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收入后宫吗？""我正有此意，想不到你也如此迫不及待？""我没有，是
你醒时做梦吧。找我有事？""当然。""你不怕约约？""怕是不怕，不过我
也不想惹事儿，所以我这次带来的是合法的命令。""什么命令？"我在心里嘀
咕：瞳瞳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心眼儿。"给你调动工作？""调到哪里？
约约知道吗？""这点小事儿就不必麻烦监狱长大人操心啦。"这么说是背着约
约了，那就一定有问题。瞳瞳微笑："你知道我们这个监狱在崇山峻岭之中，附
近就是国家公园，环境优雅。监狱的犯人也是国家公民，有义务协助国家公园的
工作人员保护动物，而照顾受伤、弱小或者无家可归的动物就是其中的一项必不
可少的工作。""我倒不知道你居然还关心动物？"我低声讽刺他一句。"我是
个动物保护主义者。"瞳瞳还是听到了，可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我看着瞳瞳心想：他是不是能象关心动物一样，同样关心人而不是折磨人吓
唬人；人也算动物，那他这样算不算歧视高等动物？"好吧，你帮我换了工作，
是去照顾小动物对不对？"我一向喜欢小动物，以前家里养过猫狗乌龟金鱼文鸟，
这项工作对我而言并不为难。"晤，不算太小，当然也不是很大。是我的宠物豹
--蒂利。""嗯，你的宠物豹，豹？宠物豹子？！"瞳瞳点头，显然对我的惊慌
非常满意，"这还不算大？""不大呀，蒂利才三岁半。""我指的是大型动物，
豹子虽然是猫科，那可是一只大猫呀。"我的妈呀，让我去照顾一只豹子，瞳瞳
的恶毒心肠似乎已经不能用居心叵测、其心可诛来衡量了，"我还有说不的权利
吗？""抱歉没有。"我就知道他要说没有，我恶狠狠地瞪着这个没有心肝的冷
血动物，瞳瞳乐不可支。 等我去上工了才知道：除了一只豹子，还有其它的两只尺半长的蜥蜴、六只
陆上绿毛鬼、十几只南美彩色大鹦鹉，还有一条真正冷血的大蟒蛇，他们通通都
归我照顾。这个动物加强连里我最怕豹子蒂利和蟒蛇毛姆，这两个都有盯着人时
让人全身冰凉的本领，所以只要可能我就想躲开他们。 工作繁忙又极度劳累，我在心里把瞳瞳骂了一千遍一万遍，可惜他不在也听
不到，所以我还是的伺候这些动物朋友。几天后，一起工作的人告诉我蒂利需要
食物，我提着装鲜肉的桶走近蒂利的笼子。笼子很大，象一个大厅一样大，蒂利
远远缩在一角，让我有胆量开了笼门独自走进去。放下桶正要起身时笼门无风自
合，我听到关门声急忙回头去看，瞳瞳笑嘻嘻地也站在笼子里看着我。门自然是
他关的，他把我和一只豹子关在一起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儿，可是想逃已经来不及
了。 "过来。"瞳瞳喊。我恼怒地转过头，我才不会如此听话。一股腥风扫来，
蒂利施施然和我擦身而过，原来他是在叫豹子，不是叫我。蒂利趴在瞳瞳脚边，
温顺的象只小猫。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瞳瞳管蒂利叫宠物了，可惜发现时为时已晚。
"你没有蒂利乖。"瞳瞳眯着眼睛打量我。"我不是你的宠物。"我反驳。"是
呀，蒂利是我从小养大的，它才一点点大还在吃奶时就被我买来，后来我进了监
狱就把他也带进来了。它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对主人非常忠诚而且能听懂我很多
指令，比如吃了你。""你说什么？开什么玩笑，你不是答应过约约？""我是
答应过不再找你麻烦，可是这次不是我，是蒂利，一只豹子，一切只是意外。"
瞳瞳的口气轻描淡写。 瞳瞳看着我笑，笑容说不出的诡异："小新，我恐怕你对现状估计不足。不
只豹子蒂利，连蟒蛇毛姆也是我的宠物，我饲养它甚至比蒂利还要久。我想大部
分人都是异性相吸，那么你会喜欢毛姆的。它是个漂亮的好姑娘，是不是？"漂
亮个大头鬼，只有瞳瞳这样拿野兽当小孩儿看待的变态才觉得它好看，因为俗话
说--孩子是自己的好。我虽然满心不满意，可是只敢在肚里腹诽，毕竟这种话只
要说出口，眼前亏儿就吃定了；可是我也不想赞同，只好板着脸不做声。 可是不出声并不等于不会倒霉，因为毛姆忽然出现直向我游了过来随即盘在
我身上。这条蟒蛇本来有自己的笼子，现在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蒂利家里当然是
瞳瞳的杰作了。虽然它还没有收紧用力，可是我依然吓得腿软心跳头昏兼不敢乱
动一动，生怕一个不慎引起误会甚至激怒了它那可后果难料。我看着近在咫尺的
毛姆的漂亮花纹，还有它皮肤的透心凉儿冰冷触觉，还有冲鼻而来的腥气，这一
切让我光想呕吐，可惜这我也不敢，只好苦忍。 "哈哈，吓软了吧。"瞳瞳哈哈大笑，"你乖乖地求我，做我的宠物就万事
OK。"OK什么？我半点也不觉得这个许诺有什么诱惑之处。养野兽作宠物就够可
以了，不过只要不妨碍别人可以算个人爱好；可是养人做宠物？那估计我每天要
和毛姆蒂利一样住笼子，带链子，主人玩儿得高兴的时候我或者会得到两块肉骨
头作奖励，如果我能抢得过另外两个竞争者的话。啊呸，想得倒美。 "瞳瞳你搞错了。"我强自镇定着开口，虽然自己都觉得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现在不喜欢异性了，我喜欢同性。你不是一直这样希望的吗？把这个讨厌的
小丫头轰走，我喜欢豹子豹子蒂利，如果我没弄错它的性别它应该十个小伙子吧。"
这句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我并非勇敢，这是万不得已的两害相权取其轻：做宠
物是万万不能的，那么相比之下被毛姆勒死或者慢慢恶心死，总不如被蒂利撕成
碎片来得痛快些。如果免不了一死，我是否可以选择死法儿？ "很好。"瞳瞳微笑，"这样才有趣儿。如果游戏刚开始你就屈服那未免太
无聊了。"瞳瞳用鞋跟轻击地面，那是一种奇怪的节奏。毛姆滑下来游出瞳瞳打
开的大门，进了自己的笼子。一直到瞳瞳给笼子上锁然后返回，我都不敢逃跑，
因为讨厌的毛姆虽然走了，可怕的蒂利还在不远处好整以遐地整理个人卫生。 "它不会真要吃人吧？"我怎么这么倒霉要死在豹口下尸骨无存？"不是真
的吃下肚去，是让它代替我做那天夜里没完成的事业。""什么？我要被豹子... "
我看着蒂利跃到对面，威猛地弓起身子，不禁从头到脚凉倒彻底。 "我已经满足了你的要求。"瞳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小新，你以为会
被豹子直接撕碎吗？错，我会让它尽量慢慢地疼爱你，而且我要旁观你可以坚持
多久。你乖乖地放松就可以少受点儿伤。不要想逃，今天上帝没空，他也救不了
你。"我怎么办，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吧，可是瞳瞳还不肯放过我，"放弃抵抗了？
那我可要看好戏喽，想象起来可真刺激呀。以前可是有十几个人没能挺过去，小
新，你可以吗？""你竟然这么心狠手辣，你和你的宠物豹子，不怕遭报应吗？"
我气得双眼圆睁，瞪得眼眶都要裂了，古人讲目眦尽裂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是我
突然发现一个变化，不禁笑起来。"死到临头了还能笑得出来，孔杰，算你厉害。
蒂利，上呀。""等等，你的宠物病了，让它带病工作伤害了它的动物工作权。
你不是动物保护主义者吗？""你想拖延时间？"瞳瞳不信，可是豹子真的倒了。
我死里逃生，为又躲过一劫而得意的笑。 （九） 豹子躺在地上又是打喷嚏，又是喷鼻息，肋骨上下起伏，舌头伸在外面，呼
呼喘粗气，似乎无力站起。"喂，它怎么了？我问你呀？"我怎么知道？我正想
回敬瞳瞳一句，惩罚一下他，可是看他焦急的样子心又软了，只好不开口。笼子
外面却有人搭腔了："好像是过敏症，现在正是植物大规模开花期，也许它对花
粉过敏。"我侧头，认出是监狱的医生，他在我入狱的第一天给我做检查时下手
极重而且带有侮辱性，所以让我印象深刻，他来得倒巧。 "那怎么办？"瞳瞳很着急。"它已经呼吸困难，得马上麻醉，然后进行气
管切开术帮助呼吸，不过... "医生在瞳瞳严厉的目光下畏缩。"不过什么，快
说！"瞳瞳瞪圆了眼。"不过我不敢进去给他麻醉，我是医人的，不是兽医。"
"兽医休假，现在找他已经来不及了。要是不治疗会怎样？""过敏症发病很急，
如果造成呼吸困难会很快死亡，也许几个小时后它就会... "医生越说声越小。
"知道了。医生，你把药准备好，应该在兽医的药箱里。小新，你来注射。""
什么，为什么是我？""因为我看中你了，这理由够吗？"这算什么见鬼理由？"
为什么老是我？那你干什么，看热闹？""我给你当助手，负责安抚蒂利，或者
我们两个换换？""不换。"呃，原来这样，还算公平。瞳瞳是安抚蒂利的最佳
人选。天天和这个猛兽在一起，换了我早吓瘫了。啊不，我压根不会找这么没品
位的宠物。好吧，我承认，我是比瞳瞳胆小，可是只胆小一点点呀。 瞳瞳不屑地打量我："你该不会是怕了吧？胆小鬼中国人！""你说什么？
中国人不是胆小鬼。"为了证明我的理论，我接过注射器。瞳瞳眼中得意之色一
闪而过，糟了，中了激将法。啊呸，我算什么将呀，只能算棵草。但是他拿中国
人说事儿，那我只能应下来了。不能短了中国人的威风，尤其是在日本人面前。 "记住，要设法扎在静脉里才能最快发挥作用。"医生叮嘱，我点头。可是
我哪儿认得什么是静脉呀。别说豹子了，人的我也不认识呀。我勉力听医生指点，
看他在自己的胳膊上示范，努力记住位置。"要赶快，时间不多了。"医生再叮
嘱，我再点头。我心说我是要给豹子打针呀，它要发起余威来，我的时间才是不
多了。 瞳瞳将手抚摸蒂利的头，同时有意挡住它的视线免得它察觉我们的企图。我
先给自己打气儿，然后运气，最后轮圆了胳膊将注射器刺出，可惜方位稍偏一点
儿，没有扎上前腿，针头落在蒂利肉乎乎的前爪上。"糟糕，扎错了，快拔出来
重来。"医生喊。我手忙脚乱地使劲拔针。 人都说十指连心，指头受伤是最疼的。我很不幸地伤了蒂利的指头--也就是
它的前爪。尽管它很虚弱，但力气还是有的。只听突然一声怒吼，那是喉咙深处
的沉闷吼声，吓得我立时矮了一截。蒂利将爪子按在地上，怒视着我，突然前爪
直向我抓来。我已经吓呆了，眼看爪子落下，离我却差了半尺，原来瞳瞳在它背
后奋力向后拉它的尾巴。我马上跳到瞳瞳身边，关键时刻逃命时刻反应千万不能
慢了，还是先躲在瞳瞳背后比较安全。毕竟瞳瞳是蒂利的主人呀，所以我这样做
不是胆小，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不过豹子毕竟不是人，何况现在它还生着重病，所以它好像已经认不出主人
了。眼看它转身挥舞着爪子直奔瞳瞳拍了下去，瞳瞳向后跳了一步躲开，他并没
有松开豹尾。我也跟着朝后跳，尽量躲在他身后。蒂利再转身，我们再跳，开始
忽左忽右地转圈儿跳踢踏舞。 "快注射！"瞳瞳高喊，我连忙运气再次出针。针尖儿入肉，瞳瞳大叫起来，
我忙中出错，慌里慌张地把针扎到瞳瞳胳膊上了，幸好还没往里推药。我急忙抽
出针，瞳瞳狠狠瞪我一眼，而我继续跟在已经汗流浃背地瞳瞳身后蹦蹦跳。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瞳瞳使力拉豹尾，我一手抱住瞳瞳的腰稳住身子、伸
长脖子，狠命再次出击，这次终于做到了稳准狠一次到位，急忙推药，成功。豹
子倒了，我和瞳瞳也坐在地上拼命擦汗。 医生进来，用两根手指固定住蒂利的软骨，用解剖刀在气管上切开一个小口
儿，可是没有效果，又切大了一点儿，起作用了。它的呼吸渐渐恢复，然后喂入
防过敏的药物，输了一瓶氧气，接着缝合气管，手术结束。 豹子一直安静地睡在地下，可是缝合结束的时候它突然睁开了眼睛，猛地站
了起来，开始发疯一样在笼子里乱跑乱跳乱撞，吓得我们东躲西藏。瞳瞳大声呼
喝蒂利，可是它全无反应。瞳瞳边躲边故伎重施去抓它的尾巴希望稳住它，可惜
抓了一把毛下来，没拉住尾巴。再抓，又抓下一把毛来。 大概蒂利也知道刚才是我暗算它，所以忽然撇开众人直奔我扑了过来。我已
经退到笼边，无处可退了，瞳瞳竟然在这时跳过来扑在我身上挡住。蒂利停了一
下，侧头打量瞳瞳，似乎认出了他，但马上又跃起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下来。 我和瞳瞳抱在一起闭上眼睛等死，剧痛却没有降临。蒂利跃起一半就跌落下
来，它的静脉上扎着一枝麻醉针。 笼子外许多人。约约站在笼子外，手里拿着麻醉枪，脸上似笑非笑。 "干得不错，你怎么来了？"瞳瞳居然还能开口说话，确实够镇定，黑道老
大不是白当的。"我刚回来，听说你调走了小新，赶来救他，想不到顺便连你也
救了。"约约微笑，金发和笑容一同飞扬，"我已经听说经过了。你们这群笨蛋，
放着现成的麻醉枪不用，却用这种笨办法，胆子真大，命也不小，哈哈。" 瞳瞳摸摸头，不好意思地不知该说什么好，忽然转头问医生："不是打了麻
醉吗？蒂利怎么提前醒了？""我...我..."医生支支吾吾。"我什么？"瞳瞳
又瞪眼。"我只给人看过病，所以按人的剂量配的麻醉剂。""你个笨蛋，你最
笨！"瞳瞳哈哈大笑，医生也笑，大家笑成一片。 "我们干得很好呀。"我给瞳瞳和医生鼓劲儿。医生，咦，这里是动物保护
场所呀，"瞳瞳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兽医不在而人医在呢？"瞳瞳的脸色又
红又白忽然染上了变色龙的毛病，而医生的气管忽然出了问题咳嗽不止。"我来
告诉你吧，"约约笑起来，"黑泽好心怕你出意外抢救不及，所以特地给你提前
找好医生，够体贴吧。"原来如此。可惜瞳瞳人算不如天算，出意外的不是我而
是豹子蒂利。不过他能想到先给我找医生，关键时刻又用身体护着我，人还不算
太坏。 约约以瞳瞳违反监狱纪律为由关他三天禁闭，瞳瞳只耸耸肩膀就跟狱警走了。
我本以为瞳瞳这次受了打击会把他的威风收敛一下，想不到三天一过，我在厨房
干活儿时他再次出现，依然神采飞扬，神气得活象刚捡了几百万一样。而且不知
是鬼使神差地凑巧还是其他原因，反正诺大的厨房里又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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