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之下心里一紧。完了。
帐篷平着看是看不见了，可他就忘了低头从上往下看还是能看个清清楚楚。说不明白了这回。
从卫生间蹭到卧室，这俩人一个寻思着怎么跟对方解释，一个琢磨着他们俩的无性关系，都没说话。
“那个，快十一点了，你睡吧。”孟昭扬扶着沈一坐到床上，跟着收拾本子。
“嗯。”
“本子我拿外边儿去了哈，上会儿网。”
“嗯。”
“那我出去了啊。”
“诶，你先过来一下。”
“怎么了？”孟昭扬放下本子坐到床边。
“你不是想看毛片儿去吧？你硬盘里有，我看见过。”沈一笑眯眯地瞅着他。
孟昭扬腾地脸红了，干脆头一低，不吱声了。
“诶，问你话呢。”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沈一往前凑了凑。“我没欺负你啊！”
孟昭扬抬起头，鼻尖略过了他的嘴唇。
五秒钟的凝视之后，沈一的脸贴了过来，唇似有似无地蹭着他的嘴角。
“你……干嘛……”他下面本来就立正着呢，一见火星立马就着了。
“不干嘛。”说着，舌尖探了出来在他的嘴上来回舔着。
这是什么意思？示意我要做爱？还是诚心折腾我呢？按倒还是走人？按倒还是走人？按倒还是走人？孟昭扬心里激烈的斗争着。
沈一的脸离开了，停在距离他五公分的地方，嘴角翘着。
操！管不了他到底是不是那意思了！来吧！再憋着真得爆了！
孟昭扬凑过去狠狠吻上他的唇，手扯着彼此的衣服。转眼间两人就赤裸裸地滚到了床上。
吻离开唇，移到耳后，移到胸前，逐渐下行。
沈一身上那股沐浴液的气味顺着他的舌尖一点一点融进了嘴里，有点色情的味道。
“嗯……”吻落到腹股沟的时候，沈一忍不住哼了出来。
孟昭扬轻轻地舔着他的皮肤，脸颊贴着那位精神饱满的小兄弟。
“你……头发……”
“嗯？”
“头发……”
孟昭扬把头发别到了耳后，舌尖移到两个圆球上画圈。
沈一一把握住揉搓着自己前胸的手，张开嘴大口地呼吸着。
舌尖离开，沿着另一边的腹股沟向上，却始终没有问候那个小家伙。
“他……”沈一推推胯下那颗脑袋。
孟昭扬抬起头，手摩挲着他的分身。“你家里有没有……那个？”
“没有……”
“又用手？”
“用嘴吧。”沈一笑着继续按他的脑袋。
“不是吧……”孟昭扬垮着脸低下头，正准备张嘴，忽然听见沈一说了句“去厕所找沐浴液”立马一蹦三尺高，“马上回来！”
沈一看着他那模样儿乐得下边儿都快软了。
爬上床，挤了一手的沐浴液，孟昭扬压低身子重新吻上他的唇，跟着摸到那个洞穴。
手指刚探进去一个关节沈一就拽住了他的胳膊。“轻点儿……”
“紧张？”
“嗯……我……很久没做过了……”
“别紧张，我保证我的温柔会让你记一辈子……”
话音还没落，吻又压了下来。
一辈子？一辈子是多久？三十年还是五十年？
恍恍惚惚间沈一忽然想起了一首歌——告诉我永远到底有多远，该不会只有那么一点点。
对于这个人类感情世界里永恒的问题，有期待，就是自虐。
当然，这不包括斌子那样的痴男怨女们，只是两个男人之间谈不来这个。
时间、空间、别人的思想，哪个我们也控制不了。人要走人要留都是人家说了算，我们能控制的只有自己和不会说话不会喘气儿的东西。所以，要记一辈子、珍惜一辈子的也只有自己跟那些家当，至于人……不敢奢望……
“对了，你家里有没有……那个……”
沈一回过神，后穴里麻酥酥的感觉瞬间侵袭了大脑。“嗯……哪个……”
“套儿……”
“我没病。”
“不是，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怕那什么……你难受……”
沈一看他抓耳挠腮生怕自己生气的模样儿立刻笑了出来。“没事儿，来吧。”
孟昭扬听了咧着嘴小心翼翼地分开他的双腿，还特意摸了摸那只仍然红肿的脚腕，跟着扶着自己的宝贝儿往里顶。
前端刚进去，沈一就皱了眉头。
“疼？”
“嗯。”
“要不……算了吧……我……”
“没事儿，你慢慢儿来。”
孟昭扬俯下身吻上他的唇，一只手握上他有点儿疲软的分身轻轻套弄。感觉到身下的人放松了些，又往里顶了顶。
“行么你？”
沈一没回答，而是继续眯着眼睛喘息。那只手弄得他太舒服了。
红润的双颊、抖动的睫毛、半张的嘴唇、性感的声音无一不刺激着孟昭扬的神经，他不得不集中精神控制自己的动作以防弄疼他。费了半天劲终于顶进去之后，孟昭扬松开手扶上他的腰慢慢缓缓律动起来。紧，真紧。
沈一的手滑下去接替了刚才那只手的工作。他知道，要想快速地进入状态必须自己动手。这动作确实也很有效，不一会儿痛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许久没有过的充实和刺激。呻吟慢慢从嘴里溢出，他却舒服得不想控制。
孟昭扬的凶器在他体内不停地搅动着，从轻柔变成狂野，从怜惜变成占有，每一下冲击都让他得到了生理和心理上的巨大满足。而身下那人的表情，同样也引诱着他更加用力、更加快速地顶他。整个过程里快感像体温计里的汞柱一样迅速飙升，他几乎无法控制想射精的感觉。
随着那人冲击速度的加快，沈一的手指被自己分泌的体液沾湿，套弄的动作变得更加顺利，快感也更加强烈。忽然体内有个地方被顶了一下，触电的感觉顿时传遍了全身，紧接着精液喷射而出。
孟昭扬被夹得更紧，快感瞬间突破防线，跟着也射了出来。
除了喘息跟呻吟之外没有一句对白的性爱就此结束了。孟昭扬趴到沈一身上一动不动地喘着粗气，直到小兄弟滑出了洞口。
“洗澡去么？”
“用凉水还是热水？”
“热水，只要跟你一块儿洗咱都用热水，呵呵。”
这段简短的对话让沈一的心里泛起了涟漪，有一瞬间他甚至有了一丝疑惑——一个爱护自己的人和一段走不完的旅程，哪个才是最好的归宿？
归宿。
沈一笑了笑，手轻轻抚着他的背。
孟昭扬，我很想知道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会不会也像歌里唱的，所谓的永远只不过是一瞬间。
第 18 章
自古有云，纸里包不住火。
虽然沈一跟孟昭扬没想刻意地包什么，可也没打算在坛子里大肆宣扬俩人同居的事儿。不过这事儿还是让人知道了，就因为他们俩用一条网线。
坛子里不是只有一个管理员能看IP，所有的版主都能看，张闲当然也不例外。当他数次发现那俩人IP相同之后心里不是一般的郁闷——跟昭扬那么好的哥们儿，他怎么连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自己说呢？
掐指算算俩人也有半个多月没见了，于是张闲给他打了电话约好周末碰碰。可还没到周末呢他又一通电话打到了孟昭扬的手机上，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在一个特殊的地方，连续两天。
“外边儿那么大的雨，明儿再说吧。”
“不行，我有大事儿跟你说，你赶紧出来，我开车接你去。”
孟昭扬看看坐在床上玩电脑的沈一犹豫犹豫还是答应了。虽然这难得的凉快天气他挺想跟人在家好好腻腻的，可既然张闲说了是大事儿，再推脱自己就跟他一样了——有异性没人性。
孟昭扬跟张闲说了地址就挂了电话，然后把吃的喝的手机小便盆摆到床两边就出了门。
在楼道里等了五分钟张闲就到了。
上了车人什么也没说直接把他拉到了一个咖啡厅，气氛有点儿紧张。
“本来说周末找你是想拷问拷问你跟叉子的事儿，不过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儿得跟你说。”
“什么事儿你就说呗，弄那么严肃干嘛？”
张闲摸出烟点上，又递给孟昭扬一根。“我看见他了，在你们家门口儿。”
“谁啊？”
“晓辉。”
孟昭扬点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跟着又继续进行，像是时间静止了两秒钟。
“有什么想法？”
“看见就看见呗，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我要告诉你他说了什么你就不这么平静了。”
“你们还说话了？”
“嗯。”张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昨天我跟人去Friday吃饭就看着他在你们家那片儿转悠了，不过没过去。今儿下了班儿我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又绕过去看了一眼，结果又看见他在那，打着伞。我一看雨这么大就过去打了个招呼，问他用不用送他，他说不用，然后就问我你的电话。”
“他什么意思？”
“我也这么问他，他说他有事儿找你，可是你们俩分手之后他就把你电话删了，现在想不起来了。”
“你告诉他了？”
“没有，不过我要了他的电话，说我回头转告你。”
孟昭扬扭头看看窗外的雨。“什么时候的事儿？他不会还在那呢吧？”
“没多长时间，我从那一走就给你打电话了。他现在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想知道可以自己去看。”
“我不去。”
“他电话你要么？”
“不要。我现在有沈一了，不想再跟他联系。”
“你可真狠，万一人真有什么事儿呢？”
“我就是心太软，所以才不能给自己留后路。”
“得。”张闲碾灭了烟，“那说说你跟叉子吧，怎么样？”
“挺好的。诶，谁告诉你的？”
“我从IP看出来的行么？等你告诉我得等到火星撞地球了。”
“对不起，这事儿没跟你说是因为我怕你给我泼冷水。”
“现在我自个儿知道了照样儿得给你泼冷水。昭扬，叉子不是个能安定的人，他要的生活和你的根本不在一条道儿上，你知道么？”
孟昭扬掐了烟又点上一根，没吱声。
“看意思你自己也明白，那我就不废话了，你这么大的人自个儿会琢磨。”
“我喜欢他，控制不住。”
“打住打住，别跟我这犯酸。”
孟昭扬挠挠脑袋，小辫被弄乱了。 孟昭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沈一还坐在床上玩电脑，姿势都没变。
“回来啦。”
“嗯。你渴么？饿么？”
沈一抬起头，一脸的惊讶。“你怎么啦？你走之前不把吃的喝的都放我手边儿了么？”
“哦，呵呵，糊涂了。”孟昭扬扯了扯嘴角，“那什么，我先洗澡去了啊。”
“去吧。”沈一说完又低下头看电脑。
孟昭扬又在屋里站了五秒钟，转身的时候那张侧脸牢牢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洗澡，刷牙，收拾完了回屋，沈一已经躺下了。
“累了？”
“早累了。”
“那怎么不睡？等我呢？”孟昭扬躺到床上握住了沈一的手。
“嗯，院儿里狗太多，怕你被叼走了。”
孟昭扬刚要张嘴跟他抬两句杠，手机忽然响了。
“136xxxxxxxx，这晓辉电话。我说了转告你就得让你知道，留不留着你自己决定。 From张闲”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真的有点儿犹豫，孟昭扬没删除短信，而是直接关了机。
晓辉。
不管他是真有事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不能跟他接触是一定的。自己心软，对旧情更是没有什么抵抗力，这刚跟沈一在一块儿，不能因为过去破坏了得来不易的甜蜜。
甜蜜……为什么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他要的生活和你的根本不在一条道儿上。
张闲说得没错，这是事实，只是一直被自己有意无意地忽略掉了。
相信自己能适应他的漂泊不定？还是准备改变他？不知道。这事儿根本就没想过。矛盾都被忽略了怎么还能想得到解决方法？
是的，矛盾，在自己跟沈一之间横亘着的、巨大的、不知如何解决的矛盾。
在戏剧里，矛盾是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可在生活里它并不受欢迎。
生活不是戏剧，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最好。大起大落固然精彩，可一般人折腾不起。要是自己经历小平爷爷那样的人生，估计等不到最后起来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睁开眼看着沈一的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孟昭扬的心里有些不安。
如果感情可以控制，也许就可以在发现苗头不对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把它收回来，继续做朋友。可既然喜欢上了，在一起了，进入这种矛盾的生活了，就得想法儿把它解决了，要是一直矛盾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么就去适应他，或者改变他，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可究竟，该怎么做呢……
第 19 章
有些人喜欢折腾，折腾人，折腾家具，每天的日子都一成不变让他难受。另外一些人喜欢安稳，换言之就是惯性，一旦适应了一种生活就不愿意改变。孟昭扬显然属于后者。
跟沈一同居的这段时间里“适应”这个词的含义体现得淋漓尽致：适应联网玩游戏，适应用液晶显示器，适应听他小便的声音，适应伺候他洗澡，适应骨伤科医院贩卖的膏药的气味，适应做饭、刷碗，适应两个人睡一张床，适应早安吻、晚安吻，适应做爱，像是以前跟晓辉在一起的日子又回来了。
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跟晓辉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是被人伺候的那个，像照顾沈一这样照顾别人的情况基本上没出现过。
如此费心照顾沈一就因为他受伤了么？也不是。在感情里先陷进去的那个必然是低姿态的，很浅显的道理。孟昭扬心知肚明，却仍然无怨无悔。如果忽略掉心里那点儿不安的话。
说话不过脑子并不等于傻，遇到事儿的时候该琢磨还是得琢磨，该闹心也还是避免不了地闹心。虽然表面上延续着一贯的温柔，可自打见过张闲之后他心里就一直被那个矛盾困扰着。
传说中的大限快到了，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继续适应，适应分离、适应沈一的漂泊，没信心；改变他，难度更大。
在这样一种心态下，孟昭扬接了他研究生导师给的一个私活。没推掉是因为磨不开面子，也是想干点儿别的事儿让自己分分心。可就在拿到资料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沈一家用的是液晶显示器，干活儿不行，把自己家那24寸的CRT搬过去也不太现实，那么要干活儿，就得回家，这也就意味着短暂的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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