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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又二分之一分割青春----Wordlag——

时间:2008-10-21 10:12:37  作者:

沈真谦眯眼看去,一大堆不同时期不同风格的作品,忍不住回头问根本看不懂别人在画什麽的于青礼:「这个展览主题是什麽?」
于青礼笑:「不知道,就像作品展啊。」
沈真谦知道于青礼根本不懂这些,却发现他很认真地在看,而且与其说是认真在欣赏画作,还不如说他是在找谁的作品一样,一时好奇心起,也跟在他身边慢慢看,然後见于青礼停在一件吊帘前,轻轻地「啊」了一声。
那只帘子是用透明吸管串成,上头却用不晓得什麽样的厚重颜料,画了几只展翅欲飞的鸟,几只收翅,颜色重重叠叠,每只鸟的神情都大有不同,其中一只最显目地扬翅垂头,彷佛在注视站在帘前的人,随时会飞扑来厮杀攻击。
沈真谦也跟著看,看得挺有兴趣,伸出手轻点了帘子两下,于青礼来不及阻止,就见吊帘在自己面前摇摇晃晃,那几只无论张翅或是收翅的鸟儿,一瞬间都彷佛惊醒般震起翅膀。
沈真谦诧异道:「喔,很有趣嘛。」又看写在其中一只竹管上的名字,只签了一个乐字。他在心里反覆念著,已经有底。
于青礼不晓得他认出,只赶忙骂:「要是动了坏掉怎麽办?」
沈真谦不怀好意地笑:「不会啦。」突然一把拉过于青礼,将他挽在身边。
于青礼早就习惯他一时兴来的行为,因此也没有挣扎。
一路绕著立板走过,像是绕圈一样地来到中心点。立板随著一圈一圈增高,最後一圈被密密包围著,彷佛高塔的顶层。一路上也看见不少人在沿路看,甚至有人拿起纸笔作记号,于青礼才发现,说不定这些作品有些是要卖的。
虽然是以立板与挂帘交错围出空间,但是立板排得并不是很紧密,又有吊帘疏疏罩著,因此要从梁佑乐的位置看到全场并不费力,只是偶尔会被挡住而已。
从于青礼一进场,梁佑乐就注意到他了,原本要过去打招呼,却跟著见他身边还有一个人,梁佑乐看他跟于青礼对话得很热络,心想是熟人,而且还是自己不认识的熟人。又见他们走一小段路,那个状似死阿豆仔的家伙竟然就靠在于青礼身上,两个人亲密地慢慢走,更让梁佑乐气到怒血直冲脑门。
从第二展览室过来的参哥见他气到隐隐发抖的样子,忍不住顺著他的视线看去,「哎呀」一声。
「这不是那天那个……」
参哥说著就要走过去,梁佑乐连忙拉住他。
「你要干麽?」
参哥扬眉:「打招呼啊,你不去吗?」
梁佑乐咬牙切齿摇头:「不要。」
圆圈的中心点,挂著一张从天花板吊下的长型挂报,竟是漫画风格。画中的少女低首闭眼,双手做散播状,大把大把的蝴蝶从净白的手中散开,不断下坠,随著那颜色的渐层,身上色彩斑斓的蝴蝶们彷佛真的有要冲破画布,从底端窜出的姿态。
而在长型挂报下头,是一块披著暗红色桌巾的小茶几,桌巾一路盖到地毯上,最上头绣了个乐字。茶几上头摆著一只籐编篮子装著小纪念品,正是这几天梁佑乐一群人边包边骂的小礼物,这些礼物彷佛就像蝴蝶落下来蜕变而成的一样,估计是糖果之类的,从数量上看来,已经拿走不少了,于青礼与沈真谦也各拿了一个。
偏头看身边的于青礼,嘴角的笑全是骄傲。
沈真谦淡淡撇开视线,在心里咕哝一声:「又不是你画的,笑成这样。」
梁佑乐在远处看他们,越看眼神越冷,孙传参看他心情不好,也不敢胡闹,只得聊一些其他的事:「对了,广告很有作用,今天来看展览的人不少喔,有一些画已经被订下来了,你的尤其最多。」
梁佑乐依然臭著一张脸,不怎麽在意地听:「今天我不要跟你们去吃饭。」
孙传参继续跟著他的视线看,叹口气:「何必呢?不开心就冲过去揍他一拳嘛。」
梁佑乐面色阴沉:「……不用你管。」
于青礼也四处张望,试图从帘子与立板间的缝隙中找寻梁佑乐的身影,嘴角的笑在看到孙传参笑著搭过梁佑乐的肩膀,硬是将他往里头的房间带时,敛了一半。
沈真谦回头,恰巧门已经关上。「你怎麽了?」
于青礼摇头:「……没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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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又二分之一分割青春(34)

其实从展示厅出来,看于青礼脸色难看又不太说话的样子,沈真谦就稍微猜到一两分了。随便挑了家餐厅坐著,沈真谦问:「你刚刚干麽不去找他?」
于青礼假装不知道:「找谁?」
沈真谦:「那个啊,乐什麽的。」
于青礼嘴里咬著一口饭,楞了愣著咽下:「你还记得啊……」
「怎麽可能不记得。」
于青礼笑:「刚刚里面的东西,写著『乐』的都是他画的喔,很厉害吧?」
沈真谦看他笑得很满足的样子,心情有点差:「我知道啦。」
于青礼笑得眼睛稍微眯起来:「哇,真谦你好厉害,我没有说你都知道了。」
沈真谦轻哼一声:「谁像你这麽笨啊。」
轻轻用汤匙拨弄著碗中的饭,于青礼缓缓开口:「其实啊真谦,我冷静下来想想,自己根本没资格嫉妒。」
沈真谦当然不晓得他这句突然飞出来的话是在说哪件事,但也没开口问,只是静静听,就彷佛以往一次一次,于青礼靠著他半梦半醒著说起从前的事情,半掩起的眼又失神又怀念的样子。
他一直知道于青礼是个笨蛋。
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却笨到不敢说的笨蛋。
于青礼:「……我啊,也不是很小心眼,看到每个人碰他,就会气得哇哇叫,不是喔,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真的很嫉妒……很嫉妒那个我不知道的岁月里,我不知道的六年里面,那个人却参与了他的生活,还在我不知道的难关帮了他一把,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当初逃走的自己好卑鄙好懦弱,然後更加嫉妒……又更加觉得,自己是在干麽呢?」
沈真谦浅浅喝一口汤,原本还算清醒的神智,突然间也昏昏欲睡了起来。
于青礼淡淡说:「但是其实我根本不应该嫉妒对不对?」
沈真谦苍蓝的眼珠挪了挪,刻意不看于青礼,硬是又咽下一口汤:「……你别忘了自己学校已经申请好了。」
于青礼闻言,突然笑了:「我怎麽会忘,你不要担心。」
沈真谦不敢看他,烦躁地放下汤碗,不耐道:「时差,我要回去睡了。」
于青礼扬眉:「你不是说你不会累?」
沈真谦站起身,气得大吼:「我现在想睡了可不可以!」随即也不管引来店里客人的注目,招来服务生一并将两人的钱结帐後就大步离去,也不等後头还没跟上的于青礼便进了计程车。
于青礼还坐在位置上,呆握著汤匙,不明白他怎麽就突然生气了。
坐在计程车上闭眼休息的沈真谦口袋中的手机动了动,他拿起来,是于青礼。本来不想理他,可是想到那家伙现在一定还乖乖地坐在餐厅里,又有点不忍心。
他没好气地接起:「干麽?」
于青礼那头沉默一会,才开口:「对不起,我以後不说这麽多我的事了。」
沈真谦胸口一把火更旺:「你神经病啊!不都说了我时差想睡吗?」
「……嗯,」于青礼突然笑:「我知道了。」
本想乾脆挂掉,沈真谦踌躇片刻,还是没挂:「你最好不要自己又想东想西的,我没有生气,听你说了这麽多年,不差你刚刚那两句!」
「我知道了。」
「你最好是真的知道!我累了,先挂断。」这回真的按下结束通话键,听著那头单调的机械音,沈真谦又开始觉得手指被计程车上的冷气冻到有些僵硬,他深呼吸好几口气,才缓过体温来。
于青礼这个人,是个把心事全部自己藏起来,像在藏宝藏一样不给别人窥见丝毫的家伙,还不熟的时候,就觉得于青礼偶尔总是一副很想念谁的样子,问他他又不说,就笑笑地说哪有想念谁,真谦你想太多了,或是遭受挫折的时候,也是笑一笑说没事,那时候沈真谦总觉得,这人是不是把所有喜怒哀乐都变成「没事」两个字了。
後来才知道不是这麽回事,于青礼这个人骂人从来仅止於「抱怨」的程度,从来不说中伤别人的话,难过的时候,就笑得浅浅的,难得哭的时候,也不是难听的嚎啕大哭或是男子汉的豪迈哭法,而是将眼泪含在眼睛里面薄薄一层,盯著某个地方一直看一直看,眼泪总像是随时要掉出来,却又从头到尾没滚出眼眶过。
这些一切,是因为沈真谦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于青礼很难得很难得才给别人看的。
很难得很难得才会对一个人吐露心事,那是因为对象是沈真谦。
记得有一次中秋节,于青礼第一次跟沈真谦说了高中的事,说起那个夏天,说起那个人,然後自嘲地笑:「不过连高中那群人,都没看过我这个样子吧?」
沈真谦瞥他一眼,衣服凌乱,头发也不整齐,手上还拿著一罐酒,的确不是平常的那个于青礼。
可是于青礼,他没看过你这个样子,但却是他让你露出这种时而悲伤时而想念的表情。
其实沈真谦知道,自己羡慕那个人,羡慕的不得了。
转了公车跟捷运回到家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家里还没人回来,因此窗帘没拉灯也没开,室内暗得不得了。于青礼拉开客厅的厚重窗帘,让阳光透进来一些,才缓缓上楼。
刚打开房门,就见梁佑乐坐在床边,吓了于青礼一跳。
于青礼惊魂未定地关上门:「你怎麽会来?」
梁佑乐冷冷地瞪他,脸色难看:「喔,我不能来?」
「……我没有这样说,」将口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他问:「你怎麽会有我家钥匙?啊,算了……你要喝什麽?我下去拿给你。」
「我不要喝。」
看他一副要来吵架的样子,于青礼叹口气,准备自己出去找喝的。
梁佑乐闷闷地说:「要下雨了,外面。」
于青礼也跟著看向外头天空,的确是有些阴阴的:「没关系,我只是要去冰箱拿饮料,没有要出门。」
「……不要。于青礼,你来这边坐下。」他还是臭著一张脸,伸手拍拍身旁的空位。
于青礼没办法,只好乖乖过去坐下,无奈问:「你怎麽了?」
梁佑乐屈起膝盖抱腿:「你今天来看了,为什麽不来找我?」
于青礼又想起早上的场景,憋了憋,叹口气:「我……没看见你。」他实在是不想为了那个画面……那个不过就是自己幼稚乱发脾气的画面跟梁佑乐吵起来。
梁佑乐:「喔,那你为什麽带其他人来?」
于青礼有些诧异,没想到他知道。「你有看到我?那怎麽不叫住我?」
梁佑乐被这句话激得一怒,抓来枕头就砸在于青礼身上:「马的!你跟著一个死阿豆仔在会场里面亲亲我我,好意思问我?」
于青礼拿下枕头,尚反应不过来。
梁佑乐又砸来第二个枕头:「干!要不是怕我冲过去打你会毁了会场,我早就冲过去打死你了!」
于青礼这才晓得他在说什麽,叹口气:「你误会了……」
「我误会?」梁佑乐气得站起来,双拳紧到颤抖:「我开开心心想让你看我这几年的作品,开开心心想让你看我这几年怎麽进步了……想要跟你介绍每一张画……结果你跟那个家伙一起来,还搂在一起,是想给我难堪吗?」
「真谦他──」
听他说起这个名字,梁佑乐很快想起那天于青礼突然换英文说话前的中文名,更是气到快哭出来。
「干干干干干!」他气得再拿起枕头砸于青礼,一连砸了好几次,最後一次索性将他推在床上,枕头紧紧闷在他脸上,闷到对方喘不过气来连连咳嗽才放开。梁佑乐半跪在床上,眼泪乱七八糟掉下来:「干,拎杯超期待你来看的,干,干,你说你要来看,我开心到都要死了,干……!」
看他哭,于青礼叹气,伸手想帮他擦掉,却给梁佑乐狠狠挥开。
于青礼看著他,眼神深远,一时却看不出什麽:「真谦他,是我英国的朋友,这几年在英国受了他不少帮助,否则我……否则我可能撑不过来。」
梁佑乐咬著唇,死死瞪著他。
外头雨滴点点打了下来,一瞬间竟成了倾盆大雨,打在窗户边,吵杂到恼人的地步,彷佛一瞬间全世界都笼罩在这场雨之下,除却雨声,万籁俱寂。
于青礼的声音不大,在这场太过激烈的雨当中却显得很清楚,梁佑乐甚至觉得,连其中声音的疲倦,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其实我有看到你,你跟那个人走在一起,我好嫉妒,因为……因为我觉得自己,一下子差了好多好多,觉得那个人站在你身边,才是顺理成章的,自己又是什麽……不过就是一个当初怕到逃跑,却在英国同样怕到回不来的家伙而已,他陪你走过的,我都不知道,你这几年在台湾怎麽了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闭了闭眼,他有些困难地继续说:「我甚至连你爷爷过世了,连你高中毕业之後先去当兵才重考大学,连你这麽喜欢画画的人,却有一阵子什麽也画不出来这种事──这种事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我到底,不对,应该说,我到底有什麽资格去嫉妒。」
梁佑乐眼一红,眼泪又要掉下来。
「于青礼,你是白痴啊?参哥跟我什麽也没有。」
于青礼遮起眼睛不看他,声音微微沙哑:「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梁佑乐简直想掐死他:「干,你马都说你的都知道。于青礼,那我问你,你刚刚告诉我那个什麽真谦是你好朋友,又是什麽意思?我在台湾怎麽了你都不知道,你在英国过得怎样,我又知道吗?」
梁佑乐哽咽,继续说:「马的,你跑去留学,我每次听到别人说留学生在外国被欺负,就气到不得了,心想不知道你这种个性会不会被欺负……你这种人被欺负也一定不吭声的,自己想了一大堆状况,然後气到跳脚,可是呢?那也只是我在气而已,你真正如果受委屈了,我根本不在你身边。」抹抹眼泪,又说:「然後跟神经病一样,自己跑去留学生的论坛看,问了一大堆事情,结果根本没屁用。你还有人问我在台湾怎麽了,马的,我从来不知道你在英国怎麽了!我从来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怎样,那你跟我说那个真谦,我会不嫉妒吗?干!我嫉妒到要死了!嫉妒到想掐死你,你知不知道?」
见于青礼还是遮著眼睛,梁佑乐气愤喊:「于青礼!看我!」
于青礼这才缓缓将手移开,眼神游移片刻,才对上梁佑乐的视线。
于青礼:「你想掐死我?」问一问,竟真的将梁佑乐的手带到自己颈上,笑:「那掐啊。」
梁佑乐竟也真的稍稍施力,然後猛地一俯身,狠狠咬住于青礼嘴唇,就像前几天抓到他时一样,咬出又腥又难尝的血味来,他却彷佛浅尝饮料一般吸吮,舔噬掉于青礼嘴上被自己咬出来的血。
于青礼靠在他唇边,半昏迷似地低喃:「梁佑乐,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混帐了。」
梁佑乐也靠在他唇边,轻轻笑了,两人呼吐间的气息弥漫著一股血腥味:「我也早就跟你说过我也是了。」
像是嗑药一样,于青礼悲伤到极点,然後在最悲伤的深处感到绝望的狂喜,因此他带著笑说:「梁佑乐,我跟你说,我考上英国的博士班了,十月份就会回去就学,可是我都没有跟你说,还跟你重修旧好,还跟你上床,还跟你说我喜欢你,还没有勇气跟你说我要回去读书,我还卑鄙地想你是不是可以多等我几年,等我博士学位拿到我就会回来,还想要你一直都喜欢我,想要你不要变心……你看,我是不是很混帐?」
梁佑乐眯起眼,睫毛又浓又密的一排,漂亮到让于青礼想伸手去摸。
梁佑乐学起他方才的语气:「于青礼,我也跟你说,我也早就知道你要回去读博士了,你都在英国读完大学读完硕士,不读完博士不是很可惜吗?只拿一个硕士不是很可惜吗?这种事情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一定很快就要回去了,我也知道你都读到这个地步了,能出去拿个博士更好,可是即使我知道,我还是跟你重修旧好,我还是跟你做爱,我还是跟你说其实我从以前就超喜欢你的──因为我吃定你一定还喜欢我,所以我就跟你告白,你一定会答应我,你就是这种人,我吃定你了,你知道吗?」越说,语气就越带凶狠,他尚掐在于青礼脖子上的手又施力几分:「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勇气主动跟你提起这件事,其实我还卑鄙地想跟你说你乾脆不要读了,你干麽去读个什麽博士,还想卑鄙的要你一直喜欢我,明明当初拒绝的是我,我还不准你变心,于青礼……于青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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