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说明放射性没有超标。至少我们暂时是安全的。"约约笑着举起计数器给我
看，立时呆住。他手里拿的是一块闹钟，怪不得不响，它估计得到起床的时间才
能响呢。"怎么搞的，我明明拿的是计数器呀？"约约懊恼地叫。"我偷换过了。你
居然到现在才发觉，真是个木头人。"瞳瞳笑眯眯地出现，摊开的手掌里正是一
个盖革计数器。"你怎么来了？"约约惊问。"不但他来，我们也来了。"泰格
和他的手下出现，"你以为你们在厕所讨论就没人知道吗？黑泽窃听到了全部，
这下看你们往哪儿跑？" "约约这里是秘密通道？分明是大杂院儿菜市场嘛！"我气愤地说，看着眼
前闹哄哄地一群人忽然想明白了，"瞳瞳，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同意打赌了，你
早有预谋对不对？""是呀，"瞳瞳无所谓地笑笑，"我想越狱很久了，而且早
知道有这样一条秘密通道。可是我差不多找到了所有资料，就是找不到通道的地
图，也找不到入口。我是尽了力，可还是找不到啊，那就只好找向导了。幸好这
次找对了向导，约约你愿不愿意当导游？我付的薪水绝对不少呀。" "要是我不肯呢？没有我你们会在蜘蛛网一样的巷道中迷路，逃不出去。"
约约好样儿的不为钱所动，啊，是不为小钱所动。"你不是很喜欢小新？你要是
不肯，他马上会遭殃。"瞳瞳细声细气儿地说。"黑泽，我们已经赢了赌注，你
不能不守信用伤害小新。"约约生气。"还没有赢。第一，时间还没到；第二，
如果泰格要找麻烦那就不是我违约了。" 瞳瞳转向泰格，"我来和他们谈判，你一会儿来，放心，我担保我们肯定能
成功的。"说完又跟泰格耳语了几句，递给他一个沉甸甸的皮箱。泰格和手下走
开了，远远守着出口防备我们逃走，这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黑泽你可真会狡辩。泰格闯进来也是得了你的协助吧？""不是，我没有
协助他，不过是在你们每次选地址的时候想办法把有用的混进来而已。我选了十
个人，都是黑道数一数二的人物，可是只有泰格一个走到最后，他是个幸运儿。
黑道老大想要钱，很多钱，人都想要钱；而我想要自由，很大的自由。就这么简
单，这是公平交易。"瞳瞳的黑眼睛看着我，"小新，你知道我不过是生在黑帮
家庭。人没有权利选择出生，而我刚刚继承并没干过也不想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情。不但如此，我的家族已经淡出江湖，渐渐漂白。侍强逞凶的事我确实有过，
可只是对你。你不接受我就算了，何必非要陷害我入狱？"我说不出话来，他和
孔杰之间的恩怨我一个外人怎么评论呀。 （十二） "可是，你不是也陷害小新入狱？所以你们两个扯平了。"约约替我解围。
"我陷害他不假，可是我没有杀人，我不过是知道真相然后顺水推舟而已。当然
杀人也不怪小新，被杀的是出卖他的手下，这是排除鼹鼠，无所谓对错。可是这
也说明一点，约约你崇拜的小新不是圣人。人不能单从外表来衡量，就象人们很
难从你的外表猜到你的职业一样。可是圣人不可爱而小新可爱，所以我喜欢他。" 我已经听傻了，瞳瞳怎么没有一点儿日本血统带来的含蓄，竟然赤裸裸地公
然示爱，而且还是现在的时间地点？可是他喜欢的明明是孔杰嘛，跟我又有什么
关系？他会不会喜欢我，假如知道我不是孔杰？ "既然我们都喜欢你，小新你会选谁？"约约笑着问。"我不选任何一个，"
瞳瞳和约约的脸色同时一暗，"因为我两个都要。"我觉得不对劲急忙以手掩口，
糟糕，我糊里糊涂地还在发呆状态，怎么这种类似调笑的话竟然冲口而出？我平
常可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呀。 "两个都要，你倒不贪！"瞳瞳吐舌头。"你不是狱里就有一百多个老婆，
妻妾成群？"我为自己的话脸红耳热但还是忍不住反唇相讥，奇怪的是瞳瞳的脸
也红了。他竟然也会害羞？那天夜里他骚扰我的时候脸皮可是厚得很哪。约约说
话了："一百多个，你还真信呀？黑泽那是故意吹牛皮显示他有多么受欢迎呢。
他家在黑道地位很高，所以许多囚犯愿意听命于他。但你一直是他的唯一，这谁
都知道呀。"瞳瞳对我情有独钟？我倒真是才知道。啊，不对，他是对孔杰情有
独钟，我怎么老是摆不正关系呢？ "小新觉得愧疚了？是不是觉得以前对我不够好？"瞳瞳的脸色已经恢复正
常，变色龙一样，"小新，我人不坏，带着我一起走好处多多。""看来我们是
得带上他了。"约约笑，"只有他可以帮我们摆脱泰格的影响。""你能做到吗？"
我看着瞳瞳。"实际上，我已经做到了。"瞳瞳眼中闪着调皮，"我给了泰格一
盘很刺激的录像带，附送录像机。这会儿他一定忙得不可开交，没空儿理我们。" "什么录像带？录的什么？"我看瞳瞳的表情就知道准没好事儿。"嘿，你
真要知道？" 瞳瞳的坏笑让我更加好奇。"我也想知道。"约约也好奇。"
嗯，说了不许生气。全是小新洗澡的镜头，泰格一定看到再次流鼻血。""你说
什么？"我的声音再创新高，看来再有几次我就有资格跟帕瓦罗蒂叫板了，"你
什么时候拍的？是了，一定是偷拍的。你在浴室里装了摄像头对不对？怪不得每
次洗澡狱警总让我站在一个固定位置呢，他被你买通了？"太可恶了，我一把抓
住瞳瞳，卡住他的脖子，怒不可遏。 瞳瞳在约约的帮助下挣开手："别那么激动，没必要，完全没必要。我只给
泰格看剪辑过的画面，只有脱衣服，穿衣服，穿衣服，脱衣服，洗澡画面N 次合
成。"啊，这还好，我拍拍胸口。咦，不对。"瞳瞳危险，泰格发现就会知道你
骗他了。"我着急使劲拉瞳瞳走。"不会的。"瞳瞳不急站着不动，"我交给泰
格用的是老式的模拟录像机，快进和倒带都要手动调节，全凭手感。泰格人很性
急，看到前面脱衣服的时候一定快进，再看的时候还是没脱完，再快进，又过了
已经开始穿衣服，后面也是这样。他现在一定正跟遥控器较劲，忙得要死，也急
得要死。"我放下心来。转念一想，还是不对，那就是说泰格看不到，可是瞳瞳
看得到啊，我岂不是早就被他看光了？啊呀，我的纯洁的童贞呀。"说，老实交
待，我洗澡的时候你录了几次？"我在心里说如果不超过三次就马马虎虎算了。
"每次都录了，我喜欢看。"瞳瞳连忙伸手捂住头。"你... "我气得对瞳瞳一
顿乱捶，瞳瞳抱住头任我乱打。 "你怎么想到给泰格看这个的？"约约一边笑一边把我们拉开。"因为泰格
容易流鼻血，他可能真的有鼻窦炎一类的毛病。人失血过多会头晕判断力反应能
力下降，我手头只有这个最刺激。"我气得又捶了瞳瞳一下。"别打了，你打也
没用，黑泽早就看到了。可惜我还没看到，黑泽哪天给我看看，要没有剪辑的那
种。"我气得转而攻击约约，约约笑着拉住我，"我们真的要走了，而且要赶快，
毕竟这里是个危险地带，或者等泰格醒悟过来就逃不掉了。" 约约在密闭空间里转了一会儿，很快找到出口，我们顺着通道一路狂奔直到
出口。出了矿坑之后周围的东西奇奇怪怪：一个高耸的塔一样巨大的白色罐子，
到处可见的生锈的机器，涂的油漆都已经剥落，最奇怪的是每样东西都看不出是
做什么用的，但上面都有标志危险的骷髅标记，醒目而且恐怖。 约约对随后大呼小叫追来的泰格笑笑，手指标记，另一只手上的盖革计数器
不再是清脆的嘀答声，已经响成一片。泰格惊惶地看看我们，看看计数器，再看
看骷髅头，还有前方看不清还有多少的恐怖标记，忽然大叫一声，从原路逃了回
去。他的手下也蜂拥逃回，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有盲目的从众心理。 我也想跑，可是看瞳瞳满不在乎地笑，只好不动，虽然心里怕得要命。约约
也笑，拉着已经脚软的我继续往前跑，他一个人拉着吃力，瞳瞳也来帮忙。直到
跑不动了，我们才停下来。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我们靠着池边休息，这个水
池是我们路上遇到的唯一没有危险标记的装置。 我看池水晶莹深绿犹如翡翠实在可爱，忍不住伸手去探探池水，被约约一把
抓住，他的脸色竟然也跟池水一样泛着青光。"你不要命了，这是这里最危险的
东西。""是什么？"我懵懂地问。"是核设施的冷凝水。这里是一个废弃的核
设施。不过你不用怕，放射性物质已经全部运走深海销毁了，设施上虽然仍留有
危险标记，其实危险已经小到微不足道了。""可是你的计数器？""那是约约
故意弄坏了骗泰格的。小新你骗人也骗够了，你连铬水都敢碰还会怕这些放射性
已经微不足道的东西？"瞳瞳扁扁嘴儿。"那你们怕什么？这池水有很强的放射
性物质残留？"瞳瞳冲着天空翻白眼，好像我问的白痴。"没有，我服了你了，
装得可真象。"约约也扁嘴，不过居高临下配上笑容，迷死人了，"好好好，我
告诉你：水里含有大量六价铬，是在冷凝过程中形成的。铬本身没有放射性，也
没有毒，但六价铬有强烈毒性。接触这样的水会象泰格一样流鼻血，然后心肾功
能衰竭，很快死亡。"我啊了一声，背脊一片冰凉，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三天后我们安全逃出深山，利用瞳瞳的关系很快换了新身份。瞳瞳劝我们一
起逃亡，可是约约不肯。就我个人来讲，我也不想整天提心吊胆地过那种鲜血淋
漓的日子。说是快意恩仇、莫问恩仇，可是那些都是幻想，逗着人玩儿的，象我
这样的平民百姓那是想都休想，不杀死也得吓死。于是我就跟约约走了。 约约想和我一起回他的老家田纳西州做一个普通的老农民，不是真的年纪老，
而是老实巴交的意思。据约约说他的老家人烟稀少，几百里地都未必有一个人，
是个隐居的好地方，不必担心有人会把我们认出来。可是瞳瞳反对，他说只要还
在美洲大陆上我们就没有安全，因为我们是逃犯。如果还想留在美国，那还有一
个选择，就是去风景如画同时孤悬海外的夏威夷。瞳瞳在那里有不小的产业，可
以保证我们平安。 瞳瞳跟我们分手，他说要去安置他的两个宝贝宠物，最好想办法把它们运来
和我们同住。我听了这个主意全身大起鸡皮疙瘩，可是约约竟然也同意，因为他
也是个动物保护主义者，所以二对一，反对无效，我只好弃权啦。 至于泰格他们，当然是被军队抓住了，因为他们原路退回，正好和军队撞个
正着。对于泰格这样的人，遇到坏运气应该算公平吧。 我们终于登上去夏威夷的飞机，只要到了目的地，我就又可以做回普通人了，
不再有追捕监狱黑道残杀，我为这个前景欢呼雀跃。 （十三） 我们在飞机上遇到瞳瞳，这是第一个惊奇，第二个惊奇就是瞳瞳并没有带他
的宝贝宠物。我以为航空公司不让瞳瞳带野兽，可是事实是瞳瞳压根就没把它们
带来，因为瞳瞳想把他们一起带走时发现它们已经在国家公园找到最爱，而且显
然国家公园的树林比孤零零的小岛更让他们舒服，于是把它们留在公园那里过幸
福时光啦。至于谋生手段，这两个宝贝显然不少，因为经常野生放养，始终野性
未消。我听到这个立时松了一口气，坦白说本来我也不喜欢它们，如果以后和它
们朝夕相处，想想都难受到浑身乱起鸡皮疙瘩飘落满地。 飞机准备要起飞了，一个人宣布注意事项，声音低沉，并不是空中小姐，而
是空中先生。这在西北航空公司也是很普通的。"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欢迎乘
坐西北航空公司的客机。现在飞机就要起飞了，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我们机械
地系安全带，而我一阵阵困意袭来，只想睡觉，所以我在打盹。这个时候一阵震
动，飞机升空了。 就在我朦胧将要睡着的时候，听到最新的播音："抱歉请大家再系紧安全带，
因为我们今天忘记携带午餐。但是作为补偿，我们将给大家提供免费饮料包括香
槟。请想喝饮料的人做好准备。"啊，我一下醒了，附近都是抗议的嗡嗡声，我
忽然觉得肚饿，困意全消。 不久空中先生送来饮料，大家纷纷痛饮，算作不能饱餐的一种补偿心理吧。 因为肚饿我也喝了很多饮料，可是越喝越饿，另外一个副作用就是我在频繁
地跑厕所。象我这样的人不少，厕所前排起了长队。当我好不容易从厕所出来，
发现四周静得出奇，竟然再没有人们交谈。大部分人都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双手
抱头。站着的几个人手里都拿着雪亮钢刀，冷冷地看着我。我马上自动蹲下双手
抱头，现在反抗就是送死，只有服从然后再找机会了。 有句老话讲：世事难预料。这句话对我尤其有理，因为意外好像跟我特别有
缘。这不，就在飞机上，意外再次光临，这一次是劫机。啊，或者说，劫机未遂，
因为劫机犯们还没有成功。 因为我蹲在厕所门口，不免能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到的东西。比如厕所旁边
的镜子，有人上完厕所后喜欢照照镜子，有一个劫机犯就是这样，当他揭开面具
照镜子的时候我差点叫出声来。 我看到他时大吃一惊，发现我好像在镜中看到了自己，或者是直接和灵魂面
对面！是孔杰，那个一直以来影响我命运，和我相貌酷似的人。我真的看到了他，
象看着自己的鬼魂。 我已经尽量压抑自己，但是还是由于震惊差点站了起来。孔杰回头扫了我一
眼，我连忙低头，直到他哼了一声走开。我刚刚放下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可是他
又走了回来，吓得我浑身冷汗直冒，好在他只是指示一个同伙将我押回座位上。
我暗自庆幸，幸亏这次得到了约约的帮助，上飞机前我和约约都经过易容，甚至
瞳瞳也经过易容，否则我们这次和孔杰面对面一定非常有趣儿。只是我为什么心
慌的厉害？真的孔杰出现了，我该替约约和瞳瞳高兴才是，我一向拿他们当好朋
友，他们遇到孔杰一定会开心，他们开心我也该开心，为什么我会觉得难过伤心
呢？ 我想上帝是公平的。我只是个普通的小人物，只是机缘巧合才得到两位美人
的垂青，而现在风水轮流转，幸运是不是将要离我远去了？算了，不是自己的终
究强求不来，我是不是该说出一切？ 午饭时间早过，肚内依旧空空。我被押回座位，跟大家老老实实采用统一姿
势。瞳瞳就坐在我旁边，我实在忍不住在他耳边轻问："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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