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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当然不得不死——少智慧子

时间:2008-11-10 14:48:44  作者:少智慧子
(一)

都说人活着不容易,我算是深刻体会到这句话了,因为我老是在跟死亡搏
斗,啊,别打我,我说错了,大家都在跟死亡搏斗,但是我比较特别,我的战
斗还没有出生就已经开始了。

打我还没出生起,纠缠我一生,啊,不对,到目前为止,只是前半生的各
种意外就开始了。妈说怀我五个月,大夫检查说什么胎盘前置,随时有大出血
的危险,到时候别说孩子了,连大人都保不住,建议拿掉算了。可是妈不愿意,
因为她是习惯性流产,怀一个掉一个,好不容易有一个坐住胎都五个月了又据
说是个男孩儿怎么舍得不要。可是大夫说我先天长的慢,好像有点发育不良,
妈说正常,她一直反应强烈,吃什么吐什么,没吃着多少自然长得慢,没关系,
现在她已经胃口大开,保证帮我补回来。接着算命的也来添乱,因为爸爸是独
子,奶奶又年轻守寡,所以奶奶想抱孙子已经很久了,她老人家一得着正常的
准信,就拿了怀我的日子去找村里的算命先生推算。当然这是妈骗她老人家的,
当时妈妈天天住医院里观察,哪儿正常呀。推算的结果大凶,说我命硬必克一
个亲人。家里只有奶奶年纪最大,当然是克她啦,于是奶奶也反对留下我。爸
爸是个孝子,就想听奶奶的,是妈妈一直坚持才留下了我一条小命。

我出生的时候倒是一切顺利,本来大夫们还打算做大出血好抢救的准备,
但是一切顺利所有准备都没用上。可是厄运还是来了,不知是算命的真的知道
天机还是蒙着的,爸爸就在赶来医院的途中出了车祸,我还真的是克死了一个
亲人。后来妈妈悲痛之下没有奶水,不但这个,奶奶悲痛之下也来跟妈妈大吵
一架,竟然就此不再往来。后来我懂事以后有一次跟妈妈谈到这件事,妈说明
明是迷信,不是我的错。我当时沉默,因为老年人生分绝对不止是因为这个,
肯定还有别的,可是我居然成了导火索,可真够不长眼的。实际上在很小的时
候我就有负罪感了,觉得真是自己克死了爸爸,这种情形直到上学后懂得多了,
不再单纯相信一些迷信的东西才慢慢改变。

我的成长只能用好不容易来形容,从小可能因为没喝过妈妈奶的原因,我
经常生病,乱七八糟的小病就没断过,害得妈抱着我三天两头的跑医院。好在
还没得过什么大病,要不按妈的说法,我非的把这个家给折腾光了不可。可是
我过了少年阶段不需要妈妈照顾以后反而很少生病,真是奇怪。妈说我一定是
为专门给她找活儿干才出生的。

啊,罗嗦了这么久,还没说我的名字呢,我叫齐门新。这个名字是爸爸给
起的,因为爸爸姓齐,妈妈也姓齐,所以意思就是我是齐家一门的新鲜血脉。
名字意思虽然有点自恋倾向,但是还算不坏,叫起来也还朗朗上口。可是这个
名字的谐音不好,你听出来了吧,就是‘气米心',自行车打气用到的那个东
西。为了这个,我从上幼儿园起就有了这个倒霉外号,而且这个外号成了三青
子、二愣子、傻瓜秧子、板凳子等等倒霉词汇的同义词。我曾经抗议想改名,
但是妈妈说不成,这是爸爸的遗愿,不能违背。这么一顶大帽子压下来,我还
能怎么样,只好乖乖听话啦。至于那些叫我外号的人,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总
有一天,我要,坚决要,躲到一个没人知道我外号的地方去!

想没人知道这个外号可不容易,估计中国人是差不多全知道。好在地球人
还不是全知道,还有一条明路,就是出国。到地球人全知道的时候,我就移民
月球。于是我发奋努力,使出了当年没有吃到奶的吃奶力气,终于成功地圆了
自己的留学梦,而且是名牌大学呀。我被耶鲁大学录取,主修金融专业。当时
为了这个让我欣喜雀跃,很陶醉了一阵子。周围的人都夸我素有大志,那是当
然啦,我可是从小就立下大志--要躲到一个没人知道气米心是什么东西的地方
去,一定,一定要做到啦。

在耶鲁毕业以后,我觉得回国还不如留在美国好,于是我就进了明尼苏达
北方第一国家银行成为了一个穿三件套的扑克脸银行职员。我的未来一切美好,
除了还少一个老婆以外,啊,还有一点,就是没有把妈妈接来让她老人家好好
享享清福。头一点不容易实现,因为我工作勤奋努力,经常加班,还没有遇到
心上人,而且在我心里,一定要好好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否则我宁可一辈子
单身。第二点倒是很容易,想到就做,于是我向妈妈发出真切的邀请。

妈妈很开心,不过她说美国她住不惯,还是中国好,但是她可以找时间来
看看我。果然半年以后,她老人家远渡重洋,飞到了美国,我去机场接机的时
候才发现不是妈妈一个人,还有一个。什么,你说是我继父?没有,我没有继
父,妈妈一直没有再结婚,她说忘不了爸爸,再说再找一个也未必会对我好,
而且我小的时候老闹毛病,等我大一点再说吧,等我长大了她又说已经习惯这
种生活,也没这个打算了。所以这一次和妈妈一起来的是我大姨。大姨和妈妈
一向感情好,经常来往,所以同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这两位聚在一起,
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躲。我发誓我不是不尊敬她们,实在是老人家的有些观念不
好改变,强求不来的。

妈和大姨在机场看见了飞机,就大喊起来:"飞机呀,大飞机呀!"我颓。
我知道机场当然是停着很多飞机的,而且这两位以前别说地上的飞机,天上的
也没见过几次,可是那也不用这样感想丰富吧。接着出了机场,看到了海,又
喊起来:"大海呀,大海呀,好大的海呀,好大的水呀!"我的妈呀,我接着
颓。

除了这两位惊奇老宝宝的每时每刻新发现然后高分贝的尖声惊叫,还有她
们吃不惯西餐非要吃中餐而吃了中餐又说不地道,还有先说美国空气好接着说
空荡荡地鬼影也没几个,还有先是害怕见洋鬼子接着又嫌他们一个个热情的过
分等等等等一大堆事情以外,其他一切还算正常。因为我可怜的神经每天都要
受到残酷折磨,所以当两个月以后,妈妈和大姨提出要走的时候,我真的有松
了一口气的感觉。

送她们去机场的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我急急忙忙地开车,生怕迟到。进了
机场大厅发现还来得及时长出了一口气。我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因为我一路
风驰电掣地狂飙过来,大概提前了一刻钟。我一边看表一边嗯嗯晤晤地回答两
位老人家的话。为什么这么说话呢?因为我不敢张嘴,进大厅的时候,妈妈告
诉我我的门牙上有一个我们刚才去吃中餐时留下的韭菜叶。当时我大吃一惊,
大庭广众之下马上闭上嘴,想上趟洗手间妈又害怕留在洋鬼子群中,无论如何
不肯让我去。妈妈对陌生人一向害怕,何况异国他乡地一大群红毛绿眼睛的鬼
子们就更加害怕了,于是我就留下跟她们连嗯嗯带比划地玩起了哑语。

等到公布可以登机了,我伸手去拿行李,没想到箱子竟然跟长在地上生了
根一样纹丝不动。咦?不对呀,刚才我拿进大厅来的时候没那么重呀,难道是
我的力气忽然变小了?不可能。我回头一看,不禁一惊。

我身旁站着一个人,当然是个人了,可是,可是怎么这么高呀,我觉得至
少有两米高。虽然我坐着她站着,可是我一直抬头望呀望呀脖子都望断了还是
不能望其项背。得说老祖宗真厉害,难以望其项背原来是这么解释的。我虽然
看不见她脖子以上部位,但是,我能看见她一头飘逸的金发一直披到腰间,所
以一定是位女士。

接着她低下头来看我,我的妈呀,她的脸简直就跟雅典娜的塑像一样,我
要颓,怎么世间真会有这样漂亮的女子吗?我的女神,我的偶像,我,已经第
一时间爱上了她,幸好我二十五年来一直守身如玉,原来冥冥中老天爷早已替
我安排好了。当然可能我一时兴奋用词不当,但是意思是不错的。啊,爸爸我
爱你,要不是你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我怎么会远渡重洋遇上她呀。

可是糟了,我不能开口说话,我的门牙上有菜叶,天哪,那我怎么跟她搭
话呀。万一她要是看到我刚才的形象以为我是个哑巴岂不冤枉,可是现在张口
一样不行。上帝救我呀。也许上帝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不用我说话,我美丽
的雅典娜女神先开口了。

(二)


"请您帮个忙好吗?"女神的声音虽然稍嫌低沉了一点,但是悦耳极了,
没关系,这一点儿也并不影响她的个人魅力,说明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嘛。我忙
不迭地点头,女神看我没有接着动作,微显尴尬,"先生您拿着我的箱子。对
不起请您... "啊?我这时才低头看我的手,发现我的手拉着女神箱子的把手
正在努力向上提而女神伸出纤纤素手使劲按住了另一边,我说这个箱子怎么这
么沉呢。原来两个箱子挨着放,所以我一时不慎搞错了。这下怎么办,女神一
定生气了不愿意再理我。我讪讪地缩回手,心里继续祈求上帝救我呀。

别说上帝他老人家还真肯帮忙。女神居然笑着又跟我说话:"很高兴认识
你,你是中国人吧。"看我点头,"啊,我喜欢那里,那是个充满神秘的地方。
我叫约瑟夫,朋友们都叫我约约。"约约,月月,真好名字,连在汉语里的意
思也都非常完美,我美丽的月亮女神。当然她比嫦娥壮了一点,好吧,不是壮
了一点而是壮很多,可是人种不一样啊,嫦娥如果产自美国估计也是这样,只
要漂亮就行了。啊,她刚才说全名叫什么来着?约瑟夫,约瑟夫?不对,这是
个男人的名字呀。我大惊之下仔细打量女神,发现她肌肉结实,有喉节,胸部
扁平,最最重要的,还有青嘘嘘刚刮过的一张脸,奇怪我刚才怎么没仔细看。
我的妈呀,真是个男的?!我怎么这么背运,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动了凡心竟然
看上了一个男的?!我,我颓。

"怎么我的名字有这么难听吗?"约约看我的表情明显不满,我连忙摇头。
可是要命的是我不敢开口说话,急得我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看死了。约约
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喂,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你还好吗?"

妈妈和大姨没发现什么异样,继续她们的闲聊,她们此时的谈话内容正好
飘入我的耳中。大姨说:"你知道吗,听说飞机上的厕所跟火车上的厕所一样,
都是没有底的。"天哪,大姨这是哪儿听来的消息呀,我颓。"真的吗?不可
能吧。"还是妈妈明白,妈妈我爱你,想不到下来妈妈的话差点没让我背过气
去,"我觉得不可能没有底呀。那飞机在天上飞,要是有个人上厕所直接落到
地上,不砸死也得恶心死呀。"我的妈呀,老天爷呀,这都什么想法呀,我要
晕。

幸好约约听不懂中文,根本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光看着我象是心脏病发
作一样翻白眼按着胸口直喘粗气,更加误会我是突发急症。我看他四顾要叫人
来帮忙,急忙拉住他的袖子态度坚决地制止了他的莽撞行为。接着用最快速度
扛起箱子,一把拉起妈妈,妈妈拉着大姨,急匆匆直奔登机口而去,留下约约
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心脏病发作的心脏病人怎样发挥最后余热,照顾亲人。

办手续的百忙中我回头一瞥发现约约远远站在那儿感动到热泪盈眶。等我
办完手续再回头,忽然发现他已经不见了。我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一丝怅然不舍
萦绕不去,仿佛丢了一个最好的朋友一样。不管怎样,我美滋滋地想,我给他
的印象应该是不错的吧。我不禁想了想约约可能的印象:嗯,一个中国人,有
两个很吵闹的亲戚,很有可能是个哑巴,可能有偷东西的倾向,还有心脏病。
啊,怎么搞的,糟了,他的印象肯定好不了了。我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不顾病
痛照顾别人,可他会不会以为我是装病,真背呀,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算
了,不管了,他又不是个女孩儿我又不想追他而且很快就会忘了他,他只是我
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我何必这么在乎他。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我和三个约好的在银行一起工作的朋友利用假期去岩
洞探险,一天忙碌劳累的探险生活让我很快忘了前一天的奇遇。

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等快到城区的时候已经将近12点了。我们的车不得
不停了下来,因为前面警察拦路,所有车辆都要停下来检查。这个时候我们想
起为了安全有新出台的关于城区晚上11点以后宵禁的规定。好在我们随身都携
带了证件,而我们从事的又是体面的工作,所以并不害怕,一心只等巡警快点
检查完了好回家睡觉,那个时候我还没想到祸从天降。

巡警这次检查的特别仔细,连我们装攀岩器械的工具箱也打开来乱翻一通
不肯放过。我和朋友们打着哈欠等着,等到警察翻出一把一尺长的尖刀来问我
们为何携带利器的时候全都傻了眼。刀不是我的,也不是我想带的,是我的一
个朋友胆小偷偷带着壮胆用的。这把剔骨刀这么锋利,一看就知道是凶器,如
果我们事先知道绝对不会让他藏到箱子夹层里,因为我们都知道有规定宵禁时
不得携带枪支及管制刀具。可是现在怎么办,我们谁也不敢出头说话,因为一
旦承认肯定要被临时关押几天,那样没准儿会让我们丢了工作的,那可是一个
高薪职位呀。

身材高大白熊一样的警察看我们没人吭声,高声问:"车是谁的?""是
我的。"我只好答应了。"那么刀一定也是你的。""为什么?不是我的!"
"当然是,因为车是你的!跟我们走一趟吧。"然后他们不容我分说就把我塞
到警车里,留下我的三个从没见过这阵势的朋友呆站在那里。

我想高声分辨,凭什么欺负人不让人讲理什么逻辑嘛,不过我没有急才,
是越急越说不出话,何况马上我就发现说也没用,因为他们摆明了不相信我。

我一进警车,马上就有两个警察跟着钻进来坐在我的左右紧紧夹住我,而
且一脸严肃生怕我搞什么破坏性小动作一样使劲将我的手放到背后。要命地是
他们坐的实在太近了,由于两位警察老兄块头太大造成我的座位空间急剧缩小,
在这个寒冷刺骨的冬天用他们好心用身体帮我取暖让我不胜感激,这一路让我
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资本主义的温暖,马上我又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资本主义
的效率。

我们一路开进了警察局,说实话,我从来没跟交通警以外的警察打过交道,
不论是美国的还是中国的,因为从小一向安分守己怕惹祸而且中国人的心理是
被警察沾边调查的人不用问一定是坏蛋或者不是坏蛋也是坏蛋的兄弟混蛋,好
人是绝对不会引起警察注意的,所以除了交通警常见以外,其他的警察我一向
是敬而远之有多远就躲多远。

进了警察局之后的第一印象是心虚,我的妈呀,满眼都是警察呀,这么多
警察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不会是有什么抢银行的吧。转念一想又笑了,一定
是在银行工作所以总是怕有抢银行的,再说警察局里什么人最多?当然是警察
了,都是我平时很少见到警察所以少见多怪、大惊小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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