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中毒----三流白日梦——

时间:2008-11-11 03:07:27  作者:

搁在以前,我早摔挑子不干了,不过,我已经不是那个为了争一口闲气就动刀子的愣头青了.我也懂得了忍辱负重,我也想有番作为,让浪的眼角多少也能看到我.
尽管黄在众人面前始终装出一副严肃正经高高在上的模样,暗地里倒也不遗余力地扶植我的势力.我也实实在在地帮他解决了几个冤家对头,渐渐地,他开始把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都交给我去办.
我知道倒卖轮胎很赚钱,想发几笔横财.黄也不是一个清廉的主儿,打通上下关系也需用不少银子,只是,碍于国家干部的头衔,不能明目张胆地把钱都放进自己的腰包.
我投其所好,开了家轮胎供销点,我出去拉定单,黄提供货源,买卖交讫,两人三七分帐.不到两年的时间,我的家底也殷实了起来,盖起了两层的小洋房,开起了外国走私进来的小轿车.黄尽管手里攥着大把的钞票,表面上依然要装穷.不过,他也借着出国考察的名义,公费旅游了一把.
浪跟他一起去了.我一直以为他俩已经断了,原来还没断.
跟黄比,我依然是一只随时都会被捏死的臭虫.

红白喜事
奶奶去邻居家串门,受了风寒.我正在外地谈生意,奶奶知道我忙,也不让邻居告诉我.等我得到消息时,奶奶已经病得人事不醒.我把奶奶送进医院,叫医生给她打最好的针药,又请了二十四小时的特别看护,依然没有留住她.
浪还在国外.继母和弟弟也得了重感冒,所以没有过来.父亲匆匆看了奶奶一眼,又回城里了.我第一次操办丧事,什么都不懂,只想着奶奶苦了一辈子,不能让她走得太寒酸.邻居纷纷安慰:奶奶是油尽灯灭了,劝我不要太伤心.其实,我根本忙得顾不上伤心,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晚上,一个人睡在奶奶家里,看着磨破边的席子,就想起奶奶盘着腿坐在炕角唠叨的样子.
出殡那天,送葬的车子从村头排到村尾,一些朋友为了帮我撑场面,也开着车过来了.我在镇上最好的酒店里包下酒席,把远亲近邻都请了过来,又在奶奶坟前烧了一万块钱送行.我知道做这些都毫无用处,可是,只有这样我的心里才能稍微舒坦些.不少人都在背后嘲笑我是暴发户,故意在众人面前摆阔,我也懒得跟不相干的人解释.
奶奶过了头七,浪才回来,吃了两个多星期的牛排,非但没有长肉,反而黑瘦了许多.他放下行李,就要去山上看奶奶的坟地.我开着车带他一起上山.一路上,他一句话也不说,脸上还没有褪去旅途的疲劳,神情间有些恍惚.我几次说话,他都没有听见,只是扭过头,一个劲地望着车窗外杂乱的树丛.车子开到半山腰,就上不去了.上面的路还没有修好,我与浪下了车,一起往上走,路边的草丛里开着一簇簇的黄色野花,结着一丛丛的红色豆子.我随手揪了一根青草,叼在嘴里,苦涩的味道慢慢渗进舌根.浪的身体有些摇晃,几次停下来喘息.
"歇会儿!"我忍不住说.
他没有吭声,攀着树杈,继续往山上爬.
奶奶的坟地位于山顶,正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我专门请风水先生算过,说是块风水宝地,旺子旺孙.我倒不太在意是否旺子旺孙,我只是喜欢那片海,想着自己死后也埋在这里,就挨着奶奶和未曾谋面的爷爷.
浪默默地跪在奶奶坟前,像尊塑像,风扬起他的衣角,一扇一扇地拍打着他的大腿.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浪依然没有移动,我担心湿气渗进他的膝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吧!"
他的腿已经跪麻了,半天站不起来,我半拖半抱地把他拉起来,他伏在我的肩膀哭了.漫山遍野回荡着他的哭声,惊得林子里的鸟"扑楞楞"地飞走了.说实话,男人哭起来真难看,我庆幸自己没有在众人面前掉一滴眼泪,但是,浪哭得我心里一牵一牵地痛.
我上山时,从车里拿了一瓶白酒,本来打算奠爷爷.我把瓶盖拧开,递给他.他也许是哭得口渴了,像喝水似地直灌下去,呛得拼命咳嗽.
"少喝点!"
我抢下酒瓶,把剩下的酒倒在坟前.
他支撑着身子,竟然没有倒,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收不住脚,眼看就要滚下山坡,我急忙揪住他的后领.
"真是自讨苦吃!"
我把他搬到背上,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他虽然不胖,倒也不轻,走了一段路,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山路崎岖难行,如果他是包东西,我早就扔了.
"哥"
我的脚步不禁颤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哥.小时侯我总是逼他叫,他咬紧嘴唇,死命不肯叫.我回过头,瞧着他闭合的双眼,自言自语地问:"你叫谁哥?"
他已经睡着了,嘴角别扭地歪在一边,口水流得我的肩头湿嗒嗒的.
"你既然叫我哥,就跟我一辈子."
他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
黄因为业绩突出被调到省里,调令已经下来了,过几天就动身,眼下忙着跟同僚喝酒饯行.
昨晚,我与浪在新盖的洋房里做爱.在做爱的过程中,浪不停地哭.一开始,我以为插痛了他,非常紧张,后来,发现他的眼泪与我无关.我草草了事,心烦意乱地点燃一根烟,他蜷曲着身子缩在床边.当我吸完第二根烟时,他仍然在抽噎.我猛地踹了他一脚,愤恨地说:"滚出去哭!"
他没有留神,"咚"地一声摔到地板上.
我心里一震,欠起身,想要拉他上来,看见他两眼红肿的丑样,又躺了下去,恨恨地吸着烟.
他在地板上怔怔地坐了一会儿,慢慢地爬了起来,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外面传来"砰"地一声门响.
卧室里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涂料味道,地板上冷冷地反射着月光,我骂了声娘,抓起衣服,赤脚追了出去.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新买的盆栽像张牙舞爪的鬼影,矗立在门廊外.我套上鞋子,打开门,外面的风很大,海浪一波波地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音.
浪孤零零地站在防护堤边,望着黑暗的海水.
我走了过去,搂住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回去吧."
浪没有动,半夜的海风很冷,一直冷到骨头里.他的身体僵硬,几乎感觉不到心跳,也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像一个死人.
我扳过他的身体,问:"你想死吗?想死就从这里跳下去!别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有谁看?"
他的身体猛烈颤抖起来,声音哽咽地说:"人活着有什么意思?我跟他四年了.当初,我发现自己是同性恋,感到很害怕,怕得爱滋病,怕被人嘲笑.我在中专里过得很压抑,不敢跟人多说话,总怕别人发现了我的底细.快毕业的时候,他到学校里挑人,第一眼就挑中了我.我知道他在外面的关系很乱,可是,我觉得他对我不同.上次,他带我出国,我很高兴.我俩玩得很开心,他什么事都随着我,带我吃这吃那,玩这玩那,还手把手地教我吃西餐.临回国的那晚,他才告诉我,这次回来他就要去省里,以后,不能再见面.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会妨碍到他的前程,我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
"他妈的!"我猛地踹了一下防护栏,踹得脚趾生疼,估计趾甲已经劈了.
浪因为惊吓而收住话头,身体依然微微颤抖.
我拖住浪的胳膊,把他拉回洋房,直接推到地板上,狠狠地干他.他里面又干又涩,夹得我生疼,我一口气捅到底,他痛苦地皱紧眉头,略带哭音地呻吟,我吻住他的嘴唇,防止他再说出别的什么话.他的眼神渐渐有些迷乱,有些涣散,我赶紧放开他,一遍遍地唤着他的名字.他定定地瞧了我半晌,声息微弱地唤了声:"哥,真痛."说完,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
"你痛,我也痛."我紧紧抱住他.
我的心像一堵墙,没有人能够轻易进去,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苦乐纠缠
因为难以打理,父亲把奶奶的老屋卖了.我软硬兼施,撒泼耍赖,说动浪搬来与我同住.自从那晚以后,浪又恢复了往日的深沉内敛,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失过态,只是,眼神有些空洞,有些冰冷,常常虚渺得落不到一个实处.我怕看他的眼睛,每次做爱都抓件手边的东西盖住它们.我俩的身体很契合,他也沉溺其中,不过,总是流露出自暴自弃的味道.
我做得更加卖力,带着无处发泄的莫名仇恨,拼命折腾他,直到他发出夹杂着痛苦与欢愉的呻吟.我希望他能叫我的名字,可是,做爱的过程中他总是很沉默,他的眼睛里没有我.
做爱后,他总要说几句冷冰冰的话来破坏气氛,恨得我手痒痒,却又舍不得打他.
为了证明我与黄不同,我把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断了.可是,浪已经认定我是个生冷不忌的主儿,对他的迷恋不过是一时图新鲜.他总是把黄作为经验教训,常说当初黄对他真好,他也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仍免不了被现实利益所牺牲.
我最受不了他说喜欢年纪偏大的中年人,沉稳,有担当,不像青年人,针一扎就跳起来.
我与浪往往聊不上两句就吵起来,他骨子里非常倔强,只要认定了什么,任是谁也无法改变.每次争吵后,他赌气睡在工厂宿舍里.我见不着面,又想他,熬不了两天又巴巴地跑去找他.
随着我的年龄越来越大,父亲也开始操心我的婚事.父亲内心深处始终觉得很愧对我与母亲,如果能够帮我娶一房贤惠媳妇,也算是对我的一种补偿,对自己的一种救赎.
与父亲为数不多的几次相聚,谈话的焦点最后终归落到我的婚事上.父亲总是催问我什么时候把媳妇领给他看看.我大多时候打着哈哈混过去,实在被追逼不过了,就绷着脸直接说没有.
继母不失时机地指责我浑身的毛病,哪个女孩愿意跟我.以前,继母总是担心父亲私下给我钱,总是防着我们父子见面;如今,我的手头宽裕了,她依然不太放心,一见面就哭穷,说什么她也下岗了,父亲眼看就要内退了,弟弟正在读小学,将来还要上大学,娶媳妇,不知道得花多少钱.
我给父亲钱,父亲不肯收,说自己还有些积蓄,劝我留着娶媳妇.
我心里暗想:媳妇,我已经有了,你也见过了.
其实,如果浪愿意,告诉父亲也未尝不可.我也很想与人分享.只是,浪怕东怕西,待人接物的冷淡不过是自我保护的伪装,实际上非常在意别人的目光.幼年的经历使他很难相信别人,黄的绝情更使他对世人失去信心.
听朋友说,黄的后台倒了,他在省里混得很落魄.我一直不想让浪知道,担心他心软,旧情复燃,但是,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谁也躲不了.

第十四章 路在何方
我不知道能与浪走到哪一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受不了他冷淡的表情,受不了他理智的话语,但是,我又因为这些而迷恋他.我不明白为什么与浪纠缠越深就越痛苦,但是,我不愿撒手.十二月份,浪去省里学习,我最担心的事终于来临了.
浪回来的那天正好是周末,他乘坐夜班车,早上六点到站.我开车去火车站接他,太阳还没有发挥威力,天空黑压压的,整个城市还在沉睡,昨夜留下的垃圾寂寞地躺在空旷的马路上.我一连几夜没有睡好,头有些涨痛,站在清冷的空气中,抽出一根烟,一边点燃,一边往出站口走.浪迎面走来,看见他一个人出来,我松了一口气.我没有告诉浪要来接他,他看见我略微有些惊讶,随即把手里的行李递给我.我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放进去.浪已经坐进车子,用力地搓着冻僵的手.我俩缺少情人应有的激情,像一对老年夫妻,对彼此都太过熟悉.我抓住他的手捂在手心.浪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没有抽回.一个星期不见,我很想念他.
"我见到黄世达了."浪扭过头望向窗外.
刚刚涌上来的柔情被这句话打得粉碎,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够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他很怀念过去的时光--"
"你们--你们做过了?这七天,你一直跟他在一起!"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浪回过头瞧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
"滚!"我真怕继续把他留在车上,会掐死他.
他似乎想解释什么,终归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扣上车门,在人烟稀少的马路上疯了般地开了一阵,才想起浪的行李还在后备箱里,不知道他有没有带钱包钥匙?想硬下心肠不去管他,却被这个念头折磨得不得安生,生硬地调过车头,又开回车站.摆地摊的小贩已经开始卸东西,浪原先站立的地方已经被嘈杂的旅客所侵占.我把车停在路边,烦躁地抽出一根烟,吸了一半又掐灭,发动车子,开进城里,去找旧日的狐朋狗友搓麻将.
他们大多还赖在床上,我打电话叫他们去味王八家里会合.味王八这小子刚结婚不久,老婆是我们初中同学,我托熟人帮他俩买了栋打折的房子,他俩对我感激不尽,味王八家也成了弟兄们的聚会点.
我按了半天的铃,味王八才睡眼惺忪地打开门,赤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皱巴巴的衬裤。
"怎么还睡?昨晚干什么了?"
他只是笑,扭头朝着卧室喊了声:"小丽,大哥来了!"
小丽磨磨蹭蹭地走出来,烫染过的头发有些蓬乱,穿着一件露肚脐的红毛衣,一条紧身牛仔裤,连股沟都勒得一清二楚.她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撇开这些不谈,也算得上一个风骚尤物.我先前还担心味王八降不住她,现在看来她哈味王八哈得不行,小两口好得蜜里调油.又过了一会儿,兄弟们陆续到齐了,不是带着老婆,就是带着女朋友,只剩我一个光杆司令.大家聊了几句,凑成两桌搓麻将.小丽一看见麻将就两眼放光,一屁股坐定就不肯挪窝,技术不高的味王八只有端茶倒水的份儿.我的手气好得不得了,原本想输钱,结果一连赢了七八百,把小丽输得脸发绿.我把赢来的钱都摔到桌上,又添了些钱,请兄弟们携家眷下馆子搓了一顿海鲜大餐,酒足饭饱后,又去娱乐城唱了半夜的卡拉OK.小丽算算还是自己占了便宜,脸色才缓和下来.半夜散场时,小丽和味王八热络地挽留我睡在他们家,天明再回去.说实话,我一早赌气出来,心里还真担心浪,自然不肯留下来.小丽和味王八眼看留不住,又追出来送别.
"大哥,晚上开车小心点!"小丽趴在车窗外叮嘱,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一句,"前几天,我看见连佳了,她在商场里卖衣服."
随着车子的发动,她的话也被夜风吹散.我一心想着赶紧回家,担心浪又去睡工厂的硬板床.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各种赔礼道歉的话,尽管见面时,不一定能说得出口.
到家时已是凌晨两点多,我把车子停在楼下,却迟迟没有开门.
客厅里依然是清晨离开时的原貌,我扭开卧室的门,看见浪穿着睡衣闭目躺在床上,悬空的心才慢慢落回原处.

分道扬镳
我素来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一碰到浪的事情就变得黏黏糊糊,方寸大乱,也想过快刀斩乱麻,仅仅是想想,心里就痛得不行.自从知道浪见过黄,我就烦躁不安.有时,正在跟客户谈生意,突然想起浪,就心不在焉,纰漏百出,直到打电话确认他在哪里干什么,才能稍稍放下心来;有时,电话打不通,就开着车,满镇乱转,直到找到他,莫名其妙地乱发一通脾气才罢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与浪走到这一步,我只知道自己像一个疑心的丈夫,时时追查浪的行踪.连我也瞧不上这样的自己,但是,又无法控制.
黄凭借多年官场生涯布置的关系网,以及常年摸爬滚打历练的交际手腕,除掉了想要扳倒他的对手,官职非但没有降,反而升了半级.临近春节,黄携省领导下来视察工作,顺带也参观了镇上的支柱企业轮胎厂.浪作为黄的老部下,被钦点去陪酒.我知道黄想提拔浪,官场上的大起大落使黄尝尽人情薄凉,又顾念起浪的忠心耿耿.
我在家里一直坐到半夜,看着时针一格格地往前转,无数次地站起来,无数次地打开门,门外漆黑一片,只听见雷鸣般的潮声.我毫无倦意地站在防护堤上,看了半夜的海潮,当红彤彤的太阳冲破云层升上海面时,才感觉到很累.我拿起车钥匙,晃晃悠悠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我不想等下去了,我想去父亲那里寻求安慰.到了父亲家时,他们刚刚吃过早饭,父亲正准备送弟弟去补习班.
"你的脸色这么差,有没有去医院检查?"父亲停在楼下,又看了看手表.
入冬以来,我就感觉浑身乏力,干什么都没有精神,偶然跟父亲提过,自己却没太在意."没事.上车."
弟弟第一次坐我的车子,觉得哪里都新奇,摸摸这里,碰碰那里,连后窗上的汽车模型也被他拿下来摆弄半天.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