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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d Moon 野性之月(前篇)----志蓝——

时间:2008-10-21 11:06:01  作者:

深知肩膀已被牢牢咬住,澄明却不敢用力挣扎,只怕自己的肩膀下一刻就会被狠狠撕裂。
然而利齿造成的伤口极深,他几乎可以感觉到温热的血流正从肩头逐渐淌下。
「琴川…快松口…这是…最後的警告…」
剧烈疼痛和失血导致的晕眩压迫著澄明,只能咬紧牙挤出威胁的话语,但背上承受的重量变得越来越沉,双脚已发软无力前进。
「不然我…不会手下留情…」
对澄明的警告充耳不闻,攀在背部的琴川宛如逮住猎物的狼,仍紧咬住他的肩头,企图执拗地周旋到最後一刻。
好痛…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是你逼我的…」
用尽最後一丝力量,澄明使劲握住手中的藤蔓,这时,缠绕在琴川身上的柔软藤蔓,瞬间窜出坚硬的细小棘刺,锐利地划破所有衣物刺入肌肤,形成万针穿刺般的剧烈痛楚。
「呜!…」
难以抑制的悲鸣冲口而出,琴川终於在剧痛折磨下屈服,软弱地从澄明的肩头滑落,澄明立刻收回满月藤上的棘刺,反手抱住他坠落的躯体。
然而,此刻的琴川竟意外沉重,重得令他再也难以负荷。
不行了…身体好冷…
澄明抱著琴川跪倒在地上,尽管再怎麽努力想要站起身来,无奈意识已陷入一片朦胧,迎面跌入无边的黑暗漩涡…

『狼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生物。』
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挂著凄凉微笑,是他如挚友般的老师。
『不过能够在死前看到如此美丽的姿态,我这一生已经没有遗憾了。』
那温柔目光注视的方向,是看不清容貌便已消失在幕色中,拥有银灰色长发及优美背影的狼族。
『不要试图为我报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不知身分的狼族,却是将老师从自己身边夺走的凶手。
『永无止尽的复仇,永无止尽的责任…不应该是我们生存的意义。』
那麽他悲愤的怒火,又该如何宣泄?再度恢复孤身一人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但是,总是能为他解惑的人,却已经从眼前消逝。
「尹玥!」
从没想过自己会哭喊著一个人的名字直到声音沙哑。
以为自己的身体里天生就缺少了名为「情感」的部份,直到失去了既是良师又是挚友的唯一家人,才发现这种痛楚竟是如此真实,真实到难以承受。
「澄明!澄明…醒醒!」
脸颊传来阵阵疼痛,澄明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只有模糊不清的影子,但声音却再熟悉不过了。
「襄祺?…」
「在学校里至少应该尊称我一声校长吧!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清醒。」
澄明接过递到面前的眼镜戴上,才看清自己正躺在校长室的沙发上,而那自称是校长的男人,正悠閒地坐在一旁,朝他露出揶揄的微笑。
澄明坐起身来,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
「你是我见过最不像校长的校长。」
「喔?因为我的年轻有为吗?」
没有理会襄祺的胡言乱语,澄明独自陷入沉思。
他为什麽会在这里?
当时自己似乎背负了什麽重担必须要到这里来,但是那个重担呢?
依稀记得,那好像是个凶暴、强悍、又美丽的生物…
「对了!琴川呢?」
「事情闹得这麽大,只能暂时让他隔离起来冷静一下。」
虽然襄祺的口气稀松平常,但澄明知道那是「关紧闭」的意思。
当年自己也曾因闯了大祸而经历过一次,那是一个冰冷到绝对不想再踏进的地方。
不过这只疯狂袭击同学和导师、完全不受控制的野狼,的确该关起来好好反省一下。
「这样也好,我想他应该能得到一点教训。」
「我说你啊!不要太欺负他了。」
襄祺突如其来的发言,让澄明一时摸不著头绪,蹙起了眉。
「欺负谁?」
「琴川啊!」
「我欺负他?」
澄明不可置信地望著襄祺,深深叹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我刚遭遇了什麽啊?」
「当然知道,你的伤可是我亲自请校医来处理的,要不然你现在怎麽会这麽从容?你的肩膀再晚一步可能就要废掉了。」
澄明转头看了看自己包裹著纱布的肩膀,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原先那种被锐利刀锋刺穿的剧痛已经消失,身为阳族的优秀校医绝对是主要功臣,也是为什麽在这师生间老是以生死相搏的学校,到现在还未闹出人命的原因。
澄明套回自己满是血迹的上衣,蓦然想起另一个同样狼狈的人。
「那麽琴川的伤也没事了吧!」
「是啊!虽然他被自己学校的老师残忍地戳得浑身是洞,再重重压倒在地上,但好歹是保住一条命了。幸好我是犯罪现场的第一发现者,不然事情还会闹得更大。」
被襄祺狠狠嘲讽一番,澄明虽然满肚子火也无法反驳。
的确自己的作为并不是为人师表应有的表现,但在踏进这所学校之前,自己根本只是个战斗工具罢了,当然完全不懂该如何对待学生,只知道应用本能保卫自己。
「不过我还听说,你当众用满月藤捆住他不是吗?」
5
愧疚感让澄明沉默不语,他很清楚狼族对满月藤抱持多麽复杂的心情。
狼族的力量强弱和月的阴晴圆缺有绝对关连。
满月时分,狼族的力量因此提升到极致。相对地,朔月则是他们最为衰弱的时刻。
因此,对狼族而言,常年吸收月光的满月藤,如毒药般令人恐惧却又渴望获得。尤其是在月族後裔手中操控、续满独特能量的满月藤,足以让大部分的狼族为此失去理智,疯狂索求。
这便是狼族的弱点,也是他们对月族又恨又嫉的原因。
「还有…」
襄祺的嘴角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看得出来吧!琴川是背负了重大责任的孩子,自尊心当然比别人更强。」
「嗯…我知道。」
臂弯中彷佛还残留著拥住琴川时的触感,澄明清晰地记得,从那斑驳衬衫下透出的肌肤,浮现如烙印般的藤蔓花纹。
「我以为那只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这不是传说,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襄祺以事不关己的口吻,平静地叙述学生的身分。
「身为被神挑选出来的『狼主』,就必须接受神的祝福。」
「祝福?这也可以说是诅咒吧!」
得知琴川确实是狼族未来领袖的候选人之一,澄明的心情更加郁闷。
传说中,极少数的狼族在15岁生日後,背上将会浮现第一道细长如藤蔓的烙印,象徵著这是神所选中未来即将成为狼王的领导者。
即使能力尚未完全开发,也无法随心所欲地掌握,但他们拥有的超群能力,让族人尊称他们为「狼主」。
每到朔月,越是拥有强大力量的狼主,就越是焦急地想填满微弱月光造成的缺口,甚至因而发狂,凶暴地伤害自己与周遭的人。
讽刺的是,由月族灌注能量的满月藤,因而成为压制狂性的唯一药物。
但是,每吞下一次毒药,就得忍受不属於同族类的力量在体内乱窜,等待被同化,也在他们身上多刻下一道藤蔓般的烙印。
据说那是极致的痛苦,也是极致的满足。
然而,直到藤蔓爬上他们的颈部,神所赐予的天赋,以及来自满月藤的动力,才圆满地结合成属於自己的能力,也象徵著他们不再受到满月藤或月光的控制,能够自由操控拥有的力量。
因此,这是折磨,也是试炼。
只是在达到那样的境界,进而成为统治族人的狼王之前,琴川必须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挣扎?…
不对,这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澄明摆下心中的一丝动摇,冷淡地开口。
「襄祺,你就这麽把学生的来历告诉我这个新来的老师,不觉得太大胆了?」
「就算我不说,有一半狼族血统的你,用看的也明白琴川的身分,这有什麽差别吗?」
不愿承认的痛处被猛地揭开,细框眼镜下的双眸迸射出愤怒光芒,再也无法掩饰。
的确,对一般的月族而言,狼族强迫族人提供满月藤,只是为了宣示一种掠夺行为,并不明白背後的重要性。
因为各种族的弱点等於是最大的禁忌,不但族人间避而不谈,也绝对不会向外人提及,这是世世代代以性命相守的秘密。
即使自己从未显现过一半狼族血统的特性,但早逝的母亲曾告诉他许多关於狼族的传说,也慢慢体认到狼族与月族之间的纠葛,以及这些不能泄露的秘密。
只是,自己无法停止痛恨狼族…
「所以,这就是琴川提前参加毕业考的关系吗?因为他即将回去接任狼王的位置?」
「这就真的是秘密了。」
襄祺故作神秘地将食指抵上优雅的双唇。
「但琴川不愧是真正的狼族啊!意志力很坚强的孩子,永远奋战到最後一刻,是吧?」
澄明不打算答腔,肩膀上的伤口彷佛跟著隐隐作痛,反倒是襄祺又像想起什麽似地感慨起来。
「不过,今晚就是朔月了呢!…加上他服用的满月藤遗失了,想必更是焦虑。」
「遗失了?那他还被关紧闭…」
澄明对於这位校长的态度感到讶异,但襄祺只是微笑著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小巧的陶罐。
「那就麻烦你帮我拿去还给他吧!」
「你说什麽?」
「我委托一位优秀的学生帮我取来的。」
「襄祺!这是偷窃的行为!」
「这只是一个试炼。」
面对澄明的怒吼,襄祺仍旧一脸无所谓。
「既然琴川已经通过毕业考,我想看看在我们优秀的老师当中,谁有资格成为他接下来的指导老师。没想到他竟然能一路打倒巡逻老师、训导主任…连他们班导都不是对手,让我有点失望。」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只失控的野狼差点杀了多少人啊?而你这个校长竟然还是罪魁祸首?为了琴川,你连其他学生的性命都不顾?校医再怎麽厉害,也无法医治死人啊!」
「这不是间爱护学生的学校,而是训练学生保护自己的地方。」
口气转为严正,襄祺毫无惧色地迎上澄明的目光。
「更何况,琴川不会无故攻击别人,他只是变相制裁做错事的学生,而他错误的制裁方式,也同样受到处分了。」
即使澄明想起琴川狠狠教训麟的理由,还是无法接受襄祺的说法。
「就算是这样…」
「至於学校老师,我说了,他们有义务接受这样的磨鍊。连个孩子都制服不了,将来怎麽让其他学生信服?更何况…」
襄祺举起手中的陶罐,在灯光下仔细凝视表面的细致花纹。
「你可以放心,就算琴川出手再怎麽凶残,他是无法夺取他人性命的。至少目前的他,还没有那个觉悟。」
6
澄明愤愤地瞪视著襄祺,这个人掌握了全校师生的秘密,毫无悔意地把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间。
「你这只狡猾的狐狸!」
「谢谢你的称赞,看来我的确达成将家族特性发扬光大的使命。」
襄祺的笑容看起来相当愉快,动作自然地将陶罐放进澄明手中。
「那麽,琴川就交给你了。」
总觉得襄祺话中有话,澄明忍不住戒备起来。
「你这是什麽意思?」
「很明显,你是目前唯一能够制住那匹『野狼』的人,所以,指导工作就交给你了。」
无视於澄明诧异中融合愤慨的视线,襄祺兀自坐上宽敞舒适的皮制靠椅。
「我还担心再找不到适当的人我就要自己出马了,虽然我很想亲自教导琴川,但我不像你有身为只族的优势,而且看样子,找你来果真是正确的。」
「我拒绝。」
澄明冷漠地开口,透明镜片下的双眼透出不容妥协的坚决。
「不管你有什麽理由,我绝对不会接下这份工作。」
「你还为了尹玥仇视狼族?」
突然提起让心脏揪疼的名字,澄明保持冷静望著襄祺,只见对方淡淡地叹口气。
「你失去了挚友,我也失去了优秀的老师。」
襄祺将双手交叠在办公桌上,看著努力抑制情绪剧烈波动的澄明。
「即使尹玥只是我们学校的兼任老师,但我一直想网罗他。更何况,在事件发生之前,我本来就属意由尹玥担任琴川的指导老师,他和你同样是半月半狼的血统,又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再加上他的门生全都是功绩卓越的将才…不是吗?」
襄祺意有所指的话语,让澄明露出苦笑。
『澄明,我累了…』
丰富的实战经验?功绩卓越?…
这是他们谁都不想拥有的过往。
「一直以来我都会替兽族的学生找个只族的指导老师,因为相对於兽族擅长强取豪夺,只族比较懂得力量的控制和产出,才能让学生的能力提升到更高层次。另一方面,也算是化解两族之间长久以来的敌视吧!还有…」
襄祺瞥了澄明手中的陶罐一眼,脸上浮现少见的忧虑。
「尹玥也是琴川的满月藤提供者。现在他不在了,里面的存量好像也所剩无几。如此一来…」
「与我无关。」
受不了襄祺总是用琴川的困境胁迫他,澄明决意保持不为所动的态度。
「我来这里是为了工作,我没有义务接受原本工作以外的任务,更不想提供满月藤给狼族。」
一口气戳破襄祺的如意算盘,澄明将陶罐放进口袋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开。
「我会帮你把东西还给琴川,只因为身为老师的我不该这样伤害一个学生,但是从此以後我们毫无瓜葛。」
「工作?」
身後传来襄祺似笑非笑的声音。
「这一切对你来说,不过是工作而已吗?…你和尹玥太相似了,你们都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地切割工作与情感,我想他一定不希望你步上他的後尘。虽然他终究有所觉悟,可惜已经太迟了。」
襄祺的话再度刺痛了澄明的胸口,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描述自己和尹玥的关系。
他们拥有同样的血统、同样找不到真正归属的挣扎,以及同样被当成工具,迷失感情与生命意义的痛苦…
或许也因为这样,他们师生间的羁绊才会更加深厚,所以失去对方时,才会如此痛不欲生。
「澄明,你该好好考虑一下,除了工作以外,你还应该得到什麽。」
澄明稍微停下了脚步,却仍旧没有回头。
「无论如何,我想得到的绝对不会是什麽身为老师的使命感。」
「我这席话,也不是以校长的身分说的,而是看在我们是旧识的份上,给你点忠告。」
「我不需要狐狸的忠告。还有…」
打开校长室的门,澄明抛下离去前最後的宣示。
「我和尹玥不同,他到死之前都想成为真正的狼族,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停止憎恶这些野兽。」
「令人憎恶的野兽啊…」
襄祺的嘴角浮现一抹诡谲的浅笑。
「如果你看过他们『那时』的姿态,或许就不会这麽说了。」
当然,已离开的澄明,无法听见这被隔绝在门後的低语。

「那只可恶的狐狸!」
尽管澄明努力抑制怒意,但修长双腿迈开的步伐越来越急促,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不想再踏进那个恐怖的地方。
但是,一想起有学生正被关在那里,而自己手中还掌握重要的药物,他就怎麽也无法冷静下来。
天色越来越昏暗,澄明仰望著只剩下浅薄月牙的天空,脚步不自觉地再度加快。
没有多久,远离热闹校园的建筑物已在眼前。
深吸一口气,澄明踏进这栋灰白的建筑物,望著四面袭来的单调水泥墙,沉重而冰冷的压力瞬间涌来。
「这里果然很令人讨厌…」
忍住不耐烦,澄明向门口的守卫们表示身分,对方却纷纷向他投以佩服的眼光。
「你就是那个澄明老师啊!」
「我还以为是什麽虎背熊腰的壮汉呢!没想到是这麽文质彬彬的年轻老师。」
「是啊!还真是了不起耶!」
了不起?他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麽值得被称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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