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突然很难过很害怕,如果李深冉真的就因为那样一句话而去死了,自己就是害死他的人,况且如果他真的死掉—— 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要如何以死谢罪,虽然一开始错根本就不在他。 他狠狠地踢了一脚墙,整个脚趾撞在墙上一阵巨痛。 “李深冉——!!” 少年捶着墙,歇斯底里地朝不知哪一方大吼一声,差点连泪都一同吼出来。 在瓢泼的雨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我在这里。” 随着话音的落下,环型的楼梯上缓缓地站起来一个人影,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 刚要蜂拥出来的泪,以及即将要出口的话,都被受到惊吓的人生生地憋了回去。 “你——” 少年张了张嘴,简直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能做什么。他只伸着手,指着突然站起来的影子,颤抖着,头脑发麻,恨不得立刻昏过去。 男人朝这边走过来,看似慢慢的,很快到了发抖的人的身边,而后他湿漉漉地在黑暗里抱紧了呆成木头的少年。 “我只是在考虑应该选择怎样的死法,谁知道还没考虑清楚你就冲了出来,还那么伤心地叫我的名字。” 他怀里少年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而他在心里已经恨不得这个男人真的立刻就死掉算了。 “听到你这么难过的声音,我突然不想死了,如果我真的去死了,留下你一个人会多伤心……”男人说,他湿透的身子是冰凉的,还有衣服上的雨水,透过两人不留缝隙的接触而传到少年的身上。 在这样的黑夜里,风在走廊上狂妄地穿行,被湿淋淋的男人抱着的少年觉得很冷,只是他又无法推开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在这样的时候仍旧觉得男人消失的那短短的时间竟然让他惊心动魄,只好任在继续在他耳边,灼热地呼吸着说着话。 “万一你想不开以身殉情,徐家的人肯定连我的骨灰都不会放过。我这个人很自私的,我不能让他们这样做,所以——短时间内我还得继续活着。” 怀里的少年昏昏沉沉的,神智有些错乱,男人摸着他的头:“我知道你也是这样想的,外边很冷,我们进去吧。” 最后他在他额头上吻了吻,觉得他的脸很凉,又认真地把他整张脸地吻遍,直至它开始发热才放开他。 李深冉拉着他的手,带他进了自己的房里,而后关了门,在彩色的小灯下看着他木讷的傻样子,觉得自己才像是诱拐可怜小女孩的那只狼。 “谢谢。”他垂眼看着他:“我很高兴,很多年没有人为我过过生日了。” “不客气。”少年说,而后他一个激灵,眼睛里又出现了时常会有的神采,虽然这个时候是非常气愤的:“李深冉!” “什么事?” 他斥责道:“你他妈是混帐!” 李深冉很是诚恳地,低声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另外,你想要什么谢礼?” “不用了!”少年气愤地:“你又不是真过生日,还谢什么!” “我说的话你总是都不好好听的吗。”李深冉恨铁不成钢地笑着:“过了十二点就是我生日,这次是真的。” 少年用了不少时间去消化和相信他的话,等他仍旧不是很情愿地说出“原谅”的时候,离十二点已经只差半个小时。 “洗个澡把衣服换了,”男人从卧室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他,现在他的衣柜里几乎有三分之一都是少年的衣服,“身上都湿了。” “还不都是你造成的,”少年嘀咕着走进浴室,很快脱光了,又凑出脑袋:“喂,你的衣服不是湿得更厉害,要不要一起洗。” 李深冉的脸在不甚明亮的客厅里根本看不清楚,少年才没注意到在他说出这句话来时男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化得有多厉害。 “不用了,你先洗。” 李深冉几乎是靠着无与伦比的控制力才说出这样拒绝的话来,否则以今天他的心情,他早就把可怜的笨蛋猴子直接压倒在了客厅,或者是刚才的走廊上。 浴室里的人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出来之后究竟有多危险,好在他并没有纠结:“明天晚上如果唱K唱得太晚我就不回了。”章十二 李深冉脱去身上的衣服,一身冰冷的水汽慢慢溶解在热水中蒸发不见。 浴室里一直响着哗哗的水声,少年在外边等了很久也不见李深冉出来,最后他终于担心地“咚东”敲了几声浴室的门,朝里边大喊:“李深冉,你该不会是晕倒在里边了吧。” 回答他的是混合着一室沉闷水汽的声音:“很快就好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李深冉光着脚出了浴室,在几排不甚明亮的灯下,少年抬头看到穿着T-SHIRT的男人,依旧是微微地带着笑,朝茶几走过来。 于是很有效率地点燃了蜡烛,熄了灯。 少年嘿嘿地笑着,淡淡的火光映着男人脸颊上两团可疑的红晕。 “你是在害羞吗李深冉?”他靠过去,凑得很近,眼神在李深冉细腻光洁的皮肤上确认,而后在他耳边开始异常兴奋地奸笑。 谁知道男人的眼波在烛光下流动着,竟然点头,还“恩”了一声,仿佛真的是在害羞。 猴子的嘴立刻张成了“O”型,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总是淡然的人竟然会主动承认自己——羞涩。 李深冉这个人真的会羞涩吗?这是一个让非常值得他日后慢慢研究的问题。 而此刻在他的惊讶中,对方突然闭上眼睛,立刻又睁开。 “许愿完毕。”男人说。而后李深冉半秒都不犹豫,快速地侧过身,低下头,朝坐在身边的人伸过手,环住了少年的头。 手里是湿湿的带着些刺手的触感,刚剪过的头发现在已经不再像山猪的棕毛,而变成了一颗完全的刺猬头。 “现在可以收生日礼物了吗?”拉过那颗还未干的头,对他低声地问。 近在眼前的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大脑没能得到响应,反射不出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状况。 猴子只是听到从李深冉喉咙里而出的,压抑着、带着危险讯号的警示,而瞬间之前还因为羞涩而红脸的男人此刻已经就着抱着他的姿势,并不真正要等他回答地,就将他按倒在了沙发上。 “咦——” 随后李深冉的脸已经近得看不清楚了,在他陷入惊讶的时候吻住了他。 猴子挣扎了半天,最后喘着气把李深冉推开,擦了擦嘴角:“你要把我当成生日礼物我是没有意见啦,可是似乎不太对耶……” 男人压抑着,低低地喘着气,在他说话的间隙又压了下去,李深冉的手环着他的腰,嘴唇贴着他的脖子,焦灼地呼吸着。 “……有什么不对。”变得低低沙哑的声音问。 而后少年便如同受惊一般地,突然大叫一声,手立刻捂上了脖子被湿腻的舌头舔过后变得湿润的一片。 若不是被人压着,他已经跳了起来,他看着李深冉,红着脸指责道:“你、你今天很色耶!” 李深冉不说话,只是眼对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两人几乎不留间隙地紧贴着,这样近的距离,少年都可以感觉得到男人长长的睫毛扫在自己脸上那种似有似无的触感。 蛋糕上的蜡烛还燃着,火光跳动,薄薄地流着泪,快要接近尾声。 男人的眼皮半垂着,说不上那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眼神在薄弱的火光里究竟该算是色情还是可怜。猴子察觉自己无法移开视线,甚至不知何时他已经变得口干舌躁。 他在对方的注视下连说话都无法连贯集中:“你、你今晚很奇怪诶李深冉,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于是费力地抽出一只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喂!”少年叫起来:“你的真发烧了!药呢,我那边除了创可贴什么都没有,你这边唔,唔——” 李深冉的舌头长驱直入,在少年的嘴里搅动着,很是色情的,吞咬地吻着他,连出气的余力也不肯留给他般地,在他散发着高温的口腔里死死地含着他的舌头,很快抽空他肺里的空气。 直到身下的人几乎要翻白眼,他才喘着气放开他的唇,而下方紧密相贴的地方已经在接吻期间便很明显地抵在对方的两腿之间。 少年瘫软着沙发上,一脸滚烫,“呼呼”地直喘气,在李深冉酷刑一般的吻里神智都变得不清晰。 很快嘴再次被男人封住,最后一支蜡烛不知在何时已经熄灭,黯淡的空间中,冰凉的空气团团包围入侵着客厅中央散发着高热的物体。 等徐洲短暂地回过神时,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翼而飞,而紧贴在赤裸的肌肤上,包裹着他的正是李深冉同样已经脱光的滚烫的身子。 身上的某处正被男人亲吻着,他厉害地喘着气,反应过来那里竟然是—— 一时间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少年又是羞愤又是怒气地在男人的桎梏中奋力骂道:“妈的李深冉!我又不是女人,你在咬哪里,我操!” 然而他完全没有意识最后两个字与自己在这个晚上的处境是如何地不相符,在他骂骂咧咧的时候,下身却陡然一凉,身上唯一的一条膝马裤已经被扯了下来。 “啊——”他简直有些瞠目结舌,人在发烧的时候都容易化身为禽兽的吗—— “你搞错了,应该是我在上边!”他在李深冉的怀里泥鳅一样地扭动着,“病人乖乖地躺着被伺候就好了啊混蛋!” 然而毫无效果,李深冉的力气大得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 在他卖力地叫喊反抗被累倒之前,黑暗中男人终于不耐烦地,嘴对嘴地让他闭了嘴。 把他吻得失去意识,比起他用力挣扎下难以控制的身体,这是让这只笨蛋住嘴的最好办法,这简直已经成为李深冉的经验之谈。 而不痛不痒的低烧只是让他在面对这只猴子时,变得更为迷乱而已。 在那样的气氛下,暧昧的火光,燃得暧昧的空气,还有对方在那一点点的光亮中又傻又奸的笑容,都让李深冉觉得,眼前的一切糅合在一起时,如果不去做某些事情那就太可惜了。 于是一时间高涨的情绪让一切都无法再停止,生着病的男人丢开他无害良善的那张脸相,直到把怀里的人折磨得意乱情迷,连呼吸都紊乱灼热,主动地抱着他,两人牢牢地贴合着,耳鬓厮磨,一室皆是情欲的气息。 夜越深,客厅也更加地冷,屋外雨依旧疯狂地下,沙发上坐在男人身上的少年难受地喘息着,纵使是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也不忘争取自己该有的权利:“应该是我上你。” 李深冉在黑沉沉的空间里一边吻着他发烫的脸一边笑:“你已经在我上边了。” 在少年纤瘦的脊骨末端,最下方视线无法达到的地方,两只指头埋在紧窒而滚烫的空间里徐徐地毫不放松地动作着,他在他耳边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啊你给我出去——” 然而立刻感觉到手指不仅没有拿开,反而又增加了一只,他又痛又惊又气地大骂:“李、李深冉你不是人,我操你妈!” 在少年刚要弹起来时,又将他压了下去,“这一点你恐怕永远都办不到。” 活了十九年,徐洲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衣冠禽兽。 长得又白又嫩,身材又好,虽然个子是比很多人都高了些,可是一点也不强壮,一说话便带笑,人畜无害温凉谦和的,如果对象是男人,他怎么看都该是被别人OOXX的那一方才对。 就算他长得比他高,比他稍微强健那么一点点,凭什么他就该被他上了——猴子在心中早已愤怒得呲牙裂齿,却不得不在李深冉怀里紊乱无力地使劲喘息。 就着手指还放在他身体里的姿势,李深冉突然站了起来,顺带怀里的人的重量突然都压在了那个重心,猴子吓得脸色一白,差点以他一生里最为丢脸的姿势掉下去,于是他两腿条件反射地夹紧了李深冉的腰,手指进入的地方触感愈加鲜明,他红着脸,简直羞愤欲绝地:“李深冉!” 今晚的李深冉一定是被附身了,他认识的那个男人怎么会是如此变态无耻的人。 “去床上吧。”男人一只手揽着他,在黑暗之中,他依稀听到男人得逞一般的一声低笑:“客厅有些冷,不要感冒了。” “你已经发烧了!” 进了房间,李深冉将他放在床上,将被子一拉,两人便被埋于温暖的被褥。 抽出手指,认真地吻了吻少年的额头:“我是说你,你若是生病了谁来照顾我这个发烧的病人。” 抬起他的腰,听他在黑暗里出离愤怒:“既然生病了就不要再做这种加重病情的事情了啊!” 随后便贯穿了他。 被窝里半掩着一颗刺刺的头,在昏压压的晨光中,痛恨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钻出来:“妈的,这真不是人做的事情。” 身后李深冉正匀称地呼吸着。虽然一直发着烧,然而事后他仍旧为床上被自己折磨得叫了一晚娘的猴子认真清理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床单,从药箱里找出药吃过,才回到床上抱着他,很快地睡着。 天刚亮的时候被操劳了一晚的少年就醒了,雨比前一天小了些,却仍旧片刻不停地下着。 动了动,他的腰立刻像被闪到一般的痛,“啊——妈的,骨头都断了吧。” 李深冉的手搭在他腰上,轻轻地揽着他。 少年侧过头,忍着腰酸背痛,用了自认为无比坚强的毅力转过身,看到男人安安静静地睡着的一张温香软玉的脸,不禁觉得自己一直都在上当受骗。 他在心里对李深冉骂骂咧咧的,突然想起他淋雨发烧的事情,便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还有些热,不过虽然“活动”了一晚,却竟然比昨晚的情况要好了很多。他的嘴角不禁抽搐一番,搞不懂李深冉究竟是生了一副什么样的奇怪体质。 拿起闹钟看了看,才刚过了八点,考试完之后突然没有事情可忙,竟然会有短暂的无所适从的空洞感觉。 空气里都是凉意,然而被子里很是暖和,G城的夏天一下雨温度便骤然下降,少年窝在二十度的天气里,手触碰到李深冉光滑的手臂,丝一般又软又暖的手感,不禁心猿意马的,好色地在上边摸了几把,后来又摸到男人的腰上。 摸着摸着便又慢慢地发起困来,他便把全身地缩在李深冉怀里,翻着眼皮流着口水睡了过去。 下午的时候雨又大起来,两三点时少年揉着眼睛醒过来,用了半天缓缓地恢复神志,抬起头李深冉仍旧还睡着,比起早晨脸色有些异样的红,嘴唇也很是干燥。 他连忙爬起来,试了试他的体温,虽然和早晨差不多,脸色却比早晨差了许多。 在床头发现了退烧的药,捏在手里不知道该不该把男人叫醒吃药。 他站在床边为这个问题烦恼了一阵,突然想起那些狗血电视剧里一个人要喂另外一个昏迷的人吃东西的方法,不禁对能想到这样的办法的自己大为赞赏。 “趁机吃下豆腐也好,嘿嘿。” 于是猴子乐滋滋地把药扔进自己嘴里,含了一口水爬到床上,口对口地混着水将药喂进了李深冉的嘴里。 生病的人干燥的唇擦着嘴唇的感觉不太好,于是猴子伸出舌头,把李深冉的嘴唇慢慢地湿润了,一边对着两片唇轻舔,一边觉得男人睡着时简直如同天使的样子和他兽性大发时完全就不能联系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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