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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泻如酒----瑶瑟——

时间:2008-11-13 15:29:08  作者:

壶歌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意思他没事。栖吾看了他一会儿,仿佛有心事,却迟迟不愿意开口,
"你--",想了半天还是没说下去。
"怎么了?"似乎是很重要的事,壶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究竟怎么了?!"他催促栖吾告诉
他,栖吾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想说又说不出口,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没说。
栖吾把壶歌抚到床上,为他盖上被子,壶歌更加好奇了,而不安也在他的内心扩散开来。他拉住
栖吾的衣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与月有关?"栖吾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担心全写在脸上了,他
只能在床边坐下了,抿唇想了很久,他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抚摩着壶歌散开的头发,静默无声的屋
子,冷得可怕。
终于,栖吾抬头对壶歌说道,"明天,仰止会对涧月采取行动。"
"什么!!!"听到涧月要出事,壶歌大吃一惊,紧张地握住栖吾,"告诉我究竟!"他担心涧
月都超出了对他自己的了,栖吾多少有些失落,但是他眼睛里的执着却让他更加心疼。他拍拍他的手
背,"明天,仰止打算在归酒居......"
壶歌听着听着,心底的寒意更加深了,他握紧了拳头,即使现在他已经是个废人,他也要去救月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涧月受伤害。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急着要赶去城里,栖吾连忙把他按住道,
"现在城门都关了,不如明天一早我们就赶去,好不好?"栖吾知道阻拦不了壶歌,但是现在确实不
是时候,壶歌早就是心急如焚,他急燥的样子看在栖吾眼里。栖吾深深睇了他一眼,感情很复杂,很
想他能救了涧月,却又不想他救了涧月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多希望能自私地把壶歌永远圈禁在这个
屋子里,在他的怀里,可惜不能够啊。连......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了......
桌上的烛台一直亮着,点点滴滴烛台的眼泪,鲜红如同泣血。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度过了如同半个
世纪一样漫长的一晚,从月升看到月落。屋外的瀑布昼夜不息的垂落,激起巨大的声响,就好像是犯
了相思的人,昼夜不息地思念着爱人。
第二天天亮,两匹快马在驿道上急驰而过,直奔城门的方向。城门,渐渐可以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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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笺今天很郁闷,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来由的郁闷。雨也停了,天也晴了,没理由会这么郁闷
啊。可是,他就是郁闷,就是郁闷,郁闷到他必须找个人去发泄一下,当然,最好的对象就是--涧
月。铁哥们就是该用在这样的时候的。
他走在清晨初醒的大街上,稀落的几个人,稀落的叫卖声,稀落的心情,真的好奇怪,怎么睡了
一觉就这么全身不对劲了呢?
在想心事不专心中的吟某人正面撞上了一个人,他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对不......"起字就在他
看清那人相貌的时候,被他吞回了肚子里。"晴云!你--"那人没有理会吟笺的惊讶,对他点了个
头就走开了。吟笺还处于诧异中,久久没有回神,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明晃晃的光照得他头晕,难
道大白天的,他见鬼了?
甩甩头,那个男人已经在远处了,真是怪事哈。吟笺掩饰着自己的惊讶,对着空气打哈哈。
男人转了个身消失在街角,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那是他的主人,从他出
生的时候,就被注定要服从的男人。
"怎么样了?"他的主人依然是急躁的脾气,男人笑了,"他看到我了。"
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里背负的命,他怎么会给这样一个男人做仆?!收好了那些钱,男人昂起
头向巷子的深处走去。
,他的主人点点头,赏了些钱给他。他接过,恭敬地送走了他的主人,然后冷笑。如果不是血液
走出深长的巷子,男人长舒了一口气,仰面向天,指天发誓,总有一天,他会主宰整个武林!那些曾
经践踏过他的人,都会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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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笺就这么站在涧月家的门口,就这么直直地站着,可是,涧月完全无视了他。因为此刻涧
月正被一个女人纠缠着,而这个女人,居然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吟笺感觉自己怒了,因此,他当然要
让涧月看到他在怒不是?
冲到涧月和那女人中间,把他们两个硬生生地隔开,吟笺像个怨妇一样叉腰,问道,"她是谁?
"
涧月没理他,越过他视线定在那个女人身上,"好吧,我去。"涧月答道,那女子盈盈一拜,施
施然离开了。吟笺莫名地看着那女人离开,一掌推在涧月胸前问道,"怎么回事?"
涧月掰开吟笺抓在他胸前的魔爪,没好气的说,"请客吃饭!"
"我也要去!"听到有人请客吟笺是再高兴不过了,毕竟难得天上掉馅饼只要没落地沾灰,谁不
想要?
"你自己那份自己付。"涧月无视他可怜兮兮的眼神,把佩剑擦拭干净收紧在腰上,大踏步走出
了门。
"好绝情啊......"心里叨唠着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吟笺对着涧月的背影挥拳。涧月完全不理会
,自顾自地关门,但好歹还是顾念一点情分的,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他还是好心地提醒了吟笺,
"再不走就把你关里面了。"
吟笺赶紧抢了一步上前,"踢飞你!"真没想到,才这么些功夫这家伙居然转性了,开始爱女人
了......等等!壶歌该怎么办?
"喂,你打算把壶歌怎么样?"话才出口,涧月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吟笺知道必定是没找到人。
嘿嘿笑了一声,"终于被人甩了吧,这就是报应啊。"抱胸,悠闲地等着涧月就像往常一样反击他,
但是,这次涧月没有说话,一直没有发声,而是默默地锁上门,转身离开。
涧月的异常反应原本该是引起吟笺的嘲笑的,但是吟笺没有,他拍了拍涧月的背,"总会回来的
。"他安慰道。涧月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仿佛是沉积了很久的抑郁,说话都带着悲,"但愿如此
。"
吟笺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今天看到一个跟晴云长得很像的男人,你看到过没有?"
听到晴云两个字,涧月震了一下,但片刻又摇头。吟笺没有说下去,两个人就这么走在街上,谁
都没有说话,被人群挤着,慢慢向归酒居靠近了。
当归酒居的招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那个女人,也就是仰止已经在门口恭候了。不过她似乎
并不欢迎吟笺这个顺带的拖油瓶,她脸上的表情在吟笺出现的那一刻,瞬间变得不自然了。
"欢迎两......位的光临。"她的礼数一向周到,涧月对她点头,跟着她进去了。今天的归酒居似
乎生意并不好,只有寥寥几个客人。那些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涧月身上,让涧月感到有些古怪。
涧月的脚步缓住了,仰止回身见他没跟上来,笑问道,"怎么了?"涧月摇头表示没什么,继续
同她上楼。就在走上三楼的时候,涧月突然一阵头晕,吟笺从他身后扶住了他,那个经典的姿势,就
这么维持着,直到所有人的目光和刀光都投向了他们。
吟笺没有反应过来,那些目露凶光的人奸笑着逼近他们,吟笺扶着涧月想往楼上去,但越是往上
,涧月的晕眩感就更强烈。而楼梯口已经被仰止把住,根本上不去,另一头,凶神恶煞们也正步步逼
近。涧月满头都是汗,痛苦地看着仰止,眼里满是不信。
"为什么?"他勉强地问,他按住胸口,似乎胸口痛的很厉害,他急促地呼吸着,每吸一口气都
好像会死一样。吟笺心疼地看着他,然后把愤怒的目光转向了仰止。"你究竟想怎么样?!"从来没
有看到过涧月虚弱,此刻的吟笺就好像自己被伤了一样,他大吼一声,抽出腰间的剑,对准了仰止的
咽喉。仰止在他抽剑的刹那脚步向后点,人向后方跃出稍许,避过了他的剑。但她鼻尖细细的汗表明
她还是被吓到了,捏紧的手说明了她的紧张。但是为了不在气势上输人,她依然站在一个比较高的位
置。
"难道你已经忘记了晴云了么?"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仰止的眼眶都红了。她那么明显地表
示出她的恨,可是为什么涧月却笑了?而且笑得那么可恶。"你笑什么!"仰止就好像被撕开了一道
旧伤口,然后被人往上面撒盐一样,心痛到彻骨,也恨到彻骨。
涧月没有说话,还是在笑,但是,这笑有几分是真心?仰止和涧月对视着,而吟笺则密切注视着
身后的一切。那些凶恶之徒已经向他们靠近,而涧月汗湿的背和偶尔微微的颤抖告诉吟笺涧月现在的
身体状况。他一面关注着那些人的举动,一面扶着涧月。
涧月和仰止继续对视着,而外间,传来急急的马蹄声。仰止的眉毛开始乱跳,她有一种不祥的预
感,但是她管不了这许多了。都走到了这一步,难道,还要让她功亏一篑?上天,不该这么残忍地对
她啊。
她抽出挂在墙上的剑,剑心直指着涧月,"我知道他也许会恨我,但是,如果我不杀你,我会恨
我自己。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是你欠了他的,你该还了。"说完一把剑就已经递到了涧月的咽喉,
涧月苦笑,却没有挣扎,反而是吟笺大惊失色,带步转臂抱住涧月从楼梯上弹起飞落到地面。仰止早
料到他来这招,从楼梯上飞身而下,这轻功不说顶级却也绝对不差,下地时稳稳当当的。涧月挑眉,
即使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他依然是散淡的样子,仿佛过会儿会死的,不是他。
"怎么,觉得我不敢杀你?"不明白涧月挑眉的用意,仰止美丽的眸子闪出一道精光。那种威胁
的语气,不该是属于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的,涧月摇头。但是,仰止却误以为涧月是在说她不敢,一
楼的大厅里,两方对峙着,涧月和吟笺被围在了当中不敢轻举妄动。
仰止冷笑,"那我就要让你看看我敢不敢!"大喝一声,仰止的剑尖已经刺破了涧月的胸口,幸
好吟笺及时地反应了过来。带开涧月,抽剑挑飞了仰止手里的剑。仰止没有放弃,趁涧月还没有站稳
,示意那些手下把吟笺绊住,自己直接扑向涧月。涧月没有反抗的力气,直接倒在了地上,而仰止也
失算了,她扑倒在涧月身上的姿势实在暧昧,一切,都落在了刚踏进门的壶歌眼里。
三个人就这么尴尬地互相看着,仰止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要报仇的。这么近身的机会,她却没有把
握,被涧月一个翻身压倒在了地上,涧月即使现在没有什么力气,但是他男性的优势明显地体现了出
来,他让仰止无法动弹。仰止恨恨地转过脸去,本以为她该是认输了,可涧月这次猜错了。
仰止猛一口吻上涧月,涧月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了,不稳地倒向了一边。仰止迅速从身边抽出一
把匕首,抬手就往涧月胸口刺去。可是,一道白色的人影闪现在她的面前,壶歌从一旁拦来,匕首深
深地扎进了壶歌的手臂上,壶歌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而吟笺被一票人拖住,无暇分身他们这边。
这时,又一个身影闪了进来,是栖吾,栖吾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旁若无事地靠在门上,冷
眼看着眼前这一切。他是背叛者,他什么都不能做,两边,他都帮不得。
涧月眼睁睁看着壶歌的血一滴滴地掉在地上,染了他的胸前,可比之更让他震惊的是壶歌的出现
。他完全没有料到壶歌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还救了他。"我没事。"壶歌虚弱地对
着涧月笑了笑,惨白的嘴唇和脸色,涧月的心就好像被撕裂了一样。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居然是这样
在乎,这样在乎他。
涧月抱住壶歌,壶歌无力的手垂在他的胸口,涧月握着他肩上的匕首,匕刃割破了他的手,壶歌
瞪大眼睛看着他的手,血顺着银亮的匕首滑了下来,不停止,就像小溪一样,涓涓地流了下来,同他
的血一起,这一刻,是他们相遇以来,唯一一次分不清彼此。壶歌不能说明此刻的感触是什么,只是
知道心里有一丝丝的甜蜜就像一轮朝阳般升了起来。
涧月咬紧了下嘴唇,他的眼睛里,透着从来没有过的冷意,唯一一次,他拿剑的姿势,是那么认
真,他是真的要开杀戒了。壶歌没来由的感到恐慌,他拉住涧月的衣服,拼命对他摇头,但是涧月安
抚地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抬起头冷傲的目光,散乱的头发,就好像是地狱的使者,是来夺命的。
"你伤我,我认,但你错在伤了他。"涧月转眼间就已经到了仰止面前,仰止大惊失色,说话都
失了镇定,"你......你怎么没有中毒?"她本以为自己下的软筋散绝的药力绝对够了,却没想到,涧
月居然仿佛没事人一样。而且他的步伐这么快,根本没有任何的虚软,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
涧月冷笑,他掏出一个紫色的瓶子,"软筋散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怎么可能放倒我,你也太小看
毒师聪眉的徒弟了。"如果仰止没有伤了壶歌,如果壶歌没有出现,也许他会装下去,因为他本就不
想苟活,但现在不同,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壶歌是被她绑走的。那他就更不能饶恕了,何况她借的,
是晴云的名!
"受死吧,让我的剑也尝一次女人的味道。"涧月的目光突然放凶狠了,仰止还没有从惊讶中回
神,鼻间就已经没了气息。但即使是死,她也是美丽的,像整朵凋谢的牡丹,绚烂地倒下,那为晴云
而画的装容完好无缺。
涧月扶起壶歌,撑着他步步蹒跚得离开,中毒,当然有,那种无色无味的药,他可分辨不出来。
可是为了身边这个人,他怎么能无动于衷?涧月温柔地看着壶歌,两个人搀扶着走了出去,外面的天
好蓝,如果,能就这样一直走到生命的结束,那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啊。
终于一切都似乎结束了,等等,似乎还漏掉了人了。吟笺见事已完结,就再不说什么了,径直解
决了那些喽罗,转身,门口那个高大的男人对他笑了笑,擦肩而过,只听见"砰"的一声,男人倒向
了地面,正面朝下,血,化开,门口的地毯上,再次多了一鲜艳的血渍。并不断化开,化开,吟笺莫
名地看着这一切,实在不能理解究竟又发生什么了,摇头走开。
而栖吾并未咽气,他挣扎着爬到仰止身边,他没想到结果会是害死了自己的主人,现在的他,万
死难赎!他轻轻抚摸着仰止的发鬓,他真的该死,居然害死了他苦命的主人,但是他不曾后悔,至少
,在壶歌走出去的那一刻,他在他脸上看到了从来未有的温和笑颜,这就足够了。
咽下最后一口气,栖吾满足地闭上了眼,一辈子爱过一个人,他就无所求了,注定是悲剧的话,
就该死在最幸福的时刻。

"月,出去走走吧,别老呆在家里。"不要怀疑,这的确是壶歌的声音,壶歌终于能把在心里默喊千遍的名字喊出口了,涧月从案几前抬起头来,笑着看他像孩子一样走过来。的确壶歌还是个孩子,却感觉总是他在保护自己。搁下手中的笔,涧月披上外套,拉过壶歌就往外走,临走还不忘给壶歌加了件外衣,怕这清冷的早晨壶歌会着凉。的确,真的做情人,涧月绝对是一个极佳的人选。壶歌自己也不明白涧月是怎么改了态度的,但是他不想细想,怕这一切都不过是水中花月,一碰就散了。两人出门正巧碰上吟笺,壶歌跟吟笺打了招呼,涧月却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吟笺笑嘻嘻地挑衅,"怎么样,歌,要不要跟我走啊,这种家伙不懂得情调的,还不如跟我出去呀。"壶歌偷笑着答,"好啊。" 涧月佯怒,拉过壶歌的手就跑好远,隐隐飘来酸酸的味道。"嘿嘿,我这个第三者做定了。"吟笺摸着下巴笑。涧月终于是放开了壶歌,壶歌没有武功了,这些年的努力也算是废了,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这让涧月放心了些。两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人潮渐渐汹涌了起来,涧月小心地护住壶歌,两个人暧昧的姿态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想壶歌这么一个仪表堂堂的少年,居然成为了涧月的新宠,着实让人好奇他有什么特别的。壶歌终于能同涧月并肩走在一起,但似乎并不轻松,反而有些不自在。如果不是涧月挽在他背后的手,他绝对不会想再这样走下去。 "怎么了?"突然涧月停下了脚步,壶歌抬头看着他,靠这么近才发现涧月真的好高,自己居然还是个孩子的身材,虽然平时走在人群中已经算挺拔,可涧月完全都是高人,呵呵。涧月的目光定在远处一个人的身上,壶歌和他被人群挤开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这涧月走远,而他却挤不过人流,慢慢地被冲到前方去了。终于,有一个狭长的巷子,壶歌勉强挤过人群,躲在巷子里喘气。没有了涧月在身边,就连走路似乎都不会了,这就算是恋爱?至少现在,每次对上涧月的目光,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而月应该也同他一样吧,每次为他整理衣裳的时候,都不好意思看他的脸,或者,有时候又无比贪婪地看着。从来没有这么不自在却又贪恋过。涧月的影子已经没入了人海,壶歌独自往狭长巷道的深处走去,渐渐可以看到出口,壶歌加快了脚步。终于能在广阔的天下吸一口气,压抑的空间几乎让他窒息,但才走出去,就撞上一人。壶歌连忙同那人道歉,但那人并没有理会。斑白的头发,佝偻的背,显示他是个老者,老者自顾自拿着酒葫芦没理他。壶歌目送那个老人离开,但老人走到一半却停住脚步,然后又走,又停。突然,老人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壶歌连忙上前去扶,却被那老人一把推开。"走开!"壶歌被莫名一记,但还是秉持着道义,没有放手。老人抬眼看了他,那鹰隼一样的眼,看得人心里直发毛。壶歌咳嗽了一声,转过脸不敢面对。老人也没再说什么,"那小子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不断反复地说,让壶歌开始好奇他要找的是什么人。老人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耳朵揪下来!"壶歌又不说话了,其实他也没说话啊。虽然老人的脾气诡异,但是他也没有就这样抛下他。毕竟看他花甲之年,貌似无依无靠的,怎么能就这样把他丢在这里。 "老--"才说了一个老字,就被那老人啪的打了一下头,很痛!没想到他一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老头,却是这么强壮有力。太让他惊叹了。老人插着腰,怒斥,"喂,小子,你说谁呐!你说谁老?!"这么凶悍的样子,连路上的泼妇都该敬他了。壶歌无奈,忍痛更正,"不是,我没有说您老,老先生--"才意识到自己又犯禁了,啪的一声,头上又长了个包。痛,不但痛,而且很无言。老人抱胸,恨恨地说,"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说话的!"不断摇头,斜眼睨向壶歌,喝酒。壶歌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碰到这样刁蛮任性的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至少,他还是应该尽他的责任,似乎着老人有一点醉了,不能放下不管吧。"呃--"停了一下,在心理再三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说出老字,然后,深吸一口气道,"先生,你在找人?" 没料到啊没料到,再次挨打,壶歌快无力了,难道他又做错什么了?头被打得好痛,这老人用力可不清啊,老人......似乎老人都很厉害,想到老人又想到那个废了他武功的男人,现在他是个废人了,如果离开壶歌,他岂不是没有活路?以前有师父,可以告诉他怎么办,现在,连师父都不在了,他究竟该怎么办!吵吵嚷嚷的,有人走到巷子这边来了,是两个人,出巷子后,光线让他们无所遁形。"师父!"壶歌惊叫,那个人分明就是晴云啊!可是,仔细看却又不是,壶歌迷惑地看着涧月。涧月没有理会那个拉住他的男人,甩开袖子大步走向壶歌,壶歌月亮形的眼睛对着那人笑,那人不但没有礼貌地回礼,反而恶狠狠地瞪着壶歌。壶歌莫名所以,今天究竟是怎么了,真该在出门的时候查查皇历,每个人都对他怀着敌视,他招谁惹谁了?! "笑什么笑,对你的情敌还笑!"涧月虽然是责怪的口气,却包含了无限的宠溺,壶歌把笑脸转向涧月,笑中带着迷惑,情敌?他没有听错吧? "怎么会是我的情敌?"壶歌看着那个长得跟他师父无比相似,却又在神情气质上完全相悖的男人。涧月冷淡地瞥了那男人一眼,"我从来没有爱过晴云,我只是对他心存感激。你不要妄想利用我来达到你自己的目的。"涧月冷笑,他和壶歌之间,已经不容许任何人来破坏了,如果有,他决不手软。那个男人颓丧地看着涧月,他自己的目的?难道,难道他全知道?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仰止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他如果要插上一脚,别怪我对他无礼!"涧月的话极有威慑力,让那男人不得不灰溜溜地走了。天,为什么不如他所预想的那么顺利,他本可以利用晴云的样貌来接近涧月,然后得到他的心的,可为什么结果却是这样?为什么?! "他怎么了?"男人已经消失了,壶歌却还明白是怎么回事。涧月笑笑,"他想离间,可惜太低估我了。"精明的目光射向巷子那端,可在转到壶歌的片刻,放柔和。 "臭小子,居然敢忘了我这个师父,不要命了是吧?!"涧月的后脑猛的被敲了一个暴栗,涧月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背上一寒,心里暗叫:吾命休矣。尴尬地转过身,对那个永远充满活力的某人笑,"师父在上,徒儿这厢有礼了。"说得客气礼貌,可他的表情却告诉聪眉,他是多么不想见到他这个师父。 "哼,根本是忘了我这个师父了,我这人真命苦啊......"说着说着就眼泪鼻涕的,壶歌没有想到聪眉师父居然是一个老顽童,愣愣地看着聪眉做戏,唱做俱佳,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是体会到了涧月的无力,壶歌咳嗽了一声,"师父--" 聪眉立刻做了一个停的动作,然后继续要说下去,"想我当年,收的两个徒弟,一个居然要害自己的师弟,另一个居然不尊敬我这个师--" "够了!"就好像是被套了紧箍咒一样,涧月的头开始痛了,这个老家伙,怎么还是这么会唠叨,唠叨到他快要崩溃了! "好好,不说就不说,就当没有我这个师父。"虽然这么说,不过聪眉还是很高兴看到他这个徒弟的,而且,他徒弟依然对他没辙,这让他更开心。"我还没吃饭,现在肚子饿了。"可怜兮兮的瞅着涧月,彻底让涧月无力的点头,"好,我们......去吃饭......" 不过也习惯了,好歹这些年过来,他自己的师父,他自己最了解。跟壶歌并肩走,老顽童当开路先锋。壶歌对他们这种特别的师徒情十分好奇,中间那种浓浓的情意,让他想到自己的师父晴云,又不禁潸然泪下。 "别哭,下半辈子我会保护你。"这句话是誓言,也是承诺,更让壶歌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不断的掉,不断...... 就好像是渴望已久的温暖,突然之间的来到,让你分不清楚什么叫感动,也或许是因为寂寞已久的心突然之间得到抚慰,而感激涕零。又或许,是因为追寻一份真爱太困难,让好不容易得到的人,欣喜过望。总之是太复杂的感情,聪眉笑着看着这对小情人,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他徒弟的终身,他的徒弟爱男人他不反对,但只要爱对人,爱谁都是一样,现在看来,是对了的。不管了,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吧,飘走,继续去闲云野鹤。没有注意到聪眉的离开,两个人执手相看,视线无法离开彼此,只能是久久,久久的凝望,哽咽,叹息曾经走过多少错路。涧月不是没有懊悔的,幸好,最终他没有走错。 ************************** 吟笺失踪了,因为说他们两个人太腻,看着不舒服,所以找他自己的那位去了。涧月和壶歌已经很久没有远游了,于是收拾行囊,准备出去看遍江山,总是在一个地方呆着实在有够无聊。在九州之巅的泰山之顶,看日升月落。在无人幽静的山谷,伴晚霞中的归鸟,或是寂静山林见的风。偶尔可以看到他们行走江湖,这对不羁的恋人的足迹,踏遍江山的每处。 "月,幸福会到永远么?"花甲雪发风霜面容,曾经那么年轻的自己,在镜子里居然已经是个老头,这些年大江南北的走,这些年的相伴相依,自然已经是习惯了,可是,失去,又何尝不会来临?也许他们的故事会继续发生在别人身上,也许他们的故事会就这样慢慢被人淡忘。可是,这一生对一个独立的生命来说,却是最珍贵最踏实的。回忆,会伴随壶歌一个人终了,而涧月,在那个安静的夜晚,去了另一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幸福,是有尽头的。可是,对幸福的记忆,却是永恒的。涧月逝去的容颜,不会淡出壶歌的记忆,而壶歌,愿意追随他,去到另一个世界里。永远不会再见面了,不,也许在黄泉路口,喝孟婆汤的地方,他们能够再次相遇。下一个路口,希望你也会等我。而我温热的眼泪,会随着你,一同被埋葬在泥土中。月色清冷依然,酒壶破碎,佳酿横流,我该,同你一起走。鲜血溅上了墓碑,死,有的时候,是为了继续一种幸福。而世人向往的那种永恒的幸福,从来不曾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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