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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使----绿水袖——

时间:2008-10-21 10:24:11  作者:

“你看来胖了些,没之前那么难看了!”这是教父今天说的第二句话,是两人已经吃完了这沉闷的一餐,准备品尝甜点的时候他说的。
大卫·扬一怔,他属于那种不太在乎外表的男人,一向认为男人丑不丑的没什么,只要有本领,事业有成,自然有女人喜欢,比如说碧欧·柏柯文。但他又转念一想,教父自己就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会在意男人的外表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不过,以自己的五官和身材,就算长胖了些,然后再加上这一年来为出庭买的各种昂贵的高级西服的衬托,也顶多算是普通吧。他没说话,继续思考自己的问题。
教父拿起一盘甜点,说:“你似乎比我还沉默,法庭上不是这样呀!难道是因为我?”
大卫·扬冷笑起来:“不可以吗?甘比诺先生是黑手党的教父,我是大卫·扬律师,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的两种人。况且甘比诺先生一年前送我的那份大礼,令我记忆犹新,对着你,难道我还能谈笑风生不成?”
教父放下了手里的甜点,黑色的眸子亮晶晶地盯着他,说:“个性很强吗?当着我的面也敢这么说话,你就不怕成为第二个卡米罗·西科塞斯?”
大卫·扬不悦地道:“对甘比诺先生这句话,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威胁?当面威胁一个知名律师,甘比诺先生的胆子更大呢!不过甘比诺先生您请放心,就算有第二个卡米罗·西科塞斯,也不会再有第二只‘金丝雀’,阁下还是小心自己吧!‘夜路行多终遇鬼’,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古话,现在我送给甘比诺先生了。”
教父的神情里终于有了怒意,但他没有解释,只是以压低的声音,慢慢说了一个故事:“从前,小狮子和妈妈一起住在森林里,小狮子第一次离开妈妈到森林外面去喝水。结果,在河边,先是喝水的大象把小狮子一脚踢开,接着,几只犀牛也把小狮子用牛角顶开,再然后,豹子和狼们看中了小狮子,想吃它,小狮子拼命地跑、拼命地跑,才逃回了森林。小狮子哭着对妈妈说‘妈妈、妈妈,外面真可怕!’狮子妈妈点点头:‘是的,孩子,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但是我的孩子,你要怎么办呢?!’”
故事说完了,教父脸上已经没有了怒意,只是多了一抹悲伤。衬着他少年般的美丽,有份让人想呵护的脆弱。
大卫·扬心里就一动,反驳的话到了嘴边,终是又咽了下去。
教父在桌上放下一张淡蓝色的名片,没再说什么,就起身离开了
教父走后,大卫·扬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一顿饭下来,他的心跳得有多么快,他甚至于想伸手去抚摸对方眼里的哀伤。这可真活见鬼了,迈尔斯·甘比诺长再美,那也是男人呀!活了二十多年,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同性恋的潜质,从跟他上床的第一个女友,到现在正追随者他的碧欧·柏柯文,他一直是正常的异性恋者,今天怕是喝多了酒,才会有这样的异常吧!
可是,他的一颗心,却不顾理智尖嚣的异议,从最深处升起了一抹模糊不清的明悟:恐怕早在一年前刚见到年青的教父,就被他吸引了,也许是因为他的美丽,也许是因为他的镇定,谁知道呢?毕竟,电视里最吸引人的往往不是男主角,反而是英俊且阴险、对众人薄情而对女二号深情的男二号。
但不论如何,男儿当自强,不仅是在面对困境时,也可能是在面对自己的感情时。先不论教父本人是怎么想的,但仅就他自己而言:招惹危险的教父,只会毁掉他好不容易奋斗换回来的前途以及未来可以预期的幸福生活。教父说对了一点: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而他,不想也不会再次坠入深渊!
大卫·扬没有拿那张名片就走了,但他下到二楼,又折回来。这一次,他带上了淡蓝色的名片,并且看四周没人注意,就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似的把名片藏进了自己最贴身的口袋里。

黑天使(七)
与迈尔斯·甘比诺会面的第二天早晨,大卫·扬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市教养院。这是上星期他答应为纽约司法援助协会无偿帮忙的一件案子,被告克拉克·布尔,因绑架一名年仅十岁的男孩索要赎金而被逮捕。警局根据几位目击者提供的特征画用电脑成像,然后抓住了他。这事还曾是上个月纽约所有报纸的热门新闻。
在大卫·扬眼里,对纯洁的孩子犯罪是所有犯罪行为中最可恨的,然而,无论什么样的罪人,每个人都应该享有出庭受审的权利,享有辩护的权利。正义本身无所谓贵贱,这是一切法律的基础。虽然一年多前纽约司法援助协会没援助过他,但那是特殊情况,他也没去找过纽约司法援助协会。这一年来他赚的不少了,这一回就当做善事,他很爽快答应了。
市教养院的律师会客室里,大卫·扬见到了克拉克·布尔。克拉克·布尔应该不比他大几岁,身材高大,头发是淡棕色的,留着时下年青人很少留的金黄色的小胡子,神情和善,尤其微微笑的时候更像教堂里的基督像。“你来了,扬先生。谢谢你啦,”他轻声细语地说,“谢谢你的关心。”
大卫·扬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面对面地坐下。
“你要求见我?为什么?”
“是的,我、我看过你写的书,我认为你很了不起。不过,现在可能只有上帝能救我了。我做了一桩蠢事。”
大卫·扬厌恶地打量克拉克·布尔:把拐骗年仅十岁的小男孩说成“蠢事”,敢做不敢当。
“我不是为赎金。”克拉克·布尔又说。
“那你图什么?”
克拉克·布尔沉默了很久,才说:“我小时候,因为家里穷,显得很不合群,但茱丽,茱丽她不一样,我俩是中学的同学,她从不嫌弃我穷,对我很好,慢慢地我爱上了她,我爱她胜过爱世上的一切。但是,那时候我俩都还小,我不知道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如果我知道的话,也许……也许……在我们十八岁那年,茱丽怀孕了,然后我们就结了婚。医生要茱丽堕胎,她不干。”他窘迫地望着地下,说,“也许扬先生你还没有过孩子,你很难理解,但茱丽说她非生下那个孩子不可,她说,那是我的孩子,她就像爱我一样爱着那个孩子!”克拉克·布尔收住话头,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大卫·扬问:“后来呢?”
克拉克·布尔摇摇头。“后来,后来还能怎么样?就跟那些狗血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她死了,和孩子一起都死了。医生说,是个男孩,是我们的儿子。”他痛苦万状,艰难地往下讲:“有一阵子……我一直在想那孩子要还活着,会像谁?我天天想、天天想,我想我就快疯了。”他停了下来,声音痛苦地哽咽住了。“于是我只好找神父求助。神父告诉我,《圣经》上说:‘看哪!我在你面前给你一扇敞开的门,是无人能关的。’几天前,我看到一个小男孩在玩耍,他的眼睛长得很像茱丽,还有他的头发。他抬头望着我微微一笑,我……我知道这话讲出来没人信……但我确实感到是茱丽在对我笑,我肯定又快疯了。我暗自寻思,茱丽要是能平安生下我们的儿子,也该这么大了,而他八成就长这样,那就是我俩的儿子,是上帝向我敞开的另一扇门!”
大卫·扬发现,克拉克·布尔已经入神,连长指甲嵌进另一只手的手心也没觉得疼。
“我明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还是把他带走了。”他的双目直视着大卫·扬的眼睛,透着满腔的坚定,“可我绝对不会伤害伤那个孩子的——哪怕我死!”
大卫·扬聚精会神,不仅听他每一句话,也观察他的每一个表情,以此辨别他话里的水分。可他什么也没找到,克拉克·布尔就是一个痛失所爱的痴心的男人。看着看着,他就不自觉地想起昨晚那个黑衣男人,那个美丽的男人,心就有些软了。
“索取赎金你又做何解释?” 大卫·扬问。
“不是我送的。我不要钱,我要的是茱丽,还有我们的儿子!”
“有人给那孩子家送去了索取赎金的通知。”
克拉克·布尔的表情痛苦且无助:“警察总说是我干的,可我没有,真地没有。”
大卫·扬皱着眉,想理出头绪:“报上登载有关绑架的报道是你被捕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吧!我得我当时巴望着他们不要再提这事了,我老想带着孩子走,老担心被人认出来告诉警察。”
“这么一说,什么人都能在看了报纸之后索取赎金啦?”
克拉克·布尔不知所措地摆弄着两只手。“这我也闹不清,反正我只知道自己现在但求一死。” 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悲痛,大卫·扬深受感动。如果克拉克·布尔说的是真话,那么他就不该为他的错误去死。他应该受惩戒,但不至于处死刑。
大卫·扬做了决定。“好吧,我会设法帮你的。”
克拉克·布尔轻声说:“谢谢你。但帮不帮也没什么,我不在乎,能早点去见茱丽没什么不好的。”
“我在乎!”大卫·扬说,“我认为,没人应该为自己不曾犯下过的罪行负责。”
克拉克·布尔这时似乎才有些惊讶,抬起头看了看他才说:“我……我付不起律师费。”
“这你不必操心。我明天会再来看你。也许下次你还可以跟我说得更详细些。” 大卫·扬许了愿。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保释金定为二十万美元。克拉克·布尔拿不出这么多钱,大卫·扬用自己的钱,先替他垫上了这笔款子。克拉克离开了教养院,由大卫·扬安顿在西区一家不大的汽车旅馆里,还给了他一百美元暂时度日。
“我日后会把这笔钱还给你的,” 克拉克·布尔说,“眼下我还不知道怎么还。但我会找工作的,找到工作我不吃不喝也还你。” 大卫·扬笑了笑,当他告辞时,克拉克·布尔已经在招牌的广告栏上找开了。
大卫·扬想先去找负责克拉克·布尔一案的联邦公诉人肯亚·杰尼斯谈谈。当他去肯亚·杰尼斯的办公室内的当天,意外地发现杰森·瓦特也在,这使大卫·扬大吃一惊。一年多来他第一次见到纽约首席检查官,之前迈尔斯·甘比诺的案件和《我打败了纽约首席检查官》一书,也许还得加上碧欧·柏柯文的移情别恋,大卫·扬想杰森·瓦特恨他入骨。
杰森·瓦特倒是一派的平静,只是拿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大卫·扬,目光里有着大卫·扬不懂的闪烁,然后说:“好久不见呀扬律师,我听我的同行说是你办这个案子?看来,为了成名,不管多么肮脏的案子,你都愿意插手是不是?”
大卫·扬不理他,只转身问肯亚·杰尼斯:“请问杰尼斯先生,纽约县地区检察官上这来干什么?这是属于联邦办的案子。”
联邦公诉人答道:“克拉克·布尔是将那男孩连同那男孩家的豪华奔驰车一起拐走的,像这种附带的大的盗窃案,杰森想管当然可以管!”
大卫·扬暗自寻思:如果自己不介入的话,杰森·瓦特是不是会插手呢?于是对着联邦公诉人说:“杰尼斯先生,我想来和你达成一项协议,看联邦政府可否对我的当事人从轻发落?”
联邦公诉人摇头:“此案性质恶劣,后天预审的时候你再对法官讲吧,看法官同不同意!”
杰森·瓦特对着大卫·扬得意一笑。
“好吧,”大卫·扬说,“我们法庭见。”
□□□自□由□自□在□□□
克拉克·布尔在汽车加油站找到了工作,并听了大卫·扬的吩咐,专为预审听证会买了西服,理好发,修了胡子,本来就称得上英俊的面目更是焕然一新。大卫·扬很高兴。预审那天,地区检查官杰森·瓦特也出席了,而法官正是切尔诺·金纳逊法官——真巧,一年多前的人,不过在这短短几天内就又聚齐了。
联邦公诉人肯亚·杰尼斯陈述证词并要求起诉之后,切尔诺·金纳逊法官转身问大卫·扬:“你有什么话要讲吗,扬先生?”
“是的,法官先生。我想让联邦政府省去这笔开庭费用。有些可以减刑的情况尚未交代清楚。我要求对我的当事人罪减一等。”
“没门,”联邦公诉人说,“联邦政府不接受这一要求。”
大卫·扬对切尔诺·金纳逊法官说:“我们可以在你的议事室里讨论这件事吗?”
不知切尔诺·金纳逊法官是不是还有些记恨,他表情严厉地看了大卫·扬有一会儿,才说:“好。我可以同意在听完律师的申诉后,再来决定开庭日期。”
大卫·扬转身对站在那儿发怔的克拉克·布尔说:“克拉克你先回去忙你的。等这里有结果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克拉克·布尔瞅了他一眼,点点头,轻轻说:“谢谢你,扬先生。” 然后转身走出法庭。
大卫·扬、联邦公诉人肯亚·杰尼斯、杰森·瓦特和切尔诺·金纳逊法官在法官议事室坐定。 这样的四人组合,似曾相识,只不过,这回把黑手党的专用律师托马斯·柯尔法克斯换成了联邦公诉人肯亚·杰尼斯。
肯亚·杰尼斯对大卫·扬说:“我不懂你为什么竟会要我减刑。绑架并索取赎金是死罪。你的当事人既然犯了罪,就得被判死刑。”
“请不要相信媒体的捕风捉影,公诉人先生,我的当事人跟那张索要赎金的字条没关系,那不是他写的。”
“你哄鬼吧?他不为赎金为什么?”
“让我来告诉你们吧。” 大卫·扬接着就讲开了。从克拉克·布尔和妻子的恋爱后结婚,最后母子俩双双在产床上断了气。 这些事他反复听克拉克·布尔讲过多次,所以十分熟练,而且他还在里面加入了自己的感情,讲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足以让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几个人静静听他讲述,脸色就变得有点奇怪。肯亚·杰尼斯是满脸的奇异,杰森·瓦特和切尔诺·金纳逊却互视一眼,都有了一副原来如此的恍然:看来,一年前他们败得并不冤枉!这个华裔小律师大卫·扬的发言很有感染力,却只可惜天真了些!
大卫·扬讲完,杰森·瓦特接着就说:“讲完了吗?讲完了该我了。”说着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几张档案,照着念起来:“克拉克·布尔,现年二十八岁,出生于旧金山市诺布山。父母均是医生,开了一家私人疹所。除了克拉克·布尔,他们还有一个大女儿玛丽·布尔,一家四口生活富足。但十三岁时,杰克逊第一次交男朋友,他男朋友吸毒,于是他也开始吸,并潜入了父母的药房,偷走全部的毒品后逃走。后来因持有毒品和贩毒在西雅图被警察围住。这对亡命鸳鸯持枪拒捕,结果他男朋友死了,克拉克·布尔被打伤后送进教养院。他在教养院里呆了五年,十八岁那年才放出来。但不出一个月,又因武装抢劫、企图杀人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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