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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铃----飞鸟樱桃[下]——

时间:2008-09-26 00:46:16  作者:

谢斛耸耸肩,丢下水缸,道,"这么热的地方,你们呆着干啥?"
燕忆枫道,"我的友人被劫持了,他受伤中毒,命在旦夕。这个女人是想要杀了我的,因为我杀了舒卧尘。"
"女人,哪里有女人?"谢斛看看四周,燕忆枫才发现白衣的女人已经不见。是因为谢斛的出现么?但是玲珑又被带去了哪里?
剑鸣不再,压力陡失,燕忆枫忽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他虽强要保持清醒,但什么东西把他拽下地去,让他自己都听得见自己倒下的扑通一声。
只是那时他意识并未全失,眼还睁着。谢斛凑上来问他两句姓甚名谁今年多大的套话,他觉得唇舌麻木僵硬,无法回答,于是一只大手抚闭了他的眼睛。
燕忆枫只觉身子又被扛到了肩上,这种方法至少像个男人了。他最后依旧不知道玲珑被带去何处,他也在担心那个少年,会不会落到更加悲惨的境地。
燕忆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城外的草地上,额上湿湿凉凉的,是放着一块湿布子。谢斛如今很穷,是人都能看出来。
他想要坐起身子却没有气力,谢斛那一张脏脸在他脑袋上方俯下来,"小苏,睡得好么?"
燕忆枫道,"作噩梦了,梦到胡子变成了吃小孩子的妖怪,要把小苏吃掉。"
"小促狭鬼。"谢斛呵呵一笑,"长大了还不改性子,再这样下去,看哪个姑娘敢嫁你。"
燕忆枫莞尔,想到玲珑,却又皱眉,"我还是不知道我的小兄弟哪里去了,他中毒受伤,兴许活不成了。"
"人各有命,生死在天,当年你不也是活不成了。"谢斛回答。
燕忆枫默然,久久道,"小苏早就死了,留下未知主人燕忆枫,也不得长久。一个人死过这么多回,不知道是会把命看得更重还是看不重了。但是命之外的什么,可能更重要罢--胡子,一个人能看清自己么?"
谢斛道,"小孩子不要想太多啊。看清看不清对你而言有什么区别么?"
燕忆枫道,"我得去找那个孩子。"
他想要站起来,却还是没有气力。谢斛摇摇头道,"小苏啊,你自己也伤势沉重,不能撑的。你要去哪里,我看能不能陪你。"
燕忆枫笑了笑道,"我要去伤城。"
只要再次踏上那条青石砖路,所有为此事而出的势力都会出现罢--他认为自称能看到鬼魂的七月公主是最有可能带走玲珑的人,那么为了引诱七月公主,他就只能把自己当作诱饵--燕忆枫道,"胡子,我中了十九夜,还有十天。这期间仰仗你了。你平不了世间大不平,霜梅刃可愿为我出鞘?"
谢斛笑了笑,不置可否,又唱起了那首忧伤的歌。"思愁半盏,举杯相问,卿心也似。弹剑而歌,声声歌是,纸间忠义。见世途过客,懒于听笛,君子笑,奚余悲。--只道岂能事匪?忆华年,醺然欲醉--"
燕忆枫听着谢斛唱歌,一个前次见面就想问出的问题终于出口,"胡子,你怎么看未知?"
谢斛停了歌声,道,"红叶夫人很漂亮,我对她一见倾心。"
燕忆枫哭笑不得,他是知道母亲美貌尝让无数人惊叹,故而江湖上有男子不可见未知主人的奇妙说法。好罢,他承认自己完全不符合这一条。于是他又道,"知道红叶夫人多可怕,就不会这么心动了。"
谢斛点点头,"嗯,红叶夫人的可怖,真是没话说--那时候她已经不用剑了,但是我真想知道她用剑的时候,是何等风姿啊。"
觉得应该抑制面前人对自己母亲的幻想,燕忆枫轻咳一声道,"我们快点上路罢,那小子怕是等不及我们了--"他强撑起身子,觉得头晕目眩几欲吐血。谢斛脏脸看不出表情,出手却快,燕忆枫觉肩井环跳四处穴道一麻,四肢已然无力,又倒在草地上。他无可奈何地开口,"胡子,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谢斛道,"你重伤在身还要乱动,不要命了?小苏,方才说的性命什么的,难道是放屁不成?走罢,上伤城。"
他弯下身子,以一种极不舒适的方式扛起燕忆枫,走上前路。燕忆枫脑袋朝下,血气冲上头顶来。他虽因之前失血太多而贫血,但此时却尝到血太多的苦楚了。谢斛大步前行,燕忆枫被颠得七荤八素,但除了嘴皮功夫让谢斛放自己下来,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而谢斛也根本不拿他的话语当回事,只是大步前行。他在那颠簸之中,渐渐又失去了知觉。
他又梦见了萧湘,他知道这是梦境因为他在梦中也知道,那个温柔的女子已然死了,死在他没有看见的时刻。
梦中的萧湘披着丧衣,记忆中那样温柔微笑着的面上也少了轻笑,微微蹙起的眉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他知道那是梦境,其中的萧湘那样悲伤--因为过去所失,与如今的不可得。
燕忆枫睁开眼睛的时候总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夜深人静,谢斛穷到连店子都不知道去住,也枉他自己身上那么多银钱。
燕忆枫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身上已经有了些气力,谢斛坐在树下打瞌睡,燕忆枫看着谢斛的虬髯,希望有朝一日也有这样一脸好胡子。
他自幼识得谢斛,从小也是谢斛带他行走江湖,那时他还是小跟班,燕支谢斛已经是一代名侠。那时谢斛便喜蓄须,十多年过去,没想竟至如此。那么别离多年,你又遇到了什么让你心灰意冷哭遍侠客的事情?
燕忆枫不会问这种问题,如今是故人重逢,当年他脱离谢斛名号自己成名的时刻,身后是否已有红叶夫人冷冷注视的眼睛?他已不愿再细细忖度下去了。
十九夜真是长久的时日,再这样下去,他快连自己的武艺也淡忘了。燕忆枫缓缓起身,头还有些晕,身上的伤口也还在痛着。他解开衣服,给伤口换了药。肩上的箭伤附近有些发麻,纵是不畏毒,也不能完全祛除毒性。燕忆枫换了药,发现衣服破烂,这可是湛淇的衣服,但是没办法,大不了跟着谢斛一起当破衣帮众好了。
他想起湛淇的时候也想起那些熟识的人,还有那些被他自己杀死的人。生生死死,终究不过是消散于世间,他不信有来生。
燕忆枫听见远远有哑的一声叫,知道是乌鸦,也不在意。他叹了一口气,又躺倒在草地上。远远有人走来的脚步声,一个过客么?燕忆枫不言语,直至自己被来人看见,也看见来人为止。
自暗夜中而来的黑衣人,沉默不语,走到他的身边。
燕忆枫爬起来,看见沉默的人。高大,英俊,原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刻出现,但这个人对他而言近乎于神,在什么时刻出现都非不可能。他还未言语,便被突然点中穴道,黑衣人在他耳边道,"最后救你一次,以后你的生死再与我无关--这次若非一个傻瓜托人求我,我才不会再管你分毫。"
燕忆枫无法言语,口唇已被撬开,一颗药丸被硬塞进来。药丸入腹,黑衣人道,"药性已解,你且忍耐。"
黑衣人一掌按上燕忆枫后心,忆枫恍觉禁制解去,他内伤本便不轻,药性散去内力,自己不觉得,此时药力被解除,顿觉心口剧痛。身后内力缓缓入体,为他梳理内息。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汗湿重衣,身后之人终于收手,"根基不好,旁门左道也学不精,剑术再高有什么用?如今弄成这样,非我与红叶这样的人无法解救,十九夜后你只有一个死字。"他解开燕忆枫被封的穴道,伸手接住向着自己倒下的年轻人,将其平放上草地。
燕忆枫看着习儒秋,与以前一样却不同的人,眉间仍然有深深的刻痕,却再没有过去那种偶尔流露的落寞之色。先生并非总是那么严肃,但也不会轻易露出笑容。先生总是这样的,但如今弟子众皆背叛,他却反似添了轻松之色。
"你好好睡一觉,忘掉我曾经来过。"习儒秋淡淡道,"我说过让你自生自灭,可不是平白说的。记住,惟能极于情,方能极于剑。"
"不行了,先生。"燕忆枫微声道,"我不能极于情,在你和夫人都刺了萧君一剑的时刻,在我最终决定离开的时刻,我早已做不到了。"
习儒秋定定地看着燕忆枫,眼中曾经涌起过什么样的情感?但是那是悲是喜,最终都只还原成淡淡的失望,"你爱什么,已经不是老人能管的了。"他淡淡道,"忘记我。"
飘然而去的身影不带任何踯躅,燕忆枫听见谢斛的鼾声。这一夜已至最暗之时,月已西沉,星子隐去。燕忆枫躺在草地上,缓缓调息。
方才习儒秋带来了众人皆不知的十九夜解药,不知是从何弄来--怕是未知中人也有擅用毒的,或是红叶夫人有解救之法--而习儒秋也知道他内伤在身,不惜耗损自己内力为他疗伤,大恩他从不言谢,并且......
如今他又可一战,但为何习儒秋不早些前来?如今玲珑生死成谜,要到哪里才能寻到?
燕忆枫无法知道真相,但他如今已不畏任何强敌。
天渐渐亮了,谢斛打着呵欠起身的时候,燕忆枫对他露出笑意,"走罢,胡子,我觉得伤已经全好了。"
重拾轻快步履,燕忆枫一路走在青石板上,觉得石板路也没有那么硌脚了。但是走上路途,燕忆枫还在想着玲珑。玲珑会在何处,他的伤好些了吗,还是--
燕忆枫压下心头的些微不安,仰头走上陌路。

只道兄诺重,今生远君王(上)
重新走上长长的陌路,竟是如同甫出扬州时一样,却有了一个人陪伴同行。燕忆枫面色因为连番重伤未得调理之故仍是苍白,内伤却已有了起色。他身上虽还有伤口作痛,但如今有了气力,便一直走下去也不觉得疲累。
谢斛尝问他为何一夜之间便大愈了,他只是笑着说有高人路经,助了他一臂之力。谢斛不知道是何高人,却也不问,燕忆枫便正好不回答。
燕忆枫曾经打量谢斛,却发现霜梅刃已然不在那人的腰际。霜梅刃去了何处?燕忆枫终于忍不住问,"胡子,你的刀呢?"
谢斛若无其事地道,"扔了,谁想要就拿去,你要是早问就给你了。五年前我封了刀,既然再不出刀,留他何用?不如扔了,腰带也没那么重。"
燕忆枫叹口气道,"胡子你何必。"
谢斛哈哈一笑,"那又如何?跟着我那么多年,还不知道你胡子叔的本事?"
再有本事,终究敌不过世事人情么?燕忆枫不会说出这样的评语,他只是低声道,"如今,小苏却也不是昔日的小苏了。"
"这些年过去,谁又能一直是谁?"燕忆枫听见谢斛那样开口,"你胡子叔老啦。"
"自己说是老了,还力拔千钧呢。"燕忆枫笑道,"那时我见了你来,真觉得遇上救星了。"
谢斛大笑道,"你也忒走运,我那时当真是看有火势,去救火罢了,没想顺带又捡了个小苏。不过你伤势好得也真是太快了点,跟以前一样,我从来弄不清你为什么总能恰恰化险为夷。"
燕忆枫一怔,苦笑道,"那时,那时就经常如此么?我已不大记得。"
"那时候,你还小小的一点,我一不小心把你弄丢了--啊,那次偏偏有伙烦人家伙挡道,我打得兴起就把你忘了,走出去十几里才发现旁边的小孩不见了,回去找的时候你居然还没有被人拐走。"
燕忆枫道,"这两件事情好像颇有些不同啊。"
谢斛道,"你记得这件事情?"
燕忆枫耸肩,"记不清了,那都多少年了,小时候的事情现在怎可能记清楚?不过胡子说的分明是两件事情啊,毕竟那时候我是个懂事的孩子。"
谢斛笑道,"你小子还蛮会自夸啊。不过你说在这里当人的饵,走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没有人来?"
燕忆枫沉吟片刻,道,"他们在引诱我进伤城,还有半月左右的路途,须计算好每一步。"
谢斛道,"反正我无所谓,就算你去伤城,我也跟着去要饭好了。"
燕忆枫笑起来,"胡子肯帮我最好,即使不帮我,光站着看起来都很能吓人。"
燕忆枫在行路的时候曾经想起舒卧尘的儿子,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有谁能知晓?他知道玲珑修为很高,收发自如,即使对敌经验不足,却也--若说是玲珑一掌打死那个孩子,也未尝不可能,但是舒夫人的出现却又和那孩子的死契合得太恰到好处--及时得让人觉得不可信。
但一切如山铁证,无不证明舒卧尘父子之死都与他有关--这也是一个不可信之处。
联想之后玲珑神秘消失,这一切只可能与两个人有关--一是七月公主,另一人,便是玲珑的弟弟,剑神少子杜瑷。但是那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与谁,就非他所知晓了--燕忆枫一边行路一边苦思,但不得其解。
身边的谢斛忽停了脚步,燕忆枫抬头时,看见了七月公主的蓝眼睛。
燕忆枫看见七月公主,劈头便道,"我的同伴在何处?"
七月公主显是一怔,"你的同伴不在你身边在何处?啊,你是说小剑神,你把他弄丢了?"
燕忆枫冷笑,"不是你带走了他么,还假惺惺找我干什么?"
七月公主惊讶道,"怎么会是我,是我的话上次就把他拐走了,还要等到现在--你身上的十九夜解开了?"
看见女子目光一凛,燕忆枫轻挑眉梢,"你可以试试。"
七月公主轻笑,"我敢么?燕公子剑技天下无双,可不是我一人说的。中了十九夜的情况下可以抢的先机逼我走人,我怎敢撄君锋芒。"
燕忆枫道,"交出玲珑,我的心情可能还会好些。"
七月公主又笑了笑,"没有人,何谈交出?不过你还是跟我去我的国度罢,就当是去游玩一回,否则说不定又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哦。"
燕忆枫道,"你与舒卧尘的寡妇是一伙的?"
七月公主眨眨眼睛道,"我怎么可能和要杀了你的人是一伙的?我是邺国的贵族,如果手上沾了血,是要被罚再也回不到故乡的。"
燕忆枫又要说什么,忽听见一阵长长的笑声,"七月公主杨丙申,说得好,我要他的命,你却只要带走他--你是要与我一决胜负么?"
七月公主面色微变,燕忆枫笑道,"看来她来找你算账了,哈,我先告退了,你们要打架自己打去。"
他看看谢斛,那张脏脸总是露不出什么表情,只有种奇妙的揶揄冒出来,"小苏,你要跑么?"
燕忆枫笑道,"不跑留在这里做什么,我可没想过杀人,对了,我得把剑煮一煮,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在剑上抹流华了,伤人即死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万一误伤谁,那我就亏大了。"他说着误伤,又想起泠盈,不由眼神微微黯淡。
谢斛道,"有那么大的锅子么?"
燕忆枫愣了愣,又笑了起来,"反正无论如何先走为妙。"
七月公主盈盈一笑,"可惜啊,美人儿,想走也没有那么简单呢。"她轻轻扬手,昔日让玲珑都无法逼退的四名白衣人围上前来。燕忆枫回头看看,舒卧尘寡妇的紫衣护卫也逼了上来。
又换了一批人么?真是无穷无尽的麻烦。燕忆枫轻轻叹了一口气,跃起,折一根树枝,身子翩然落下,树枝轻抬,"围殴不是正人君子干得出来的事情啊,不过如今我也不怕打架,若有实力的话,但来无妨。"
话虽如此,他左肩下的箭伤还在痛着。燕忆枫是右手用剑,左臂不灵便也无妨,他抬起树枝,轻轻一抖,树叶纷落,年轻人唇边微现笑意,"胡子,你但看小苏如何进境罢。"
燕忆枫轻轻舒臂,剑气吐于树枝之上,他甫一亮剑,即便强攻,先攻紫衣之人。
紫衣人各持兵器,招招逼杀,他知白衣客因七月公主之意而不会妄起杀念,但舒卧尘的人一定想要杀了他--从而,把某个他本不应担的污名推到他的头上?哈,别以为他只是一介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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