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恋君雨纷飞——绸效

时间:2008-11-12 09:48:02  作者:绸效

尘缘?
这名字倒是有趣,比那和尚的法号更有禅意。
和尚似是知道我在想些什麽,又是瞪我一眼,眼睛在那小鬟脸上转了转,右手顶礼,念了声佛号,"敢问贵府小姐寻和尚何事?"
尘缘敛眉,一声三叹,"小姐只是这样吩咐奴婢,请两位随尘缘来。"说罢便转过身去,也不管我们是否跟随在身後,便举灯兀自前行。
和尚沈吟片刻,还是随著她走入府内,我只得跟著一同入内,赶前两步同和尚并行,尘缘在前,明明是不需点灯的时辰,却是提著一盏气死风,烛光幽幽,飘出一股异香,非檀非麝,说是浓重又不尽然。
长廊九曲十八弯,曲折之中见幽径,虽是破败了,却也是看的出来以前是如何的繁华似景,风光无限。穿过长廊,尘缘才停了下来,轻叩房门,"小姐,客人尘缘请来了。"
"请进。"
我们走入这间房内,一道竹帘将这房间隔开,里面倒是可以影影绰绰的看到一女子身影,粉色衣裳,薄纱垂地,檀香从香炉之中嫋嫋升起,看起来倒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小姐开口道,"两位请坐,尘缘,上茶。"
尘缘便将灯吹灭,为我们斟上茶水,合著本就没我什麽事,我老实坐到一旁喝起茶水来,只是可惜了了这茶水,色清幽而通透,和尚赞道好茶,我喝起来与茶肆之中无甚区别。
小姐是好兴致,大悲咒,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竟是与和尚对答如流,笑谈之中皆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深奥的太多,我不懂,再加之此间檀香过重,时间长了便有些头昏眼花,索性站起身来去到外面透透气,尘缘瞥向我,眼睛随著我身子行动而转动,身子却是兀自钉在那里。
虽然她的双眼微挑,如杏仁一般,明丽可爱,可是这样看人,白多黑少,还是有三分诡异。
甫开门便寒风吹过,天色已然沈到只见树木外形,风吹时便扭曲不成形来,我微微皱眉,为何走出那房间才觉得寒气由心生,如三九三伏一般,大起大落,而且......,一主一仆,在这闹鬼的大宅里面住的这般心安,本就是有些诡异,若不是与鬼为伍,便是全不怕鬼。
想到那个字,心里慢慢寒起来,我这妖当的是全不合格了,不知不觉便已然走了较远,待到想要回转的时候,不远处飘过一丝红影。
绯色轻纱,好似染坊之间挑起的那一抹飞烟。
若是往日,我定然会赞其美仑美奂,可是今日......
姐姐,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追我?!
正当我想要发出惨叫声的时候,红影从我的身旁擦身而过,竟是没有半点感觉,我停住脚步,惊魂未定的看著那前方半透明的身影,暗暗觉得不大对劲,那小摊主明明便是说的这周府死的是三夫人,那鬼的背影清秀有余,妖媚不足,鬼气也不够,五官尚且完整,四肢也不残缺,即不口舌下垂,也不眼角流血,远没有当年的那些鬼兄鬼友们够看。
最重要的是,哪有一身少女宫装的三夫人......
不过既然她不来找我,我自然不去惹她,本欲挥挥衣袖,却是眼尖的看到她腰上所悬的一物,顿时愣在当场,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拔脚相追。
姐姐,姐姐,你可不可以飘慢一点!
本还差上一步就可追上,可是我整个人好像被一道看不见的壁障挡住,狠狠的撞了上去,疼的眼泪几近乱飞。
该死的和尚!如果不是他限制我只能在三十丈之内行走,我哪会眼睁睁的看那鬼从我眼前消失。
我狠狠锤在虚空之中,看似无物,手上却已经是撞的火辣辣。
红影已经消失不见,这宅子,夜色幢幢,刹时间黑的连路都不曾看见,我环顾四周,明明刚刚还可以看的清楚的路也是隐入黑暗,那种感觉,好似在旷野之中,伸出手来,自己的双手倒是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我现在知道为什麽尘缘在黄昏之时仍旧是提灯笼了,那灯笼应当是引路灯。
可是据我所知,引路灯是为客死异乡的冤魂而备,鬼死後眼里的路就不为尘世路,但又想落叶归根,於是便需人提著引路灯将其引回,赶尸也是其中的一种方法,只不过一为引魂二为引身。
尘缘不是鬼,我自然也不是,和尚那样的,估计连鬼不敢收留他,那为什麽要用引路灯?
我的心慢慢往下沈,看著乌漆漆的四周,干脆蹲了下来,迷路的小孩不应该乱跑,老实不动自然会有人过来领你离开,这可是我在静海府里迷路迷出来的经验。
可是这里不是静海府......
当我身後响起轻笑时,我撒脚就跑,跑了两步,突然想起,不对,明明是我在追她,又连忙回过身来,来来回回,约莫著鬼小姐也未曾想到,如若是她是实实在在的,我怕是会被人骂作登徒子。
我从她的身体里穿过。
这种感觉极不好受,好似猛的被人揉进深水之中,手脚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一道很轻很柔的声音在耳朵回响。
琅轩......
说......
说......
说什麽啊!
我在心里怒道,声音却是一点都发不出来,支离破碎般的堵截在喉舌之间,慢慢的,我在那彻骨的寒气中失去了意识。
从未曾有人教过他对错,是非,曲直,黑白,於他亦从未曾有过如此字眼,他若说,天要下雨便不会放晴,他若说地裂山崩便必定会一场浩劫,他本就是言兽,言出成真,自亘古以来,以有记忆以来便是如此,从未曾有谁质疑他,质疑过他从何处来,为何会有这样的能力,仿若一切皆是天经地义。
这不公平。
唯有他,缓声道,眼中波光流转,再见之时,隐隐带著煞气,好似未曾有过相知相识相守相伴。
呜炝......,属金的龙,灼灼的眼色。
水中,映的是腥红的瞳色。
微笑之间露出脸颊旁的深深酒涡,垂过肩的长发被随手揽在身侧,立起身来,看著远处晒在阳光之中,如珠网般的网,透出些许的晶莹水色。
伏羲已教会人们织网捕鱼。
以他人之命维续已命。
一片的欢歌笑语,好似前不久的那一场大战并不存在,那漫过河的血,是随著雨一滴一滴的坠下来的。
龙族与伏羲争,争到最後,明白了这世上,原就是成王败寇。
他们从此之後不得再过问人世。free
呜炝转身要走,被他拦住,抱的满怀,却不见他如往日一般笑笑闹闹,斥他几句,那一抹唇边淡然的冷笑,看不出来有何反应,挑眉挑眼之间只是余下寒凉的意味。
琅轩,你不懂,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他是不懂,人人皆有同伴,就连伏羲女娲都造了人,为何只有他自有记忆以来便唯有一人,这个问题他未曾问过伏羲,也不曾问过女娲,恐怕连他们都答不出来。
呜炝突然张口咬在他的肩侧,血肉的滋味破碎绽开在唇齿之间,疼痛如针,含著怒,怨,恼意,由始至终,他伏在他的耳旁,轻声,意寒,这本就不关你的事情,我不望你助我们,但是也不要帮他们。
凉寒的口吻,眼中却是透著几分希冀,虽是有些刺刺的尖锐,却是为他想的,一边是女娲,一边是他,这样的选择题本就是无解,解来解去都是扣,循循环环之间论不清谁对谁错。
看著他唇上的一抹腻红,是用他的血染成的颜色,如他的吻落在唇上,肆意而为。
不过冷眼旁观罢了,如果,只是冷眼旁观......
所有的人都不曾想过,不周山断裂的声音,撕裂了绯红的天空,只能看著那铺天盖地的水漫过,他目视这一切,却是第一次出不了声音,那时他明白一点,并非每一次都能皆如人的心愿。
是糅兴借了共工的手,给了他属於龙族的力量。
他骗了他。
他拦住呜炝,掠过他眼中苍白的神情,恨道,你与你的族人必将因此而付出代价。
斩恶龙。
斩黛龙。
龙族以黛龙为尊,至此兵败如山,再无翻身之时。
却不料,他眼里同是怒意冲冲,恨声道,你骗我,琅轩!
声声叠叠,掩不住龙声嘶呜。
骗,到底是谁骗了谁?
是谁引了这浩天的劫?
我缓缓的张开眼睛,轻纱薄账,几缕阳光自窗间落下,又是昏黄,又是逢魔时刻。
难道我已经睡了一整天了麽。
伸手在脸上抚过,冰凉一片,这泪,流的是为了谁......
我从床上坐起身来,这里是客房的布置,竟不是在那周府之内,再看我手腕上的草环,早已不见踪影,我即惊又喜,难道是呜炝来了?
门被推开,眼中的惊喜立收,那是一袭白衣,九重轻纱槿花纹,走动之映出丝丝银光,笑眉笑眼之间媚气外露,他抛过来那枚草环,早已颜色枯黄,断成数截,我以为阿苏会骂我,不料他只是挑挑眉毛,便坐至一旁。
你要坐就安静的坐吧,干嘛还吃香喝辣。
我摸著肚子狠狠白了他一眼,阿苏倒是眯眼笑著,"还要我送到你嘴边不成。"
溜下床去,抓起杏仁酥咬了一口,味道有些苦,再咬了一口绿豆饼,还是一样,既然都是一样,那只有埋头狂吃了,反正彼此之间已无多大区别。
吃饱了,喝足了,该是雅兴大发的时候了,来人,笔墨伺候。
阿苏一巴掌拍到我头上了。
好疼啊,这家夥下手也不轻,我哼了一声,自个儿动手丰衣足食起来,磨墨铺纸,上书四个大字,龙飞凤舞,怎麽回事?
阿苏拿著我的墨宝,微眯的眼睛从纸上转到我的身上,又从我的身上转回到纸上,阴恻恻的,尔後猛然站起身来。
我条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步,他却是拉开房门,这时我才发现这里还坐著另外一个人,衣上亦是白衣,却是锦料,身旁好似浮著一层如雾如霜的寒气,如他淡色的双瞳,透出寒凉。
阿苏将纸条展开他看,他却是浮出不奈表情,"哪那麽多废话。"
我还不会说话,在心里纠正道。
他瞥过来一眼,神情淡然,眼神停在我的双眸上,双眼的颜色早已回复成腥红,他愣了愣,想必是救我的时候我是昏迷未曾发现这一点。
"早知如此,何必救你。"他声音沈沈,眼看向阿苏,似是责难於他。
阿苏微叹气,半蹲在我的面前,双手捏住我的脸颊,颇有不拉成大饼誓不罢休的意思,"你是猪啊,笨成这样,被谁抓不好,被和尚抓,猪头!狐狸与和尚本就是天生的冤家,你倒好,送上门去,幸好我没走远,不然真不知道你会怎麽死。"
向来冷笑冷言的阿苏也有如今这巨风卷大地的模样啊,我的耳朵,我的脸......
"阿苏......"那男子的声音有些气弱,莫可奈何的表情,好似头疼般抵住额头挑眼看著我们,阿苏放开手,轻笑,眼眉间微微沈了些许,"不过,这个人情也不单单是给你的。"他回过头去看向那名男子,勾起嘴角,"睦鲣君,你说呢。"
我揉著已经快成包子的脸颊,眼神盯死了那白衣男子,原来他就是唯一一个没有在秋狩时出现的白龙睦鲣。
他沈默的看著阿苏,尔後起身道,"随你高兴。"
就这麽白衣飘飘的走人了?我看著阿苏,谁来为我答疑解惑?
"救你的不是我,是他。"阿苏勾勾下巴,指向睦鲣消失的那个方向,我们如同往日一般面对面坐在地上,绯红如火烧云般的黄昏里失却了当年树影婆娑,不论是谁的脸庞上都夹杂入了暧昧不清的红,从衣上流过,混浊一片。
时光不在,原是不经意之间便已然如指间沙。
他从虚空之中曲指一弹,暗香浮动,一青瓷瓶便落在他的手中,荡出轻微回响,这次他倒是没有硬塞给我,而是自己喝了一口,手指勾在瓶口,习惯性的轻晃了晃,阿苏的眼睛在愈来愈暗的四周闪出隐隐金色,鬼魅众生,好似听到魑魅妖笑,他半靠在树身之上,微眯眼睛露出一丝杀气,"你的事情,不是因为那和尚,也不是因为那众人所说的周家女鬼,说起来,那里本就没有什麽女鬼。"
那我看到的那个女子是谁?zybg
我拉住阿苏的衣袖,阿苏沈入自己的思绪之中,半晌不曾理我,"不过那里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同寻常......"语气之间颇犹豫,似是斟酌用词,我用力掐了他一把,拜托,好好听我说话可否?
阿苏被我抓的一叫,正准备有仇报仇,却定睛到我刚刚趁他走神时画好的图上,不语了许多,叹了口气,"你画的......是人?"
我拿回来看看,没错啊,两眼一鼻外加一张嘴巴,五官都还健在,四肢也算齐全,哪里不像人了,想了想,用小手指在头顶的位置摁了几个点,这次再像了吧。
就是按了低了些......
阿苏抓起纸研究好久,才犹豫道:"神仙?"
不对!
"妖怪?"
不对!
"......,和尚?"
我画的好。
看著在点头的我,阿苏一把把我给摁到地上,"我没有兴趣在这里和你玩猜谜游戏。"
我只是想知道那家夥有没事情而已。
正当我准备反抗之时,阿苏冷眼横过来,"你到底想死的不明不白还是想死的清清楚楚?"
两样都不挑可不可以......
阿苏看似也放弃同我白费唇舌,开始倒豆子起来,看著他终於开始说起正经来,我微微一笑,思绪却是回想起那宫装红衣的女子,腰上所扣的,竟会是窥缘镜,这件东西怎麽会跑到她的身上?
不过刹那功夫,便已经错过了他所说的第一句,"......,其实你并非是溺水,而是被淡紫的光彩所包住,那时看不出来有什麽,可是我却不能碰你分毫。即便是睦鲣君,将你从中拖出来时也是颇费了些周折......"他的脸突然凑近了我,尔後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惹了什麽?"
我若是知道就不会出事了。
翻了个白眼,每次被这样莫名其妙的骚扰我也很烦呐。
他眯眼,眼中流光转动,那层浅黄如玉的光泽让我想起的另外一个人,我的心思黯然许多,只是看著阿苏笑,好似脸上只能留下这一个表情。
这麽久了,他真的不要我了麽。
连阿苏都知道我在哪里,他会不知道麽。
是他不愿意来,还是......
"或者说,你到底是什麽。"
阿苏的声音敲在我的心里,将我震了回来,我是谁......
我猛然站起身来,阿苏却仍是直视著我,淡金的眼睛露出冷冽的光来。
我是谁?
我不过是只普通的狐狸罢了!
不过是一只偶尔会偷供品然後被小和尚追的四处跑,逃到乱岗坟还会被鬼嘲笑的狐狸罢了!
"你不会只是普通的狐狸,我从未见过眼似红榴的狐狸,反倒是......"
"阿苏!"一道冷声打断了阿苏要开口的话,我与阿苏同时抬眼。
我看著那个身影,只是看著,看一片明黄如斯,飘若流水,波光粼粼。看那即使是在漆黑幕色之中亦是能看出纹绣的繁花似景,华丽秀美。
他披过肩的发色浅了许多,古井微澜的眼神,缓缓挪过来,刹时间,辨不清其中有喜有怒有哀,或是有些其他的什麽,尔後便是一层淡然的冰霜淹过。 "来晚了,回去吧。"呜炝站在我的面前,微微一笑,如水的感觉便是一层层漾开,飘渺如烟,我握住他的手,如冰一般。
到底是怎麽了?
"说了你也不懂。"依旧是笑,笑的我心里像惊起浪涛一般,这不是往常的呜炝,我可以想象他看到我二话不说先狠拍我两下,可以想象他气怒的拎住我的颈脖,也可以想象他怒吼我,唯独不能想到会是如今这种局面,平静的太过,这真的不像他。
我猛然甩开他的手,往後退了两步,却是发现他竟是连拉都不曾拉住,灿若琉璃的眼睛流转出异色,"别闹了,快过来。"
我摇头,退开几步,月亮这才探出头来,昏黄如玉的月光之下,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连唇也是没有半点血色,如大雪扫过了一般。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