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那位小哥已经把钱先给了。” 什么?已经给了?奇怪小涧今天这是怎么了,刚想去门口问他,谷尾去扯着我袖子就要我脱下来,说是明天约会全靠他了。 叹了口气,脱给了他了,怨了他几句又将话题扯到了明天的约会上,丝毫没有注意靠在门口的小涧正用愤恨的眼睛看着那倒霉师傅。 第二天,谷尾的约会很不顺利,因为他穿了他最讨厌的绿色衣服。我估料的没错,小涧果然和他师傅八字不和,不知什么时候抓了群白蚁放到谷尾的衣柜,不过他还很‘好心’从柜里拿出件绿色外袍子给他预备。伟哥打扮好了,给我来看,我一看就不行了,扶着墙尽量将不去看他所站的方向,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再看没心跳。那脸色,跟身上的绿衫浑然一体。 这下完了,我知道谷尾将这次的约会看的很重要,可小涧不仅把谷尾抹脸的香粉换成了绿粉,顺便摔了将军府所有的镜子,竟然还悄悄跟了他去。 男女一见面,小涧就站出来,说自己暗恋伟哥很久了,并且是当着众人(众人里包含三小姐)说的,还说自从那晚后他就喜欢上他了,结果,我的天啊!那场面叫做一个壮观。三小姐那耳光扇得叫个利索,呼呼都带风声的,我躲在柳树后面看得都一阵心寒,幸好那不是我老婆,瞅了瞅肩上的黑鸦,无比欣慰的叹息道,还是你比较好啊,就知道没喜欢错人了。 谷尾挨了巴掌,当时就疯了,让小涧把话说清楚,什么那晚,哪个那晚! 结果小涧面无表情的回了句:“你说哪个那晚!” 就这么一句,我数清了三小姐额上的青筋。最后,直到谷尾把那件紫袍还给我,小涧才停止对他的恶作剧。 第 47 章 这几天气候反常,夜里都热得睡不着觉,休息不好人就显得特别乏,四肢无力,头脑发昏。拖着两脚上山找龙鸦时,突然想到山的背面有片碧绿清幽的湖水,想到这,立即改变方向,朝山背去。 脱了衣服才下湖,就被龙鸦看个正着。盯着我只剩条裤衩的裸体目不转睛的问,“不怕被人看么?” 我说不怕,有些难为情的把身子沉到水中,跟他说,我这是为了洪口关一年一度的裸体游湖节做准备。 他笑笑,明显不信。 河水凉爽宜人,让我顿时来了精神。一时玩心兴起,便同龙鸦打个了赌,说明天就是裸体游湖节,不信可以在山腰上看,输了的人要在山顶上大喊三声——‘我是傻子!’。 龙鸦玩味的看着我,让我有点心里发毛,我到底还是惧怕他的。 “好,我跟你赌,不过,你不许使用将军的权利让你的属下遵从你的命令。” “好!”,从水中一跃而起,溅起水花无数,跟他击掌道:“一言为定!” 赌局已经摆好,回到军营后,那些将士们见我头发湿漉漉的,便问我做什么去了,我告诉他们,天太热,我跟小涧一起去附近的河里凉快去了,可我起来的时候,那小子还不肯起来,说还要光着身子再泡会儿!再凉快会儿! 他们一个个流着口水听我说完,我刚一离开,就听见轰隆隆,一群人争先恐后,惟恐小涧从湖里面起来,赶紧朝湖边的方向奔去。 等那群色胚下去后,我躲在一旁,让黑鸦不着痕迹的将他们的衣服全叼走,那些人光屁股在河里荡了一圈也没见到我家小涧的影子,一个个骂骂咧咧的就要上岸,可岸上没衣服啊!就叫比他们低一极的脱衣服,而且还不好意思说是来看小涧便宜的,只是让在岸边守侯的,比他们低一级的士兵们下来凉快凉快,那些士兵伸长了脖子都往水里看,那知道放在他们身后的衣服已被乌鸦叼走,一个个傻里傻气地扒了衣服就下河;他们的上司拿了他们的衣服,然后那群士兵又没衣服,等到第N拨来看热闹的人来后,士兵们又故技重演…… 然后,前仆后继的裸体游湖事件就发生了。 龙鸦在山腰上的树阴下看得只摇头,我用肩膀碰下他,不怀好意的眯眼笑着。他二话没说,登上山顶,难得看到他泛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啊。 他老人家阴着一张修罗俊颜,憋了半天回头对我说道:“我一定是疯了!” “偶尔疯一次调剂一下也没什么不好!”说完,又用眼神催促他快点喊。 然后,他竟的真喊了! ………… 笑了很久很久,从内哆嗦到外,没想到龙鸦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诶,喊出来有什么感觉啊!”我的笑容一直没能刹住,笑得气喘吁吁地盯着他瞧。他也一样,盯着我看,直看到我眼底深处。 看着看着,笑声消失了,着了魔一样,两双嘴唇怎么就碰到一起了。只是轻轻的挨着,摩挲着感觉着对方的温度。魂魄已经没有了,它随着我的嘴唇全涌到了他身体里。那一刻,一切都无所谓了…… 回到将军府,傻傻跌落到椅子上发呆,我是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了,只记得龙鸦的嘴唇很凉,很湿,就像,在亲吻一条毒蛇!他吻了我?还是我吻了他?这已经不重要的,或许是同时的!相互吸引,互为彼此。 看看窗外的乌鸦,它正歇在树上休息,伸手将它唤进来,抱在怀里梳理黑色绸缎似的羽毛,就像是在抚摩龙鸦的长发。 正傻笑着发呆,谷尾踹门进来找我,打断了我少儿不宜的冥想。沉脸看向他,生气道:“出去,我现在很忙!” “忙忙忙,忙你个头!”谷尾没察觉我有多生气,仍在那继续念叨:“说出来你都不信,三小姐竟然下了帖子主动约我今晚清幽小竺一聚,哈哈哈,成了,成了,今晚就是我圆满之时!哈哈哈哈!” 轻轻安抚好怀里的乌鸦,它本来被我摸得很爽,突然被谷尾打断,两只爪子立刻锋利起来,眼冒凶光,要不是被我捂住头,早被谷尾发现了。 谷尾在那儿乐得不成人形,摇一下扇子又照一下镜子,见我不搭理他,还以为我嫉妒,一脸猥琐地凑过来说道:“现在兵荒马乱,女人难找,不过你也别急,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其实我也私下里给你物色了几个,虽然是没法跟小涧比,但姿色还是有的,您这几天都在忧心前方战事,我也是好心,想给你找点乐子,再说,憋长了对身体也没好处不是?” 挑了挑眉毛,缓声对他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随便和人上床,这跟欲望没关系,而是一种信念!” “信念?什么信念?”谷尾疑惑地看着我。 知道要跟他解释这个很麻烦,但我一定要让他明白,否则以后还会有这种事发生 “好,你听着,其实每一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是孤单的,被分割开的个体,我们互相审视,观察。寻找这或许能有那么一点点联系和感应的另一个人,有些或许找错了地方,还有些,甚至因为某些原因放弃希望。因为他们心里想‘算了吧,随便吧,或许这世上根本没有适合我的那个人’可我们所有人仍然在不断的不断的寻找着,为什么?因为偶尔…偶尔两个人相遇时就会有火花,我觉得她很美,他觉得我很帅,或许这就是一对之死不渝爱情的开始,但是做爱…做爱,是两人合一的时刻,那是神圣的,那是这世上最可贵的奇迹。而那些没有爱而上床打滚的行为,是毫无意义的,是在浪费时间,糟蹋生命。” 谷尾呆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嘴里一直重复着我最后几个字。 “好吧,就算你不能完全赞同我的观点,那在你心里,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觉得真爱和发泄比起来,前者更让人憧憬呢!” #p#分页标题#e# 第 48 章 近日,自南面吹来的风都带着股血腥味,派出去打探的士兵们也是一去就没了消息,以往奔走南北的药材商们就像甲板上的老鼠,船要沉了,他们最先知道。有几个在京城里家大业大的,明知外面不太平还非要出关。结果,一去就没了音信,连尸首都找不到。 在往日里,洪口关就像一块鸡肋,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可现在吃香了,那些商人为了能留在这里躲避战争,一个个老实的不得了,军营里缺什么就送什么,生怕军爷一个不高兴将他们哄了出去,连以往的那些欠帐也只字不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太平就了,连自己都觉得不能老这么呆着了,师兄在琴断口的什么破烂盟也不知道弄得怎样?冒着烈日上山找龙鸦,他什么都知道,心里想着。 “慢点!慢点!”龙鸦叹气道。不停在我背上从上到下的轻拍。 扶着他伸出的胳膊,咳得上起不接下气。都怪这天实在太热,来到他这,照例第一件事就是喝冰凉冰凉的绿茶汤解暑,哪知冰水灌得太猛,呛得喉咙一紧,竟咳嗽不止,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没…没事的!”捂着胸口,总算是好些了。 跌坐在玉兰树下,又干咳了几声,才终于平复下来。望着仍为我担忧的龙鸦笑道:“这毛病我自小就有,喝水喝急了就呛,没药医的呵呵!” 龙鸦见我没事,坐到我旁边又给我倒了盏茶汤。“你带只木鞋来做什么?” “诶!你怎么知道我包袱里是只木鞋?”惊诧万分的看着他,嘴巴张得大大的,“难道?又是跟着我的黑鸦告诉你的?” 龙鸦淡淡道,“你的所有,经历了什么,见过哪些人,说过哪些话,我都知道。”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前我从不这样的,可现在觉得必须如此才安心。” 我哦了声,其实这也没什么,我早知道那些黑鸦极通人性,只是没想龙鸦这么厉害。 从包袱里取出那只木鞋,对他说道:“有些事情虽然你从来不提,但我一直放在心上。你的脚,我观察了很久,也问过很多大夫,他们都说天生的长短脚是没得治的,不管我怎么求他们就是不改口,其实我也知道这没药医,也一直觉得会有奇迹出现。但我已经没有时间等待奇迹了,过几天我就要出发去琴断口找我师兄。不管我愿不愿意,有没有野心,我都必须去,师兄对我那是真好,也是我认识的人中,为数不多能让我去尊敬并喜爱的。” 顿了顿,瞧了下龙鸦脸色,很难看。只见他伸出灰白的手指,几乎是无意识的一遍又一遍地摸着树干,锋利的指甲刮落一地树皮。看他这样我也好受不到哪去。 “你将这只鞋穿在左脚,它的底非常厚,垫在地上走路,跟常人无异,你以后也不用在刻意避免和我同行了。其实,这鞋子医的不是你的脚,而是你的心。我易少生从来就不在乎这个,只是你自己过不去那心槛罢了。” 说完,半跪在地,托起他左脚,小心翼翼将木鞋套了上去,大小刚刚好,拉了他半天,他才勉强站起来围着玉兰树走了几圈,然后,连他自己都惊喜了,穿上木鞋走起路来,一点都看不出他的缺陷。 “琴断口的盟会不过是场陷阱。”龙鸦走得好好的,突然冒出句话,吸引了我十万伏的注意力。 “中原夏出国的太子已经登位,他这步走的不易,若不是北王暗中支持,他的父兄也不会几年内全都暴病而亡,朝廷内反对他的人也不会在老皇帝突然驾崩后,不但对老皇帝的死因没有任何质疑,反倒都归顺到了主和派。” “那这些跟琴断口的结盟有什么关系?”我紧接问道,扶着他的手不觉放了下来,刚要落下,却被他拾起,重新握在手里。 龙鸦看着我反问道:“少生,你觉得北王会白白地支持他吗?” “麻烦您老人家一次性说完行不?这样太吊人胃口了!” 晃了晃龙鸦的手,哀求着。 龙鸦偏头沉思了会儿,然后下定决心似的将所有一切都告诉了我: “利用这次的结盟将散落各处的诸王们聚集在一起,大家为了争夺盟军主帅的位子必定竭尽所能展现自己的实力,中原这次面临的是北方有始以来对他们的最大威胁,但这些中原人除了感受到战争的恐惧外,他们就像地洞里的老鼠,如果能看到躲过老鹰的机会,势必还会想从其他的老鼠洞里偷出点黄豆来。 这些废人除了想要靠盟军的力量保住自己的国家外,还一个一个都妄想着能成为盟军的领袖,做着一统中原的美梦。夏出国的新王也是众多老鼠中的一只,充其量也不过是众多老鼠中自以为聪明的一只。这次由夏出国发出联合盟军的邀请,正是夏出国的新王献给北王的礼物,将老鼠们集合到一起,好省得北王一个个解决的麻烦。” 听龙鸦这么一说,冷汗都下来了,原来师兄心底的那丝希望,竟是个弥天陷阱。不禁为师兄担心起来,明知故问,“那我师兄这次岂不是凶多吉少?” 龙鸦的手指在我手背上不轻不重的抚摩着,语重心长的开口道:“上次你们在山林中遇袭,就是其他老鼠害怕你师兄和你战神的名气会对自己夺取盟军主帅而造成威胁,所以才令人埋伏在半道,伺机取他首级,一方面可去除竞争对手,一方面,还可以拿着你们的首级像北王邀功。像你师兄那样的人,空有一腔热血,他还不知道,他的父亲和儿子早投靠了北王。现在,是中原的朝廷容不下他,北王也断不会留他继续活在这世上。” 想想,觉得龙鸦说的句句在理,早在田玉时我就知道,朝廷一方面想用师兄,一方面又惟恐他不早死。只是,“你刚才说战神?什么战神?那个,不会是我吧!” 龙鸦听到此,脸上略显得意之色,笑着说道:“正是你,你初露锋芒便解了田玉的围城之困,再后来,在田玉城的废墟上,当着众人面,竟将北军的鬼头将军一剑刺下马,让十年未败的大将军死在乱蹄之中,这与北军交手多年,却从未打过一场胜仗的中原人眼里,你不是战神是什么?” 龙鸦越说越得意,仿佛别人口中的战神是他似的。 “别给我带高帽子,我心里明白,田玉那场是因为我攻了鬼头将军个措手不及,在加上我是生面孔,他或许是轻敌了。所以……” “杀场上,没有什么或许,不是生,便是死。如果败了,即便是活着也是耻辱。” 觉得龙鸦的话有点恐怖,在他眼力,人命都是乌鸦粪。 “也许你觉得我傻,自己明明是颗臭鸡蛋却还硬要找石头单挑,但是,中原的皇帝不喜欢我师兄,北王的军队也不让师兄活,他的儿子和父亲全都投靠了北军,想必他在中原早已成了众人唾骂的对象,可难道这就是我眼睁睁地看我师兄在孤立无援中死掉的理由吗?” 龙鸦看着我,对我的话感到很吃惊,转眼又似恍然大悟一般,“虽然不明白你这么做有何意义,但这也正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好了,既然连龙鸦都不反对,那我就可以放心的打点行装了,这次出征打得肯定是场恶仗,但我目的不在打仗,只要能将师兄劝回洪口关就即可收兵回来。 第 49 章 中原与北国沿水脉分开,但农耕和游牧却是早已融合不分,百年来的战争,虽然带来了大多数的仇怨,但也无形中加强了两方地域间的交流和了解,南方喜欢北方的铁器和和珍贵矿石,北方喜欢南方肥沃的土壤和宜人的气候。喜欢到浓烈的时候,就会变成窥视和永不知满足的占有,谁强大,谁就可以得到想要的。 龙鸦说,立秋之后,他会亲自到中原走一趟,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再等等,等到了立秋,同他一道去琴断口。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有些事,有些人,恐怕是等不得了。 带着他交给我的黑鸦,十天后领兵出关,沿着地图上最近的路线,朝着贯穿中原的第一大河琴断出发。没料到,临行的头天晚上,龙鸦竟破天荒的跑到将军府来找我,还好夜深人静,他又形同鬼魅,就算有人起夜看到估计也被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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