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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大恶极----道道岭——

时间:2008-11-11 03:08:26  作者:

"中规中距。"
"嘿嘿,早说过我没骗你。"付坚跳起来,心中荡漾着一股沉冤得雪的雀跃,不防脚下一个踉跄,硬生生砸到了阎二身上。鼻子碰上鼻子,付坚"哎哟"一声,捂住鼻梁,手心一阵温热,他抹了一把,鼻血还是汩汩往下掉。
阎二抬起袖子,堵住了他的鼻孔。付坚讪讪笑道:"不好意思,一时激动。有没有伤到你?"
阎二道:"没有。"鼻血浸过他的袖口,湿了半片,渐渐止住。阎二松开手,瞧着他嘴边的殷殷血迹,竟突然凑上前去,伸出舌来舔了一口。
付坚脑里"啪"地一声,炸了。
在三百八伏特电击的呆楞状态下,阎二已经细细将他的嘴角舔了个遍。末了,还舔了舔唇,面上十分满足,似是觉得颇为美味。付坚鼻梁一热,血又流了下来,眼见阎二又是目光一亮,忙大叫不好,慌慌张张地用自己的手紧紧捂住。
阎二这才失望地将他推开,问道:"你可知包大龙平日里都喜欢去些什么场所?"
付坚舒了口气,忙掐干鼻血,瓮声道:"这个简单。女人多的地方,一定有他。"
阎二沉吟道:"如此说来,莫不是青楼?"
付坚道:"也差不远了,我们这儿时兴叫夜总会。你找包大龙做什么?"
"他敢行这些逆天之事,想必是背后有东西助他作乱,长了他的胆子。我打算先去会他一会,以免牛头马面收他之时多生枝节。"
付坚伸了个懒腰,道:"好,晚些时候我带你去。"想了一想,却又有些为难,"不过,我这样子见到他,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阎二道:"这事好办。"说罢,眼睛已扫过一圈,准确找到付坚藏在沙发底下的那堆物事。
付坚惨叫一声,"不会吧?"
阎二眼神灼灼地望着他,周身的气势散发着不容反抗的味道。付坚垮下脸来,长长叹了口气,只好认命地朝沙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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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昏脑胀中,请无视错别字:p
15、
打点完毕,阎二竟亲自替他上妆。
抹过两层粉,浓眉去了大半。付坚的脸本就有些邪气,眉目深长,一张薄唇,笑起来略见刻薄。此刻夜上浓妆,掩去了平日里jian猾之色,竟平白生出几分妖艳。
他身材虽高,却体态修长。除了肩膀略过宽阔,其余倒也不显突兀。
付坚对着镜子照了一照,不由惊叹:"这莫不就是古装剧里说的易容术?厉害,厉害。"
阎二听他说话,忽然蹙起眉来,伸手便要锁上他的喉,"声音太重,还需再弄一弄。"
付坚骇了一跳,忙后退一步抓住他的手,捏起嗓子,嘿嘿笑道:"这可随便弄不得。大爷,叫我学女人的声音,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嗯哼~不用麻烦你了,我们这就走吧。"
这段话说得又甜又腻,加之声调怪异,不免叫人抖落一地鸡皮。
付坚狠下心道,既然已经做了,还管那么多拖泥带水的作甚?就当玩闹一场,倒也快活。上前两步揽住阎二,偏头又是一个娇笑。
阎二竟也似十分入戏,波澜不惊地回了他一抹浅笑,道了一声"好"。接着,付坚只觉眼前一花,自己已被阎二拦腰提起,朝着纸窗撞去。付坚忙护住自己的头,喊道:"大爷,这是干嘛?"
阎二道:"下楼。"
喀嚓一响,纸窗已被踹烂。阎二带着付坚轻飘飘地翻了过去,以自由落地的速度直线下坠。付坚张了几次嘴,没叫出来。想想也就作罢,干脆闭了眼睛,死死抱住阎二。等了许久,脚下却仍虚浮,不见落地。他心里挠得慌,忍不住偷偷睁了半只眼,往下一看,竟还在半空里停着。
阎二眼中隐隐闪着笑意,向城中的万家灯火扬了扬首,问道:"落在何处?"
付坚磨了磨牙,有气无力地道:"那最亮的地方就是了。"
"好。"
阎二应了声,身形微动。一阵轻风掠过,付坚头晕眼花,不由又闭了眼,将下颌紧紧贴在阎二前额,任这段路忽上忽下地浮沉。过了片刻,只听阎二在他耳边轻轻道:
"到了。"
付坚甩开手来,软软走了几步,不觉有些生气,回头道:"兄弟,以后办事该打个商量。还没见到包大龙,已经被你玩去了半条命!"
阎二道:"玩你半条,自然保住你另外一半。"
付坚摇头笑道:"这倒也划得来。"心中的不悦消去大半,见阎二表情真诚,对他方才的蹩脚表现毫无嘲讽嬉笑之意,更是一笑泯恩仇,将他拉过来,道:"一言为定。就算待会我一时克制不住情绪,闯下什么祸端,也要由你来收拾烂摊子。"
阎二点了点头,道:"带路吧。"
娱乐城里一派纸醉金迷。入了舞厅,更是烟雾朦胧,灯红酒绿嘈杂不已。付坚牵着阎二,穿过各色人群,停在角落的一个吧台处。四周扫过一圈,并不见想找的人影。付坚不慌不忙地坐下来,朝路过地白衬衫小哥打了个响指。
年轻人笑容满面地上前问:"请问需要什么?"
付坚放柔了声音道:"帮我点一杯酒,送给二楼的包老板。不用告诉他我们是谁,就说是他的老朋友。"
这声音既低且细,一时倒也雌雄莫辨。
年轻人凑近了些,笑道:"客人要点什么酒?"
付坚懒懒道:"懒得选了,挑最贵的。"
在他的盘算里,这钱总归是由包大龙出的,自己最多是帮他先垫了一垫。等过八月十五,包大龙的财产归了阎二,他要讨回还不容易?想到这些,出手便不由大方了些。
年轻人笑笑地应好,便去唤人调了一杯酒,穿过人群和走道,往贵宾间的二楼去。付坚悄悄起身,攀着阎二一步一摇地跟了过去,两人贴得近,看着像是喝醉了酒,谈情一般。那酒保上了二楼,直接拐进了左手顺数第四间房。付坚等他消失,这才松开阎二,靠墙蹲了下来。
"早知他还是订这老房间,哪里要这么辛苦做戏!"
阎二倚着墙,将手拢入袖里,捻动之间,一只张头探脑的小老鼠从袖眼里钻了出来,沿墙根骨溜溜一阵飞窜,扭着pi股挤进了包大龙那包厢的门缝。
包大龙现在心情很差。
今年流年不利。先是出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挖出他的陈年旧事,坏他名声不说,竟还想要挟此威胁。他牺牲了一部桑塔纳,好不容易将这东西搞定。今天竟然又莫名其妙冒出了一张本应去了地府的合同,捅得他大出血。
他啥都不心疼,就心疼银子,丢一分都难受。
酒保推门进来,拖着银盘走近,笑眯眯地向他道:"老板,好事来了。下面有位朋友请您喝酒,问您赏不赏脸。"
包大龙松开怀里的女人,斜眼瞧了瞧,酒还不错,情绪便上来了一点,"哦?哪位?"
酒保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她说是您的老朋友。出手阔绰,生得又艳丽,想必是您哪位红颜知己了。"
包大龙端起酒杯,哼了一声,没再追问。想要巴结他的人素来不少,他打赌,一杯酒下肚,那女人一定会自动送上门来。正思量着,腿上突地一阵痒,他往下瞥了眼,漫不经心地将酒杯凑近,鼻子却冷不防碰上一样软软的东西。
旁边的小姐一声惊叫,包大龙皱起眉,定睛一看,一只肥硕的老鼠正站在杯沿上,朝他挠了挠肚子,提起一只脚来,往杯中撒了一串金豆子。
空气里骚味大盛。包大龙砰地将杯子摔下,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茶几,将那老鼠活活压死,火气直冒地叱道:"你们说的好地方!竟然连这种东西都敢来撒野!"
酒保忙上前拉住包大龙,诚惶诚恐地道歉:"老板,打扫的一时疏忽,我这就去告诉上头,叫人把他们开了。您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包大龙推了他一把,面色铁青地甩手就走。
出了门,还是不解气,转过身又朝那酒保一踢了脚。酒保"哎哟"一声,引得靠墙的一对小情侣转头来看。包大龙瞥了一眼,先见到一个挺清秀的小青年,旁边站着个高大女人,妆浓得吓人,有几分妖艳。一对上那双眼,突然火光四射,怎么看怎么熟悉。
付坚慌慌张张地埋下头来,一边念咒:"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你上去会他就好,可千万别让他缠上我。"
阎二抱胸道:"晚了,他已过来了。"
付坚叫苦不迭,过了几秒,果然见到一双亮镗镗的皮鞋停在脚前。他啧了一声,挤出一个笑脸,抬头肉麻兮兮地喊道:"老板~"
包大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与他对上眼,问了句,"一晚上多少钱。"
"啥?"
包大龙不耐道:"你虽然条件差了些,不过这双眼睛,倒是很像我以前碰上的一个老麻烦。大爷今天心情不好,弄一弄你,估计能快活一点。你只管开价,多少都不是问题。"
付坚先是一怔,随即眼送秋波,娇声道:"好呀。"
说罢,上前两步靠向包大龙,身子一相贴,他又笑了一笑,突然一个扫堂腿上去,高跟鞋正正踩中包大龙腿间,将他横着踹飞了几米。
包大龙勃然大怒,面色痛苦地捂住下身,朝四周喝道:"都上去!把她给我抓住了,弄死算我的!"
一群人呲牙咧嘴地扑向付坚,付坚嘿嘿缩起脖子,一溜烟躲到阎二身后。阎二缓缓伸出手来,捏包子似的,一手一个,干净利索,将这帮人或圆或扁地甩向一边。包大龙见他出手诡异,心知不妥,忙把手伸进胸口,去拿他那块随身的翡翠玉牌。
阎二面色一冷,大步走上前去,一手锁住他胸口,已将那块玉牌重重扔了出去,砸上墙面碎作四瓣。
包大龙骇道:"你、你是......"
阎二的声音听上去寒冰一般,"你屋里那东西,用来对付一些野猫野狗或许还可。若是你胆大妄为,叫他撞到我手里,休想我留它活命。"
包大龙面色渐渐青紫,阎二略略松手,他才猛咳数声,连连答道:"不敢不敢!"
阎二朝付坚瞧了眼,又道:"你还需记得一事。此人早已归我,你再敢来纠缠,也莫怪我不客气。"
包大龙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此刻哪里还敢顶嘴,只忙着为自己开脱,"这位道长,你误会了。我本就不喜欢尊夫人这一型,以后要找,也得找个身材娇小漂漂亮亮又听话的。您放心,和夫人八辈子打不着!"
付坚一听,眉头皱得老高,当即走上前去,提起裙衩用力踹了一脚,愤愤骂道:"靠。老娘还没说什么,你倒敢先来嫌弃我!见过欣赏水平低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品味的!"
16、
将包大龙凑了个鼻青脸肿,付坚才满足地和阎二散步归家。
此刻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灯光星星点点蜿蜒远去,却好像蒙上了层纱雾一般,朦胧胧看不真切。不知为何,这一路行来都冷清疏落,难得见到几个行人,远远瞧去若在天边。走了许久,才有一个行乞的老人家撑着树杈迎面走来。
碰到一处,那老人家停了脚步,讷讷看着两人,将手里的破碗颤颤伸到付坚眼前。
付坚领会他的意思,忙"哦、哦"两声,从胸口掏出几张票子,放进老人碗里。老人将那几张钱拎起来捏了捏,左右看了看,竟摇了摇头,又将它还了回来。
付坚赧道:"这位大爷,您莫不是嫌少?对不住了......我今天出来得急,身上就带了这么些钱。"
那老人神色黯然,用树杈戳了戳付坚身子,示意他让一让路。阎二却突然唤道:"慢一步。"
说罢,便从衣袖里捏出一叠冥币来,放到老人手中。老人神色突地一亮,兴高采烈地将它接下。付坚站在一旁早已惊讶得合不拢嘴,阎二目送老人走远,将手拢入袖内,淡淡道:"走罢。"
付坚跟上前去,兴致勃勃地问道:"这是怎么?莫非我去地府走一遭,回来就开了天眼?难怪最近走在街上,老觉得多了许多人。"
阎二打着呵欠,一句话将他的一腔热情通通浇灭,"恐怕不是。"
付坚悻悻耸肩,道:"那方才是怎么回事?"
阎二停下来,看了看朦胧的天色,道:"入障了。"
付坚一听这话,顿时摸不着头脑。尚未弄清这入障的意思,路旁的树丛里突然冲出两个小孩,风风火火地朝他撞来。付坚叫了一声"小心",郁要让向一旁,高跟鞋却叫他卡了半秒,眼前就要同他们撞上。
这千钧一发的一刻,阎二轻飘飘地闪到了他跟前,恰恰将撞来的那胖小孩抱了个满怀。
空气里传来一道轻微的撕拉声,阎二皱了皱眉,胖小孩挣开他的手,返身就跑。跑了几步,却只觉后领被什么绊住了,动弹不得,只得边扭动边朝另一个瘦些的小孩叫道:"哥哥,你先跑。"
另一个小孩也大声喊道:"弟弟,你先跑。"
付坚揪着他们的衣领,一手拎回一个,得意洋洋地笑道:"谁都跑不了。这是哪家的小孩,撞了人不会道歉?今天哥哥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教育教育你俩,两pi股可得小心了。"
拎着小孩回过身,一张笑脸顿时僵在脸上。阎二腰间插着一把匕首,血从刀缝里汩汩流下,将衣襟沾湿了大片,看上去分外唬人。
付坚心急火燎,一时也顾不得质问,将小孩夹到腋下,匆匆上前将他扶住,"怎么了?能撑住吗?等等,我叫救护车。"
阎二推开他的手,麻利地将那匕首抽了出来。动作之粗暴,简直好像手下不是自己的身子,根本就是一团瘦肉,付坚看得心惊胆颤,他倒是神色如常,摆了摆手,道:"并无大碍。"
付坚刚松了一口气,他却忽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无奈地抬起眼来,朝他加了一句:"只是......走不动。"
付坚咧嘴笑道,"那还不好办。"说罢,提起裙衩,背对着他蹲了下去,"上来吧,我背你走一路。"
臂下的两个小孩挣扎不休,一边不停嚷嚷"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付坚心头火起,手下力气使得更重,把他们又往上提了提,大声喝道:"闭嘴!再不听话,把你俩煎成肉团子吃!"
这招似乎十分见效,两小孩齐齐噤了声。付坚又把pi股往后凑了凑,示意阎二上来。不过多时,一只冰冰凉凉的手便搭到了他肩上,绕过脖颈,合在胸前。付坚嘿嘿一笑,道:"走啰。"踢开两只碍事的高跟鞋,撒腿大跑起来。一时健步如飞,将层层浓雾甩在身后。
走了片刻,雾气越来越稀,前头的路也渐渐窄了起来。付坚跑动之中,只依稀见到远处的路面上拱起一个土包。近前一些,那土包已幻化成一个青面獠牙的人形,挡在身前。付坚一时烦躁,竟也忘了害怕,高声喊道:"兄弟,麻烦让一让。"
那地菁发出几声咯咯阴笑,听来分外阴森。"要想过此道,留下买路钱。"
付坚不耐烦地啧道:"我没钱。"
那地菁摸着獠牙道:"你诓谁呢。瞧你一身珠光宝气的,没钱?本大仙才不信。若是你没有冥币,那也无妨。本大仙接受面相当之广,人民币、美元、欧元,除了津巴布韦的钞票,你都通通拿来便是。"
话还未完,付坚早已冲了上来,狠狠一脚将他踢飞,"哪听得你那么多废话!没钱就是没钱,给老子滚远一点!"
那地菁滚了几滚,见付坚怒发冲冠,双眼赤红,表情甚是恐怖,只得"呜呜"两声,变作团子滚入树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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