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的盛典,然后是感谢亲密忠诚的朋友--孔杰把他从一个地狱般阴暗的角落里 解救出来,所以他们现在要举行一个盛典感谢孔杰祖宗神灵的保佑,最后说起人 肉什么地方好吃,越说我越冷。就在族长讲到人手最好吃的时候,我发现瞳瞳不 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不禁又急又吓直跳起来,胆大好奇的瞳瞳一定是混到人群中 去,搞不好被发现吃掉就糟了。瞳瞳随身虽然带了一只手枪,可是没几颗子弹, 在这么多人中间就是胡椒面一样,半点事儿也不顶。我在那里急得五内如焚都快烧起来了,约约却按着我不让我去找人。他说这 么多人谁知道瞳瞳在哪里,人找人互相找不着再丢一个就更不划算了;何况瞳瞳 身手不错,如果只想逃跑脱身应该不难;我们去了他要照顾我们更麻烦,还是在 树林里安全。 我心里明白约约分析得有道理只好留下,可是接着就看到台上笼起一堆篝火, 然后居然就要支上锅摆出吃饭的架势来,配合着台下众人的尖声叫喊好象真要马 上开饭一样。我在心里嘀咕不会真的吃人肉吧,又害怕又想看。 接下来发生一连串的事都让我们目瞪口呆:族长拿起一把锋利的尖刀递给孔 杰,孔杰站在大锅边上,竟然接过刀去就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划然后伸展,鲜血滴 入水中,族长竟然也划破胳膊,滴血入锅,台上众人纷纷照做,原来只是一个仪 式而已。我看得眼晕,觉得以前没有晕血的毛病现在竟然也添上了,这种血淋淋 的仪式真是可怕,不过还好他们没有吃人,要不看了还不得当场吓死,总算不幸 中的万幸。正在我暗自庆幸的时候居然发现天冒烟了。定睛仔细看才发现不是天 真的冒白烟,而是刚才还平静的湖水在冒烟,还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 "糟了,是火山喷发,我们快走。"约约着急,"我去找黑泽,你们先走。" "这座湖每月的这个时候都会冒烟,几百年了一直如此没有什么大关系。"西说, "呼鲁族人称它为神湖,所以每次有盛典都要在神湖喷白烟的时候举行。刚才他 们是在举行结婚仪式,新郎就是族长,只是没看见新娘,想来是怕羞不肯出来。 不过没关系,晚上新娘一定会出现。" 可是麻烦的是呼鲁族人开始膜拜,他们都跪下了站着的人就显得特别扎眼, 台上的一伙儿是孔杰他们,台下站着的一个孤零零地除了瞳瞳还能有谁?所以呼 鲁族人马上发现了这个异类,转眼间就呐喊着冲瞳瞳杀去,瞳瞳领头的公牛一样 冲我们狂奔过来,身后烟尘滚滚看不清有多少人在追,我们也转身一路放步狂奔, 目标就是遥不可及的我们最先进交通工具--吉普车呀。 就在我以为快累吐血的时候终于跑到河道边,约约和瞳瞳跳上车,我刚把自 己抛上车车就发动了,西准确地一扑,稳稳地踩住踏板攀住一个车门,一个呼鲁 族人攀上了另一个可惜用力太猛车门飞掉。瞳瞳掏出枪回头瞄准对方吉普车的轮 胎,不过路面颠簸得实在太厉害只打中了一个,所以走了一段路后面依然隐隐听 到吉普车的马达声音阴魂不散,一定是孔杰他们坐车追来,我们加足马力蹦蹦跳 跳地冲我们上岸搁浅的码头出发。 后面追兵迫近,瞳瞳却放声大笑起来。"你开心什么?没被吃掉?我们还没 逃出去呢。""我偷拿了那一伙人的重要文件,里面还有日记呢。等上了船有空 仔细瞧瞧就可以知道他们到底是谁有什么秘密了,哈哈,我还是成功了,小新你 佩服我吧?"啊?那就是说,瞳瞳要知道了?可恶,追兵快点儿上来呀,把文件 抢回去我就安全了。可是追兵一直到码头才追上我们刚刚看得到。 游艇上的助手远远一看架势就知道不对,立刻起锚尽量靠近码头,可是害怕 搁浅不能距离太近,离海滩还是有一段距离。约约拐弯而沿着沙滩开,游艇平行 跟踪。直到开上前面一段悬崖,游艇就在悬崖下。约约告诉我们:"坐稳了。" 吉普车冲出悬崖向下面的游艇上落下去,方位正对,就是稍远一点儿,飞过游艇 掉水里了。马上游艇驶过来将狼狈万状的我们捞起来。然后乘势远航逃之夭夭。 为什么要走?因为追踪器的信号消失显示孔杰已经发现而毁了追踪器,何况 瞳瞳已经拿到了想要的资料。可是等我们睡够了恢复精力之后发现资料泡了水都 已经模糊不清没法儿辨认了,而我当然坚决反对回去再来一次。居然阴差阳错地 又让我躲了过去,上帝宠我呀。 西得了我们一大笔钱之后开心地走了,说有了钱要去娶美丽老婆。我们三个 从此偷偷溜到美国太平洋上风景如画的领土--夏威夷定居。居住的小岛上人口不 多,每日悠哉游哉,不亦乐乎。不过我们的关系一直没有实质上的进展,更像好 朋友而不象情侣。 套用一句话叫"山中岁月不知年",我说"海岛生活赛神仙"。尤其是没有 谋生烦恼,专心享受生活的时候。当然如果不用我做饭就更好了,可是两位大爷 都从小就没受过这方面训练,所以这个重担我是推不掉了。好在我每顿饭他们都 说好吃、赞不绝口,很让我洋洋得意了一阵子,以为自己真的有厨师天赋哪。后 来才搞明白他们俩这样做是让我爱上厨师行业,可惜我醒悟太迟,因为我真的从 做饭中找到了乐趣,只好乖乖做下去啦。 隐居的日子幸福快乐,可是也有烦恼,比如有一天我听到瞳瞳一声惨叫,急 忙放下除草机从花园百米冲刺冲进房去,一进门还没站稳就有一个黑影扑了上来, 让我一直后退倒墙边被影子紧紧压在墙上,我也下意识地大叫起来,接着约约飞 奔而入,不巧正绊在我们身上,压着我的人大叫,这时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屋里 的黑暗,看清楚原来就是瞳瞳,看他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毫发无伤我和约约同时松 了一口气登时放下心来。 等我和约约狼狈万状地爬起来,开始紧张兮兮地在屋里巡视,居然并没发现 什么异状,再回头看看依然脸色煞白、见了鬼一样用手指着窗台的瞳瞳,约约和 我对视一眼,交换看法。垂下的绿丝绒窗帘密合着,后面藏个把人绝对没问题, 关键是谁藏在后面?约约冲我比个手势,我们分从左右接近,往窗帘后面狠命一 扑,大叫一声又撞到了一起,约约的高鼻子快撞扁了,我也晕头转向,可是窗帘 后面没人呀。 我冲面无人色的瞳瞳喊:"喂,你到底看见什么人了?他是不是跑了?"我 在心里嘀咕他是不是看到了原子弹的蘑菇云,可是瞳瞳虽然有日本血统,那也不 至于,他的胆子我是见过的。"我...我..."瞳瞳的脸又变得通红,变色龙一样。 "快点说,我什么?"约约也急了。"我看到了... 毛毛虫!""毛毛虫?!那 你至于吓成这样吗?"我的嗓音不由得又尖又细高了两个八度。"我从小就害怕 这种带刺的恶心东西,一看到就心里难受。"约约的声音还带着颤抖。原来只是 毛毛虫,约约和我大眼瞪小眼,一起颓。 至于那条闯祸的毛毛虫?不用找了,早就在我和约约对撞的一瞬间压得粉身 碎骨,直接上天堂极乐世界找上帝他老人家报到去了。 那天晚上瞳瞳因为受了惊吓,很早就睡了。我睡不着坐在窗边看星星,心里 在想万里外故乡一样的星空下思潮翻涌,这时忽然听到了歌声。是约约在唱歌, 柔美的歌声带我直回故乡,那山山水水还有远方的亲人。耳边回荡着约约的歌声 时,我觉得看到了天堂,天使的歌声也不过如此吧。 第二天,我在厨房做饭,忽然又听到瞳瞳的惨叫声,我一把抓起抹布飞进大 厅,一边搂过瞳瞳安慰一边拉好架势问:"哪儿呢?哪儿呢?毛毛虫在哪儿呢?" 瞳瞳抬起饱含泪水的大眼睛看着我说不出话。"哪儿有毛毛虫呀,你别信他的。" 约约说话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他也在屋里,既然他这么说,那应该不是有毛毛虫 了。"瞳瞳,你为什么喊呀?""我...我..."瞳瞳的脸又开始变色,糟了,他 这变色加结巴的毛病不会落下病根吧,急死人了。"他听到我唱歌,居然发出这 种叫声,伤害了我的骄傲。"约约慢条斯理地发泄自己的不满。"瞳瞳是真的吗?" 瞳瞳点头,"不会吧,瞳瞳你是不是神经有问题,还是欣赏能力太差?我昨晚听 到约约唱歌,很好听呀。"我心想难道是我的耳朵有问题?不应该呀,我一向没 有幻听的毛病,不可能错的这么离谱,一定是瞳瞳有问题。"好,你不信,让他 唱给你听。"瞳瞳说完要跑,"我先躲躲,免得平白无故神经错乱就太不值了。" 瞳瞳头也不回狂奔而出。 《理所当然不得不死》(十八)
等约约开始唱歌的时候,我也开始忍不住惨叫,因为,约约的歌声走音得厉 害,城墙跑马一样跑调,让人难受烦躁到只想找人打架拆东西砸东西毁东西摔东 西。我终于能体会瞳瞳为什么要逃跑了,因为我也想跑。我急忙大喊叫约约停, 心里琢磨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我们--是指我和瞳瞳--后来花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才搞明白:原来约约只要清 醒的时候唱歌就跑调,唱得奇难听无比;只有当晚上、夜里、睡着的时候,也就 是约约近似梦游那种半梦半醒之间的状态时,才能不跑调变成天使歌声。我终于 能明白约约的父亲为什么对儿子没信心,因为我们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能让约约调 整过来,所以约约的歌星梦只能泡汤了。 可是约约很喜欢唱歌,所以瞳瞳和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直到有一天我忍无 可忍也不想再忍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想了一个办法出来。 对付约约的办法很简单,但是非常有效,就是武侠小说里常用的以毒攻毒。 约约会唱歌,而我会唱戏。我唱戏的水平跟约约绝对有一拚,因为那天我一开口 拉长声叫嗓儿:"叫一声约瑟夫我的好兄弟呀啊。"都不用第二句,约约马上就 哭着求我别唱了。以后约约唱歌的时候我都用这招儿对付,百试百爽,万试万灵。 我们有台电脑,瞳瞳用他来整理账目,约约用来无聊的时候打游戏。瞳瞳并 不避讳我,就在我眼皮底下做这个弄那个,而我意外地发现瞳瞳也是个电脑高手。 其实我早该发觉的,在他将泰格的地址偷偷混入我们的地址表的时候。 瞳瞳的家族的确已经淡出江湖,转而投资合法生意。能成功转型、由黑漂白, 不再过朝不保夕的日子,大概是每个黑道人物的梦想吧。那么孔杰呢,他有没有 这样想过? 后来瞳瞳独自外出,去处理帮里的事儿。约约和我替瞳瞳高兴,因为这次回 来他就可以做个真正的合法工作者啦。 我和约约整日在海边钓鱼潜水悠哉游哉,希望逍遥的日子永远不要完。可是 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阴影,那就是一旦他们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怎么办?谎言总有 拆穿的一天,世上没有永久的秘密。也许那个时候,我悄然离开是不是更好?可 是我已经舍不得他们了,怎么办? 一个月后瞳瞳回来,我们去机场接他。 我停车后走近机场只看到约约,他说瞳瞳在洗手间,正好我也想去。因为客 流不大,所以机场很小,洗手间也静悄悄地没人。我在里面没碰到瞳瞳也不觉得 意外,因为他一向好奇,喜欢到处乱走。出洗手间后经过一个转角有个商亭,挂 着的贝壳制成的仿名画颇有新意,我想挑一幅放在家里。在我慢慢挑选的时候偶 然侧头看到了孔杰,我眼看着他走了过来。 "你长得的确和我很象,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孔杰。"他伸出了手而我躲开 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你这个通天大盗惦记的东西。" 我的口气不知怎得酸溜溜地。"有,我是来找黑泽的。"啊,原来如此,他终于 被瞳瞳的热情打动了?我该为瞳瞳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我想哭?是因为瞳瞳知 道真相,那就意味着也瞒不过约约。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现在约约和瞳 瞳发现真相的那一天终于来临了。 虽然我没有故意欺骗,但是我一直没有强烈否认是不是也等同欺骗,发现我 骗了他们的感情他们会怎样?会不会气愤伤心从此不理我?我忽然觉得失落,没 有人喜欢我,他们喜欢的都不是真的我,我只是个替身而已,现在正主儿来了, 我这个替身该引退了。可是不论是可亲的约约,还是坏笑的瞳瞳,我都喜欢。一 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道,好像不知不觉间就发生了。我现在醒悟,是不 是已经太晚了? "为什么不说话?"孔杰的声音听来象是从远方传来一样不真实。"嗯,你 来找瞳瞳,我不会妨碍你们的,明天我就离开。"我勉强说出这番话,好像听到 脑海里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我不是有意骗他们,不过现在什么解释都嫌太晚, 所以权衡轻重,识相退出才是最好的办法,这样也许还能留一个美好的印象。本 来约约和瞳瞳的感情就不是对我,我拿什么跟大名鼎鼎、神通广大的孔杰争呢? "你就这么放弃了?"孔杰上下打量我,"你以为我是来和你抢心上人的?" "对。""错,大错特错!"孔杰笑,"我是想来找机会真正甩掉黑泽的。现在 他喜欢你,正好。""什么?"我不相信。"真的,我已经找到心上人了,我也 想隐居,所以孔杰这个身份就送给你了。哈哈,还有啊,我本来是怕黑泽再纠缠, 他另有新欢是正合我意,可是你们的进展实在太慢了,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我最 最亲爱的兄弟,我们是孪生兄弟,你不信可以去问你妈妈,他并不是你的亲生母 亲。" 孔杰快步消失了,我在商亭呆了半晌,起身回大厅,却在通往大厅的通道里 看到瞳瞳的背影,他在和另外一个不是约约的男子拥吻。那一瞬间我惊呆了,不 知该生气还是该装做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发生过。瞳瞳显然没发觉背后有人, 但是抱着他的人忽然抬起头来冲我一笑,竟然是孔杰。他说要帮忙,原来是这样 帮的。可是瞳瞳忽然发现我转了性不再矜持,会不会起疑心?而且他们的热情让 我脸红心跳。 我悄悄转身离开,走另外一条路进了机场大厅,一进门就被约约笑着抱住: "小新你刚才笑什么?"啊?没有啊,我刚刚回来呀。是了,一定又是孔杰捣鬼。 我勉强笑了一下:"我笑过吗?""是呀,我不过是摔了一跤,你就嘲笑我,看 我怎么收拾你。"约约低下头来找我的嘴唇,我偏头闪开:"别闹,约约,你猜 我刚才看到了谁?""我知道,你见到了幽灵。"约约吻住了我,而我惊呆了。 约约明显在开玩笑,可是一语道破天机。 我陶醉在约约的热情里,一直闭着眼睛没心思想别的。约约终于结束一个长 吻,在耳边叫我的名字,声音中热情如沸。我恍惚地睁开眼却看到孔杰站在远处 笑看我们,他冲我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我正要说话,听到瞳瞳的声音:"好哇小新,你平常一本正经,今天可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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