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了僵身体,"卫先生,你喝醉了。" "醉了总比醉不了好。"卫凌翔推过杯子,"再来一杯。"
"你醉了。"我锁起眉,"我找人带你回去。"拨电话给何生。 "我没有,伊沙,你和匡杰根本就是同一类人,不要装了。"
手机被被砸到墙上,反弹回来,四分五裂。
我走过去拨座机。
"哗啦"整个电话被卸了下来。卫凌翔扯着电话线。
仅有的几个客人,悄悄地溜走了......
我走过去关上门。 "够了,卫大少爷,要发酒疯到别处去。"
"伊沙,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呢?谁救了卫家,不或者说以另一种方式毁了卫家!"卫凌翔继续笑。
我端起桌上的冷水,泼到他脸上。"清醒点了没?"
"很冷,你知不知道?"卫凌翔跳着脚叫。 "不错,还知道冷啊!"我放下杯子,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索性坐下来,面无表情地说。
"你们这些人,真不像人。"卫凌翔嘀咕。
我耸耸肩,"里间有热水,应该也有衣服。" 看着他走进员工休息室,我放下牛奶。
见到谭逸之那天,他那句没心没肺,冷心冷肠,我就知道他们必然认为,我,就是四年前商场上心恨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苏家大少爷,商业奇才,苏亦然。两年前葬身火海。
我无力辩解,当年定下架空卫氏的计划书的是我。只要是大家族,就一定有黑洞,那时我已经成功端掉了好几个子孙纨绔的企业。虽然我一心想把苏氏从黑社会中拎起来,但我同时也毫不客气地利用黑社会的力量,挖人隐私,栽赃嫁祸,威逼利诱。
穿着工作服的卫凌翔让我顺眼多了。
"在背后控制人是不是很爽?"夺过我的咖啡,卫凌翔怪怪地问。
我翻翻白眼,只能再给自己倒一杯。 "你以为呢?"
"你这样。匡杰也是这样,连青梧都控制着皓沅,暗中与乔伯伯斗。"
我冷笑:"弱肉强食,物竞天择,本来就没道理。"
"你知道吗?我和谭,何生是世交,从小一起玩大,大学,我和谭学了经济,何生不顾家里反对学了医。我不喜欢学商,后来认识了匡杰,每次考试都靠着他过,谭也不喜欢,但他是长子长孙,责任重大,比我好多了,不过他还是副修了一门化学,遇到个很有趣的讲师。"卫凌翔笑了起来,"那时真的很快乐,匡杰比我们大,总是很照顾我们。后来呢?卫氏被逼的走投无路,谭和何生被家里限制帮不了忙?我不知道匡杰怎么做的,卫氏挺了过来,而我也被认为很有商业天分,成了内定的下任董事长,很可笑吧!"
我点点头,匡杰吗?原来是他,当初利用我一念之仁,让卫氏起死回生,还真是高手。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同意董事的接交晚三天的呢?"卫凌翔盯着我说,"你明知道,一天商场就会风云变化莫测。"
我苦笑,我能说什么,我能说你爷爷白发苍苍地来求我,延缓几天,让他再看几天他一手创办的企业,看着他向我跪下来,我就算知道有变也只能答应。
"我托大,认为给你们几天没关系。"我苦涩地说。
那次后本来就防我很紧的苏博韬就请来了司辉,也开始网罗史航,接手我的工作。
卫凌翔笑,"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低头喝水。
"卫氏已经完全是匡杰的了,很快我这个挂名董事长就要下台了。"卫凌翔叹气,"我本来就不想当董事长的,只是......"
"只是这样一来,你就成为家族的罪人了,引狼入室。"我代他说完。
......
第十八章 "只是这样一来,你就成为家族的罪人了,引狼入室。"我代他说完。 ...... 卫凌翔勉强地笑笑:"有酒吗?" "还喝?"我苦笑,站起来给他拿酒。 "不欠帐的。"他也跟着苦笑起来。 卫凌翔还是喝醉了,而且醉的人事不醒,我只能叹气,换我是他恐怕也只能卖醉了。 开大空调,我披了件衣服在他身上。 打开门,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在门上挂上"休息中"的牌子。 原罪吗? 卫凌翔,我无能为力,伊沙的心已如死灰。 天快亮了,大年初一,闹腾了一夜的人们,渐渐安静下来,街上冷冷清清的。 我朝郊外的公墓走去,两年前的除夕夜,有场不大却被闹的很大的火灾。 苏家的少爷,商界的天才少年,苏亦然死了,年仅20。 天妒英才,心不天高命比纸薄...... 很多这样的话,从报纸上散布开来,那些平素看不过眼他手段的人,也一个个振腕叹息地说:"遗憾啊,遗憾!" 那夜,我光着脚走在冬日的冷雨里,连回头看火的勇气也没有。 苏亦然的墓碑是磨沙的大理石,水灰色的,朱红的字: 爱子苏亦然之墓。 我站在墓前良久良久...... 一缕阳光照在我脸上,眼迷迷蒙蒙的,今年的第一天是个好天呢!
"呜......"我呻吟出声,跪了下去,腿关节处热辣辣的疼。 头发被抓起,额头撞到那个血红的"爱"字上,麻木地疼着,破皮了吧!有血流下,沿着脸,沿着墓碑上的字滴下。 "来见证你的杰作吗?"愤怒的声音。 史航吗? 我头靠在墓碑上,闭上眼睛,被血刺的生疼。 "你不仅是个商业天才,还是个犯罪天才。"史航的语气很嘲讽。 我只能无声地笑,血流进嘴里是腥涩的甜。 犯罪?我纵过一次火! "说话啊!没话可说吗?"史航拉起我大喊。 抬手,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说什么,你不是全知道了吗?"冷彻骨的声音,我不介意对自己残忍的。 "你恨苏博韬可以,可是为什么你要害死无辜的人呢?"史航的声音虚弱了下来,"那天,我已经准备带你走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为什么你不等我?为什么?小沙。" 我冷笑:"你要带走的是苏亦然,我为什么要等你?" "白天见的和晚上抱的不是同一个人,我会不知道吗?就算苏博韬对我有再生之恩,他也不会慷慨到把他儿子给我。" "还有,你忘了吗,你一次次要我叫你小沙,而不是小然。" "我忘了。"我冷声道:"可能那时我对很多人说过,不,或者说哀求过。" 我不愿记起,那些被注射了性药,像禽兽一样卑贱地渴求男人插入的夜晚。 "可是,我记得。"史航的声音高了。 "对,你应该记得,享乐的是你,你没有理由忘了。"我声音更冷,"怎么史先生还想让我投怀送抱吗?" "小沙,你真不是一般的冷血。"史航抓起我的手腕,很疼。"你对自己都那么冷血。" 我闷哼:"想送我去警局就快点,不燃放开我。" "小沙,你真的一点也不后悔,小然是那么喜欢你,总是在我面前偷偷提起小沙哥哥这样,小沙哥哥那样,你就真小手烧死了他。还有那个代替你的少年,他应该也没有得罪你吧!"史航握的更紧。 我抽气,不让自己叫起来。 "那个少年本来就已经死了,小然死了吗?是苏博韬告诉你的?" "现场的尸体是两个,我第一个冲进去的。"史航的话听起来像判决。 "你说尸体是几个?"我抬头,看他,心中一片恶寒。 "两个,小然是被烟熏,窒息死的。"史航清晰地说。 "你是说,这墓里埋的真是小然?那天他去酒会了啊。"我开始发抖,"报纸上也明明说只有一个的。" "什么报道都可能是假的,我和司辉带走了你的尸体,我们以为是你的尸体,已经烧的什么也辩不出了。"史航近乎冷酷地对我说着。 我哭不出泪,笑不出声。 两年前的除夕,所有人都是参加酒会了,司辉给我注射了镇定剂后就出去了,因为第三次被抓回来调教后我一直很乖,很听话。他没有再锁着我。 苏博韬真的恨我到骨子里了,他背着司辉一直给我注射海洛因,毒瘾发作,每每把我折腾醒来。 我不死心地,再次逃跑,光着脚,套了件睡衣就跑了出去。 在苏家大宅的后街,我被拌倒,一个死于械斗的少年。 苏宅靠近乱巷,经常有些气盛的少年,拿着棍子,刀子,学港台片里古惑仔斗狠。 那少年的身形,年龄都和我很相似,于是我决定冒险,逃出去,被抓回去的概率太大,我已经没有能力面对司辉第四次不知什么样的折磨了。 我拖着少年回去,放到我的床上,连我自己都不相信,那么虚弱的身体是怎么一边对抗着毒瘾,一边走完那段路的,唯一记得的就是脑海里很清楚,一步一步都很清晰。 我敲碎酒橱的玻璃,洒了两瓶酒在少年的脸上,身上,选的那是酒精度最高的,点燃了火...... 头也不回去逃了出去...... 我在那条臭名昭著的额暗巷里躲了半年,又冷有饿,还得每天忍受毒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做过街娼,就在街角,张开腿,让不认识的人发泄他们的欲望。 毒瘾渐渐缓了下来,我拿着最后一次做得到的钱,办了张假身份证,把苏亦沙,改成了伊沙,开始找些正经的工作做,可能是始终放不下心,我改变了容貌...... 我蹲下身子,抚着小然墓基上的照片,凄惨地问:"小然,为什么会回来,除夕的酒会不是开到第二天的吗?" "小然呆久了难免出破绽,苏博韬称他身体不好,就先送回去了。"史航说。 我苦涩望着照片,纯净如水晶的笑容,耀的我眼发干,发涩。 是啊,谁又会想到,着个在人前俊美的少年,只有八岁孩子的智力呢?造化弄人! "这个,你埋了他吧!本来是我想今天做的,不过我想,你做更好,墓地我已经买下了。"史航放下一个瓷瓶,指着远处的墓穴说:"我很高兴,那不是你做的。" "好,谢谢你。"我点头,脸上的血已经干了。 "还有一半在司辉那!"史航送开我的手,轻擦我脸上的血迹。 "啊?什么?"我惊讶。 "我们以为死的是你,就分了你的骨灰,好有个怀念。"史航的语气已经平静下来了。 我说不出话,想哭。真的我死了,他们会收集我的骨灰! "还疼吗?"手指划过我的额头,史航问。 "不,"想笑一下,却终于哭了出来,"你为什么就这样相信了我呢?" "我......一直相信你,我只要听你说,不是你做的,一切是意外。"史航拥我入怀,"我一直都相信你。"
葬了那少年的骨灰,我决定在墓碑上刻上苏亦沙,史航不赞成,但也没有反对。 ............ 史航告诉我,他现在安安分分地在一家跨国公司当白领,他说知道我没死,他很高兴,但他分不清,爱我和小然哪个多一点,他不想回大过去了,他也忘不了小然。 我说,我全明白。 出了公墓,我们就分手了。 "原谅我的自私和懦弱。"史航最后说。 我点点头,虽然他实在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我只能点点头。 额上贴了块纱布,我回到酒吧,卫凌翔已经走了。 杨强问我额头是怎么回事,我尴尬地笑笑:"不小心磕到了。" 他很是紧张了一阵,说:"新年就磕磕碰碰,怕不好。" 我敷衍他道:"开门见红大吉呢!" ............ 几天后卫氏涉嫌走私和洗黑钱,被冻结,开始调查,是卫凌翔去警局自首的消息,闹的沸沸扬扬。 我没想到他会走出这一步来,我喝了一杯伏特加,很烈,像卫凌翔的性子,我竟没看出来。 一个星期卫凌翔出现在酒吧...... 我没想到他会走出这一步来,我喝了一杯伏特加,很烈,像卫凌翔的性子,我竟没看出来。 一个星期卫凌翔出现在酒吧......
"你......好。"我有点吃惊,他现在应该在审讯期间。 似乎看出我的窘迫,他笑笑地说:"何生保我出来的。"指了指门口,何生走进来。 "喝什么?"我点点有表示明白。 " 你决定吧!"何生微笑,难掩疲惫。
我下意识地调了橙汁加酒,才发现这已成习惯。
"案子怎么样了?"我没话找话,虽然我每天看新闻,虽然知道问的实在不合适宜,但我还是问了。
"没什么,判个十年八年吧!"卫凌翔的口气淡淡的,仿佛判的人不是他。
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愣在那里。
"有件事,我一直觉的很抱歉。"卫凌翔突然开口,抬头看着我的眼睛说。
"什么?"我反射地问。
"两年前,我就见过你了,你的照片,匡杰在找你,不或者是说在找长的像你的人,所以在谭那里看到你,我就告诉了他,后面你知道了,我很抱歉,我一直把他当朋友......"卫凌翔低低地叹了口气,"如果他愿意我现在也想把他当朋友。" "我......知道!"我垂下头说。 "一开始就知道吧!"何生苦苦地问。 、 "恩,我第二次见到他时,他很巧地被司辉抓住当人质,我就怀疑了,你们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吗?"我转眼看何生说,"你也知道吧!" 何生不语。
卫凌翔不可思意地看着何生,猛灌酒。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又怎么能怪他呢?"何生低不可闻地问。
我为卫凌翔添了一杯酒,苦笑,每个人都有权走自己要的路。
酒吧的门被猛烈地撞开,冷空气大量地涌进来,有几个客人发出不满,很快就没了声音,我抬头,匡杰用枪抵着苏博韬走了进来。 "小沙,救我。"苏博韬抖着声音喊,"救救我......" 何生站了起来,有缓缓做下,更疲惫了,"杰,不要做傻事!" "傻事?"匡杰大笑,"我什么也没了,连做做傻事也不可以?" "伊沙,你不会想他死吧!"匡杰,把枪指到苏博韬的太阳穴上。
"小沙,看在父亲的面上,救救我......"苏博韬凄厉地喊。 我望着匡杰,无力地问:"你要我干什么?"终究,我不能不管不顾他的生死。
"杀了卫凌翔,然后叫你的情人保证我的安全。"匡杰冰冷地说。
"我......不会杀人。"我小心地说。 "很简单的,喀嚓一下就可以了。"匡杰对着苏博韬比划了一下。 "啊............"苏博韬惊恐地大叫。
外面突然警笛长鸣...... "里面的人听着,不要伤害人质,不要伤害人质......"有人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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