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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完的路----芫爆——

时间:2008-10-20 15:47:01  作者:

虽说孟昭扬跟新新只见过一回面儿,可在坛子里没少版聊,又有共同的话题,所以谁也没见外。
外边儿那俩人的话题没离开出门,厨房里边儿这俩没离开沈一。
新新是沈一的死党孟昭扬清楚,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了使劲打听那是傻子。孟昭扬不光不傻,还有点儿小聪明。比如说打听沈一的过去不能跟坛子里那些女人一样八卦,得用充满关心的语气,毫不在意的表情,和为人心疼的态度。比如说打听沈一对他们俩这事儿的看法不能乐呵呵的,得表现得紧张,谦虚,甚至低三下四。比如说打听沈一以后的人生计划不能显现出自己心里没底,得有信心,有勇气,并且摆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架势。
论头脑,新新虽然聪明可还是比不过孟昭扬。孟昭扬平时傻乎乎的那是不爱动脑子,他要真是傻子也考不上研究生不是?所以这顿饭做下来新新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等到琢磨过味儿来为时晚矣。
其实,就算孟昭扬不玩儿这点儿心眼新新也能说,嘴大是她致命的缺点,而且改不了。
饭做好了摆上桌,四个人围桌而坐,开吃。
席间新新不停地夸孟昭扬饭做得好吃,斌子不停地说自己做饭也不错,沈一不停地昧着良心帮斌子说话,孟昭扬不停地咧着嘴傻笑,其乐融融。
要说起来孟昭扬的厨艺确实不错,就是不经常施展有点儿生疏。他刚住进来的那几天沈一吃了他做的菜差点儿变燕巴虎,后来做得多了也就慢慢好了。
至于他那么好的手艺为什么不自己开火做饭这个问题沈一问过他,人的回答就一个字——懒。
没错,宅人大多都懒。沈一也宅,所以深知其中的奥妙。
论宅功,沈一比孟昭扬只差那么一点点,可要论厨艺,他跟人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虽说如此沈一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于是在刚刚能走路的时候就强烈要求做饭,孟昭扬拗不过只好答应。可那次之后无论沈一再怎么说人都不肯再让他端大勺了,厨房也就成了孟昭扬一个人的天下。
好吃的饭菜每天变着花样儿往桌上端,沈一看得食指大动吃得心满意足,但并不心安理得。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还受了人的照顾,凭他那性子说不心虚是不可能的。再加上每次出去BF都落跑几乎成了定律,如果这回又是同样的结果,这人情可怎么还……

吃过饭斌子跟新新帮忙收拾了桌子,又坐下聊了会儿天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沈一洗完澡往床上一蜷开始灌水,孟昭扬躺在旁边儿看着,心里乱糟糟的。
新新说沈一以前处的几个人都因为他总出门散伙了,所以心里留下了点儿阴影,再加上他性子本来就淡,弄得现在不愿意谈恋爱,不愿意投入感情。这话听得孟昭扬挺心疼,也挺担心。
沈一从来没说过他的过去,也没说过那些阴影,除了那套“不合适”的理论,真是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我跟他到底算什么呢?孟昭扬问自己。
新新说沈一喜欢他,不然不可能接受他。这个推论的可靠度有多大他吃不准。
沈一没说过喜欢,没表示过爱,相处中偶尔还是会客气,礼貌中透着距离。面对这样一种状态任谁都不可能信心十足,更何况孟昭扬还处在迷惑当中,到底该怎么做,仍然未知。
“啪”的一声响,孟昭扬回过神,看见沈一举着打火机在自己眼前晃悠。
“你想烧死我啊还是想自焚?”
“想给您老点根儿烟,今儿您辛苦了。”沈一拿过一根烟塞到孟昭扬嘴里,点上。
“行,有这根儿烟多辛苦都值了。”
“你倒挺容易满足。”
“呵呵。”
对话停止了,两个人各自抽烟,气氛有点儿沉闷。
孟昭扬挠挠脑袋,努力地寻找话题。“诶,你说他们俩现在算什么关系啊?”
“说男女朋友吧,新新一直没吐口;说普通朋友吧,还过了点儿。”
“暧昧吧?”
“嗯,差不多。”
“新新长得挺漂亮,性格也好,肯定不少人追。这斌子没事儿老往外跑,大事儿能成才怪了。”
沈一够过烟灰缸碾灭了烟。“他吧,想安定,可新新一直没明确地给他机会,所以他还在往外跑,大概也就是想找个精神寄托。”
“新新要是给他机会呢?他就不走了?”
“嗯,他是这么说的。”
孟昭扬心里一紧,脱口而出问了句“那你呢?”,紧接着,两个人都僵住了。
沉默,冰冷的沉默。
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加剧着两人之间的尴尬。
一分钟后,沈一又点上一根烟。
“别抽了,睡吧。”
“嗯。”
“我去洗澡。”孟昭扬说完起身去了卫生间。
沈一把烟夹在烟灰缸上,视线跟着孟昭扬,直至那个背影拐了个弯消失不见。
终于要爆发了么?明明早有心里准备,可事到临头的时候还是难受,很难受。
这段时间的相处孟昭扬给了他很多丢失已久的快乐和温暖,也让他心里那份恐惧渐渐膨胀,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控制。
爱上了么?也许不是,也许,只是寂寞。
当一个人爱你、关心你、照顾你的时候,你怎么能拒绝得了?接受了,又怎么能甘心再次跌入深渊?无欲无求,大概没有谁真能做得到。
一口烟吸入气管,本就憋闷的胸腔变得更加压抑,呼吸有些不顺畅。沈一深吸了一口气半躺到床上,眼望着天花板。
怎么跟他解释自己的想法?怎么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这问题难住了他。不是不愿意对他说,而是没法说。自己心里仍然矛盾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那个自私的小期待让他说不出口。
期待,以前有过,几次失望之后便被他埋在了心底,再不敢触碰。
去留无意,宠辱不惊,那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二十四岁的沈一不可能完全做到。让自己变得淡然只是一种逃避,一旦那个本性的自己苏醒了、暴露了,头脑也就没法控制了,这点他心知肚明,所以他压抑自己,暗示自己,甚至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扼杀那个自己,就为了过他想过的日子,追逐他想要的状态。可在这个过程中,那个人却打破了他固有的节奏。
孟昭扬不是洪水猛兽,而是从房檐滴下的水珠,日久穿石。
可怕之极。


 

第 22 章
人为什么要有欲望?欲望在人的生命中到底起一个什么样的作用?
圣经雅各书说:人被试探,不可说,我是被神试探。因为神不能被恶试探,他也不试探人。但各人被试探,乃是被自己的私欲牵引诱惑的。私欲既怀了胎,就生出罪来。罪既长成,就生出死来。使徒行传说:贪爱银子的,不因得银子知足。贪爱丰富的,也不因得利益知足。这也是虚空。
社会学的观点说:欲望是人性的组成部分,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它是本能的一种释放形式,构成了人类行为最内在与最基本的根据与必要条件。人活着就是因为你有欲望,欲望有的时候和你的理想、信念基本是一个意思。人如果没有了欲望,可想而知,人不在有什么活在人世的理由,因此世界也将会混乱,而停止发展的脚步,最终人将不复存在。
信耶稣,得永生。信科学,得发展。
要是哪个也不信呢?得什么?
沈一晃晃鼠标关掉了浏览器。
没有信仰的人是可悲的,他不是,所以他不可悲,但他可怜,因为巨大的心理矛盾,心灵与现实之间的、欲望与恐惧之间的、无法解决的矛盾。
人生而矛盾,思想里没有矛盾的人大概是不存在的。只不过有些人善于用各种方法化解矛盾,有些人则不精于此道,只能默默地活在矛盾中,等待着最后的爆发将自己毁灭,或者涅槃重生。沈一恰巧就处在矛盾的矛盾当中,化解不开,也不想就此妥协。
沈一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像斌子一样清楚地知道,可不同的是,斌子只要爱,而他想要更多。
欲望膨胀不能说完全是外界的诱惑所致,自己的意志不坚定似乎是更主要的原因,但是如果没有诱惑、没有尝过甜头欲望又从何而来?希望被撩拨,期待被点燃,归根结底还是得怪罪于他。
怪他。怪他?沈一揉揉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怪他不如怪自己。你想让人作望夫石就是你的错,人没那个义务。
沈一摇了摇头站起身。走了几步看看,还行,好腿一条。
溜达到客厅,角落里满身灰尘的自行车立刻吸引了他的视线。沈一投了条抹布蹲到车前仔细地擦拭,目光跟随着手的动作一点一点掠过车身。
这车是他开店之后攒的第一辆车,这两年来事故出了几回,弄得车身上斑斑点点的伤痕无数,他却从没换过大部件。念旧么?也不是。之所以守着店里那么多配件却不换,大概是对经历过的酸甜苦辣的一种纪念。那些漆皮剥落的地方和划痕看了容易让人有种沧桑的感觉。它们记录的不仅仅是这两年里的旅程,还有在旅途中的心情、故事。有些感动,有些心酸,却没有一样让他想要忘记。
关于旅行,斌子曾说过“用‘放逐’这个词也许比‘追逐’更合适”。的确。让自己去到广阔的陌生里,用眼睛看,用心感知,这就是骑车的意义所在。这不是标新立异,不是追求个性,而是一段自我放逐的过程——人人都想,却没几个人能做到的过程。
擦完车,沈一收拾了一下就骑车奔了外环那个立交桥。他要速降。
从哪跌倒的就从哪爬起来。要做到这句话不光需要克服困难、勇敢面对失败,更需要战胜恐惧、突破心理障碍——以每小时29公里的速度摔出去相当于命悬一线,没有人会不害怕。只受了那么点儿伤除了幸运没有别的解释。
把车停在桥下,深呼吸,开始爬坡。到顶之后,冲。
这次的速降没有上次过瘾,很明显,因为下坡的过程中他的眼睛不敢看码表,而是仔仔细细地盯着路面,以防再次压到石子。更让他难受的是,强烈的心跳和恐惧感让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勾住刹把轻轻地捏了下去。轻轻的一下,却足以让他悔恨得要死。
下了桥,沈一把车放倒在路边自己也坐下,跟着就是点烟,抽,抽完了再点,再抽,直至阳光晒得他头脑发晕。
沈一是淡定的,无可无不可的,如此烦躁的情绪在他身上难得一见。此时此刻,他对自己很失望,同时也在思考几个问题——我还能骑多久?以每年一起事故的频率我还能坚持多久?勇敢多久?会不会还没被现实击倒就先被恐惧击倒了?
抽出第四根烟点上,他心里还是没有答案。
“走不完的路,望不尽的天涯,在燃烧……”手机大叫。
沈一看看屏幕一皱眉。孟昭扬。
那天的尴尬之后孟昭扬没再提过类似的话题,他也没提,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虽然对那个问题两个人都选择了忽略,可仍然有一种诡异的气氛渐渐挤进了他们之间,像是隔着一张巨大的保鲜膜,对方明明近在咫尺却没法跨越障碍,那薄膜明明触手可及却没人敢戳破它。两个人,都在逃避着。
“你上哪了?”
“骑车溜达溜达。你回家了?”
“你好利索了么就满哪儿瞎溜达!”
电话那边的人语气里有了明显的怒意,沈一却当作什么都没察觉。他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我没什么事儿了,你看在家的时候我走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了不是?”
那边安静了两秒钟,跟着,电话断了。
沈一愣了楞,刚想把手机放回口袋铃声又响了。
“那个,刚电话断了,信号不好。”
“哦。”
“你回来吧,我买了菜。”
“嗯,这就回家。”
“好,我一边儿做饭一边儿等你。”
沈一“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跟着站起身跨上车。
不要破坏美好的宁静……不要破坏美好的宁静……不要破坏美好的宁静……一路上沈一自我催眠一样念着这句话。至于刚刚那个电话是真的断线还是被挂断的,他已经无力深究了。

沈一到家的时候孟昭扬已经把菜收拾好切好了,正要下锅。听见沈一进门,他立刻扔下手头的活儿走出来把人抱了个满怀。
“你的脚腕现在骑车行不行还不好说,我担心,所以跟你发脾气了,对不起。”
“你发脾气了么?我怎么没听出来?”
“沈一……”
“呵呵,没事儿啊。起来吧,我一身汗怪臭的。”
“我也没比你好到哪去。”
沈一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背,T恤潮呼呼的。“做饭热吧,辛苦你了。”
“我乐意。”
“你能别这么酸么?”
“呵呵。对了,下回你要溜达找我一块儿行么?等你真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了我就不烦你了。”
“好。那个,我给你打下手吧。”
“不用,都收拾好了,一下锅就得。你回屋换衣服去吧,马上就开饭。”
“嗯。”
孟昭扬松开胳膊胡噜了一下他的头发,跟着转身回了厨房。
沈一回卧室换了衣服,然后坐到床边儿点上一根烟默默地抽着。
诚如恋人之间的一般规律,尴尬之后就是摩擦,再之后是不是就该吵架了?离散伙不远了么?还有他那句“不烦你了”,意思是不跟着我出门了还是不打扰我的生活了?他一语双关?还是我多心了?
青菜下锅的刺啦声不间断地响着,沈一听着,心里更加混乱,理不出一点儿头绪。
敏感的人,敏感的头脑。胡思乱想,无法控制。


 

第 23 章
回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但对沈一来说却是唯一可以摆出来的态度——未到最后关头还是保持沉默的好。虽然不干脆,虽然自欺欺人,可沉默,至少可以换来宁静。未来会是什么样儿谁都不知道,能多享受一天也是好的。
未来,字面意思可以解释成未知的将来。既然未知,就脱不了可变性和无法掌控性。
比如设未知数等于x,x可以为自然数、整数、有理数、无理数、实数、虚数,各个概念之间是包含和被包含、交集和并集的关系。所以当我们站在未知数面前闭上眼一脚踩下去,结果会落到哪个集合里谁都说不准。
那就什么都不要想了,好也罢坏也罢,只要今天经历了该经历的、想经历的就算对得起自己了,不是么?
那么,今天该经历什么呢?沈一站起身,夹着烟在屋子里转悠。
经历他,大概是最该做也是最想做的事吧……
“嘀嘀嘀……”短信声。
“你昨天不说要买相机么?要不咱今天去电脑城看看?我一会就能走了。 From孟昭扬”
“好啊,你大概几点能到?我掐点过去。”
“四点半吧,正门里边集合,外边太热。 From孟昭扬”
“收到。”
沈一放下手机坐到床边,然后把自己摔到了床上。
琢磨什么都是白扯,安心过好每一天,宁静的每一天,所剩不多的宁静的每一天就好了。

孟昭扬进了电脑城的正门一眼就看见沈一猫着个腰盯着柜台上一个笔记本看,旁边的售货员嘴巴不停地动,笑容满面。走过去刚想伸手拍拍他,那售货员身上的香味儿呼的一下飘过来,差点没给他呛一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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