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个冷冷的目中无人的East到底看到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了,竟然也会脸红? 第七关。十分诡异。只有一个看起来不堪一击的老太婆,把自己打扮成巫婆的样子,镇守在门边,桌前摆着水晶球好像是占卜的。她后面的门,已经打开了--不是强行地砍坏的。这老太婆肯定是被那个十恶不赦的East威胁了,才乖乖地把门打开的吧? 我本想和琅夜子置之不理,直接穿门而出。不想在出门前被点名了。 "琅夜子,或心。" 琅夜子和我同时顿住,惊讶地回头。 "有没有兴趣坐下来听老太婆说两句?"她笑嘻嘻地从盖着的桌布下踢出两张小凳子。 "没时间。"我疑惑地看了她两眼,准备走人。 "刚才那美男子在幻觉中看到自己被少侠侵犯......" 我蓦地全身一震,吓得不清:"你没事别乱说啊,吓人可不好玩!" "刚才,少侠在幻觉中看到了自己的美女后宫......" 她又一次诡异地说出了事实,我的脸滚烫不已,仿佛被看透了一样无地自容。 "喂,你刚才也这么对那坏人说吗?"我有些担心地问道。 "哪敢说啊,我老太婆还想多活两年呐。当然是直接放他走!" 我饶有兴趣地折回来,一脚踩在凳子上,晃了晃手中的黑暗之剑,问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到处泄露别人的秘密可不是什么道德的事! "呵呵。老太婆我敢说,自然是提前知道少侠不会杀害我。" 仿佛被她看穿,我脸又是一红。 "你是邪龙的手下吗?为什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难道就是第七关的镇关大仙?" "呵呵呵,邪龙请我来,我就来了。如果它后悔,再赶走我就好了。老太婆我没有义务为邪龙办事,只是来混饭吃而已。" "邪龙肯请你来?看来你本事不小哦。教教我吧?"我两眼放光,渴望地望着这个神秘的老人。 不仅是对力量感兴趣,而且心底疙瘩着,有点在意那句"窝囊废"!又不是我愿意做窝囊废! 琅夜子见我半天不走,也折回来,坐了下来。 老太婆扫视了我们一眼,就低头一直盯着她的水晶球。等不到她的回答,我有点郁闷,但还是耐心地等着。也许越是强大的人,性情就越怪吧。 她一直平静的眼,突然惊讶地睁大,然后抬头,一直看着我。 "干......干吗?"我被盯得有点别扭。灭世或心 一盏幽暗的枯灯,一个发着淡淡诡异紫色流光的水晶球。在明明灭灭中,老人看我的眼神也是飘忽不定,甚至有点阴森寒冷。 就在我不耐烦地想走人时,老人冷不丁地一阵激动,伸出枯木般皱缩的手抓住我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少侠......,老太婆我绝对没看错!你是上帝!你是最后的希望!你真得是那么多年前失踪的......" "你说什么呀?......对了!我有要紧事!......阿婆,你在这里等我们!"之前被自己乱糟糟的脑子搞得心绪不宁,分不清事态,看不清前后。此刻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冬漪生死未卜,我绝对要趁早把East解决! "少侠且慢!听我老太婆一句:少侠最好摒弃七情六欲。以救世主的心态,来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灾难......" 由于快速赶路,并未听清她后面讲了什么。 当我们越过最后的门槛,眼前豁然开朗,流光溢彩,如入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看不清脚下与头顶,摸不着方向与物体。很不真实的感觉,又没有办法摆脱。 "琅夜子......" "嗯。" 他镇定地点头,手杖挥舞了几下,嘴中念念有词。 "解!" 随着他的一声短促的音节,华丽虚幻的梦境如轻纱般袅袅散去。真实的洞穴一点一点地被揭开,袒露出来。 "想不到你这么有本事,我真是看你越来越爽了!" "嗨!大哥,我好歹也是个头头,没有几下子,这条命早就给挂在路上了!"他边笑边得意。 言语间,梦幻散尽,诺大的洞穴映入眼帘--到处是棕灰的凹凸不平的粗糙裂纹石壁。洞穴中央的天然床榻上,盘亘着一条巨大的黑龙。East面对面地站立在黑龙面前,一动不动,如一座神像,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仿佛在他周围散发出的白色云雾和光芒。揉了揉眼睛,确信那确实不是自己看错了。那East好像真得不是人。 可是,不管East是什么,抢别人的身体是非常令人气愤的行为!冬漪那么可怜,孤孤单单地过了一辈子,如今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一想起来就心痛不已,说好要待他去天涯海角,说好要让他快乐,可是...... "East!你听到没有!快把冬漪还给我!" 我抛下琅夜子,一路狂奔往East。在越来越接近邪龙头的过程中,渐渐看清了邪龙的样子。不可思议的是,邪龙的全身形态一直在变,变得苍老,皱缩,如同在火上炙烤的塑料袋,剧烈地收缩扭曲。而East始终没有动过。 当我跑到East和龙头之间,看清了East的表情,被震惊了--他在流泪? 被他的眼泪惊讶得忘记了开口,我忘记质问他了。他略一偏头,瞥见了我错愕的表情,立刻转回去,拿手背轻轻擦了擦脸颊。 那皮肤皱缩得如同干尸的龙,张嘴,万丈光芒立刻从他嘴里冒出。光芒过后,龙舌上出现了一个圆圆的水晶球,发着幽幽的蓝色异彩。 苜蓿寒珠? East把苜蓿寒珠从龙嘴里取出,转身,把寒珠给了琅夜子。 East:"这是你的。安到手杖上。" 琅夜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East。 "这是给公主治病的!"琅夜子说。 "没时间了!现在要立刻去紫龙的国家。" "可是......" East不悦地皱眉,不再理会,而是把手里泛着白光,几乎透明的剑直指天空,剑尖发出白色的闪电透过石壁,穿过水层,直插云霄。 不久,洞窟的顶口裂开,从天而降一条彩虹般梦幻的道路。 "上去!快点!" East催促着,我差点也被牵着鼻子走了。当醒悟过来后,我跑过来挡在了他面前,气呼呼地大声质问:"我想知道冬漪他怎么了!" 岂料East比我更生气,用他那和冬漪一样美丽的眼睛瞪了我几眼,一把拽住我的衣襟,就往那诡异的云梯上走。 琅夜子也跟着上了云梯。 "可恶!你放开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East走得越来越快:"你闭嘴啊!不要再提冬漪了!一说就来气!要不是变得这么软弱,我怎么可能会被你欺负成这样!"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可能欺负你!你没把我杀了就很好了!" East惊讶地回头看着我,我趁机挣脱了他的手。 他奇怪地说:"杀你?怎么可能!没有你,我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我冷笑地看着眼前这个神:"你这算表白吗?" 他闻言一愣,接着就转身快步走开:"不要废话了!真得没时间了!快走吧。" 我呆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把拳头握紧了又松开。 打架,我打不过他。 硬话,也说不住他。 看来,我要放下尊严放下人格放下一切地犯贱了! 我看了看往我这边赶来的琅夜子一眼,又一次跑过去挡住East的去路。 我威风凛凛地盯了他片刻后,突然双眼蓄满了泪水,接着开始声泪俱下地哭诉:"大哥,我求求你,让冬漪回来吧。没有他,我快要疯掉了。以前都是他追我,我不懂得珍惜他,失去他以后我变得空虚又麻木,无时不刻不在想他想到心痛,我真得不能没有他......" 他仿佛被我打动了,那冷冰冰的表情掠过了一丝关切和沉痛:"对不起。目前不行。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再见到他。" "真的吗?什么时候?"抓住了一丝希望,我睁大了眼惊呼。 "......,很快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很伤感,那伤感恍惚了我的眼睛--那不正是冬漪经常有的表情吗?冬漪呆呆望着窗外的时候,也是这么幽怨而伤感。 "是很悲的相见吗?没关系,只要见到他就好。"我轻松地笑笑。 East怔怔地看着我笑,有些犯傻。不会是被我的笑感染了吧? "你不会笑,很羡慕我会笑吗?其实你也可以笑的!像这样......"我又一次笑了起来,把嘴咧的很大,露出了八颗白亮亮的牙齿。他看着我笑,突然也微微地提起嘴角,笑出了绝世的美。如同闪电麻痹全身,又如同清泉流过心上,我眼神飘忽,不敢再看。 琅夜子此刻已经赶上我们。我们三人继续往未知的高空走去。 走了半天,我才想去忽略了很重要的事。 "对了!寒宫的公主的病!我答应过他们要拿寒珠回去!" "是啊!"琅夜子看了看手杖上的寒珠,颇有些不好意思。 East不悦地看着我,说道:"你太笨了!他们是骗你的。你仔细想想就知道自己被骗了!现在没时间回去对质了。这件事你就别想了。" "为什么要......相信你?"我为难地看着他。 他想了想,说道:"因为我也无条件地相信过你一次。" "什么时候?我不记得。"我继续为难地看着他。 "你这个白痴!是不是要我把事情从头到尾一点一点将给你听你才懂!" "......,你不说还期待我能知道,你以为我是神啊。"我不满地为一句白痴而疙瘩着。 "......,好,你听好。你是武器‘灭世'的转世。在你还是‘灭世'的那时候,我去找过你。本来想把你砸烂......因为你是很危险的力量。无意中创造出的你,不仅拥有灭世的力量,也拥有预知的力量。你让我相信你!" "灭世......"我喃喃自语。 "你知道相信你意味着什么吗?......我抱着你,背着遗臭万年的罪名和骂名,躲着天审和敌人。" 我脱口而出:"为什么不回去解释?" "哼,谁会相信我?" "你不是也相信我了?" 他别过头,避开了我的直视:"那是......例外。" "那......我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让我保护你!直到你转世为人,由我引导你解开十四道封印。" 我终于听到了熟悉的词语,脱口而出:"解开封印做什么?" "你没说!但是你把永生的力量给了我,让我得以沉睡在自己不断轮回的肉体。" "我有这么......厉害?能让你永生?" "那是灭世的时候。现在的你窝囊得想立刻杀了你!" "你不是说不想杀我吗?" "......" "这么说,冬漪就是你?可是......感觉不一样。" "为了防止力量外泄,我设定自己世世都很弱小--就是太弱小了,才被你欺负,还莫名其妙地来到这种鬼地方。" "......" 火 鸟 在这条如光芒铺就的路尽头,竟然盘旋着一只巨大的火鸟,通体熊熊燃烧着橙黄的跳跃的烈焰,而它的眼睛尤其闪耀,熠熠间还抹着一层流转的波光,甚是充满灵性。只是,这炽热的火焰,平常人如何受得住? East在火鸟的脚边止步后,突然转过头,严肃地看着我:"其实,我这样处心积虑地积存力量,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目的!" "哦,什么?" "是你迟早会知道的目的!所以不告诉你了。"他突然露出得意的笑容,我还未从那如雪如碧的笑容中反应过来,他已经转过头,一拍火鸟,火鸟放低的身体,乖乖地让East上去了。 "喂!你说话不要说一半啊!真不爽!"我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然而East显然不打算理我了,闭目开始养神。琅夜子推推搡搡地把我挤上了火鸟的背。 待我们三人坐定后,光路消失,火鸟倏的一下飞得老远。目之所及一片空白。 "哇靠,我们正坐在火里烤诶!为什么没有被烤焦?" 琅夜子全然没发觉我和East之间沉默而又冰冷的火药味,自顾自地兴奋起来。 "哇,这鸟到底是什么神物?不知道紫龙厉害还是火鸟厉害!" "哈哈!完全不感到颠簸,这坐骑实在太棒了!" "哈哈!" ...... 本来就烦躁不堪,再被琅夜子这么一闹,我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一个大力豁然起身,把他的衣服揪了起来:"你--吵够了没!" 他一时被我吓懵了,瞪着两只铜铃眼瞅着我。我方觉失态,松开了他:"不好意思,我......我脑抽了。" 我讪讪然地颓然坐下,摊开手掌,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冰冷的手掌--什么也留不住。真失败。 琅夜子被我恐吓了一下,也安静了不少,开始转移目标,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到手的苜蓿寒珠,但眼睛却时不时地往我这边瞟。 我咬着牙在心里鼓捣了半天,决定向East妥协。毕竟现在主导权好像转移到他手上了,那么很多事就需要依赖他了。 "喂,我饿了!"我假装不经意地绕到East的面前,坐下,跟他平视。 他平静地睁开眼,皱着眉看了我几眼,随即不悦地反问道:"你就不能忍一忍?" "忍到什么时候啊!" "......,半天后就会到沙漠边上的露天茶馆。" "你怎么知道有茶馆啊!" "火鸟与我通灵,我怎会不知。" 意思是说火鸟告诉他的? "可是半天啊!会无聊死的......要不你先睡下,让冬漪见见我吧?" 本来以为East会大发雷霆,岂料他出人意料地脸红了,在冰雪般的脸颊上留下了两抹淡淡的红,害得我开始怀疑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很猥琐。 "......,这样会坏了行程啊!" "那你告诉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啊!这样就不会耽误了吧?" "可是......不知道睡去了何时能再醒......紧要关头,不能儿戏啊!" 听着他不是很坚决的回答,我心底生出一丝希望,心念一动,转而握住他的双手,双目赤诚地望着他--竟然比我的手还冷。 他显然被我吓了一跳,被握住的手颤动了一下,想移开,却抽不出手,无可奈何的他冷冷地呵斥:"你干什么!" "我想见他!想他!想他!想他!" 一连四个"想他",听得他呆滞了片刻。他如泉水般美丽的双眼却掠过了一丝仿佛失落的阴影,垂下了眼:"是吗,你很喜欢他吗......" "废话!不然我干吗要跟你说这么多!" 我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却突然觉得这样很不妥,好像会刺伤人心似的。 果然,他如同受了打击一般,美丽清澈的双目黯淡了下去,头倔强地偏向了一边,望着无尽的远方:"我......我好像很讨人厌......那我消失好......" "不要!"我无意识地尖声喊道。 仿佛是为了弥补良心上的不安,我把他头扳回来对着自己,认真地看着他,酸酸地说道:"算了,暂时不想见他了,你......你不用消失了。" 他还未略去悲伤的眼神里,又平添了一分诧异。于是,从他的眼神中,我察觉到自己正失礼地点着他下巴。我顿时尴尬无比,迅速地放了手,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他很大度地默许了我的过失,继续转头看风景。我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转身去找琅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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