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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铃----飞鸟樱桃[下]——

时间:2008-09-26 00:46:16  作者:

燕忆枫低喝一声,以树枝对兵器展开攻势。挽情之剑,最是无情,非关剑招,只问剑意。他好歹也曾是未知之主,一人独对三大高手才败下阵来--以这些人之力,可能阻他否?
谢斛依旧懒懒站着,高大的身躯立在白衣人之前,如一座山一般沉静,"等一会,"他打了一个哈欠,"对杀人者,他不会有太大耐心,这孩子从小就这样。"
话音未落,燕忆枫忽地一声冷喝,七人合力,他手中树枝受不了加诸剑意,竟然粉碎成尘,自他指缝之间滑落。燕忆枫目光一冷,抬手拔剑。鸳舞剑一声长吟,落入他扬起的手中,随着动作轻轻扫过,招招都是指人要害的杀着。紫衣人不避不闪,以同归于尽之势反攻而来,燕忆枫却不愿搏命,足尖一点,身子轻飘飘跃起,目光却捕捉到一支向自己飞来的弩箭。
这个女人真的那么想杀自己啊。燕忆枫轻轻地笑起来,以剑脊一格,如今无所谓,他已有掌控之力。
--如今,你要我背的污名,我就都背下来为好。
在这些时日,我能背负的,一并落到我肩上罢!
燕忆枫左手扬起,拇指中指一扣,一枚铜钱伴着风声飞向射来弩箭之人,同时右手之势不变,顺势在树梢上一点右足,反扑向紫衣之人。剑下会有血的气味么?
厌恶了的,血腥的味道。
这一切该死的仇恨。
燕忆枫心思微转,剑锋已扫倒一片来人,细看时却未伤及身体,只被封锁血脉。果然不想杀人了么?燕忆枫纳剑回鞘,道,"杀不了我的。你们已经失去机会了。"
谢斛道,"可惜后面的人不想走的样子。"
七月公主轻轻一笑,"美人,你在我眼里愈发神秘了。"
燕忆枫道,"胡子,你走桃花运了。"他又道,"舒夫人,你儿子是谁杀的?"
"杀我儿子的人已经死了。"素衣的女人走来,眼睛亮得吓人,"你也要死。"
燕忆枫道,"可惜我是坏人,要活一万年,现在还有九千九百七十六年,我死不了。"
女人冷冷道,"不,你现在就要死,跟你的跟班一样。即使那时候你把毒性压下去,我箭伤的毒也该发作了。"
燕忆枫笑了笑,"没用。"
那处箭伤没事,他自己没事,但是玲珑--若那孩子真的死了怎么办?燕忆枫淡淡道,"你的儿子是你自己杀的。"
女人笑了起来,笑声中含着悲苦,"我杀的,我杀我自己的儿子只是为了泼你污水,你想要这么说?燕忆枫,你以为你一个过气的未知之主能做些什么,人人都想害你不成?你不过是个不成器的小毛头,连开裆裤都没有脱就进了江湖--"
燕忆枫道,"没用的,你走罢,我已经不在乎了。"
女人道,"我会走的,你一死我就走。"
她身形直扑过来,竟有着疾迅绝伦的速度。手中的短匕轻而细,燕忆枫惊愕之余拔剑抵挡,这是什么可怕的力量?
他被这一击之力逼退,内伤未愈之际接招也困难么?哈,这还是不足一提!
燕忆枫冷笑,沉剑一格,一挡,身形退开两步。女人反手持剑,招招逼命。燕忆枫不直接与她相抗,却有些应接不暇,乱了剑招。他未转念时剑锋已至咽喉,迫不得已左手上抬拈住剑锋,右手之剑比女子剑长,直接横上她的咽喉。
二人对峙,燕忆枫冷笑,"你杀不了我。"
女子尚未开口,已有一截带血的剑尖,自她的心口透了出来。
是谁的身法这么快?燕忆枫一愕,放开了左手,身形后掠,女人的身子软软倒了下去,再无气息。
一个少年站在她的身后,手中有剑,剑上染血,"你在留情,我可不会留情。"
杜瑷。
燕忆枫默然,苍白了面色。
谢斛扭过头来,问,"小苏,你怎么了?"
燕忆枫苦笑道,"最可怕的人来了。"
小少年笑了笑,"大哥哥觉得我很可怕?"
燕忆枫道,"我看见你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你......莫非是你带走了杜珩?"
小少年轻轻笑了起来,"你在担心他?"
"我要你回答。"燕忆枫冷冷道,阴沉了面色,"没有你发问的余地。"
小少年格格笑了起来,"你啊你啊,担心的只有我哥么?那位湛先生听闻了父亲的病,也要进伤城呢。"
"你!"燕忆枫咬牙道,"你对他说了什么?"
"你终于开始担心他了?"小少年望着燕忆枫的眼,露出了那种似乎有着读人心思本领的笑容,"你担心他的程度不及担心我的兄长,湛先生知道的话,会很生气哦。"
燕忆枫冷声道,"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我知道他性子,普通言辞不能打动他,他身分尊贵,一般恐吓也难以威逼于他,能让他入伤城,你到底做了什么?"
杜瑷轻轻一笑,"你猜呢?"
"你身边有那个女人的鬼魂啊。"七月公主忽道,"小公子,你的身边也有了怨灵。"
"呀,公主。"杜瑷装作才看见七月公主,欠一欠身,"我们均出生于邺国,用这样的话吓唬我,似乎不太好吧。"
七月公主道,"你说呢?我可不想让这个美人被你拐走。"
四名白衣人瞬间围住二人,谢斛却没有动弹,高大的穷汉望着七月公主道,"你当真要捉那两个小孩?"
七月公主道,"只捉一个,和你一起来的那个。"
谢斛道,"这是不平么?"
七月公主微笑道,"这只是强邀一个客人,绝对只好不坏。"
谢斛问,"为什么是他?"
七月公主道,"因为他是剑神之子寻找的人,所以我必不让他前往。"

只道兄诺重,今生远君王(中)
燕忆枫对峙杜瑷,又有白衣人围住不教他逃走,燕忆枫不管白衣人,只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少年眨眨眼,镶着蓝色的虹彩中变幻了神色,终于落下一抹微笑,"我对他说你去了那里,用你的命逼他前往。你别忘了,我能看穿人心。"
燕忆枫道,"他信?"
杜瑷笑道,"在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哥哥被我打倒以后,他不能不信。"
燕忆枫冷笑,"澈公子没有合手兵器,你胜之不武。"
杜瑷道,"那又如何?如今我已抢了你的先机,七月公主,你又有什么筹码跟我抢他?"
七月公主道,"他的命。他和你走只有死路一条。"
杜瑷淡笑道,"但是他如果跟我走,会有别人的性命因他而保全。"
燕忆枫道,"你们慢慢谈,我走了。"
"公子要去何地?"七月公主问。
燕忆枫道,"我就在这条路上走,直到你们中有一人告诉我玲珑的下落为止。"
"他已经死了。"杜瑷道,"没有牙齿的猛兽只有死,你就是拔去他的牙齿的人。"
燕忆枫道,"既然我的同伴因你们之故死了,那我就不可能因你们所胁去做什么事情了。胡子,"他唤一声谢斛,"我们走。"
谢斛道,"小苏,你这么讨厌他们二人?"
燕忆枫淡淡道,"何止讨厌,我只是爱惜自己的命。"
七月公主叫道,"你既然爱惜自己的性命,为什么不肯跟我走?我必不让你受任何伤损。"
燕忆枫笑了起来,"晚了,晚了啊。这样的言辞早就无法打动我了。"
杜瑷忽道,"你朋友的命也不重要了么?"
燕忆枫微怔,终于缓缓道,"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话音未落,他不愿再纠缠于此事,身形忽起,便远远遁去,也是不再管任何一人。他走了许久,方停下步子。
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的感觉好不?应是已经习惯了,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那个混蛋,那两个笨蛋,还在想什么呢?入了伤城可是九死一生!
他沉沉调息,如今必须赶在所有人之前伺机--但是玲珑呢,玲珑真的就这样死了?燕忆枫忽地感觉一切都有些不真实起来,他没有办法确定。
他站了片刻,身后赶来高大的男子。
燕忆枫不转头,道,"胡子,怎办,那群家伙欺人太甚。"
谢斛笑道,"以你之见呢?"
燕忆枫道,"如今,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谢斛道,"要做什么,就努力去做,我是信你的。"
"不,胡子,不要信我,"燕忆枫道,"我已经不是小苏了,而相信燕忆枫会带来灾祸。你不可信我,我想,如今我已无虞,你我也不必一起行动。自私些说,我不想让你也变成可被用来威胁我的棋子。"他顿了顿道,"相信小苏最后一次,再不要相信燕忆枫,今后多保重,说不定不会再见了。"
谢斛叹气道,"这么快便分别,再没有娃娃陪着玩,胡子此生也是凄凉啊。"他忽又大笑,重重一拍燕忆枫的肩,道,"你好走,那些人再找你,你报我的名去,定能吓死他们。"
燕忆枫微笑,看着谢斛远去,便缓缓束紧了袖口与裤脚,在寻到新衣之前,这样应便行了。
而时至此时,又是一个人前行。他不能再迟疑,不能再犹豫,如今他有那么多希望么?孤注一掷的举动真是会笑死人啊。如今既是独自行动,便须隐起身形。被人发现可不好玩,如果再被一群人追杀,想做的事情就完不成了。
他要去偷出湛淇。
燕忆枫在路旁林子里站了一会,天色正午,阳光透过树枝射下来,刺了他的眼睛--不愿意看见光,会刺痛眼睛。他忽忆起这一句话,低下了头。
"你还好么?"他低声地对远方的人开口,"我们可以食言了。我们互相毁诺这么久,你可还记得?"
他那样问出问题,明知再没有答案。
所以起初,他本便不应问出那句话。
所以之后,他再不轻言那一个字。
这也是一切延续至今,将他禁在桎梏中的东西。
燕忆枫轻轻攥紧拳头,"我恨你。"他喃喃道,"你们这群混蛋,老给我找麻烦。"
日色渐偏西了,他方迈开脚步。今晚赶到那群人前面?似乎没有干粮了呢。
燕忆枫一跃上树尖,略望那青石路途铺向,便展动身形,朝那去路紧追过去。
人行虽快,却颇费力。他至一座小城时已几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如今路途仍远,这样耗费了自己力量,到那里还如何救人?
燕忆枫在小城中找家衣铺,买了一套新衣。他惯穿之色均太过显眼,不如弄套庶民之衣--只恨这里多出腐儒,竟没有紧身劲装可供选购。
店中合他身材之衣本便不多,他选套赭衣,又要了些剩余布料,扎紧了袖与裤脚,换下的衣裳破烂不堪,他想了想,付了衣费后将那身衣服烧了去。
那么,秋后算账的人来了。
--你这个傻瓜。
他又进了一家马行,发现如今马行中的马都是老弱病残,连拉车都不行,遑论赶路。
挑了半天,他方要失望而返,忽听身后唏溜溜一声马嘶。燕忆枫惊讶回头,身后一匹青黑色瘦马傲然而立,他方才竟没有注意到它。
黑马曰骊,青骊名駽,肩高八尺,兔头虎目,虽瘦骨嶙峋,却隐有凛然之感。燕忆枫与马对视,马仰头,朝天打了一个响鼻。燕忆枫道,"我就要它了。"
钱囊半空,燕忆枫牵了青骊出门,天边也渐有了暮色。燕忆枫不敢找客栈,找家小店要了几十张烤饼做干粮。他光吃干粮,这样走到哪里也吃不胖罢。不过他忖中途若有机会,还是偶尔开开牙祭好了。
他装起烤饼摞至鞍后,牵马出城。马蹄蹄音有力,瘦是天生,良马懂择主否?哈,他的马术却没有多好,小心别掉下来罢。燕忆枫抓住了鞍翻身上马,他不说话,只轻轻用指节拨一下马耳,马便跑了起来。
好马。
这马经过训练,又为何会流落至此?他只听耳边风声,景物远去,你这马有能耐夜行八百么?那就给我去伤城罢!
蹄音响成一线,燕忆枫忽觉得很疲倦,老马识途方可随意放马前行,如今人尚只知青石路,又叫马如何去?他强打起精神,却忽听见远远一声唿哨,马儿似是听了那哨音指引,向唿哨方向行去,燕忆枫竟无法使它停步。
说时迟,那时快,他双脚脱镫,侧侧站上马鞍,又一个鹞子翻身跃上树梢。
马上少了骑者,马却停了下来。燕忆枫蹲在树梢上,一动不动。马在前方十丈余,他看着马儿,紧张之感让他无了睡意。
如今这事情仍在继续,是有人在注视他不是?
远远又有一声唿哨,青骊小步走向那里。燕忆枫知这是引诱自己,但这马可让他花掉了一半的银钱--他还不想蚀本。
他足尖点树,悄悄跟上马行。远远有一个人现出身形,那是什么人他不大清楚,有没有敌意他也不知。那人乍看之下并不起眼,身材不高,体形中等,垂着头看不清面容。瘦马走到他身前,低下头去,他摸了摸马头,略带落寞地道,"每晚唤你,你终于回来了。"
燕忆枫听那言词,觉得自己被把马卖了无数次的黑心卖者骗了。他轻轻跃下树去,咳一声道,"兄台,你将这马卖了几次了?"
那人笑了笑道,"卖了多少次与君何干?"
燕忆枫道,"我是买主,如何无关?"
"对姑娘而言,这马太烈了一些,还未摔着便好,"那人又笑了笑,"它原来回来时总会把人颠下来。"
燕忆枫冷冷一笑,"你知我买它用了多少钱?"
那人道,"你觉得你的钱够么?"
燕忆枫默然,他本是想占些便宜,也没法反驳这人的话,只好轻咳了一声道,"我为了赶路,要购快马。你可否借此马于我,一月后定当奉还。"
"姑娘不应该骑这么烈的马。"那人又笑,"要不我找匹驯良的母马来?"
燕忆枫寒了面色,不过露出这样的表情,在夜中也很难看出来罢,"我身高八尺,嗓子粗哑,若是姑娘,会吓死不少人罢。"
"不会啊,你很漂亮,"那人道,又笑了起来,"你这个人很有趣,真的很有趣。"
燕忆枫道,"我在赶路,你误不起我时间。"
那人道,"你为什么挑这匹马?"
燕忆枫道,"待在驽马之侧,仍不改雄心的,只有这一匹。"
那人笑了起来,"果然,只有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你却没看出,那店子中没有一匹马在此马之下,这只是一匹寻常良马。"
燕忆枫道,"我不擅相马,我只要有能力跑完这千里征途的马。"
那人道,"果然,你还是个孩子。"
燕忆枫道,"不必多言,是给我马不给?"
那人抚了抚马首,道,"跟他去罢,记住回来。"他将马缰递给燕忆枫,道,"我想,我大抵知道你要做什么了,可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燕忆枫道,"不,你不会知道。"他顿了顿,笑道,"我已经不干本行了。"
重又上马,燕忆枫策马重向青石之路。在夜间辨别方向,只有依着北斗星了罢。
向南再去,去那座翠色的城中,和一个人算一算总账。
他在马上有时会回想起萧漠,也想起湛淇。
萧漠在回忆中的形象还是昔日那没有改变的模样:一个小少年,纤瘦而伶仃,以杖来寻找路途,不似初见时那毫不容情的一剑。而他之后真正见到的萧漠却是温和而执著的,不愿放弃与随波逐流,却总是微笑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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