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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完的路----芫爆——

时间:2008-10-20 15:47:01  作者:

这是什么玩意?孟昭扬挠挠脑袋,跟着解下塑料袋挂在车把上开门进了屋。
放好自行车,开了空调,接了一大杯水灌下肚,又洗了把脸,孟昭扬才坐到沙发上喘了口气。点上烟,够过那个塑料袋一看,里面的纸片立刻让他皱了眉头。
你长期住在别人家了么?还回来么?我的电话是136xxxxxxxx,记下来好么? 晓辉
想见你 晓辉
我不想去你学校找你,可又不知道你的电话,只好想了这么个法子。如果你看见我的留言给我打电话好么? 晓辉
昭扬,我想你 晓辉
如果我说我想回来,你会接受么? 晓辉
看完这张纸条他再也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夹着烟在厅里来回转悠,烦躁得厉害。
打电话,给你打电话,我给你打电话干嘛啊!找你回来重归于好?那沈一怎么办?
想到沈一,孟昭扬心里又一阵失落。
昨天一整天他都在火车上,应该是很无聊的吧?给他发短信聊聊天他应该是很高兴的吧?可为什么他的回复始终是淡了吧唧的呢?字数不多,感情不热烈,似乎比他走之前还不如。这到底是怎么了?
孟昭扬弯腰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碾灭了烟,目光随即又落在了那几张小纸片上。
沈一那边还悬着,这后院又着火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摇摇头走到窗边望望天,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句“你他妈对我可真‘好’!”。
晓辉的事儿可怎么办呢?躲,似乎是个办法,可他一个大活人能躲到哪儿去?
明明已经回家了,明明看见晓辉的留言了,他不可能把塑料袋重新拴到防盗门上装作人不在,就算装,也不可能装得像——他得上班吧?得出门吧?就算天天不吃不喝大门紧闭,到了晚上也总得开灯吧?存在感再弱的人,想让全世界都忽略掉他也是不可能的。
那么,应该打个电话跟他说清楚还是能拖则拖等着人家找上门?前者他不愿意去做,后者太伤人,哪个办法都不好。对付这破事儿就没有好招儿。
孟昭扬坐回沙发上又点上一根烟,心乱如麻。
晓辉……沈一……
“嘀嘀嘀……”手机的声音惊得他一哆嗦。
“已出发去喀什,勿念。 From沈一”
行,还知道发个短信报平安。
孟昭扬皱着眉回了条恶心短信,跟着够过包儿掏出一张纸,展开,阅读。
6月23日:抵吐鲁番,转车
6月24日:抵喀什,休整
6月25日:抵叶城,休整,采购干粮等补给品
D1(6月26日):叶城(K0)-柯乡(K62)-普沙村(K70)柏油路
D2:普沙村(K70)-127道班(K127)山陡路差,险
D3:127道班(K127)-库地(K160)路差,易发生泥石流塌方
泥石流……塌方……
孟昭扬放下手里的纸,脑子里随即闪现出一段对话。
“能出什么事儿?”
“比如说体力不支,高原反应,行车安全,人身安全什么的。”
可能真不该管张闲要这玩意儿,该看的看不懂,看懂的都是些细枝末节且牵动心思的东西,这种行为除了自虐还有什么意义?
危险与美景同在,与刺激同在,与你们同在,也与我同在。或许,我面临的危险比你们更多,不是么?
孟昭扬摇摇头,又拿起那张纸,目光落在了最后几行。
D49:曲水县-拉萨(一路大道至布达拉宫),晚上腐败,商讨回程事宜
掐指算算,第49天应该是8月13号,正在暑假中间。虽然老师的空闲时间不比自由职业,但假期总是有的。
等沈一回来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吧?如果他还要出去的话也可以一块儿走,多好。当然,前提是他如期回来,前提是,自己能等到那个时候。


 

第 28 章
本来攻略是本着悠哉游哉的宗旨做出来的,可真的出发了,充沛的体力和刚上路的兴奋让我们一路狂飙,计划第六天翻越的麻扎大坂第四天就被我们踩在了脚下。不过由于长途奔袭、海拔升高的速度太快,毛毛有了轻微的高原反应,头疼、恶心。我们三个还好,除了有点气短之外没什么不良反应。明天的计划行程是起伏路段,50公里,慢慢走,不能抢了。
麻扎,阿拉伯语的音译,意思是“伟人的陵墓”,用来当地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埋葬过什么人。麻扎大坂是新藏线最长的大坂,都是连续的坡道,不过海拔只有4800m,跟界山大坂传说中6700m的高度比起来有点不值一提。但是据说界山大坂的实际海拔只有5300m,真实情况怎样,十天后我们就去考证。
D4路况——
库地-204道班 46km陡坡,难度大,海拔升至4390m
204道班-麻扎大坂-麻扎 11km陡坡至麻扎大坂顶,海拔4800m,下坡24km至麻扎
写完,沈一放下码表合上本子,接着翻了个个儿,再掀开封皮,里面的东西就跟骑行无关了。
6月26日 心情:阴
……
6月27日 心情:阴
……
6月28日 心情:阴见多云
……
沈一的眼睛掠过前三天的日记,既而拿起笔写下了“6月29日 心情:多云”
这几天路上的天气很不错,每天都晴空万里,云彩大朵大朵的飘着,好像一团一团的棉花糖。可就算是一直在那种沁人心脾的空气里行走,他的心情却始终没有放晴过。
孟昭扬,每天都会在手机屏幕上看到的名字。只要信号好,沈一总能时不时地收到他的短信,有时问问路上的情况,有时犯犯恶心。骑车的时候他都不太回复,只有休息和住宿的时候才能腾开手跟孟昭扬聊聊。
这些天他发的那些短信有点儿怪,表面上看起来很轻松,实则却透着一股异样的情绪,像是强颜欢笑,又像是对什么东西放不下心而引发的紧张。这不是沈一过分敏感,而是他的语言确实很反常。比如说他几乎每句话都会打下“哈哈哈”等表示开心的笑声,比如说他会故意用些现在网络上很流行的变音字,比如说他有时不等对方回信就不停地短信轰炸,有时一个回复又要考虑很久,比如说等等等等。以前两个人用QQ聊天或者发短信的时候,这些习惯是从没在他身上出现过的。
他为什么会这样?答案沈一知道,清清楚楚地知道——因为他。因为他走了,孟昭扬怕了,担心了,不确定了,才会一边儿偷偷郁闷一边儿压抑着,才会……表现得不是以往的他了。
一天、二天、三天、四天,加上火车上的时间才不过七天而已,可他那种反常却愈演愈烈,甚至有些神经质了。
沈一明白,让他安心的钥匙在自己身上,可他却不想——或者说不能——去开那把锁,他所能做的只是继续不疼不痒不咸不淡地抻着。不管这种态度会不会导致孟昭扬心里的天平朝“不再继续等待”那个方向倾斜,在自己尚未明确之前、尚不能做出承诺之前他只能这么做。如果错过,能说的也只有一个字——该。
“又记路况呢?”
“啊……对。”沈一赶紧合上本子。
斌子用脚扫了扫地上的石子,然后坐到沈一旁边点上烟。“还挺认真。”
“嗯。”
“终于出来了,如愿以偿了吧?”
“没错儿,呵呵。”
“那我怎么觉着你一点儿都不高兴呢?”
“是么?”
“嗯。原先一说起新藏你多兴奋啊,现在怎么会不高兴了呢?”
沈一托着腮帮子眨巴眨巴眼。“可说呢?”
斌子抬手拍拍他的脸。“张嘴。”
“啊……”
“操!我不是要看你扁桃体!我让你张嘴说话!”
“我不说着呢么?”
“你都说什么了?对,没错儿,可说呢。你甭给我捧哏,好好说话。”
沈一默了。
斌子抬头望望天。“我想新新了。”
“我也想她。”
“还想别人么?”
“想我妈,我都半年没见着她了。”
“还有呢?”
“诶你说,等这趟走完了我去那边儿看看他们怎么样?反正回家也顺路。”
“沈一……”斌子搂上他的肩膀左右晃着,“你怎么那么爱憋着自个儿呢……”
沈一叹了口气,把脑袋埋进了膝盖。“我怕欠了他的……”
“欠?你以为你这么抻着就不欠人账了?对,你没要求他怎么着,他这么做那么做都是自己撑得难受,是吧?”
“你别这么说……”
“感情这玩意儿要是能这么算计就没人能处到一块儿了。诶,你说我对新新好不好?”
“嗯。”
“我不怕你嫌恶心,我就跟你直说,能想着她、惦记她、见着她、照顾她也是一种幸福,不比俩人正式在一块儿差多少,而且我不觉着她欠我什么,我也不希望她给我的回应是因为她觉着自己欠了我的,那没意思。”斌子扔掉烟,用脚碾灭,“我喜欢她就喜欢她那大大咧咧的脾气,喜欢她简单,她要也你这模样儿我就不用干别的了,天天琢磨她怎么想的就够我喝一壶的。”
“那是你,他不一样。”
“他不也是男的么?不也两只眼睛一张嘴么?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一样……你不懂……”
“一说你你就跟我来‘你不懂’、‘你不懂’,有什么不懂的?不就俩男的么?诶你摸着良心说,新新比不比你爷们儿?我们俩处得比你跟VV俩人gay多了!”
沈一猛地抬起头,嘴咧到了耳朵后边。“这话我得跟新新说,你可别拦着我啊!哈哈哈!”
“得了吧你!先把你自己安排好了再说吧!”
“害怕就说害怕,甭打着替我操心的旗号啊!”
“你他妈就犟吧啊!”斌子扒拉了一下他的脑袋,“懒得跟你嘚嘚,睡觉去。”
“诶等会!”沈一拉住他的胳膊,“那嘛,跟你说个事儿。”
“说。”
“那个,回头骑车的时候你别老往我这凑合了,毛毛一人在后边儿,你跟他走吧,我跟线儿走。”
“你真行,还他妈有闲工夫顾别人。”斌子撇撇嘴,“哎,行吧。”
说完,斌子站起来走了。
沈一往后一躺,上身倒在了地上。
夜空里嵌着满满的星,像个锅盖把他罩在了当中。想躺在锅里欣赏,感觉太压抑;想逃离,又舍不得它的美,两难。
摸出烟,点上,吸入,再吐出。
看着嘴里喷出烟雾瞬间被风吹散,沈一忽然间觉得自己被困住了,困在这口大锅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第 29 章
周末,晓辉的短信蜂拥而至,丝毫不出乎孟昭扬的意料。
从沈一家搬回来的第二天他就被晓辉堵在了家里,本来那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摊牌的准备,可看着人家云淡风轻一点儿都不尴尬的笑容,他又犹豫了。上次那话说得那么狠晓辉还是没屈服,他多多少少有点儿心疼。毕竟两个人相处了两年多,感情还是不浅的,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那个曾经爱过的人,他不忍心。
于是,事情就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发展了——晓辉在他家里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地拿他的电话拨了自己的手机,号码一存,联系接踵而来。有时是闲扯,有时是回忆,短短三天,短信就超过了四十条。
当孟昭扬意识到这个数字有赶超沈一的趋势时终于坐不住了,脑子里就琢磨怎么能利利索索地把这事儿处理了,哪怕是伤人,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抻着。
左思右想,结果出来了,就一个字——说。
对,必然得用说的。可怎么说?怎么开口?
那些短信里晓辉什么事儿也没提,就跟老朋友一样除了叙旧还是叙旧,这让他怎么张嘴拒绝人家?难道给那张纸片照个相发过去跟人说“这要求我不能答应”?太挠头了。
“嘀嘀嘀……”又是短信的声音。
孟昭扬万般无奈地够过手机。按了“查看”,一个他不愿意看到的邀请出现在眼前。
“下午有空么?出来坐坐? From晓辉”
去,要是能把这事儿解决了还好,要是解决不了,绝对得不偿失——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想跟晓辉见面,有那工夫还不如短信轰炸沈一。
那去还是不去……去还是不去……
得了,今儿就今儿了,把话撂出去得了。孟昭扬咬着后槽牙按了回复,可刚打了一个字就停住了。手太累。
要不把晓辉加飞信里?不行不行,都挺了这么长时间了不能半途而废。
手机发短信速度慢、耽误时间,孟昭扬用了飞信之后就再也不乐意干这事儿了。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没把晓辉加到好友里,除了想躲原因无他。不加就可以少回短信甚至是不回,理由可以是“忙”,“没看见”,或者更有说服力、更符合实际情况的“手懒”,要是加了,聊闲天这种事儿想躲都躲不开了。
算了,不废那劲了。孟昭扬活动活动大拇指,直接拨了晓辉的手机。
电话接通,那边的人语气明显很开心。
寒暄了几句之后晓辉就直接杀奔了主题——出来吧。
孟昭扬一边儿应承着一边儿在心里打鼓。这一听见人家的声儿他就犹豫了,要是见了面,能不能说出来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就这样吧,我过去,半小时后你们家门口儿那咖啡厅集合。”
“诶!”孟昭扬还没来得及推搪一下对方就匆忙收了线,像是怕他拒绝一样。
逼上梁山。放下手机,孟昭扬脑子里忽然出现了这么个词。
上了梁山能做英雄好汉还是狗熊草包就看待会儿那一锤子了,磕吧……

半个小时,三十分钟,一千八百秒。孟昭扬听着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心里慌乱得厉害,干脆提前出了门,到咖啡厅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十分钟。
进了门孟昭扬本想找个位置坐下来等着,可刚往里一走就看见晓辉坐在靠窗的一张沙发上,正懒洋洋地看着窗外。阳光从窗口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人镀了一层金环。
孟昭扬走过去坐在晓辉对面,点烟。
“怎么这么早?”
“我离得这么近不应该让你等,所以早出来了一会儿,谁知道还是让你等了,呵呵。”
“为你,我愿意等。”
这话太暧昧了,听得孟昭扬脑袋直发懵,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你好像又该剪头发了,一会儿我去你家帮你剪吧。”
“不用了,留着吧,显个性,呵呵。”
“要留也得修修形啊,要不多难看。”
“这……再说吧。”
晓辉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跟着端起茶壶给孟昭扬倒了杯茶。“我没等你就先叫了,你……还喜欢这种茶吧?”
“嗯,喜欢。我懒,习惯不愿意改。”看晓辉笑了出来,孟昭扬忽然觉得这话说错了,心里有点儿懊恼,于是低下头不停地弹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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