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是不是走错了路或者没睡醒摸错房间，不是进的人间地狱而是拐错弯儿直
接进了天堂。进了监狱的那天晚上，熄灯之后，我在床上胡思乱想的睡不着而且这个床
的弹簧凹凸不平如桔子皮让人不舒服，我索性下了床躺在地上继续胡思乱想。
屋里的另外三个人鼾声四起而我依然清醒，可是睡意渐渐捉住了我。就在我迷
迷糊糊将睡未睡的时候恍惚看见牢门打开走廊的灯光透了进来。我想自己在做
梦，可是当一个人影闪入往我的床上摸去的时候我清醒地意识到梦境不可能如
此真实。而且我记得牢门是锁着的，他怎么走平地一样就这么趟进来了？ 由于屋里比外面黑，来人一开始并没有看清楚我在哪儿。等到床上摸不到
时我想他应该已经适应屋里的光线了，此时我童心忽起喊了一声："喂"我看
到他急速回头带起一头漆黑的长发飘了起来，看到我就近在咫尺瞧着他大眼瞪
小眼时大吃一惊定在那里，黑眼睛熠熠生光。 我看着他一付东方人面孔但鼻子高耸、眼窝深陷似乎证明是个混血儿，他
和约约完全不同类型但是美貌各有千秋，尤其惊奇的是那双眼睛，漆黑幽亮清
澈如泉水，我在心里感叹造化的力量，不禁呆了。 忽然间天旋地转、头晕眼花，我奇怪自己平常并没有偏头痛、青光眼加近
视加散光眼，怎么这些毛病一下子全来，而且外加眼前财神到一样金光乱冒？
定过神来忽然间发现又添上了幻视的毛病：刚才那双大眼睛忽然间到了眼前而
且犹如显微镜下的苍蝇复眼一样硕大无比占满了眼前的整个空间。还有一个毛
病：我的喉咙忽然发紧，上气不接下气得好象要断气儿。我当时想我要让这双
妖怪一样的大眼睛害死了。 一丝新鲜空气透了进来，大眼睛也远去不再有那么大，这时我才弄明白刚
才来人掐着我的脖子而现在松开了手。那双眼睛之所以有那么大是因为他离我
太近几乎脸贴脸，而他这么做显然是因为牢房里太黑看不清楚。至于我的其他
毛病是因为他把我抓起来扔到了牢门上，我贴在上面头下脚上跟大铁门亲密接
触，由于不经常采用这个倒立姿势，所以有些小毛病连带腰酸背痛是正常的啦。
我原来还以为真的遇到了妖怪，原来也不过是和普通人一样的人呀，只要不是
妖怪就好。我顿时间放下心事，顺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感谢上帝，改信基督教
是我到美国以后染上的毛病，最早是为了听教堂宣教可以迅速度过语言关，后
来就真的受感化了。 我开始咧着嘴傻笑，为了死而复生。"你笑什么？"来人冷冷地看着我，
眼神里的威严让我如入冷库一样浑身发抖，大起鸡皮疙瘩直到我的笑容立时冰
冻在脸上。"没，没什么，高兴而已。""哼，你的死活应该由我来决定！知
道吗？" 啊，干嘛这么凶啊？我又没得罪过他？不过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害怕
他再来掐我的脖子，只好闭上惹祸的嘴啦，可是想不到这样他也不满意。 我想不到的是即使不说话，他也同样会掐我的脖子。这样一个看起来比我
还小着几岁长的有这么好看的人居然有掐人脖子的嗜好？真是世界之大，无奇
不有。好在这一次他总算又在我快要憋死的时候开天恩松了手，否则我今天第
二次要去给上帝他老人家请安了。 "我问的话，一定要回答，听明白了吗？""明白了。"我急忙点头，可是
心里奇怪，"可是为什么？谁规定的？""我，在这里我的话就是法律。"他使
劲一把将我推到在地上，真不讲理，我可是攒了半天劲儿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呀。 （五） 他接着又问："知道我是谁了吗？""知道，你是上帝嘛。"我真的生气了，就是要气气他，让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胡说什么？""我没有胡说呀。
你说你的话就是法律，可是你又不是法官，又不是立法的议员先生，又不是警察，那你一定是上帝的化身了。因为上帝他老人家说过，他是最公正的，而且不管多忙他老人家都会在我们身边，所以大家都公认他老人家的话也是法律。""你乱说什么？我当然不是上帝了。""呃，那就是上帝的使者--天使了？怪不得你长得这么漂亮。现在天使也有东方面孔了，看来天堂里新老交替的速度也不慢呀。你的翅膀呢，藏在哪里了？" 我做状伸手去抚摸他的后背，来人笑着闪开。他的笑声不小，我们的动静一直不小，可奇怪的是不但同牢的三个同伴还是睡得象死猪一样，竟然也没有狱警来干涉，难道连他们也睡死了不成？ "孔杰，你的确了不起，竟然现在这种处境仍然不改嬉笑怒骂的本色。我怎么可能是天使呢，我当然是恶魔化身呀。""你也叫我孔杰？我不是。"看来我又误打误撞地跟孔杰脾气近似。"哈哈，天底下竟然有这种笑话，笑死了。你要不是孔杰，那我也不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你不会日文，我忘了。你真的不认识我？不会也患上流行的失忆症了吧。好，我服了你了，装的可真象，我写给你看，我的名字是这个。""呃，黑泽瞳。"我看着划在地上的字念了出来，"你是日裔，姓黑泽，跟名导黑泽明是亲戚？""不是，只是同姓而已。" "黑泽瞳，好名字，真美，就象你的眼睛。"他的瞳仁闪着幽深的光，"我可以叫你瞳瞳吗？""瞳瞳，什么意思？""瞳就是眼睛，瞳瞳就是可爱的眼睛。"
"好吧，随你，这个名字听起来还可以。喂，你说我可爱，这是爱情宣言吗？我接受了。现在来承受我的宠爱吧。"瞳瞳伸手就来拉我的裤子，居然就要霸王硬上弓，吓得我大惊失色。 "等等，你干什么？"我一把按住他不规矩的手。"宠爱你呀。"瞳瞳微笑。
"你是同性恋？"我不相信自己这么有运气，长的不漂亮居然也会被美人看中。
"对呀，别告诉我你又不知道。"瞳瞳天真的笑脸真象天使。"可是我不是。"
我急忙辩解。"我知道，我会让你是的，过了今晚。"瞳瞳得意的笑。"为什么，你是算命的吉卜赛人？可惜你没拿水晶球。"我在心里祈祷上帝救我，我可一向是个老实人不做坏事，何况还从小就被人欺负。
"为了你做过的，你必须要付出代价。"瞳瞳的脸色阴沉下来，象结了冰，"你别以为我会忘记谁把我送进牢里的。""谁，当然不是我。""哼，不是你是谁。这可是你的得意之作呀，你不会连这个也装忘记了吧。""我？"呃，是了，我知道了，一定又是我那个鼎鼎大名的同乡孔杰的杰作之一。除了偷抢拐骗、黑帮火并，这位老兄不知道还干过什么。如果有一天别人说他当了总统我也会相信。
现在人人都把我当成他，我在牢里服役，他在别处逍遥自在，也太滋润了。我现在知道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了。 "好吧，是我，也不是我。""什么一会儿是你一会儿不是吞吞吐吐地，本来就是你。""是我又怎么样？"反正逃也逃不掉了，我就认命当孔杰的替身吧，可惜他不是演员所以也不能给我付钱，我只能是个免费替身。到现在还能想到钱，不能不说我多年的金融财政训练卓有成效。 "瞳瞳，你别叫我孔杰了。"既然要顶着别人的名，至少我可以自己选择一个小名吧。"那叫什么？你又想耍什么花样？"瞳瞳狐疑地看着我。我在琢磨该说什么，说我叫齐门新？可是他会写汉字，也许就懂得气米心的意思。嗯，有了，"叫我小新好了，妈妈就这么叫我。""这是你的又一个假名？妈妈？什么意思？你不是孤儿吗？不会新认了个干妈吧？谁这么荣幸能做你的妈呀？" 一大堆问题我统统答不上来，只好晃脑袋。"不肯说就算了，叫什么也无所谓，小新就小新吧。喂，我辛辛苦苦地设圈套把你弄进来陪我一起坐牢，总要让你尝尝这里的好处才算待客之礼呀。""你，什么圈套？啊，我明白了。"
怪不得我会莫名其妙地遇到这些事，原来这是个早已布好的圈套。我忽然间想通，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是眼前这个一脸天真笑容的天使布置的谋杀，然后刀，搜查，临时关押，杰克的说词，还有隐瞒了真实内容的审判，一切都早有预谋。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处心积虑的想对付我？只因为瞳瞳以为我就是送他进监狱的仇人。 "原来一切是你安排的？"我恨的咬牙切齿。"对。我想不到你隐姓埋名躲在这里，而且你装一个普通的银行职员装得真象。我听说你的法庭辩论了，着实精彩，孔杰，小新，你总是让我惊奇。"瞳瞳轻笑，"能几句话就把大法官气得暴跳如雷，把审判变成闹剧，你可真有本事。""你要报仇，所以把我抓进来，现在又要宠爱我，这一切都为了报复我吧？"看瞳瞳点头，"那你看如果我大声
呼救你怎么办？"
"小新，你真可爱。"瞳瞳大笑起来，"狱警早就给喂饱了，他们拿了我的钱自然要听我指挥，所以我在这里可以为所欲为。你不信就喊，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那我有说不的权利吗？"我总得做点儿努力，不能束手待毙吧。 瞳瞳的眼睛闪着寒光："你要是敢，我就叫妻子们一起来宠爱你。""妻子们？在牢里你有多少个呀？还宠爱，你以为你是谁呀，皇帝吗？""在这里我就是皇帝，放心，我的妻子不多，100 多个而已。没办法，现在是在牢里，只好一切从简，马马虎虎了。""这还不多。"我跳了起来，"你说他们要一起来？"
"你要是不接受我，我本来是想让他们分批来，不过看你这么着急... ""不不，我不着急。"我又不是受虐狂，这种事也喜欢越多越好。不过看来我这次的运气真不是普通的好，竟碰上一个超级虐待狂。不知我的八字是不是犯着了什么，还是前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老天爷不会这么罚我吧。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要么被你，要么被他们？"我有点儿结巴，说不出口，看来遇到瞳瞳以后我的毛病又添了一条。"聪明人呀，竟然不用我说第二遍。"
瞳瞳笑眯眯地要流口水，眼中寒光闪动。让我想到看到美餐的狼，一条大尾巴狼。
"如果我弃权呢？"我在心里不断祈祷至少要象联合国投票一样可以多一个选择，因为眼前不论选哪个都是死路一条。看瞳瞳刚才表情还象个天使，转眼间不把我吃干净誓不罢休的样子实在让我不寒而栗。 可是上帝他老人家也许真的很忙，也许我刚才玩笑的对话已经得罪了他老人家的权威，总之这次他老人家竟然真的撒手不管了，因为我清楚地听到瞳瞳说："你只能二选一，或者由我来决定。"接着他一拍手，刚才还装着呼呼大睡的几个同牢室友呼啦一下爬起来站成一排，表情都比凶神恶煞还难看，"快点选，我的耐心可不多了。"我当然知道处境已经糟糕到无以复加，因为瞳瞳的眼神变得
炽热起来，同为男人，我知道那代表什么，那是欲望。时间真的不多了，可是我选哪个都没什么大区别：一边是无期加长期苦挨，一边是死刑立即执行。唉，早知道会落到这个地步，为什么妈妈当时不听奶奶的话，我也就不用受罪了。 "不，我两个都不选，你直接杀了我报仇吧。"我咬着牙下了决心，既然左右是死，早晚是死，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那晚死不如早死，早死不如马上就死，早死早超生，如果有来世，哪怕选择做个蜻蜓、蚂蚁或者鲸鱼什么的都比做人强，至少不用感觉烦恼痛苦。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不会让你现在就死的，等我玩儿腻了才可以。"
瞳瞳话音刚落，我就放声大叫，放开了喉咙喊。既然一会儿要受罪，现在先痛快放纵一下再说。 (六) 也许瞳瞳的话是真的，我喊到眼前再次金星乱冒也没人应声，监狱里悄无声
息荒凉得象大野地，而且鬼气森森。尤其瞳瞳把我拉起来，在我眼前吹了一口儿
气时，酸风射眼的感觉真象有鬼。所以当身后有一双手突然摸上来搂住我的肩膀
时我大喊："鬼呀！"同时身体向下滑，因为瞳瞳恰好在此时松手而我两腿发软
实在站不住，但是身后的鬼抓住了我的肩膀免得我摔倒。 瞳瞳和另外三个人都在我面前，那么身后的除了鬼还能有什么，总不会是上
帝他老人家百忙中来照看我吧，所以我继续歇斯底里地大叫。身后的鬼把我扳过
来让我看清了他有影子，是个和我一样的活人，不，我不能算活人了，只能算半
死不活。可是这个人也不象人，他有一头飘逸的金发一直披到腰间，难道是天使
下凡？我想我还没这么大面子认识什么天使朋友呢。不过等我看清了他的脸我再
次叫了起来，他是约约，那个被我误认为雅典娜女神的人，他怎么竟然会在这里？
上帝呀，我颓。 "怎么我的名字真有这么难听？"约约皱着眉头，我才意识到我一直喊约约，
想起上次也是这样阴差阳错地让他误会，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好像效果相同。
瞳瞳笑起来："当然，就是难听。""不会吧，除了你以前说过以外没人这么说。"
约约也笑。"你们以前认识？小新你的神通不小呀。"瞳瞳说话的时候直磨牙，
象只恶狼。我想答话才发现出不了声，原来真的喊破了喉咙。看来还真是祸不单
行，要不人说：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呢。看瞳瞳盯着我想起他的问话不能不
答，只好点头，想想不对，再摇摇头。"黑泽，你看你把他吓成什么样了？你就
不能表现正常一点儿别整天象条没吃饱的狼一样吗？"约约的笑容感染了我让我
不再紧张，"我们算认识，不过只见过一面，那时他去机场送行，好像是送他妈
妈？""小新，你真的有妈妈了？"瞳瞳惊讶的睁大了眼，开玩笑，我为什么不
能有妈妈？我又不是孙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是呀，我也吓了一跳，一直都
以为孔杰是个孤儿，想不到他对妈妈亲热得不得了，不让他妈妈干一点儿活儿。
那次他可把我耍的团团转，我先以为他要抢我的箱子，后来以为他心脏病发作害
我急得要叫医生，后来发现他冲我挤眉弄眼让我突然间想起他是谁。我以前看过
他的画像怪不得觉得眼熟呢。因为他精于化妆所以警方一直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只有FBI 的资深专家根据掌握的不同面貌总结出来的画像，虽然不如照片精确但
是相当有用，他这次倒霉也和这幅画像有关。说实话，抛开我的身份我还是很佩
服他的所作所为颇有英雄气概，我觉得他就是劫富济贫的现代侠盗罗宾汉，所以
我没有拆穿他的身份。黑泽，我知道你追求他不成又被他摆了一道，那你把他弄
进牢里陪同坐牢显然图谋不轨，你们都是黑道上的人物，难道不可以放过他吗？" 啊，可爱的约约我爱你，你真是个好人呀，最好瞳瞳能答应，可惜瞳瞳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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