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情?云裳绝不能进宫做太子妃!"两手紧握成拳。 "阑珊,还是不要太执着了!听他们说倪云裳是浥阳太守之女,与皇室联姻是很正常的啊!我们 是圣教中人,儿女私情还是暂且放一放!" "你说的倒轻松!"怒然站起身,"三年了,我天天盼着你出关接任教主,我也就可以离开这个牢 狱般的云雨峰,做我喜欢做的事,爱我爱的人!为了和云裳在一起,我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努力 。可是那个什么太子,不过是出身富贵,就可以随意夺人所爱吗?" "可是,他毕竟是太子啊!你难道能公然与朝廷为敌吗?" "所以我才要杀他!可是你......"狠狠瞪了乐秋棠一眼。"就是因为你,我就要眼睁睁看着云裳 成为太子妃,去那千山万水之外的京城做一只永远没有自由的笼中鸟!" "阑珊......"一时也不知该怎样规劝,毕竟,是自己出手阻止了他。 "你是少主,很快就要继任教主,终生不能有妻子儿女。可我不是,我没理由和你一样孤独一世 !"迈步出门。 "阑珊,你去哪里?"连忙追上去拉住他。 "我去找教主复命,再请命下山去杀了那个太子!" "我说......" "你已经还他一个人情了!如果不是你拦着,他早就见阎王去了!第二次,就没那么好运!"用力 甩开乐秋棠的手,身影即刻消失在密林中。 牵动肩上伤口,痛得乐秋棠微微皱眉。 教主会同意易阑珊下山行刺吗?如果不同意还好,万一同意了,凭易阑珊的身手,十个太子也杀 得! 不敢再犹豫,也顾不上那禁止离开云雨峰的教规,紧随易阑珊之后,奔向教主歇息的栖霞苑。 昨事前情 "殿下,您受惊了!早说不能住在外面,还是太守府有重兵把守,安全才有保障啊!"李公公又惊 又怕,唠叨起来没个完。 "好了,本宫没事,不要再说了,没被刺客杀掉,也被你烦死!"揉揉酸痛的胳膊和肩颈,躺到床 上。 "夜半时分,也不能进城。今夜所有人都别睡了,全部来守护太子!"李公公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 。 一群人忙忙碌碌看着心烦,于是翻个身向里。 "太子,您好好休息。小的给您捶腿!"李公公在床边坐下,双拳握空,轻轻敲打太子的腰臀和腿 。 折腾了半宿已是疲惫不堪,李公公的手法又很特别,没多久就把不舒服的感觉忘掉了。当对外界 的感知全部关闭起来以后,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用脉脉的眼神凝视着自己,无所 遁形...... "你是谁?"险些被这个莽撞的小子顶至跌倒,好丢面子。 "我......我......"蜷成一团,抖个不停,连头也不敢抬。 "哦,是敬事房里新进宫的小太监,还没净身呢!"随行的太监答道,说着上前捉住这个闯了祸的 家伙,像捉一只小鸡。"你想跑去哪里啊?到了这儿,就死了心吧!还不乖乖地回敬事房去?" 院中忽然传出一声惨叫,被吓得差点儿蹦起来。"做......做什么?" "不用怕,那是公公们在给新来的小家伙净身!是不是就轮到你了?"问手上的孩子。 一张小脸惨白着,不停地哆嗦,看似已经吓坏了。"求求你......不......不要......净身!"边 说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 忽然发现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而眼神更澄明得让人心动,随时可能滴下的眼泪让自己的心狠 狠地疼着。 "跟公公们说一声,把他带到我房里去!"不知怎地就想把他救下来。 "可是,这......不合规矩啊!" "什么规矩不规矩?还得惊动母后吗?"立起眉毛。 "是,是。"一边小声咒骂手上的麻烦,一边跟在主子身后一溜小跑。 叫宫女们把这个脏兮兮的小家伙洗洗干净,又换上自己的普通衣服。他瘦弱的身子裹在显得有些 大的袍子里很是滑稽。宫女送来点心,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却又怯怯地不敢伸手去拿。 "吃吧,一定饿坏了!"抓过一块芙蓉糕塞进他手里。 一口就咬掉一大半,两腮鼓鼓的,半天也没咽下去,噎得直流眼泪。喝了几口水,才缓上一口气 ,羞涩地看着自己笑了。 他的眼睛真漂亮!那样温润的黑白分明,像雪地中一块璀璨的黑色宝石。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如 同美丽的蝴蝶在抖动翅膀。连自己都有点儿嫉妒呢! 宫里的生活寂寞无趣,好希望能有这样一个漂亮的男孩子做自己的玩伴!于是执拗地要和他睡在 一起。 母后到父皇的寢宫去伴驾,才给了这两个孩子一夜安静的甜甜的梦。 第一次醒得这样早,一张大床两人各据半边,还是睡得乱七八糟。被子全都裹在自己身上,他却 蜷在床边,像只受伤的小猫。 忽然有种想要保护他的冲动,就像保护一只漂亮的宠物! 扳过他瘦小的肩,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把身上的被子分一半给他。 也许是被冻久了,对温暖有一种依赖,还在熟睡的他不客气地往自己怀里拱了拱。 面前的脸还很稚嫩,却是一种令人惊叹的漂亮!他好像在做梦,而且梦到了让他害怕的东西,红 润的小嘴轻轻哆嗦着,似在抽泣,长长的睫毛底下也渐渐渗出泪水。 这就是心疼的感觉吗?一个十岁的孩子会心疼吗?一个生活在无数呵护与关爱中的孩子懂得什么 是心疼吗?可是,心真的很疼啊! 撅起嘴唇,先是贴住他的眼皮,吮干那咸咸的液体,然后又捉住那两片甜甜的唇。 他忽然醒了,睁着两只大眼睛看自己。 不肯放开他,继续吮吻花瓣一样的唇舌,攫取口中的花蜜。 不知是不是自己倨傲的眼神慑住了他,他没有反抗,反而把眼睛闭上了。 更加大胆地搂紧他有些轻轻战抖的身体,继续加深这个吻,直到不能呼吸...... "你很漂亮!"学着大人的样子,用手指勾住他小巧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 他低垂的睫毛在眼前弯出漂亮的曲线。 "可惜你是个男孩子,不然,我可以收你做妃子!" 他受惊般抬起眼,迎住自己欣赏到几近贪婪的目光。 那一刻,如此近距离的深深对望,是不是在彼此的心底镌下永恒的承诺? 不知道。 只知道母后回宫后大发雷霆,说什么也要把他送回敬事房去。 还好自己的眼泪征服了母后,才保住他的男儿身。 只是不能将他留在身边,只好把他送出宫,从此再也没有消息。 第二天,母后找来五六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王孙公子做伴读。那双眼睛,那个孩子,那个自己想 要纳为"妃子"的人就此淡出记忆,甚至还不曾问过他的名字...... "殿下!该起了!"李公公的声音。 突然睁开眼,已经日上三竿,原来只是一个梦。 可是为什么如此清晰?清晰得就像发生在昨天! 这么多年了,已经被尘封的记忆为何突然间跳出来? 莫非,是因为......那双眼睛? 昨夜,那个几次三番制止同伴伤自己的人,也有一双那样漂亮的眼睛...... 一行人出了南昭寺,沿着风景秀丽的山路向浥阳城进发。李公公因为担心会再生事端,一边派人 先行去太守府报信,一边不停地催促队伍加快速度。士兵们来自北方,一则天气闷热精神不爽, 再则昨夜彻夜未眠,任凭怎么催,也是不急不缓中速前进。 太子王寒祈也无心欣赏沿途风景,手握缰绳,在马背上摇来颠去,满脑子都是昨夜梦中情景。 队伍行至近山脚处,树林中忽然响起一声呼哨,二十几名黑衣人鬼魅般现身。飞蝗石,雕翎箭雨 点般飞向山路中这支近百人的队伍。 猝不及防,很多士兵未及反应便挂了彩,霎时间哀号四起。 王寒祈从万千思绪中回过神,抽出随身宝剑拨挡暗器,一边大喊:"别慌,大家背靠背站好,将 伤者护在中间!" 李公公和随行的两员武将急忙催马上前护驾。 比三人快得许多,树上一支流星索飞至。力道强劲,在空中接连击退数支箭矢飞石,仍去势不减 ,直扑王寒祈。 慌忙用剑去扫,才发现那流星索的目标并非要致自己于死地,而是要把自己锁住。瞬间不及躲闪 ,流星索已在身上绕了数匝,捆了个结实。 自恃手中三尺青锋非是俗物,削铁如泥,就是一阵乱砍。那不及小指粗的流星索非但未断,竟似 丝毫未损! 投索之人腕臂用力一抖,王寒祈便离了马鞍,斜斜地向树上飞去。 李公公与武将见此情景,心中暗叫不好,眼见太子即将为他人掳去,奈何无力出手相助。 人在半空,沿索绳看向擒住自己的人--面沉似水,凤目中寒光毕现,正是昨夜就要杀掉自己的刺 客。 危急时刻,担心的却不是自己即将成为阶下囚,反是那救过自己一命的人既然未能说服他,必然 遭遇黑手! 只差不过丈许距离,易阑珊便能将王寒祈擒在手中,嘴角挂上得意的冷笑。 一道黑影倏忽飘至,将王寒祈揽入怀,反手绕住流星索,借力一带。 形势顷刻扭转,易阑珊若是不撒手,便会反被其掳去。 王寒祈只觉眼前青丝乱舞,幽香扑鼻,揽住自己的手臂力道不轻不重,一时恍然。 易阑珊自知不可能瞬息间挽回去势,立即撒手。但不肯就此认输,足尖一踏树干,朝那道黑影追 去。 黑衣人将王寒祈轻轻放回地面,手指不知怎样勾划了一下,便去除缚住他的流星索。 "是你?"终于认出面前就是昨夜救过自己的人。 仓促中向王寒祈展颜一笑,旋即回身与追上来的易阑珊对掌。 声似惊雷,连林中纷乱的战场也霎时归于平静。 易阑珊倒退数步,身子靠住一棵大树,脸色发白,强压住上涌的鲜血。"你......仍要救他?" 乐秋棠身形岿然未动,缓缓收回右掌,嘴角是歉意的笑。"阑珊,我已经解释过了。" "你不是被拂花手封了麻穴?冲开穴道必受内伤!可是......"难以置信他好端端地站在面前,还 用大力神冰掌击伤自己。 "阑珊,我再次恳求你不要执着一念,否则害人害己!"语重心长地说。 "可笑!执着一念的人是你吧!今日你救了他,还有明日,明日复明日,能保他一生吗?" 秀眉轻蹙,略作沉吟。"请转告......"教主二字不便出口,"秋棠会护送他回京,然后回来负荆 请罪,任凭处置!" "你......"易阑珊的目光飘向王寒祈,又落在乐秋棠眸中。"他值得你这样做?" "这是我的选择!"坚定地回视。 "好!"咬牙道。"你的话,我会带到!我只是觉得,一个多年未见的人究竟是否值得你背叛我们 近十年的兄弟之情!你有把握他还是当年的他吗?" 侧首用余光看身后的王寒祈,感受他焦灼的眼神笼罩,没有回答。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绝望地再看一眼乐秋棠,"你好自为之!"吹起呼哨,当先离去,其余黑 衣人随即走了个干净。 "阑珊,对不起!有负你的兄弟情,我乐秋棠今生不得回报,还有来世!"口中喃喃。 "你......还好吧!"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王寒祈突然发现他背部的衣服已经湿透。 确信易阑珊等人去得远了,才松了一口气,打算回身答话。喉中一甜,喷出一大口血,晃了几晃 ,仆倒在地。 王寒祈吓了一跳,急急上前抱起乐秋棠,翻转他的身体。 脸,惨白如纸,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急速涌流。手下也是一片湿粘,想那惊天动地的对掌定是将他 昨夜的剑伤震裂了。 正要吩咐人过来帮忙,远处响起銮铃声,原来是倪天承派来接应的兵马到了。 王寒祈立即横抱起失去知觉的乐秋棠,向队伍奔去。"快,即刻赶往浥阳太守府,本宫不要他死 !" 痴情何物 藤缠树,花问柳。万千愁绪锁重楼,只为难相守。 尺素短,情思长。一朝梦断从何觅,无语泪奔流。 太守府门前清水净街,黄土垫道,所有家将护院,丫环奴仆尽数出门列队相迎,只有扣儿陪着倪 云裳在闺房中等候。 得知太子将亲临府上求亲,倪天承与夫人好多天都乐得合不拢嘴。纵是与皇后有亲,此举亦是绝 顶的殊荣。更何况成了太子妃,就很有可能被册封皇后。仕途中人,焉能不看重这从天而降的机 会? 可是倪云裳却无半点喜色,有心拒绝也无法开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是难以逃避,拒绝太 子的亲事更无异于抗旨,会祸及九族啊! 出身,自己无从选择,连命运,也不能自己主宰么? 车马疾驰,颠簸很是厉害。王寒祈弃马乘车,怀中紧抱昏迷不醒的乐秋棠。 知他外伤内伤,处处可以毙命,只是那流个不停的血就可以置他于死地。偏偏自己又不懂内功点 穴之法,无力稍缓他的伤情,只有心急的份儿。 怀中人脸色苍白,秀目紧闭,嘴唇被血染成艳红,却令人心碎。"你是当年那个他吗?听你和那 人的对话,应该是吧!一样的长睫低垂,却不见你睁眼。不要死,你要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 车帘外有人喊"到了",感觉车速顿减。 等不及车子完全停稳,甚至等不及下人来掀车帘,抱起乐秋棠直撞出去。 "太子......"倪天承来到车前准备施礼,却被突然撞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快叫大夫来救人!"扔下几个字,已经奔出老远。 "殿下!"倪天承弄了个满头雾水。 "快去请大夫,殿下要救的那个人受了很重的伤!"李公公上前说道。 "哦,先让下官探视一下!"倪天承略略一揖,疾步追上四处乱闯的王寒祈。 撕碎乐秋棠身上衣衫,裹伤的白布已经变成红布。没时间惊讶,迅速止血重新包扎。 搭住乐秋棠脉息,表情更为凝重。"这......两次重创,五脏都快碎掉,须内力浑厚之人疗伤数 日才能奏效。" "哪儿有这样的人?快快寻来!"王寒祈已经急得汗透重衫。 稍作思索。"倒不难寻,只是有些......失礼。" "救人要紧,还管什么礼数?" "小女云裳自幼习武,而且得高人指点,内功修为胜过下官百倍,只是......" "不要再啰嗦了,快去请她来!"几乎是吼道。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倪云裳被稀里糊涂地带到王寒祈面前。 就是仙女下凡,王寒祈也视而不见。"请小姐出手,救救本宫的恩人!" 目光落在乐秋棠脸上,心中卷起一场风暴,朝思暮想的人怎会重伤至此?也顾不上端详太子模样 ,当即盘膝调息,为乐秋棠封穴止血,运功疗伤。 人世间真个无奇不有,为相亲初次相见的两人竟然没时间也没心情多看对方一眼,只为第三人殚 精竭虑,奋力施救! 真气源源不绝输入乐秋棠体内,间隙中微微睁眼看向对面。回忆当年初见,惊鸿一瞥,眉眼盈盈 ,何样的风情?何样的气度?此时此刻,如何能把这将死之人的憔悴萧索之面容与那绝世出尘的
3/20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