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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又二分之一分割青春----Wordlag——

时间:2008-10-21 10:12:37  作者:

梁佑乐颤笑:「于青礼,你说我是不是很混帐?」
外头一个闷雷打下,雨势下得更大,彷佛替代了那年逼得人快精神崩溃的蝉声,努力想遮掩两人之间的越来越急的心跳。
一滴两滴的眼泪掉下,混著于青礼的,一同滚落到床巾上。
梁佑乐松开掐在于青礼颈项上的手,紧紧抱住他:「马的,我们干麽这麽爱哭?」
于青礼倦笑:「爱哭的人不是只有你而已吗……?」
闷雷阵阵。
梁佑乐急躁地扯下于青礼身上的衣服,房内灯光未开,两人的影子时而出现在闪电亮起时的那一阵。倒影在地板上的人影交缠,时而紧密时而稍稍分开,隐约可见他们亲吻,其中一人一路亲过另一人的身躯,而底下那人腰肢微微拱起。
然後又是一个雷声大作,梁佑乐挺入于青礼体内,雷声正巧掩盖了于青礼痛到得拚命压抑才不致成为尖叫的低喊。
梁佑乐伏在于青礼身上进出,一面眼泪一直掉。
「于青礼,于青礼,你不要喜欢上其他人好不好?你不要去英国了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在台湾就好好不好?」
于青礼惨白著脸承受身下的撞击,手指掐著床巾,许久才缓缓点头。
「……好。」

二又二分之一分割青春(35)

其实沈真谦一直记得,那个中秋节的事。
喝得半醉的于青礼轻靠在他身上,酒瓶微微歪斜。他时而闭眼时而恍惚地看著月亮映入未开灯室内的清浅光线,白白的月光,拖著两人随意坐在地上的影子。他靠在沈真谦身上,沈真谦开腿坐著,靠在膝盖上的左手拎著一只喝一半的酒,右手则随意夹著一只彷佛吸不完的菸。
他眯眼看窗外月亮,想著是否如于青礼所说,八月十五特别圆,只是不管他怎麽看,都觉得这月亮还是昨天的那只,看不出嫦娥,也看不出月兔,更不晓得是不是有吴冈在上头伐桂,当初那个登上月球的太空人,踏的又是哪一些足印。
哪一些足印,是不是沾了一些月亮一年四季寂寥的清冷光线。
身边的人半醉半醒,嘴里念著一些沈真谦听不太清楚、清楚了也不太懂的言语。他想自己哪看过于青礼这个样子,于青礼这个人,看起来冷冷淡淡,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拒人於千里之外,皮肤白白的,嘴角老是紧抿著,难得会自己开口搭一句话,眼神蛮不在乎,看起来又高傲又难相处,後来才知道,这是因为他初到英国,不晓得该怎麽跟人搭话,乾脆就变得一副不爱理人的样子。
但是想靠近于青礼的人却不少,大概是他身上那种莫名其妙乾净的气质。
当初自己远远看,除了觉得这留学生到底在嚣张什麽外,也忍不住多往他身上看几眼。
现在想来,于青礼给人的印象,大概就是月光这类又乾净又冰冷的光,远远看著摸不到,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多看了两眼,起了一点贼心,偷偷摸摸到了湖边,伸手拨弄湖中月,拨弄得正得意,一个脚下没注意,就狼狈地摔入湖里。
是不是就此没爬起来过,沈真谦没去想这个问题。
轻轻晃著酒瓶中所剩不多的液体,于青礼模糊地开口问:「真谦,你什麽时候来英国的?」
沈真谦将酒瓶凑到嘴边,浅浅喝一口:「忘了,五、六岁吧。」
于青礼笑,笑得颇有醉汉神智不清的姿态:「真的啊?那这样你不就对台湾没什麽印象?」
「……是没有啊。」
「那这样英国对你来说比较像家了……啊,也对喔,你也长得比较像外国人……」
他忍不住瞪于青礼:「你在说什麽啊?」
于青礼嘿嘿傻笑,闭著眼,长长的两排睫毛在月光下亮亮的:「你会想特别回去台湾看看吗?」
沈真谦翻个白眼:「不会,没有特别想。」
「这样啊,」他轻轻点头:「那这样,等我回到台湾──等我回去的时候,有一天你如果也想来台湾玩,我、我就带你去──去玩,我告诉你地址……」
沈真谦沉默片刻,睨他一眼:「你是不是已经醉了?」
「我不知道,可、可能……不知道啦……」
沈真谦盯著地上一圈正方形的窗户形状,里头盈满浅黄色的月光,还载著两个人影,恍惚中似乎浮浮沈沈。
英国确实比较像他家,他也没怎麽出过国,不懂于青礼这类留学生,心里的苦闷究竟为何物。
於是他问:「于青礼,在台湾,有什麽让你留恋的人吗?」
浅浅睡去的于青礼又醒来,竟还晓得回答:「有啊,有我妈、我姐……有、有朋友……有我的……」他闭上眼:「有我喜欢的人。」
「……喔,那她喜欢你吗?」
于青礼笑,笑得浅浅的:「他说他不喜欢。」
沈真谦没在问,只是继续让他靠著,继续一口一口喝酒。
八月十五的月亮看起来没有比较圆,也没有比较不寂寞。
于青礼有一个喜欢的人,对方好像不喜欢他。
沈真谦也有一个喜欢的人,对方却一定不喜欢他。
当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终於下尽的时候,沈真谦打了一通电话给于青礼。
听电话那头他异样的声音,以及第三人的轻轻梦语声,沈真谦就大概晓得发生什麽事了,只笑了笑。
沈真谦说,他很快要上台北去,届时于青礼口中说的中秋,他又是没办法过了,因此要于青礼去买一些简单的烟火,两个人可以提前过一场。
于青礼其实也不太玩这些东西,尤其去英国这麽多年,更是碰都没碰过,今天又拿在手上,突然有些怀念。
沈真谦蹲在一旁看他研究,也拿来打火机,对著引线就要点火:「点这个吧?」
「啊啊啊不行!」于青礼连忙抢来,脸色灰白:「这、这个好像是冲天炮,对,这个是冲天炮,你不能这样点。」
沈真谦有些不悦:「不然要怎麽点?」
「印象中是这样……」捡来空宝特瓶,他将冲天炮放入瓶口,伸长手隔远远的点火,却将引线放错边,原本应该冲离宝特瓶的冲天炮,却直接就著宝特瓶一鼓作气飞到看不见的彼端,吓出站在一旁的沈真谦一身冷汗。
「你真的会玩吗?」
「我不会啊。」于青礼也有些恼怒。
因为两个人都不太熟悉烟火类的东西,索性一人拿一只仙女棒,颇空虚地蹲在雨後积水处,看水面上下各两只灿烂火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话题断断续续。于青礼想,对长年住在国外的沈真谦来说,也许台湾还比较像异乡一点,因此听他要一人去台北,难免有些担心。
「你去台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又不是小孩子,而且我已经跟那边联络过了。」
「那你要工作多久?」
「……不一定。」
「喔……那你要回去的时候……」
「于青礼,」沈真谦截断他的话,淡色的眼死死盯著不断跳动的火花看:「你不会回英国吧?」
于青礼拿著仙女棒的手一个不稳,仙女棒落入水洼里,遇水後「斯」地一声熄灭了,于青礼看著失去火花,就丑得比木棒还不如的仙女棒,楞了片刻,匆匆起身再拿新的来点。
沈真谦手中的仙女棒也快烧尽,他晃了晃,见金色的火光在黑夜中跳跃:「说啊,干麽不说?」
于青礼抿抿嘴,终於开口:「……嗯。」
沈真谦笑:「什麽嘛,下午的时候还信誓旦旦跟我说你没有忘了你申请上学校的事,结果我不过回家没多久,你就改变主意啦?这叫什麽?爱的魔力吗?」
于青礼:「……真谦,我根本放不下。」
撇了一眼他像死人一样惨白的脸,沈真谦突然笑不出来了,他将剩下一小段的仙女棒凑到于青礼的火光上,加速燃烧。「……我知道啦。」
于青礼偏头看他,笑得勉强:「你知道?」
沈真谦没回话,只是静静地看著水洼上倒映著的火光。
他当然知道,而且说不定比于青礼还要清楚。
清楚的不是于青礼对梁佑乐的感情,而是自己比于青礼的笨还要笨,自己比他还要更放不下,清楚自己同样也无可救药的情感。
烧尽的仙女棒依偎在仍闪烁著的火源旁,看起来彷佛还在燃烧。
他低声问:「欸,于青礼,他跟你说了什麽,让你一下子改变主意了?」
于青礼想了想,突然笑:「他没有说什麽,就说他也是混帐,然後哭给我看,然後问我可不可以不要回去,叫我不要喜欢别人,还叫我不要读什麽博士了,最好是留在台湾。」
沈真谦:「真的假的?他说这种话,你还妥协?」
于青礼抬眼看他,黑色的眼珠在火光下显得亮亮的:「他说这种话,我还能不妥协吗?」
沈真谦沉默,很久很久才将仙女棒挪开,扔在水洼里。
「真谦?」
「是这样玩吗?」抓起于青礼买的一小把冲天炮,他握在手里,偏头朝于青礼笑:「你之前说的,他们是这样玩吗?」
于青礼有些担心:「你不要这样玩……」
将打火机递给于青礼,他抬抬下巴:「帮我点火。」
「喂……」
「于青礼,」他说:「帮我点。」
于青礼看著他,又是那副全世界都奈何不了他的样子,没办法,只好一边碎碎念著「等等有状况你一定要跑」一边将火往引线凑近。
于青礼:「我第一次玩这个,之前高中他们从来不找我一起玩。」
沈真谦冷哼:「你老是臭著一张脸,在英国的时候也一副很冷淡的样子,谁敢找你玩?」
他冷笑:「我也不想玩这个,」火碰上引线,烧起一个弯度:「没想到连你也要玩这种游戏……」
感觉到手中握著的冲天炮彷佛躁动著随时要冲向天际,他紧紧握著,有些害怕地看火就要烧到引线顶端,于青礼大喊一声:「放!」他连忙松手放掉,连连退了好几步,冲天炮顺利冲向夜空,只是方才他放的方法实在拙笨,手指稍稍被烧到。
于青礼连忙将他的手压入喷水池,骂道:「就说不要玩这个吧?」
沈真谦抱怨:「这里的水不知道多脏,你就这样抓了就往水里泡。」
于青礼看他一眼:「不泡痛死你。」
看著浸在水中的手,沈真谦突然想起在冲天炮飞向天际的前一刻,自己脑海中浮现于青礼稍早在会场,仔细找寻那个人的画的神情,以及後来又骄傲又得意地笑容。
他突然有点想哭。
眼泪在眼眶中薄薄一层,他很早就学会于青礼那种死都不把眼泪掉出来的哭法。
只是于青礼,这种蠢事你八成不知道吧?
于青礼继续碎碎念:「说要陪你过一个有烤肉又有烟火的中秋节,结果今年还是这样过啊……」
沈真谦:「我觉得不错啊。」
「没有烤肉啊。」
「……没关系啦,今年没有,明年……明年……」他突然说不下去,他连明年能不能聚在一起都不知道,说什麽明年?
于青礼抬头冲他笑:「好啊,那明年来烤肉跟放烟火。」
「……好啊。」
于青礼,我找了一个烂藉口把自己骗来好久不见的台湾,你以为理由究竟是什麽?
他突然有些疲倦:「你花了这麽多心力处理博士班的事情,这样值得吗?反正你跟他说开了,回去多读个几年,有差别吗?如果真的适合就是适合,哪管他几年……」
于青礼:「就怕不适合,」他顿了顿:「就怕不适合,再多等一天,一切又有变数,就怕再多等一个五年,一切就不一样了。」
他闭上眼:「……我知道了。」
跟于青礼认识这麽久,其实沈真谦很清楚,于青礼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不只对绘画如此,对音乐也一样,再好听的音乐开著给于青礼听,都是浪费,因为于青礼看不懂画到底漂亮在哪,同样也听不懂歌曲到底好听在哪。
所以沈真谦从来不强迫他听自己做的音乐,从来不问他自己写的歌好不好听。
因此早上于青礼认真看画的神情,让他嫉妒到自我厌恶的程度。
他突然很想问他:「往後我的音乐,也给你听听看好不好?听不懂也没关系。」
这样往後如果你听著一大堆的曲目,或是去到了某个收藏许多音乐的人家中,你是不是也会像今天一样,一个一个、仔仔细细地找我的名字?
你会不会……也能因为我,而露出又骄傲又得意的表情?

二又二分之一分割青春(完)

次日清晨沈真谦便前往台北,于青礼在睡梦中被他的电话惊醒,听他说他要走了,连忙问:「怎麽这麽赶?」
沈真谦嘴开开合合几次,一大堆理由卡在喉咙里,最後化为简单的一句:「……那边,那边的人在催了。」
「这样啊?那我去送你?」
「不用啦,」他笑:「我还看得懂中文,还知道怎麽搭车。」
於是沈真谦赶在南台湾让人难以忍耐的太阳完全升起前到了北台湾,简短捎了讯息给于青礼,说明自己到了之外,没再说什麽。
梁佑乐睡了一晚醒来,意识尚模糊,就见于青礼正在将行李箱内还没整理出来的东西一件一件搬出来,梁佑乐侧趴在床上,带著睡意问:「你在干麽?」
于青礼头也没抬道:「整理行李啊。」
梁佑乐看他甩一甩衣服,又俐落折好,突然间昨天的记忆全涌上脑袋。他猛地坐起,激动问:「你整理行李?你要回去英国了?你──」他挥开棉被,用力跌在于青礼整理好的那一叠叠衣服里头,恶意弄乱:「你──你明明昨天就答应拎杯说──说──」
于青礼看著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衣服又被弄乱,有点火:「我要回英国我干麽把衣服拿出来?」
梁佑乐幼稚地把衣服远远踢开,凭著一股怒意大吼:「那你要干麽!」
于青礼眯起眼:「……你把衣服捡回来。」
梁佑乐扬起下巴跟他对视,可惜恶人无胆,瞪没多久,他就恨恨地去将衣服捡回来,跪坐在地上帮忙折好,又问一次:「那你要干麽?」
于青礼无奈看他,反问:「你觉得我要干麽?」
梁佑乐看他将衣服塞到衣柜里去,然後把大行李箱放到角落,眼眶一热,他咬著唇低声道:「对不起啦……」
于青礼回头诡异看他:「你干麽说对不起?」
梁佑乐一扁嘴,气得用力抹掉眼泪:「干!我就说对不起啦!」
于青礼皱眉,开门确定家里的人都还没醒,回头叱道:「你小声点,我妈她们还在睡。你说什麽对不起?」
梁佑乐却顾不得这些,只一边擦眼泪一边大吼:「我对不起你爸,我也对不起你妈啦!」
「……」于青礼似乎有一点了解他在讲些什麽了,於是慢慢来到他面前坐下,盘起腿看梁佑乐又哭又骂脏话,一副别人欺负他他要去杀对方几千刀讨回来的样子。
梁佑乐睁开眼看他,睫毛被泪水沾得湿湿的。他扁著嘴骂:「你是白痴啊!」
「嗯?」
「我说你是白痴啊!你干麽要答应我啊!」
于青礼没回话,对方就自动挪挪屁股蹭上来,一把勾住于青礼肩膀,紧紧环住:「你怎麽这麽笨啊?你为什麽要答应我啊……」
于青礼叹气,拍拍梁佑乐的背:「你不希望我答应你啊?」
「我叫你不要走,你就真的不要走喔?你有没有这麽笨啊?你干麽要答应我啊?你这样我超心虚的,干……」他泄忿似地将眼泪全抹在于青礼身上:「干,我叫你给我上你就给我上,叫你不要读你就不要读,你什麽时候这麽好讲话了啊?」
于青礼看向天花板,那处从前曾经贴著梁佑乐自画像、如今还残存著一点贴黏过的痕迹的天花板,想起自己当初绝望到手足无措的心情,突然觉得好笑:「那我不要答应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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