大了眼睛万分不敢相信。 那种像是看到鬼一样的神情惹恼了我。 我趁著明轩不注意,顺手射出手中的叉子,将那不知道有什麽事又折回来的讨厌家伙直接逼出视线之外。 心里莫名烦躁,难得心情好的时候,却有人来捣乱。 「安雅......」 「唔?」 「安雅你为何,吻我?」 咦?我从他怀中抬起头,望著他略显不自在的神情。 我哪有吻他? 「下午......啊?」他轻声提点,脸庞已晕上一点红。 喔,下午那个啊......那哪是吻呢? 轻轻啾一下,就连小朋友都知道那算不上什麽。 我忍不住笑笑。 「安雅......」 他揽我轻轻摇晃,催促著我。 耳朵贴著他胸膛,听见他心跳的速度有些失控,再瞧他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不对劲......这个过度有礼的男人啊,就算与我如此亲密地接近,在没确定我的意思前,绝不敢轻易妄动。 这样可是很吃亏的呢!若对方被动了些,他岂不要等到天荒地老也尝不到甜头? 幸好我不是。 不是被动。 「轩。」我凑近他的脸,在他耳边极小声地,以著不需费力的音量缓声道:「你、吻不吻我?」 「啊?」他似乎不确定我说了什麽,看著我的目光里有惊讶,也含有一丝压抑的、喜悦的期待...... 呵。 我怎麽可能看不出来? 微微笑著,轻闭起眼,我等他......
5 「真的......可以吗?」 唉。 拉下他的脖子,主动送上我的唇,供君品尝。要是他再牵牵拖拖,我想我会直接给他後脑勺一巴掌。 「嗯......」 柔软的、试探的、小心翼翼的。 我被动地感受唇上温热的触感,他似乎不敢太过放肆,就怕会吓跑我,但要吓跑我,哪有这麽容易? 喃骂著傻瓜,嘴唇轻启,试图勾引他加深这个吻。 男人并不愚蠢,一点就通,顺著我的引导,探入我的唇腔温柔探抚,勾著我的舌头轻轻撩拨,一时间,我呼吸到的空气彷佛全带著属於他的味道。我有些昏然地想著:原来这人也没生涩到什麽地步...... 轻怜蜜爱。 他对我的珍惜,悉数倾尽於这一吻中。 我怎能不心折,不被他感动? 这个人就连吻,都温柔的教人想落泪。 「你从前......见过......我吗?」我不禁问道。 他的表现有太多令人疑窦的地方,他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从来就熟悉得不像在看陌生人。 「嗯。」 他显然有些羞怯,却仍是在我坚持的视线下,缓声道出: 「很久以前,我见过你,在学长家,你昏迷著,骨折十一处,全身是伤......我还帮著看顾你几天......」 我想起前几年在一次任务中受到爆炸波及,那时伤重的程度足足让我躺了整整一个月,由於我的身分不方便在医疗机构待太久,拥有医生执照的阿帝米斯索性将我接至他的住处就近照顾。 「之後我一直在找你,学长总是回避我的追问,我心里一直挂念著你,怎麽都没想到会在附近的山路捡到你。」 啊,我为什麽反应这麽迟顿? 我看著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叹息地想,他就是那个多年前在梦中温柔哄我的人吧?当时我昏迷著,当是一场梦,怎麽也没想到那情那景竟是真正发生过的。 他们的声音,温柔哄我的嗓调,根本就一样哪! 我心悬多年的对象,没想到见了面却是他先认出我。 「安雅,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希望你留下来,呃,你别误会,我不会、不会伤害你......我......喜欢你,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他的眼神一黯,轻声地说:「若我的亲近令你难受,我不会再这样对你。」 傻瓜。 我看著他的脸、他的眼,他低卑的请求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道揪扯著我的心。 拉起他的手,我在他手心上用指尖慢慢写著: 喜欢我什麽呢?我什麽都不好。 他的视线柔和了,不再紧张,轻轻诉说:「我不知道,当爱情来临时,没人有馀裕思考。」 我忍俊不住,心想他真不愧是个写书的作者,这般肉麻的情话也能随口说出。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个天使。」 但我不是天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天使,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一天,但我知道,我会喜欢你,从来就不是因为你像个天使。」 我斜斜地往旁望去,漆黑的窗子上映照出我的容颜。 灿亮的金发像透著阳光般,行止之间光泽流动;翠绿的眸子似烟似水,光线下无时不变化出特殊的色泽。如此明显属於西方的特徵,五官却是精致小巧,带著神秘东方味的清豔。 东西方的血统在我身上融合成独特的美丽,一瞥一笑皆有风情,但没有人知道,这般男女难辨的容貌却让我从小吃足了苦头。 我叹了口气,倒进他怀里,开口想说些什麽,喉头却像哽著什麽东西,无法顺利出声,只得拉起他的手,持续写道: 我不是你所想像那样......我甚至想像不出来,将来有一天你知道了,会用怎麽样的眼神看我? 难堪的过去填满我的记忆,纵使伤害我的人已经死去,我的痛苦也无法抹除......腰上一紧,他将我紧紧拥抱入怀,他的声音像是带著魔力般,抚平我的伤痛。 「我不是很明确知道你遇过什麽不好的事情,但看你当时的模样就足够让我心疼的,怎麽还会去多想什麽?你也别想太多,或许你之前的生活不如意,但如果在我身边可以让你轻松些,我便真无所求了。」他脸皮薄,这些话说来总让他脸红。 霎时,我的心柔软了不少。 这人真的......很会说情话呢。 手指有些顽皮的爬上他的胸膛,在他怦怦跳动的胸口上写著: 那你会对我好吗? 「我一直就想对你好。」心跳的速度,因为我的举动而悄悄快了几分。 我眨眨眼,嘴唇缓缓勾起一道含著恶趣的弧度。 那我,吻起来味道怎麽样? 「这......」 为什麽不说话?真有这麽糟糕? 「不、不是的......」 不小心笑得太明显,被他发现,他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只得摸摸我的头,我想他只是藉此动作来分散注意力,好让自己在我的撩拨下不会太紧张?但我一向不是什麽好心人,怎麽可能如他所愿。 手指跳啊跳啊,从他的胸口滑上颈子,点著他衣领未著的肌肤,轻轻写道:你知道吗?你的味道很好,比蛋糕还甜...... 原本扶在我腰间的手掌倏地松开,他烫红的脸皮显示他的保守与纯情,他往我看了一眼,却又飞快地垂下视线,我觉得我像大街上欺负良家妇女的邪气少爷,他的种种反应只会让我玩得更开心。 「安雅......」他轻声地喊。 「唔?」 「别、这样。」他很不自在。放手也不能,总不好任我跌下,但不放手就得任我这般欺负他......看来是挺挣扎。 「嘻。」 软下身子偎进他怀中,笑看他的手忙脚乱,贴在他的胸口,听见他噗通噗通的心跳,突然间我想著,原来这样子让人随自己而情绪起伏,竟是如此有趣与甜蜜。 「别这样......」 摇摇头,我仰望他斯文的面容。赖在他怀里,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频率,快到让人不可思议。 我令你紧张,是吗? 恶作剧似的问语透过指尖描写在他的下巴,紧绷的肌肤上细微的抖颤沿著手指传回给我。我想,答案是明确的。 笑意盈盈地瞧他,我喜欢他为我失去平静的模样。 我的样子好吗?是不是你喜爱的模样? 「安雅......」他显然已经不知道该拿我如何是好? 我不好看吗?那你为何总是偷看我?明轩,你很喜欢看我吧?下午我亲你一下,你的表情却像是吃坏了肚子,让我有点伤心呢...... 顽皮的手指频频发问著,在他脖子上,锁骨上,写著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甚至还悄悄的,打开了胸前几个扣子。 「安......雅......」 他呼吸混乱了,原本因为害羞而离开我腰上的手臂,又缠了回来,我轻声一笑,嘴唇贴上他的颈子,一口咬下...... 下一瞬,还来不及反应,身子便被打横抱起。
◎ ◎ ◎ ◎ ◎ 身下的床铺柔软舒服得让人一躺下就舍不得离开,房间里的灯光已经调暗成浪漫又带点绮丽的氛围,我们俩倒在床上拥抱著,他的吻细细点点落在我脸上,温热的呼息让我感到有些发痒。 「安雅。」 「嗯......」 他的嗓音总是温柔,每每唤我的名字,都让我忍不住想微笑。 「安雅、安雅......」 细碎的亲吻从我的脖子慢慢往下延伸,上衣小心地被敞开了,空气中的寒意令我情不自禁瑟缩了下,胸前两点粉嫣很快的凝结成豔红的果实,颤颤巍巍地,吸引住他的嘴唇,流连忘返,迟迟不舍离去。 「轩!」我突地轻喊,喘息不止。 他的手指不知何时竟已探入我的长裤,覆盖在我私密的那处,轻轻扯弄著稀疏的毛发。 「不舒服?我太重,压疼你了?」 「不......只、是......唔......」声音被他吞进嘴里,温柔却霸道的舌头撩弄著我的,我抗议不得,想不到他居然也有这麽赖皮的一面? 半晌,他放开我的唇,轻轻地问著:「安雅,我真的可以吗?」 都已经......将我弄成这样了......还客气什麽劲啊,这人! 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抬起下巴主动吻上他,下一秒,整个人又被拉入情欲的漩涡中......衣物被褪下了,肌肤贴著他同样赤裸的肌肤,敏感的感觉著他的一举一动,全身上下不论是多私密、多羞耻的地方都让他温柔地爱抚过......他的嘴唇火热,他的气息火热,他的手心火热,我像要被燃烧起来一般,头昏脑胀,分不出天与地。 「啊......」 胸前敏感的红蕊让人吻入嘴里,湿热的舌尖轻柔地抚弄,嘴唇却带著相当力道的吸吮,我咬著下唇,却还是控制不住频频溢出的呻吟。 「嗯......轩、啊......」 带著薄茧的大手顺著我腰间的曲线滑下,抚过敏感的臀部肌肤,溜向膝後,再往下爬......我不禁发痒想逃,腿踝处却突地被抓住,还没反应过来,双腿已经被一股力道往外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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