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一顿,邹如意突然过去扯着他手道:“别这样,大家都没有恶意,我们也是好几年的朋友了,我请客,出去吃顿火锅?” 他再次笑眯眯的转身:“好啊,人家最喜欢吃火锅了~” 我们这四个人,实在是不该一起出来吃东西的。 二哥一直酝酿着发火。 我一直闷头喝白干。 邹哥一直拐着弯的跟小意打机锋,小意一直弯着月牙似得眼睛笑,那表情,整个在说:人家现在过得很幸福,请你们家小然然表再骚扰人家了。 肝火旺,几杯酒下肚更压不住了,眼睛喝红了,我哥推了我一下:“别喝了,瞧你那点出息!?等下自己爬回去!” 我嘿嘿笑,魔障上身了,拿筷子尖指着小意鼻子道:“你怎么这么倒霉?每次都喜欢姓秦的?你不知道我们兄弟两一个疯一个傻吗?” 这句话迅速让小意脸上的笑容垮下来,但人家恢复的也快,笑眯眯的回敬一句:“小然,你不傻啊,你只是太缠人罢了,要知道风筝总是要在天上飞的,你不能老想用线拽着它吧。” 二哥的脸色很不好看,正要叫板,邹哥突然拿起一盘贡丸猛往锅里倒:“贡丸来了,贡丸来了,大家吃贡丸!” 下得太急,突突渐起几个烫水星子,邹哥惊呼一声,二哥立即拽着他的手吹凉气:“哪个叫你倒那么急!?烫着猪爪了吧!?” 小意盯着自己碗里的贡丸不说话,我腾腾的酒气烧上来,凑过去,盯着小意笑:“恩爱吧?他们今天来的路上还在车里做爱呢,没你的份,你掺乎不进去!你只有我……” 邹哥听到我大着舌头的胡话,立即上来将我推开:“臭小子,你喝多了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眼泪就冒出来,说:“我也只有你。” 没人说话。 我感到眼泪止不住的流,伸手抓住他冰凉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听到了吗?比珍珠还真,老子血淋淋的心……” 他站起来,淡淡的笑,然后对二哥道:“我说得没错吧,是他缠着我。” 小意走出去之后,二哥跟邹哥都过来,摸摸我脑袋上的碎发,邹哥亲亲我的头顶,声音温柔而平静:“没事没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没事了……” 二哥将我朝车里扶,眼睛看着外面的霓虹灯,突然说:“你看看周围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埋葬了多少人的眼泪和真心,你有的,当年他也有,但是哥哥把它夺走了,其实,哥哥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恨过自己。” 我看不清二哥的表情,邹哥过来摸摸二哥的脑袋,叹息一声:“你们兄弟两……怎么……一个窝囊样子……” 送到校门口的时候我已经清醒了很多,就别了二哥他们,自己裹紧外衣往宿舍楼过去。 正换季,夜风凉凉的,我缩着脑袋闷头往楼梯口冲。 半道被一个黑影猛地一撞,后背在墙上‘砰’的一声,瞬间翻滚到墙角的杂物室里,一丝光也不见。 酒喝得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没有,眼睛夜盲看不见对方的脸,可是意识还是有的:那人在扒我的衣服。 这之前我曾经遇到一回这种事情,其实自从学校里面的人知道我是gay之后就常有诅咒信这种的事情发生,只是那回印象比较深刻,因为是在画室,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闯进来,把门锁死,手里拿了个小型防狼器,上来给我一下,然后开始撕裤子,嘴里说:“你不是gay嘛!来呀,来让老子爽啊~” 幸亏铁手从窗户外面看见了,打破窗子进来救了我一命。 这事我没敢跟二哥说,他上学的时候劣迹斑斑,至今余威仍在,我怕他把人打残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至此身上都带了刀子,心里祈祷别让我有用上的那一天。 我蹲下身体,手指已经触到了袜子里的刀把,他的嘴唇触上我的,丁香探入。 我一呆,慢慢放开刀把,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无论是他双手抚摸过全身的感觉,还是他双唇亲吻过所有肌肤的感觉,都让我熟悉的想要尖叫。 可是他不说话,我也不会说话。 只像困兽一样,喘息。 他挤入体内的那一刹那,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灼热,又硬又热的撑开紧合的菊门,慢慢的顶入,将小小的后庭填塞得满满的,滚烫的熨热着我最私密敏感的地方,带来那么大的刺激与疼痛,痛得我眼泪不停的往下淌,可是我却连他的名字也不敢叫出口! 他缓慢有力的抽动,先是深深的戳到最里面,重重的撞击上最深最羞耻的柔弱,硬是将那嫩蕊给迫开条甬道,好接纳他无处宣泄的欲望,然后缓慢的退出,少了他生生的撕裂,我会立即紧紧收拢,那些晶莹的爱液会全部被他抽离时飞溅而出,濡湿了我两股之间。 加快速度,加重力道,沉重的戳顶,飞快的抽送。 他愿意让别人见到自己弯月似得笑,却要让我体会他最丑陋最狰狞的真容。 哪怕因为受不了太刺激的撩拨而颤抖哀求、哭叫,他也绝对不会给予任何仁慈,而是放纵他的欲望,尽全力的压榨我所有的热情,利用那朵可以让男人疯狂的后庭花带给他无上的快感。 人在绝望和极乐的边缘根本就没有尊严可言。 什么时候,我已经在他冲刺下迎合扭动,乞求他更狂野的占有,欢迎他更粗野的冲击。 全身都因高潮而痉挛,双手遮住眼睛,无力的流泪,激流般的快感席卷不停,可是一种蹲在悬崖边往下看的感觉迅速充斥着四肢百骸,我害怕的颤抖,想要喊叫,却连这个也做不到,只能将指甲抠入他的后背,汗淋淋的头发贴着他的耳垂,叹一声: “你好狠毒……” 还是走吧 我们在黑屋子里待了很久。 后来他玩到脱力,起身穿衣服。 我咬着嘴唇盯着那团黑墨似得影子,我知道,我看不见他,可他能看见我。 身体是软的,下身痛得要死,冰冷的地面到处都是粘湿,或汗,或…… 我还记得最后他退出去的时候,汁水四溢,最后是抽搐着慢慢停止的。 其实中间很多次,在后面还流淌着水,哆嗦着收拢时,他会突然将我翻个身去,从后面猛的将自己再度的勃发的凶器,以最野蛮的动作冲进敏感得不得了的菊门。 胡捣蛮干。 衣服穿好了,他手放在门把上。 我心里在想,就不信你心肠那么硬。 也不说话,往虚空的人影看,死死的看,身体出卖自己的恐惧,慢慢打抖。 我赢了一回,他说话了,终于说话了:“我迄今为止只上过三个人,一个是你哥,一个是刘高兴,一个是你。” 心绞成一团,嘴巴该怎么硬还怎么硬:“哦?我们三个谁让你比较爽?” 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经过这一夜的蹂躏哑的不象话,像只垂死的老乌鸦。 他听到我的声音身体一僵,闷闷的一声:“那个……注意洗一下,不然会发烧……” 门一打开,外面微蒙的白光便射进来,看来天还没有大亮,可这样的一点光线就已经刺得我的眼睛一阵肉痛,愣是胀出两滴泪,突然那个本该就此消失的影子扑上来,声音里满是恐慌:“你别哭!你别哭!我带你去医院!小然,我带你去医院……” 我这人其实没什么脾气的,可是这个时候偏偏嘴贱起来:“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和我哥谁比较爽?……” 他又僵了,我咬咬牙,傻不啦叽的问:“你想好了……我和我哥,你更喜欢谁?……嗯?” 他突然松开我,夺门而逃。 我仰面倒着,四肢一点力气也没有,外加自我厌弃,自我了断的心都有了。 可没待多久,门又一次开了。 来人一进来就惊叫道:“哇~杀人现场啊!” 赵冉的声音。 嘿嘿……他不敢来了。 “别嚷嚷,乘天没大亮,赶紧闪,等会儿军训的出来操练,老子的老脸就挂不住了……”一开口声音还是哑哑的。 赵冉狐疑的一声怪叫:“靠!这破嗓子,你给他口交了多少次了!?” 赵冉出去扯了条毯子给我裹上,然后半抱半扶的将我带出杂物室,我回头一看,自己也吓了一跳。 总结出来,两句话:鲜血四处,惨不忍睹。 我说嘛,他哪有那么多东西射,全是老子的血!! 摸摸鼻子,老子还活着真是世界第11大奇迹。 我躺在赵冉后车座上,眼睛盯着后视镜上挂着的‘永葆安康’,突然说:“我可能真的要走了……” “嗯?”赵冉正心惊肉跳的开车,没注意我说什么。 “加拿大啊。” “去吧去吧,千万别心软!这小子太不是人了,该晾晾他!” 勾起嘴角:“我走了,你帮我好好照顾他吧,他虽然认识很多人,可是真正信得过的很少……因为他太怕被欺骗,太容易怀疑,怀疑别人给他的都是假的。” “那你怎么知道他就信我了?我认识他两年了,也没见他真心对我笑过……”赵冉摇摇头,窗外开始飘落小小的雨丝。 车窗被湿气慢慢迷糊。 “他信你的,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软肋交给你。” “什么软肋?” 我对着车窗外面模糊的景色,无耻的笑。 身上的伤花了一个礼拜时间卧床,才慢慢好了,然后就开始不停的吃散伙饭,跟刘高兴恳谈过一次,他说自从那次以后小意也没有再联系过他,他觉得他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笑着说我的结束在开始之前。 我们两就哈哈大笑的在那儿灌白干,后来被大猫他们拖回去的时候,简直就是两堆泥。 我开始动真格的为出国做准备,首先想到的是不能忘本,所以冲到新华书店把论语中庸什么的买了一遍,正在那儿翻汉语词典,突然一个小姑娘走过来:“先生,要不要看看这本书?” 我一看,小姑娘手里端着一本《人在加拿大》,简介上写的是讲一个留学生在加拿大的日常生活,比较琐碎,却很实用。 我重新合上那书:“谢谢,我今天带得钱不够。” 小姑娘急了:“今天特价!就1折!” 我扯着嘴角笑:“那是多少钱?” “3块!” “抱歉,我只有5毛。” “哎呀!看你长得这么帅,5毛就5毛啦!”小姑娘说着把书塞进我手里,转身乐巅巅的跑了,完全忘了她的5毛钱。 逛楼下百货商场的时候又碰到一个男人,在推销旅行包,说得天花乱坠:“爱九元时尚搭配包饰,美英时尚,免费提供修理,全程跟踪服务,还附送大圆寺活佛开光护身符一张!绝对超值啊!” 我扯着头皮,干脆利落的说:“我没钱!” “那那那~最神奇的就是,你是今天第100个客户,完全免费!”那人说完生怕我不要他的东西,将大包和护身符塞在我手里转身便跑。 我捏着手里那个暖呼呼的护身符,心里腻腻歪歪想哭又想笑,狠狠的将那护身符甩在地上,大步向商场外面的计程车逃去,被一个抱孩子的女人拦住:“先生,你东西掉了!” 她手里捏着的正是那张护身符。 “哦……谢谢。”我状若无事的重新拿起护身符,走了两步,看见一个垃圾箱,便直接扔进去,出商场大门的时候又被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抓住,阴魂不散的护身符又回来了,那人急匆匆的说:“先生,护身符不能随便丢的。” “哦。”我必恭必敬的又把符纸收下。 这次我学乖了,三两步跨进计程车里,关好车门,然后把护身符丢出车窗:“司机,开车。” 车子还没发动,一只小手突然扒在车窗上面,唇红齿白的小丫头将那只护身符重新递到我面前:“他说,很灵的。” “哦……”我声音发颤,接过那符:“谢谢。” 车子开动,我从倒后镜里往后看,一个消瘦的身影正扑棱着小丫头的脑袋给她棒棒糖吃。 喉头梗了两下,终于将护身符在脖子上系好。 半天又觉得不妥,塞到衣服里面,贴胸口放好。 把书装进包里,在怀里揉着。 给我开门 因为我要走,学校就让我早点把床位空出来,我当时还惦记着跟大猫他们再多吃几顿,于是始终不肯打包行礼搬出去,不想这事被老板知道了,他的画展迫在眉睫,正缺人帮把手,就在画廊的储藏室给我搭了张床,逼着我搬过来当24小时苦力。 胳膊拧不过大腿,况且人家摆明了是我在加拿大的靠山,死活得顺着他。 于是白天帮画廊里的人搭架子,晚上一个人留在画廊值班,老板怕我一个人心慌,特地给我在储藏室搭了画架,一个人站那儿画个通宵也无知无觉。 这样过了一个礼拜,某天晚上老板来看我,我才洗完澡,正往画布上刷油彩。 老板进来先呆了一下,翻了翻我这几天的涂鸦,然后说:“最近你心情很差?” “没有,快出国了,心里有点烦躁。”我戴上黑框眼镜,开了瓶喜力,又开始涂鸦。 “这个一团黑黑的人影是什么?”老板好死不死翻出那张……:“哇……居然是用点画法,这么大,你捣了花布多少下啊?……看不见的恋人?你最近被人耍了?怨念这么深?” 画廊后面有个小淋浴间,太阳能热水器,明明交秋了水温还烫的要死,蒸得我脸上微烫,劈手夺过那画:“随便涂得玩的……” 老板看了我一眼,又翻翻别的画作:“把那张给我吧。” “啊?” “啊什么啊?我是你老板!” “你,你要干嘛?” “东边那角还缺一副画。” “……这个算了,你挑别的。” “我就要这个。” 我瞪着老板,老板笑面虎一样的对着我:“你不知道观众都是八婆的吗?越是作者想藏在心底自我珍藏的东西,他们越有兴趣剖开来看个清清楚楚……” “我不要把自己的隐私跟别人分享。” “其实每一部作品的产生都代表了作者的一份渴望,那些永远都不能说出口的话,总是能让有心人产生共鸣,这并不是单纯的分享隐私,有的时候,这甚至是一种救赎。” 老板走了之后,我心里更加难受,连画也画不下去了。 没多久,门又响了,我开门,看见二哥:“听说你搬到画廊来了,怕你一个人瞎想,抛下老婆来陪你一晚……” 我把他引进来,他就饶有兴致的翻看我以前的漫画本,又开了瓶喜力,还没喝上一口,手机短信的声音响起来,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还不睡?) 我看着小意的名字,只有一个感觉——看错了! “我去大号……”我避开二哥的视线,开门出去。 储藏室外面要沿走廊走上50米才能找到最近的一个厕所,走廊上的顶灯是声控的,我一出去外面的第一盏灯就开了,可是我蹲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盯着荧幕,所以灯熄以后我就被一片黑暗笼罩。 手机又震了:(我睡不着,我想你,发疯的想。) 我咬着牙,盯着这寂静的黑暗里唯一的荧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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